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同意离婚！"

客厅里，婆婆李秀芬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低头看着这个平时高高在上、动不动就骂我"败家娘们"的女人，心里只觉得讽刺。

三个小时前，她还在客厅里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住主卧？那是给我儿子留着娶媳妇用的！"

现在知道我要搬走嫁妆了，就变脸比翻书还快。

"秀芬，你这是干什么？"我平静地看着她，"昨天你不是还说，这个家容不下我这个扫把星吗？"

"我那是气话！气话啊！"李秀芬哭得更凶了，"林雅，你别跟妈一般见识，妈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站在一旁的老公陈建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雅雅，你闹够了没有？为了点小事就要离婚，你有没有把我当老公？"

小事？

我冷笑一声。

昨天晚上，我刚出差回来，疲惫不堪地推开家门，就看到小叔子陈建军躺在我和陈建国的床上，旁边还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当时就炸了："这是我的房间！你们凭什么在这里？"

李秀芬从厨房冲出来，指着我就是一顿骂："你个死丫头片子，这是我们陈家的房子，我儿子想睡哪就睡哪！你一个外嫁女，有什么资格管？"

陈建军更是嚣张，翘着二郎腿说："嫂子，你和我哥结婚三年了，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房子迟早是我的，我提前适应适应怎么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头看向陈建国，希望他能为我说句话。

结果他只是皱着眉头说："雅雅，建军说得也有道理，你看你都三十了，肚子还没动静。要不你们先搬到次卧住一段时间，等有了孩子再搬回来？"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结婚三年，我把这个家当成了全世界，为了融入陈家，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每天围着他们转。

可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一个没有价值的外人。

今天早上，我就找了律师，办了离婚手续。

现在陈建国拿着离婚协议书，脸色难看得要命："你疯了？房子车子你一样都不要，净身出户？你脑子被门夹了？"

"对。"我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要把我的嫁妆全部搬走。"

话音刚落，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秀芬停止了哭泣，陈建军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就连陈建国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嫁妆？"陈建国结巴了，"你不是说那些都是朋友送的吗？"

我笑了。

三年前结婚时，为了不让陈家觉得我高攀，我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我告诉他们，客厅里价值两百万的古董花瓶是朋友送的；卧室里那套价值一百万的红木家具是公司年终奖买的；就连车库里那辆五百万的玛莎拉蒂，我也说是中了彩票买的。

他们信了。

或者说，他们选择相信。

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同时还能在心里鄙视我这个"暴发户"。

"林雅，你别闹了。"李秀芬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语气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强势，"那些东西在我们家放了三年，早就是我们家的了。你想拿走？做梦！"

陈建军也跳了起来："就是！嫂子，你别以为离了婚就能把东西带走，法律不保护你这种行为！"

我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录音文件，按下播放键。

"李秀芬女士，您确认这些物品都是林雅小姐的个人财产，属于婚前财产吗？"

"是的，都是她自己的东西，跟我们家没关系。"

录音里传来李秀芬的声音，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这是什么时候录的？"李秀芬脸色惨白。

"半年前，你生病住院，我去办理财产公证时录的。"我收起手机，"当时你还夸我贴心，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陈家的财产。"

其实那次公证，我是为了自己。

我早就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我永远不可能被真正接纳。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陈建国颤抖着问："雅雅，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我想了想，报了个保守的数字："不多，也就一千万左右吧。"

砰！

陈建军直接瘫坐在地上。

李秀芬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一千万！

整整一千万的嫁妆！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被她骂了三年的儿媳妇，居然是个隐形富婆！

"不行！绝对不行！"李秀芬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扑向我，"那些东西不能拿走！不能拿走！"

我轻松地躲开她，冷冷地说："晚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我走到窗边一看，三辆大货车停在楼下，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搬家工人正在下车。

"林小姐，我们是顺风搬家公司的，您的物品我们来搬了。"

我点点头，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搬家工人训练有素，按照我提前给出的清单，开始搬运物品。

客厅里的古董花瓶、玉石摆件、名人字画；卧室里的红木家具、真丝地毯、水晶吊灯；书房里的古籍善本、紫砂茶具、青铜香炉......

每搬走一样，陈家人的脸就白一分。

当工人们搬走那套价值一百万的红木家具时，偌大的卧室瞬间空了一半。

李秀芬再也坐不住了，她冲过来抱住一个正在搬花瓶的工人："不许搬！这是我家的东西！"

工人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拿出手机，播放刚才的录音："她亲口承认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工人点点头，轻松地挣脱李秀芬的胳膊，继续搬运。

"林雅！你这个***！白眼狼！"李秀芬疯了一样骂着，"我们陈家养了你三年，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的？"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养我？李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三年来，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生活费，哪一样不是我出的？你们一家三口吃我的用我的，现在反过来说养我？"

"我每个月给你们五万块生活费，你拿去给小叔子还赌债；我买的名牌化妆品，你拿去送你妹妹；我给陈建国买的西装，你让小叔子穿去相亲......"

"现在你告诉我，是你们养我？"

我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李秀芬心上。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陈建国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之前一直以为，妻子只是个普通的小白领，那些昂贵的东西都是碰运气得来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三年来，是妻子在养活他们全家。

而他，居然还嫌弃妻子没用，甚至为了让小叔子住主卧，把妻子赶到次卧去。

"雅雅，我们谈谈好吗？"陈建国拉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好的。"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陈建国，你知道我这三年最大的委屈是什么吗？"

他摇摇头。

"不是被你妈骂，不是被你弟弟欺负，而是我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却偏偏要受这些窝囊气。"

"我以为爱情可以包容一切，以为只要我足够真诚，就能感化你们。"

"可是我错了。"

"在你们眼里，我的付出是应该的，我的委屈是矫情的，我的愤怒是无理取闹的。"

搬家工人已经搬得差不多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普通家具。

我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说："再见了，陈建国。谢谢你让我明白，有些人不值得。"

"林雅！你站住！"

身后传来李秀芬撕心裂肺的喊声，但我没有回头。

走出这个门，我就是重新开始的林雅。

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委屈求全。

自由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