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殇一会看看月亮，一会看看一旁的树，最后实在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闻人羽的侧脸，又赶忙收回眼神。

小心翼翼的问：

“小羽，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吗？”

“……”

秋殇没听到回应也不尴尬，挠挠头自问自答道：

“没关系啊，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

“……”

还是没有回应，秋殇撅起嘴来，有些沮丧。

“秋殇”。

“在。”

秋殇猛然坐起，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闻人羽。

闻人羽避开眼睛，语气淡淡的却又充满了困扰。

“我……如果在寺中继续待下去的话，会给你们惹不少麻烦。”

“嗯？什么意思。”

“就像二妞受伤这样，可能会伤及更多人。”

“可是二妞受伤是因为为我的疏忽啊，不关你的事。”秋殇眨巴眨巴道。

闻人羽沉默了一会，才道：

“那群人都是冲我来的，他们的目标不是只要杀人，而是要杀我，那日二妞的穿扮和我相似，定是被他们当成我了。”

秋殇一听这话，呆住了。

他那日并没有往深处想，只以为那群人十恶不赦，没抓住闻人羽就那其他人泄愤，其实仔细想想，那日那男子按着二妞时，其实只是想扯掉她脸上的布巾子。

“可……可……”秋殇支吾了两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就像闻人羽所说的，若是那些刺客不善罢甘休，只会为寺中招来更多的麻烦。

闻人羽看秋殇一脸呆滞的模样，无奈的苦笑着。

“也许，我真的该走了。”

“不！”秋殇一听这话，猛然站起叫到。

“不，你不该走，你现在伤还没好，你会死的。”

“……”闻人羽低头沉默着。

“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有什么办法。”

秋殇有些着急了，皱着眉紧紧地攥着手，披着衣服原地踱来踱去。

“对了。”秋殇像是想到什么，兴奋道。”你可以把头发给剪短，无净师兄曾说，尼姑庵中有些是带发修行，但有时迫不得已，就不得不把头发给剃了，有些尼姑舍不得，就会弄来一些奇怪玩意黏在头上，不仔细看，就和我们这光头无异，你就可以继续在这寺中呆着了”

秋殇边说着边光滑的头顶，眼中带着期许，直勾勾的看着闻人羽。

“师兄过几天要去山下将佛，他一定知道从哪把那东西弄过来。”

闻人羽被秋殇这看似异想天开的话给说愣住了，一时没了反映。

秋殇赶忙道：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你别说要走了。”

“嗳……”

“我现在就去找师兄”

闻人羽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秋殇转身就跑，生怕闻人羽再说出拒绝的话。

闻人羽看着秋殇一溜烟跑得飞快的背影，半天才喃喃道：

“……我想说……你的洗脚水还在这……”

天高云淡，落叶枯黄，“人”字雁南飞，小小的寺院也招来一丝萧瑟之意。

“没门。”

忽这短短的两个字打破这诗意十足的秋意，中气十足的嗓音将一旁竹林的麻雀惊得扑棱扑棱飞起。

“呀！你别说那么大啊，要是被师傅知道我就惨了。”秋殇恨铁不成钢看着他的净空师兄。

净空踩着梅花桩，动作行云流水，快而不乱，临了瞥了蹲在地上的秋殇一眼，嘲讽道：

“你还知道丢人，那你让我去找尼姑要那玩意，我就不嫌丢人？你知道那些师太婆子有多凶残吗？我上次仅仅是路过，那群婆子又是放狗又是拿扫帚追的，我是多嫌命长啊还去那。”

“可她们打你不就是因为你调戏小尼姑……唔唔。”

秋殇一句话还没说完，被净空一大巴掌给捂的直翻白眼。

净空小心的看了看四下无人，恶狠狠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师傅知道吗？”

秋殇呜呜了两声，又翻了两个白眼，净空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松开一些。

秋殇强喘着猛吸了两口气，在净空威胁的眼神下丝毫不退让。

“你以为你把我支走我就乖乖的吗，我可聪明了，一直跟着你呢，什么小师父长得就像那山间的泉水，甜啊，空中飘得云，白啊……我可都记着呢！”

净空看着秋殇傲娇的模样，恨不得把他的脸埋在土里，咬牙切齿道：

“我帮你找，你不准告诉师父。”

秋殇满意的点点头。

“一言为定。”

还没两天，小沙弥和秋殇在花园中下五子棋时，净空顶着青紫的眼眶，狠狠将手中的包袱甩给秋殇，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秋殇一看怀里事物，对着净空的背影谢道：

“谢啦，师兄。”

小沙弥萌萌呆呆的，坐在地上瞪着越走越远的净空，冲着秋殇问道：

“净空师兄脸怎么啦。”

秋殇咧着嘴翻着包袱，敷衍到：

“净空师兄和老虎打了一架。”

小沙弥惊得张大了嘴巴，哇了一声，看看秋殇，又看看净空离开的方向。

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往追了过去，边跑便喊：

“净空师兄，老虎厉害不厉害啊。”

远处还没走远的净空猛地踉跄了一下。

秋殇看包里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抱着包袱就往后院跑。

闻人羽坐在镜子前，二妞和秋殇忙手忙脚对着她一阵捯饬，等闻人羽换好衣服出来时，已然是个清秀瘦弱的小和尚，若是不开口说话，就足以瞒天过海。

二妞看了闻人羽一会，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秋殇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秋殇哥哥你们俩个现在倒真像对兄弟。”

闻人羽转过头来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可不是吗，她的身形虽矮一些，可光溜溜的头，清秀的脸旁，看起来就像是平日里瘦小一些的秋殇。

秋殇一听二妞说这话，又怔怔的看了闻人羽几眼，有些不好意思，嗯嗯啊啊半天来了一句：

“嗯……嗯……这就是……山下人说的……嗯……夫妻相吧。”

“……”

“……”

闻人羽被秋殇这么一收拾，也没有问过老和尚的意见，就带着闻人羽往前殿跑，美曰其名忙不过来，正好多个人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