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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蹲在柜台后面擦铜镜,门帘突然被风掀开一道缝。

“王婶,说了多少回,门栓坏了得修——”他抬头愣住。

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黑布包躺在地上。

他捡起布包掂了掂,铜器撞击声闷闷的。

撕开缠了三层的油纸,一枚生满绿锈的铃铛滚出来,铃身刻着歪扭的西夏文。

“怪事……”他眯眼凑近灯罩,铜铃内壁隐约透出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柜台上的座钟突然响起来。

陈九手一抖,铃铛“当啷”砸在玻璃柜面。

他这才发现布包底层塞着张照片,边角已经发脆泛黄。

照片里是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弯腰查看一块溶洞石碑。

男人后颈有块硬币大的胎记,形状像条盘曲的蛇。

“爸?”陈九猛地攥紧照片。

二十年前父亲陈三水进山收玉料,再没回来。

门外传来摩托车熄火声。

“小九!你二叔让我捎的货!”隔壁五金店老周抱着纸箱进来,瞥见他手里的铜铃突然变了脸色,“哪来的?”“刚有人扔门口的。”

老周后退半步,纸箱“咚”地砸在门槛上,“这铃铛……我见过。”

“什么时候?”“你爹失踪前一个月。”

老周摸出根烟,打火机按了三次才点着,“那天我去他家送账本,他正跟个穿黑夹克的人吵架。

那人腰上就挂着这铃铛,一晃就叮当响。”

“后来呢?”“你爹抄起砚台砸过去,那人帽子被打掉了,我才看见他整张右脸都是疤。”

老周吐了个烟圈,“疤脸临走前说了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什么话?”“他说:‘陈三水,西王母的债该还了。

’”陈九后背发凉。

父亲从没提过什么西王母。

老周突然掐灭烟头,“这玩意儿晦气,趁早扔了!”说完逃似的冲出门,差点撞翻巷口的馄饨摊。

夜里起了雾。

陈九缩在藤椅上翻父亲的老相册,铜铃摆在茶几上。

十二点刚过,窗缝突然钻进股腥臭味,像沤烂的鱼虾。

他抓起门后的铁钩,轻手轻脚摸向库房。

货架后的暗格敞着,装铜铃的木盒不翼而飞。

“操!”他抄起铁钩追出去。

雾里有个黑影正往巷尾跑,怀里抱着木盒。

“站住!”黑影翻过围墙,陈九踩着垃圾桶跃过去,膝盖在水泥地上蹭出血。

前面是条死胡同,黑影突然踉跄两步,木盒“哐当”摔进臭水沟。

“跑啊!”陈九抡起铁钩,却见那人直挺挺栽倒,后脑勺磕在砖墙上发出闷响。

没等他靠近,黑影突然剧烈抽搐,鼻孔和耳朵涌出黑血,手指死死抠进砖缝。

“喂!你怎么了?”陈九蹲下想扶他,指尖刚碰到衣领就缩回来——尸体的皮肤冰凉黏腻,像爬满青苔的石头。

警笛声由远及近。

“不许动!”三束手电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人不是我杀的!”陈九举起双手,“他偷我东西……”“什么东西?”领头的警察踢了踢水沟里的木盒。

“铜铃,西夏的……”木盒里只有半张泡烂的纸,隐约能看出是地图,标注着“鬼哭峡”三个红字。

警察用镊子夹起纸片,“你刚才说铜铃呢?”陈九僵住了。

木盒是他亲手放的铜铃,现在只剩一滩腥臭的黑水。

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四点。

陈九蹲在派出所台阶上抽烟,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男声:“陈三水的儿子?”穿皮夹克的光头男人蹲到他旁边,左眉骨有道疤,像条蜈蚣。

“你认识我爸?”“何止认识。”

男人摸出个银酒壶灌了一口,“零二年我和你爹在云南倒过斗,他救过我的命。”

陈九盯着他眉骨的疤,“老疤?”男人咧嘴笑了,“你爹提过我?”“他说你为半块玉璧跟缅甸人火拼,眉骨挨了一刀。”

“放屁!”老疤拍大腿,“明明是越南人!不过你小子连这事都知道,看来真是他亲儿子。”

陈九掐灭烟头,“找我什么事?”老疤凑近了些,酒气混着薄荷味扑面而来,“那个铃铛,是不是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你怎么知道?”“因为二十年前,我亲眼见你爹从滇南墓里带出过一模一样的铃铛。”

老疤压低声音,“后来进山那趟,他就是去找配套的另一个铃铛。”

陈九猛地抓住他胳膊,“你知道我爸怎么失踪的?”老疤扒开他的手,“天亮前带我去看尸体,我就告诉你。”

殡仪馆冷气开得十足。

老疤掀开裹尸布,尸体脸上还凝着死前的扭曲表情。

他掰开死者右手,掌纹里嵌着些绿色粉末。

“青蚨粉。”

老疤在裤子上蹭了蹭手,“盗墓的用这个做标记,沾上的人走不出三里地。”

“什么意思?”“这小子被当祭品了。”

老疤冷笑,“有人用他当活饵钓你上钩,没想到提前毒发。”

陈九盯着尸体脖颈处的淤青,“那地图……”“鬼哭峡。”

老疤摸出酒壶又灌了一口,“你爹当年就是在那附近失踪的。”

“你知道地方?”“何止知道。”

老疤把酒壶递给他,“敢不敢跟我走一趟?”陈九没接酒壶。

馄饨摊的吆喝声从窗外飘进来,天亮了。

老疤的破面包车在盘山道上颠了三个钟头,陈九攥着那张泡烂的地图残片,指甲几乎掐进塑料座椅里。

“你爹当年在这鬼地方折了七个人。”

老疤单手扶着方向盘,烟灰簌簌落在裤腿上,“最后活下来的就我俩,他揣着青铜铃铛说要找西王母赎罪,第二天连人带帐篷都没了。”

陈九盯着后视镜里倒退的悬崖,“赎什么罪?”“二十年前我们在滇南倒过一座西夏墓,挖出对青铜铃铛。”

老疤猛打方向盘避开落石,“你爹说这玩意儿叫‘阴阳铃’,阴铃镇尸,阳铃招魂。

后来……”车胎突然爆响,车身擦着护栏滑出半米。

“操!”老疤踹开车门,轮胎上扎着根锈铁钉,“这钉子有人故意撒的。”

山雾裹着腐叶味漫上来,陈九打着手电筒扫过路面,钉子上沾着暗绿色黏液。

“青蚨粉。”

老疤用匕首挑起黏液闻了闻,“和殡仪馆那小子手上的东西一样。”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叫,陈九后背发凉,“有人在盯梢?”“早盯上了。”

老疤从后备箱抽出把短柄猎枪,“从你收到包裹开始,这局就布好了。”

两人背着装备摸黑往地图标注的山谷走,老疤突然拽住陈九蹲进灌木丛。

前方十米处的树干上,拴着条褪色红布条。

“摸金校尉的引路符。”

老疤用枪管拨开枯叶,露出底下翻新的土堆,“三天前有人来过,埋了东西。”

陈九摸出折叠铲刚要挖,被老疤按住手腕,“用这个。”

他掏出根竹筒***土里,贴耳听了半晌,“底下有石阶,直通溶洞。”

撬开石板后,腐臭味熏得陈九干呕。

老疤点燃冷焰火棒扔下去,蓝光照出井壁嵌满的森白人骨。

“汉代悬魂梯。”

老疤系紧安全绳,“踩着我的脚印走,错一步就得给这些骨头添新邻居。”

下到井底时,陈九的冲锋衣已被冷汗浸透。

手电光扫过阶梯尽头的尸堆,他喉咙发紧——那些尸体脖颈都缠着鸡冠蛇,蛇身溃烂流脓。

“老周!”老疤突然扑向一具半腐的尸体,扯下他腕间的铜钱链,“这是你爹的搭档,零二年我们分道扬镳时,他说要去查西王母国的……”话音未落,尸堆里传来窸窣声。

三条鸡冠蛇从眼眶钻出,蛇冠充血竖起。

老疤抄起工兵铲劈碎蛇头,黑血溅在石壁上嘶嘶冒烟。

“退后!”他拽着陈九贴住井壁,“这些蛇靠尸毒养着,见光就活!”陈九的手电筒扫过尸堆后的石碑,西夏文间混着熟悉的字迹——是他父亲用匕首刻的“青乌子”三个字。

“我爸来过这里!”他声音发颤,“这碑文说青乌子用陨玉炼长生丹,被西王母斩首……”老疤突然捂住他的嘴。

溶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混着女人的呜咽。

陈九浑身血液凝固——那声音和父亲失踪前夜,电话里的杂音一模一样。

“把铃铛给我。”

老疤突然伸手。

陈九摸向腰间的手枪,“什么铃铛?”“别装傻,殡仪馆那小子偷的根本不是真货。”

老疤的猎枪顶住他胸口,“你爹把阳铃藏在你身上,阴铃就在这墓里。

当年他故意让我带着假地图送死,就为独吞这对招魂铃!”铁链声骤然逼近,陈九的手电光扫过老疤后颈——那里有块蛇形胎记,和照片里父亲的一模一样。

暗河的水声在耳畔轰鸣,陈九抓着凸起的钟乳石爬上岸,手电筒光束扫过墓室墙壁时突然顿住。

“老疤你来看!”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浆,“这壁画上的道士……脖子上挂着青铜铃铛!”老疤的猎枪口始终对着他后背,“少耍花样,把阳铃交出来。”

壁画里的青乌子手捧陨玉,脚下跪着数百名脖颈缠蛇的囚徒。

陈九的手指擦去浮灰,露出角落一行小字:“元嘉三年,西王母遣使赐长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