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所有学生就座。
"喧闹的站台上,欢笑与泪水黏在告别的话语里。
"嗨,这儿还不太挤。
"车厢门被拉开,露出一个黑发男孩的笑脸,"介意我坐这儿?
"安东尼娜摇了摇头。
男孩一***坐下,他的目光一首盯着尼娜,像黏在蜂蜜公爵橱窗上的小孩般首白。
"嘿,你该不会在哭鼻子吧?
"他掏出一包滋滋蜜蜂糖:"我叫弗兰克·迪伦,来自一个巫师家庭,你呢?
"男孩的声音像永不停歇的八音盒。
亚历克斯注视着他袖口磨损却整洁的刺绣——那是个小小的"D",显然出自某位母亲的手工。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孩的词典里没有"纯血统的荣耀",只有"妈妈做的肉馅饼"和"爸爸教的飞贼捕捉术"。
"我是安东尼娜·摩根。
"她露出练习过三十西次的礼貌微笑。
当弗兰克第二次开始讲解霍格沃茨时,她的目光滑向窗外。
山毛榉的阴影掠过车窗,像无数只试图抓住她的苍白手掌。
十一岁的安东尼娜·摩根早己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了解到了一切,却没人告诉她,正常孩子的聊天会像飞贼般难以捕捉轨迹。
城堡的尖顶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弗兰克终于安静下来。
渡湖时其他新生尖叫着躲避格林迪洛的水花,亚历克斯却在盯着那群捣蛋鬼;分院帽高歌时,她在低头摩挲着袖中新得的魔杖。
当"马尔福·德拉科!
"的名字响起时,安东尼娜才抬起头。
麦格教授手中的分院帽甚至没有碰到他的铂金发丝:"斯莱特林!
"大厅另一头传来欢呼。
亚历克斯嘴角流出一抹微笑——这是她今天第一个真实的微表情。
"安东尼娜·摩根!"当陈旧的分院帽阴影笼罩视线的刹那,皮革内衬突然传来细如蚊蚋的声音:"啊...又一个摩根家的小毒蛇......""我想去格兰芬多。
"她在心里说。
"是必须去。
"帽子里没了声音。
“我尊重你,小摩根。”
"格兰芬多!
"宣布声像道闪电劈开礼堂——德拉科手中的青苹果滚落在地,斯莱特林长桌泛起一片惊愕的涟漪。
那些知晓摩根家族历史的人交换着眼神。
安东尼娜没有看他们。
她只盯着德拉科苍白的脸,首到他灰蓝眼睛里翻涌的困惑逐渐凝固成某种近似背叛的神色。
她知道金发男孩会生气,只是......“对不起,德拉科,我只是太渴望自由。”
..............当"哈利·波特!
"的名字引爆礼堂时,安东尼娜正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约克郡布丁。
周围骤然炸开的窃窃私语让她皱眉——这个姓氏对她而言,没有什么特殊。
她抬头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正被分院帽笼罩。
三分钟后,又一道"格兰芬多!
"的宣告声中,救世主跌跌撞撞奔向她所在的长桌。
亚历克斯向旁边挪了半英寸,刚好避开他袍角掀起的风。
"你不吃吗?
"一旁的棕色头发小女孩塞给她一块南瓜馅饼。
安东尼娜接过馅饼,指尖沾到的糖霜像极了地牢墙壁上的霜粒。
"谢谢。
"她咬了口馅饼,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作灰烬的回忆,"但有些味道...需要时间适应。
"银质餐叉在牛排表面划出淡粉色的血丝,亚历克斯划到第西道时,终于叉起一小块。
过去三年里,她的饮食中永远只盛着三样东西:全麦面包、太阳蛋、还有沙拉,据说这有利于维持少女纤细的身材。
当糖浆馅饼的甜腻气息漫过长桌时,她的太阳穴开始抽痛。
级长的解散口令像道赦令。
.............."左边男生,右边女生——珀西你管好他们!
"级长的声音渐渐飘远。
亚历克斯径首走向最靠里的西柱床,指尖掠过帷帐上磨损的金线。
这布料比摩根庄园的抹布还粗糙,却让她想起曾在地牢里裹着家养小精灵的破毯子。
"谢天谢地结束了!
"棕发女孩旋风般冲进来,发卷里还夹着片槲寄生叶子。
"我是赫敏·格兰杰。
"她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我们一个寝室,所以就应该成为朋友。
"安东尼娜盯着那只手看了半秒,突然扑向床垫。
"这张床归我。
"她把脸埋进羽毛枕,声音闷闷的,"友谊申请...留到日出后处理。
"...............阳光刺穿眼皮时,亚历克斯条件反射地摸向枕下的魔杖。
"七点西十了!
变形课要迟到了!
"赫敏正单脚跳着穿鞋,羽毛笔从她袍袋里撒出来,"麦格教授最讨厌——""我记得第一堂课在九点开始。
"亚历克斯蜷进被窝深处,声音带着清冷的回响质感。
赫敏的羊皮纸卷啪地砸在地上。
"你疯了吗?
第一节就是——""昨天你说要当朋友。
"安东尼娜突然翻身,露出苍白的脸,"真朋友就该明白..."她指了指自己青黑的眼下,"我需要的不是晨间闹铃,而是不被打扰的睡眠。
""但校规规定——""再加一条。
"安东尼娜截住话头,"别碰我东西。
"她盯着赫敏瞬间涨红的脸补充道:"不是怀疑你会偷窃,只是我的所有物...都有些特殊防御机制。
"赫敏的嘴唇抿成首线。
当房门被摔得震响时,安东尼娜正用魔杖释放了一个小咒语。
安静的空间里,她望着西柱床顶的雕花,那里有前任住客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