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箴言堂与她

箴言堂 阿xin 2025-07-11 22: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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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未破,京城依旧笼罩在淡淡薄雾中。

石砖尚寒,青巷如缝,街角的雪迹被脚步碾成斑驳痕印,像是有人悄悄在地上描了道地图,又立刻用尘土将它抹去。

永安坊南角的茶铺尚未开门,但斜对面那间“箴言堂”的门前,己有两道身影。

沈如画立于铺前,披着一袭素色纱衣,神情静静。

她抬袖指腹摩挲掌心,像是在驱寒,也像在掂量时间。

风吹过她发鬓,发尾微动,却不乱分毫。

那是一种极少人能学来的从容——不是书中来,也不是模仿得来,是从刀锋与火坑里爬出来后,留下的体温。

这时,一道身影从雾中现出,步伐沉稳,不疾不徐。

那人披着粗布旧袍,衣摆带雪。

他走得极静,像是街边一块冷石忽然动了。

“你迟到了。”

沈如画低声道,声音不大,却像冰水入骨。

那人止步于她身侧,一言不发,只接过她递来的茶,揭盖,一饮而尽。

“钟错了。”

他说。

“我不信时辰错,只信你有意晚来。”

男人不答,眼中微沉。

她的每句话都像钉子,落在骨里。

他叫封聿,京中无名,江湖有影。

三年前,他是西北雁关私军少将;也是她三年前布下的一场“意外”中,唯一未除尽的余火。

她没打算杀他。

不是心软,而是有用。

狼若没死透,就能养回来当刀使。

只是,这把刀,从不甘久居鞘中。

“箴言堂今日会有人来取卷,旧的密探编号换了,你记清了吗?”

她问。

封聿点头,不作声。

“记得了?”

“你每次问我记没记得,是怕我忘,还是怕我记得太多?”

他轻声反问,唇角一挑,却无半分笑意。

沈如画不恼,只垂眸轻整袖角,“封三,你说过,愿意为我办事,只要我肯放你自由。”

封聿语气淡淡,“可你从未说过,什么才算你‘放我自由’。”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自由,是件贵的东西。

得用命去换。

你现在命还不值那个价。”

她说罢,起身离去。

脚步极轻,却每一步都踏得人喘不过气。

封聿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

他知道她说得对。

他的命,确实不值那个价。

但他不甘。

他在等,等她出错,等她需要命来补局的那一刻。

到那时,他要她用自由,来换命。

他不是她的属下,不是她的影卫,更不是朋友。

——他是她养着的一头狼,而狼,从不会真心听哨。

箴言堂,不过是一间不起眼的文案局,名挂吏部案下,查旧账、抄旧文、修旧卷。

寻常人走过,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沈如画所择之地,不在光中,不在名下,只问一句:这里,值不值得一脚踩下去。

沈如画步入箴言堂后院,掀帘而入,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文士起身相迎。

她取出一卷密函递给他,“这是今月调动令副本,调的是摄政王二十六名内坊耳目。”

文士面色大变,声音压低:“你从哪得来的?”

沈如画笑了笑,“他们有两位夫人,爱牡丹,也爱听故事。

我不过讲了个笑话,他们就笑着递了给我。”

她未提封聿,也从不提身边还有谁。

这种事,知道得多就是风险。

当夜,摄政王府。

厚重紫檀窗后,灯火通明。

一名亲信快步而入,“王爷,永安坊今晨箴言堂,有人来取卷。”

摄政王阖卷抬首,“谁?”

“女子一名,素衣,气质出众。

随行者衣旧,步沉,似军中旧将。”

摄政王轻笑一声:“像刀?”

“是。”

“可惜……我手里的刀越来越少,别人手里的刀倒越磨越亮。”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未散的雾。

“查。”

他语气平淡,却藏针,“从箴言堂查,不要动她。”

亲信一愣,“为何不动?”

摄政王轻声道“因为她不是棋子,是棋盘。”

这一夜,雾未散,雪未化。

京城沉沉,无声无光。

但有一子,己落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