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颤。后视镜里，那个穿着黄色旗袍的女人正襟危坐，

苍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这是他今晚最后一单，原本打算收工回家，

却在路过老城区时遇到了这个古怪的乘客。女人上车时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味。"师父，去城西火葬场。"她的声音尖细，

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陈默咽了咽口水，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女人端坐着，

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黄色的旗袍在昏暗的车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最让他不安的是，

女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绿光。车子驶过空旷的街道，路灯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陈默总觉得后视镜里的女人在盯着自己，可每次抬眼看去，她都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师傅，开快些。"女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默下意识地踩下油门，仪表盘上的指针缓缓向右偏移。街道两旁的建筑渐渐稀疏，

路灯也变得昏暗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驶向城郊最偏僻的地段。车内的温度骤然降低，

陈默打了个寒颤。后视镜里，女人的脸似乎变得尖细了些，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露出森白的牙齿。"师傅，你看我像人吗？"这句话让陈默浑身一僵，

握着方向盘的手渗出冷汗。他听说过这个传说，黄皮子讨封，

若是回答不当......"师傅？"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陈默感觉后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您...您当然是人。

""呵呵......"女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你看我像什么？

"车子驶入一片漆黑的区域，前方就是火葬场的轮廓。陈默的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一个答案，否则......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陈默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火葬场门口停下。他回头看去，后座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股浓重的腥臊味在车内弥漫。"师傅......"声音从车顶传来，陈默抬头，

对上了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那个"女人"正倒挂在车顶，黄色的旗袍垂下来，

露出下面覆盖着黄毛的身体。她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黄鼠狼的模样，尖嘴猴腮，獠牙外露。

"你看我像什么？"黄皮子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陈默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他知道自己必须回答，但绝不能说实话。就在这时，他瞥见后视镜上挂着的护身符，

那是奶奶留给他的。"您...您像一位得道的高人。"陈默颤抖着说。

黄皮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它从车顶跃下，站在引擎盖上。月光下，

它的身影开始扭曲、变化，最后化作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善哉善哉。

"老者捋着胡须，"你我有缘，今日得你一句封正，他日必有厚报。"说完，

老者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夜色中。陈默瘫坐在驾驶座上，浑身被冷汗浸透。他知道，

自己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陈默颤抖着手点燃一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稍平静下来。车内的腥臊味已经散去，

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他摸了摸后视镜上挂着的护身符，

那是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表面已经氧化发黑。"奶奶......"他轻声呢喃，

想起小时候奶奶总是叮嘱他，这枚铜钱一定要随身携带，关键时刻能保命。

当时他只当是老人的迷信，没想到今天真的救了自己一命。正当他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

手机突然响了。是出租车公司的调度员老王。"小陈啊，你还在跑车吗？

"老王的声音有些焦急，"刚接到一个紧急单子，在城西火葬场附近，

有个老太太要打车去医院。"陈默的心猛地揪紧了。城西火葬场？

这不就是刚才......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想到那个黄皮子说的"必有厚报"，

又犹豫了。"好，我这就过去。"他深吸一口气，调转车头。夜色中，

火葬场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森。陈默远远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位佝偻的老太太，

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袄，手里拄着拐杖。"师傅，去医院。"老太太颤巍巍地坐进后座，

声音沙哑。陈默从后视镜打量着她，确认是普通老人后才松了口气。车子驶向市区，

老太太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大娘，

这么晚了去医院是......"陈默试图打破沉默。"看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孩子，从小就不学好，现在遭报应了。"陈默心里一紧，

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他正想再问，突然发现后视镜里的老太太不见了。他猛地回头，

后座上空无一人，只有座位上留着一摊暗红色的液体。"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陈默的车子停在路边。他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师傅，怎么停了？"熟悉的声音从后座传来。陈默战战兢兢地回头，

老太太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的消失只是他的幻觉。"没...没事。

"陈默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继续开车。他不敢再看后视镜，生怕又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车子终于到达医院，老太太下车时，突然抓住陈默的手："孩子，你是个好人。记住，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陈默愣在原地，看着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进医院大门。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和奶奶留给他的那枚一模一样。回到家，

陈默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拿出两枚铜钱仔细端详，发现它们背面都刻着奇怪的符文。突然，

一阵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他看到了奶奶。奶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满头银发，慈祥地笑着："小默啊，那枚铜钱是咱们家祖上传下来的。

当年你太爷爷救过一只黄皮子，那黄皮子为了报恩，给了这枚铜钱，

说关键时刻能保命......"陈默猛地惊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他握紧手中的铜钱，

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昨晚的经历，都是命中注定。---陈默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白天跑车，晚上回家，那两枚铜钱被他用红绳串在一起，挂在床头。但每当夜深人静，

他总能听到铜钱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在提醒他那晚的经历并非梦境。这天傍晚，

陈默正准备出车，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陈默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我是市博物馆的研究员林雪，

听说您手上有两枚特殊的铜钱？"陈默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林雪解释道，"我们最近在研究一批民间文物，有人提到您手上的铜钱很特别，

上面刻着罕见的符文。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让我们研究一下？"陈默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约好时间后，他开车前往博物馆。路上，他总觉得后视镜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但每次看去都空无一物。到了博物馆，林雪已经在门口等候。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静秀气。"陈先生，请跟我来。"林雪带着他走进一间研究室。

当陈默拿出那两枚铜钱时，林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铜钱，

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太神奇了......"林雪喃喃自语，"这些符文，

我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什么意思？"陈默凑过去看。

林雪指着显微镜下的纹路："你看，这些符文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契约文字。传说中，

黄皮子会用这种文字与人类立下契约，以报恩或报仇。"陈默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那晚黄皮子说的"必有厚报"。就在这时，研究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林雪惊呼一声，

显微镜下的铜钱竟然开始发光，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铜钱表面游动。"快退后！

"陈默拉着林雪后退几步。铜钱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一道金光，

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穿着黄色道袍的老者，正是那晚黄皮子化形后的模样。

"小友，"老者的声音在研究室里回荡，"既然你已发现铜钱的秘密，便是缘分到了。

今夜子时，来城西老槐树下，了却这段因果。"说完，金光散去，铜钱恢复原状。

林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陈默也是满头冷汗。"陈先生，"林雪颤抖着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深吸一口气，将那天晚上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林雪听完，脸色更加苍白。"我...我在古籍上看到过，"她结结巴巴地说，

"黄皮子讨封成功后，会与恩人立下契约。如果恩人发现契约的存在，

就必须在七日内完成一个任务，否则......""否则怎样？""否则，

黄皮子就会收回赐予的福报，甚至......"林雪咽了咽口水，

"甚至会取走恩人的性命。"陈默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

距离子时只有四个小时。"林小姐，"他郑重地说，"能请你帮我查查城西老槐树的资料吗？

"林雪点点头，开始在电脑上搜索。很快，她找到了相关信息："城西确实有棵百年老槐树，

据说那里曾经是个义庄，专门收殓无主尸体。后来义庄废弃，

就只剩下那棵槐树了......"陈默握紧铜钱，知道今晚必须走一趟。

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这都是他必须面对的因果。---夜色如墨，陈默开车驶向城西。

街道两旁的灯光越来越稀疏，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他打开手机导航，

发现目的地已经超出地图范围。"应该就在前面了。"他自言自语，

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副驾驶座上放着那两枚铜钱，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突然，

一阵冷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味。陈默的心跳陡然加快，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和那晚一模一样。车子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棵巨大的槐树。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它庞大的轮廓，枝干扭曲盘结，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陈默停下车，深吸一口气，拿起铜钱下了车。月光被茂密的树冠遮住，树下漆黑一片。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照在粗糙的树皮上，隐约看到一些奇怪的符号。"你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陈默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黄色道袍的老者，正是之前在博物馆出现的那个。

"前辈......"陈默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您让我来，是要我完成什么任务？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枯瘦的手，指向槐树根部。陈默顺着看去，

发现那里有一个漆黑的树洞，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进去。"老者说。

陈默犹豫了："这......""放心，"老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我有契约在身，

我不会害你。进去后，你会看到一些东西，那都是你该知道的。"陈默握紧铜钱，咬了咬牙，

弯腰钻进了树洞。出乎意料的是，树洞内部并不狭窄，反而像一条长长的隧道。

他举着手机向前走，发现墙壁上刻满了符文，和铜钱上的一模一样。走了约莫十分钟，

前方出现一点亮光。陈默加快脚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地下空间。

空间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这是......"陈默走近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