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府内,谢景行带头,叶清澈随后,谢景行一边在前方介绍,一边引路,旁边阿玛亦步亦趋跟着,叶清澈没有介绍阿玛的打算,其他人也识趣没有问,钟离落后半个身位跟在叶清澈身后,他的身后,便是肃州城一众官员。
太守府不大,入了前院,拐个弯便是太守府的花园,晚上的宴席便安排在此处。
随着叶清澈落座,肃州城各处官员便纷纷入席,叶清澈自然坐在上首,左右两旁便是肃州城太守谢景行和守将钟离。
入了座,太守府侍从很快就将酒菜端了上来,酒菜备齐,众官员却没人动筷,纷纷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叶清澈。
叶清澈心中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想来参加场宴会的原因,他身份敏感,如今又在风口浪尖之上,参加这种宴会,难免会有拉帮结派的嫌疑。
单手举起酒杯,叶清澈起身,环视一圈,开口道:“各位,父皇命我出京,又使我来肃州,也是存着让我经些风雨,好在将来可为大乾献上一份薄力,各位大人今后若有要用到的地方,大可不吝使唤”叶清澈这话将姿态摆的极低,但在场的官员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有人把他的话当真。
叶清澈更不是傻子,他来肃州自然也不是给人当枪使的,说这话的目的也是明明白白告诉在场众人:我不会掺和肃州城的事,但你们也别来过问我的事。
叶清澈身份尊贵,但却没有在朝中担任任何官职,如今驾临肃州城,朝中那位也没有明确的旨意,只说来肃州历练,这却让肃州城的官员犯了难。
历练,如何历练?
送入军中是历练,参与肃州政务也是历练,若是叶清澈有官职在身还好说,但叶清澈空有皇子的名号,却没有实际官职,若是换做其他人倒还好安排,丢到一个既清闲又无关紧要的衙门便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偏偏这是一名皇子,身份尊贵,若是他心血来潮,想去那些紧要的衙门,他们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若是被记恨上了,眼前谢景行可是有一个活生生例子,他们可不想在这吃饭都混着黄沙的地方待上二十多年,只想多走动朝中关系,趁早调走。
答应了,叶清澈如果做的好那便皆大欢喜,功劳是叶清澈的,他们也能分薄一些,如若做的不好,背黑锅的就是他们这些肃州官员了,更何况是肃州这紧要的地方,此番再加上沙民蠢蠢欲动,出了差池,搞不好官帽都难保,想到这里,在场的肃州官员头都大了。
如今叶清澈这话一开口,在场的官员无不松了一口气,包括肃州守将钟离,他总管肃州军务,最怕叶清澈年少桀骜,立功心切,想要参与到肃州军务的事情上来,反倒让他不好做。
其他人松了口气,谢景行心情却是跌落谷底,他本想借机搭上叶清澈这条大船,调回京师。
只要叶清澈愿意参与到肃州城事务上来,他便能将叶清澈安排到关键的地方,哪怕整日在衙门喝酒玩乐也没关系,处理政务之人,他自然有办法安排,哪怕叶清澈想参与军务,谢景行也有办法说服钟离。
到时做出政绩,他便能顺水推舟,将功劳推到叶清澈身上,等到叶清澈回京,他再透露出一些想法,想必叶清澈也会投桃报李,愿意将他这种会“办事”的人带走。
谢景行毕竟是混迹了二十余年官场的老油条,虽然心情失落,但很快收拾心情,脸上仍旧面不改色,做为此间府邸的主人,举起酒杯,接过话头,开口道:“殿下这话却是折煞我们了,我们那敢使唤殿下,肃州城虽然比不上京师繁华,但此地风土人情,却是与京师那繁茂之地不同,另有一番风味”“....是哩...”“...是哩....”众官员纷纷点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或许是叶清澈刚才那番话,场上官员放下了一颗压在心中的石头,场上气氛比之刚才要轻松不少。
“哦?”
叶清澈假装听不懂谢景行的话外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到:“那是如何”“自然是女子间的风味不同了”未等谢景行回答,场上一名武将模样的黑脸大汉便己抢先开口。
“哈...哈...哈...”此话一出口,便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
只有阿玛轻哼了一声,但很快就被笑声掩盖。
“王胜,殿下面前,休得无礼”钟离呵斥道,随即面向叶清澈,“刚才那位名为王胜,是末将的副将,平常便是口无遮拦,末将教导多次,屡教不改,让殿下见笑了”那王胜见自己上司呵斥,讪讪笑了两声,不敢再开口。
“无妨”叶清澈摆摆手,不以为意。
“多谢殿下宽宏”钟离松了口气接道。
被钟离一打岔,原本有些欢快气氛的宴会顿时有些冷场,叶清澈本就不想参加此次宴会,所以也不甚在意,只是单拳撑着脑袋,看着场上官员醉酒后的露出的百态,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杯中之酒,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酒宴过半,席上不知何人,提了一句前任沙民首领塔伦巴一个月未曾露脸的消息,瞬间引起了叶清澈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