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帮忙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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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帮忙拾起新站镇的风裹着麦芽糖的甜香掠过巷口,碎瓷片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光。

王柔蹲下身时,蓝布裙摆垂落如一片沉静的湖水,发间的野蔷薇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闫量这才看清,她裙角的暗纹竟是用金线绣的细密波纹,在夕阳下若隐若现,像是藏着整个春天的秘密。

"当心划伤。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尖锐的瓷片,掌心却先触到了王柔冰凉的手背。

两人像被烫到般同时缩回手,王柔耳尖泛起红晕,低头整理散落在地的物件。

破碎的花瓶旁,那枝山茶花歪倒着,几瓣残花落在她翻开的画本上,正好盖住了"风车改良方案"的字迹。

闫量弯腰去捡滚落的桂花糕油纸包,余光瞥见画本里夹着的泛黄信纸。

边缘的铅笔字迹被磨得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风力测算""竹骨承重"几个字。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糖画摊,王柔本子上画的风车连竹节的纹路都细致入微,此刻再看这些工整的字迹,心里泛起莫名的涟漪。

"这个给你。

"王柔递来块手帕,叠成小小的方块,"包扎伤口用的帕子弄脏了,这个干净。

"她说话时,脖颈处的珍珠项链轻轻晃动,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

闫量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腕,触感细腻如春日的绸缎。

两人同时僵住。

巷口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却仿佛被隔在很远的地方。

王柔慌忙低头去捡画本,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她泛红的脸颊。

闫量注意到她手指关节处有层薄茧,虎口处还沾着没洗净的豆腐渍——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印记,和她书本里工整的字迹形成奇妙的反差。

"你在研究风车?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柔的手顿了顿,合上画本时压着那朵掉落的山茶花,"算是吧。

"她声音很轻,"村里风车总被大风吹坏,我想改良一下。

"她抬起头,杏眼里闪着光亮,"阿文说你懂木工,或许......"话音未落,巷尾传来急切的呼喊:"柔儿!

你又跑哪儿去了?

"王柔慌忙起身,蓝布书包的背带滑落在肩头:"是我爹。

"她把包扎伤口的药膏塞进闫量手里,"记得换药。

"转身时裙摆扫过碎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闫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中的药膏还带着体温。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石板路上散落的瓷片碎片交织在一起,像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较大的瓷片收进手帕——那些带着花纹的碎片,或许能用来装饰风车。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灶台前烧火。

"你这脚怎么回事?

"她举着木勺转过身,"是不是又和二狗去爬树了?

"闫量笑着避开母亲的追问,躲进自己的小阁楼。

月光透过木窗洒进来,照着他摊开的画本。

他模仿着王柔的笔迹,在纸上勾勒风车的草图,竹骨的角度反复修改了三次,总觉得不够完美。

第二天清晨,闫量背着工具箱往集市走。

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

路过豆腐坊时,蒸腾的热气里飘来熟悉的豆香。

王柔正在门口擦拭案板,蓝布围裙上别着朵新鲜的野蔷薇,见他走来,手里的抹布都忘了拧干。

"你的脚......"她迎上来,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脚踝。

闫量晃了晃工具箱:"我帮你改良风车。

"他从怀里掏出包好的碎瓷片,"这些能当装饰,风吹动时会反光。

"王柔眼睛亮起来,像倒映着星辰的湖水,"真的可以吗?

"两人蹲在豆腐坊后院的枣树下,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闫量用卷尺测量竹骨的长度,王柔在一旁记录数据。

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抬头和他对视,又慌忙低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这里应该加宽三指。

"闫量指着风车骨架,伸手比划时,袖口扫过王柔垂落的发丝。

她身上的皂角香混着豆腐的清香,让人心神荡漾。

王柔突然凑近,发间的蔷薇擦过他脸颊:"这样加固会不会更结实?

"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甜味,落在他手背的伤口上,竟让疼痛都变得温柔起来。

日头偏西时,改良后的风车初具雏形。

靛蓝色的布面在风中轻轻鼓动,闫量把碎瓷片嵌进竹骨缝隙,阳光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王柔转动风车,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枣树上的麻雀。

"真好看!

"她笑得眉眼弯弯,裙摆沾满木屑也浑然不觉。

"试试在风口处挂铜片。

"闫量突然说,"风大时能发出不同的声音。

"他边说边用小刀削着竹片,余光却始终留意着王柔的反应。

她托着下巴认真听着,发间的蔷薇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偶尔有花瓣落在他工具箱里,像是春天留下的印记。

暮色渐浓时,王柔执意要留他吃饭。

豆腐坊的餐桌上摆着刚出锅的豆腐脑,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炸黄豆。

王柔的弟弟蹲在桌下,眼巴巴地望着闫量背包里露出的风车骨架:"哥,这个真的能转得更快吗?

""当然。

"闫量夹起块滑嫩的豆腐,看着王柔往弟弟碗里添汤的模样,心里泛起暖意。

烛光摇曳中,她低头盛饭的侧脸温柔得像幅画,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整张脸都柔和起来。

临走时,王柔塞给他个油纸包,里面是还温热的桂花糕:"路上吃。

"她声音很轻,"明天......还能来吗?

"闫量点头,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路上交叠成模糊的轮廓。

他握着油纸包往家走,指尖残留的温度,比糕点还要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