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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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脉的秋霜来得格外早,破庙瓦当结着的冰棱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虹光。

六岁的楚墨轩跪坐在青石板上,掌心摊开半块焦黑玉简——那是母亲在他生辰前夜交给他的,说是祖父楚墨山临终前紧攥在手心的遗物。

玉简边缘还沾着褐色血渍,与他腕上赤焰鳞的血色鳞片相映,竟隐隐透出暖意。

“盯紧了,天机算的入门不是掐指胡算,是要用算筹与灵脉共振。”

老丐的枣木算盘磕在轩儿头顶,算珠哗啦啦响成一片,“你祖父当年在苍梧山偷抄焚天真诀,却不知这功法得配合算道才能规避咒印反噬。

看好了,第一式‘星火引’需在寅时三刻,借东方木灵脉起势……”赤焰鳞盘在玉简旁,蛇瞳随着老丐的算珠转动,鳞片间的火焰纹突然亮起。

轩儿只觉掌心发烫,玉简上原本模糊的火纹竟在赤焰鳞的映照下清晰起来,第三页角落处,竟刻着与老丐算筹轨迹一模一样的星图。

“爷爷……”轩儿指尖抚过玉简上的血渍,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祖父楚墨山曾是苍梧山外门弟子,却因偷学焚天真诀被打断双腿。

此刻玉简在他掌心发烫,那些晦涩的符文竟自动流入识海,化作赤焰在经脉中游走的路径。

老丐突然眯起眼,断指摩挲着算盘边缘的缺口:“当年楚墨山把残卷藏在襁褓里,怕是早就算准了赤焰鳞会帮轩儿补全功法。

你看这玉简第三页,本是空白,此刻却浮现出‘焚天三式·星火突刺’——灵宠与宿主的本命共鸣,果然能逆改残卷。”

晨课结束时,轩儿己是满头大汗。

赤焰鳞适时滑上他肩头,蛇信轻舔他掌心的红痣,一股清凉顺着经脉涌入丹田,将强行运转功法带来的灼痛驱散。

林秀蹲在破庙角落修补兽皮行囊,目光时不时落在儿子身上——短短三年,轩儿腕上的赤焰鳞己长至五尺,鳞片红得像淬了血的琉璃,尾端三枚鳞片更是泛着金芒,正是老丐说的“焚天真灵初醒”的征兆。

“娘,蛇蛇说玉简里还有爷爷的声音。”

轩儿突然转头,眼中映着玉简表面浮动的血光,“它说爷爷在玉简里留了三道灵识,等轩儿能引动焚天业火时就会出现。”

林秀手中的骨针“噗”地扎进指腹,血珠滴在兽皮上,竟画出与玉简相同的火纹。

她想起楚墨河临终前的话:“若轩儿能习成焚天真诀,便带他去苍梧山龙辰殿,那里有焚天战铠的残片……”此刻看着儿子与赤焰鳞的默契,她突然意识到,楚墨山当年的布局,远不止将残卷藏入襁褓这么简单。

寅时三刻,轩儿按老丐所授摆好算阵。

赤焰鳞主动盘成圆环形,蛇首指向东方,鳞片间溢出的火星子竟在空中拼出“焚”字。

玉简突然悬浮而起,血渍化作三道灵识虚影,正是楚墨山的模样。

“轩儿,爷爷对不起你。”

虚影开口时,破庙外的秋风突然静止,“当年苍梧山秘典记载,焚天真灵降世必遭玄霄宗追杀,唯有将残卷与你的命魂相连,才能在你成长时逐步解封。

记住,焚天真诀共九变,每一变都需与赤焰鳞的蜕皮同步,而算道……”虚影看向老丐,“是你保命的根本,王算师的天机算,能逆改咒印三次反噬。”

老丐突然冷哼:“楚墨山你个老匹夫,当年在苍梧山替我挡焚心咒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他甩出算珠,竟与虚影手中的玉简残页共鸣,“轩儿,看好了,这是‘焚心咒三重解’——用算筹在灵脉节点刻下逆阵,赤焰鳞的业火就能暂时压制咒印。”

轩儿只觉识海一阵清明,玉简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第三式“星火突刺”的运转路径清晰浮现。

赤焰鳞适时发出嘶鸣,蛇身竟在算阵中显化出半龙形态,尾端金鳞扫过青石板,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火痕——正是“星火突刺”的攻击轨迹。

“好!”

老丐拍着算盘大笑,算珠蹦起三尺高,“当年老夫被玄霄宗打断三根手指,今日总算能借你祖孙的手讨回来。

轩儿,明日开始练‘算道·九宫步’,配合焚天真诀,可在追杀中临时改变灵脉走向。”

深夜,林秀替轩儿掖好兽皮被,赤焰鳞正盘在玉简旁打盹,鳞片随着呼吸明灭。

她摸出藏在发间的银簪——那是楚墨河送她的定情信物,簪头刻着的火纹,此刻竟与玉简上的焚天纹一模一样。

“秀娘,明日你去山脚村落换些盐巴。”

老丐突然开口,断指敲着算盘边缘,“玄霄宗的追魂幡虽被老夫击碎,但他们新炼的‘焚心罗盘’能感应灵脉波动。

轩儿的焚天真诀己小成,是时候教他用算道隐匿行迹了。”

林秀点头,目光落在轩儿掌心——那里正躺着今日赤焰鳞蜕下的鳞片,比往日多了些星轨纹路。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寒潭底的石像,战铠男子怀中的巨蛇,与如今轩儿和赤焰鳞的模样竟渐渐重叠。

五更天,轩儿在梦中看见祖父楚墨山。

老人站在熊熊烈火中,手中托着半块玉简:“轩儿,当赤焰鳞蜕下第七片金鳞时,带它去苍梧山龙辰殿,那里有能让焚天真灵觉醒的钥匙……”话音未落,梦境突然破碎,赤焰鳞的嘶鸣惊醒了他。

破庙外传来狼群的嚎叫,却夹杂着人类的闷哼。

老丐的算珠突然全部弹起,在半空组成“敌袭”二字:“是玄霄宗的暗桩,怕是跟踪秀娘到了山脚。

轩儿,用‘星火突刺’试试手,记住,算道先行,灵火后至。”

轩儿攥紧玉简,赤焰鳞瞬间缠上他手臂,鳞片间的火焰纹彻底亮起。

他按照老丐所授,在识海用算筹标出狼群的灵脉节点,掌心突然凝聚出三寸长的火焰尖刺——与三年前刺中灰袍人的那把一模一样,却比那时明亮三倍。

“杀!”

轩儿本能地甩出尖刺,火焰竟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精准刺中头狼的眉心。

赤焰鳞趁机显化半龙形态,尾扫带出的业火瞬间点燃荒草,将七八个暗桩逼出藏身之处。

老丐的算盘适时砸向对方罗盘,算珠击碎罗盘的瞬间,轩儿听见暗桩惊恐的低语:“焚天真诀第三式?

这小子才六岁啊……”战斗结束后,老丐捡起对方遗留的罗盘碎片,断指在碎片上抹过:“果然,玄霄宗开始用活人炼制焚心罗盘了。”

他看向轩儿,目光第一次郑重,“记住,从今日起,你的焚天真诀每用一次,赤焰鳞的咒印就会深一分。

唯有尽快找到焚天战铠的残片,才能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

轩儿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玉简。

赤焰鳞突然用蛇头蹭他脸颊,蛇瞳里倒映着漫天星斗,其中有一颗血色星辰正在变强——那是属于他的命星,与赤焰鳞的星轨交缠,在太行山脉的秋夜里,悄然点亮了九域大陆即将掀起的,属于焚天真灵的血色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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