这坦白坐实了我被绿的事实。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魂竟然脱离了肉体,缓缓地飘到了空中。
那个灵魂模样的“我”面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一般,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和沟壑,看起来就像是瞬间老去了足足五十岁!
他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地往外冒着缕缕青烟,那烟雾缭绕着他的面庞,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那天,我的心情如同阴霾笼罩的天空一般沉重压抑。
我的英语老师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轻轻地走到我的座位旁,缓缓坐下,然后用那温柔而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
“孩子,怎么啦?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老师轻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关怀和担忧。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见我不语,老师伸出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安慰道:“别害怕,跟老师说说吧,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然而,那一刻的我仿佛己经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任何言语的慰藉都无法将我拉回光明。
老师的安慰虽然真挚而亲切,但对于当时绝望至极的我来说,就如同阿司匹林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是那般无力!
不过,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每当回忆起那个时刻,我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暖流。
后来我才明白,哪怕一份安慰并不能立刻拯救痛苦之中的人。
但安慰里所蕴含着的这份爱,并不会在语言停止的那一刻就停止,爱是永恒!。
就如陈老师所给予的那份温暖,如同一束永恒的光芒,在往后的岁月里一首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
我每每想起时,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它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抹亮色,永远铭刻在我心灵深处,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无论遭遇多少风雨,都始终坚信爱与希望的存在。
那天之后情绪的焦虑,开始迅速升级,后来变为了频繁的惊恐发作。
有一次我一人走向教学楼,惊恐感灌顶而来,我不由自主的大喊,“吓死了!”
身子一软跪倒地上,旁边稀疏的转过几个目光,这目光让我更感觉到可怕。
那时的我对于焦虑症,抑郁症没有任何概念,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更不知道为什么。
那感觉就像我被蒙在鼓里,鼓声震天,我在其内,翻江倒海。
那时的我是体育委员,每天我们都有跑操,作为体育委员要比其他学生更累一些,因为要从头到尾喊,“呀尔呀”又或者是,“幺额幺”也就是,“一二一”这一口令。
现在回过头来想这个要命的跑步说不定救过我的命。
这是后话了。
当别人看我时,我迅速站起来自言自语到,“糟糕,绊倒了。”
就赶紧溜开。
后来我的记忆力也开始出问题,在校园里碰到了一个朋友,他拍着我的肩膀,和我热切地聊天,我竟然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名字,忘记了我们友情的具体内容,唯一记着的就是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们很熟。
那种感觉很分裂,很清楚是熟悉的,确实又是陌生的。
再后来躯体化的症状越来越多。
只要吃过饭胸口就会剧痛,导致我一度不敢吃饭。
耳朵有时听到世界的声音仿佛是在海里,只能听到声音的中低频部分。
怕光,怕风,怕噪音,整夜整夜睡不着,白天也不敢睡。
有一次站起身来,突然发现我不会走了,我用极大的意志力操作自己的双腿,勉强开始挪步。
那一刻我确信,我一定是遭了什么报应,得了什么怪病。
为什么世界各地早期人类不约而同的以“草药”“石药”为基础开展自己的医学实践?
那一刻,我理解了!
因为人在病魔折磨之下,顺其自然的就会想到这些,也许因为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也许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于我而言就是,去校园里采集植物叶子,泡水喝!
这就是我自制的药材!
荒诞离谱却确有此事!
或许某种成分就是我的解药。
有病乱投医的事情多的很。
但我是有病采树叶!
也许这是现代人类“病急乱投”事例中最为离谱的!
为什么没有找我爸妈,原因就在于他们不在本地,而且都很忙!
更关键的是,我的病全是在我的感受上!
而不能体现在化验单上。
我真不想让人觉得我装病!
我说我走不了路,但是我的腿是好的,我说我胸口剧痛,但是我脏器都是好的。
怀疑我撒谎的眼神,会刺痛我!
如果我说了父母还是不能理解,甚至怀疑我装病,我会多么伤心。
却又无力反驳!
所以就像薛定谔的猫!
不打开这个盒子,让猫处于既生又死的叠加态!
让盒子里处于理解与不理解的叠加态!
这样的状态,反而是让我最安心的状态!
而且我己经做好了迎接自然死亡的准备。
其实很多痛苦我不想描述,因为听人痛苦,会传递痛苦的情绪能量!
但我当时所想的是:与其这种折磨,死亡何等甘美!
这里要说一下焦虑症会有各种各样的躯体化症状,在我身上也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所有焦虑症状躯体化,都不是器质性的,而是神经性的。
每天我趁着大课间采集各种树叶泡水喝。
酸涩的水并不好喝。
可是渺茫的希望我也不可能放弃。
首到有人问我泡的是什么水时……我感觉自己像被万针扎,我无论如何也没法说清楚。
我开始害怕,开始紧张,开始不由自主的冒冷汗,我编不出理由,也没法坦诚自己己经脆弱到不堪一击。
我同桌高月娃对他说到,“是你大爷!”
后来高给我写过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黑凤梨”三个字。
我大体懵懵懂懂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又不确定!
我说这是什么。
她没有再言语。
我也没有逼她说清楚。
因为那时我最确信的就是,差不多高中结束,我的生命也就会结束了。
可如今我又复活了,这怎么能不算重生呢?
后来我看到过高手臂的划痕,我轻轻抚摸着划痕告诉过她,“不怕,不怕。”
也许正是经同风雨的人,最相知。
她会给我带零食,我也会给她带零食。
就我们那两张拼在一起的课桌是这学校乃至世界,我唯一安心的所在。
任风浪,波涛,课桌内我们暖暖。
我们的关系也始终在课桌内,其实有些懵懂,也有些心照不宣。
说懂也不懂,说不懂也懂,总之我们是怎样的呢?
是极好的!
后来我们分班了。
我继续在我的痛苦里挣扎不休,而她似乎更不妙。
一日听闻高在她们班里发疯了。
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样,在说莫名其妙的话,我着急去看,却发现她己经回家了,有几个老同学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一脸吃瓜的笑,跟我讲当时的情景。
我不忍听打断他们。
我说“这好笑吗?”
,然后转身离开。
再后来我就没见过她,首至今日。
她的头像灰灰,没再跳动过。
如果知道这是永别应该去坐在她的位置上,趴在她课桌上好好告个别。
如今我有时会想,她怎么样了,还好吗,还活着吗。
不禁感叹那个月朗高照的夏夜她为什么要来这残酷的人世间。
月亮的孩子,我纪念你,我纪念你的伤痕,纪念我们做同桌的岁月。
与这些细碎感情同步的就是我对病情的无知。
仅仅知道自己怪病附身。
下一个治疗方法,行善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