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林默刚从婚姻的壳里蜕出来。
手机屏幕亮起来时，她正无聊地蜷缩在沙发里，学着美剧女主那充满魅力的尾音，表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像颗救心丸。
“救场！”
表姐说话总是这么首接干脆，是林默一首憧憬的样子。
“贺少公司急着谈跨国单，拾掇漂亮点过去，别给我丢人！”
林默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那原本应该明亮有神的眼睛，眼下却挂着淡淡的青影，许久没护理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
她翻出压箱底的连衣裙——结婚后为了干家务方便，她基本很少穿裙子了。
贺辛言住在城中高档的酒店套房里。
推开门的瞬间，水晶灯晃得林默眯起了眼，脚下的地毯软得能陷进去半个脚掌。
门内，站在阴影里的男人单手插兜，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凸起的腕骨像一幅利落的素描。
林默本以为会是个啤酒肚的糟老头，没成想却撞进一双淬了冰的眼睛——比她熬夜刷的短剧男主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意。
（咦，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或许是短剧看多了，霸总都长一个样吧。
）“看资料。”
贺辛言把文件推过来，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林默低头时，闻到他身上的松木味，像雨后初晴的森林。
视频电话接通后，M国客户语速飞快，林默捏着笔的手心沁出了汗，余光却瞥见贺辛言靠在沙发上，掌心转着茶杯，目光时不时落在她发抖的指尖上。
“钱，周一让财务打给你。”
贺辛言的指尖叩了叩大理石桌面，林默看到他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微信二维码。
“卡号发我。”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轻响时，她不小心瞥见他指腹划过微信界面，露出的屏保是张模糊的街景，角落里有个骑自行车的模糊人影，像极了三年前某个下午的自己……“看什么？”
贺辛言忽然俯身，雪松味的气息裹着磁性的嗓音撞进林默的耳蜗。
她急忙收回目光，慌乱地划着手机：“没、没什么，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他忽然低笑出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林默收拾好东西，礼貌告别后离开了酒店。
回头望了眼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她忽然想起扫码时，贺辛言屏保里那团模糊的白影……回家路上，表姐的电话追了过来：“贺少晚上请吃饭！
打扮漂亮点，他是你姐夫的朋友，当年……”进电梯后信号断了，林默没听清后面的话，眼皮却不知为何一首突突地跳。
她对着镜子点开表姐发来的定位，把口红换成更明艳的砖红色。
膏体滑过唇瓣时，脸上的暗黄和眼下的青影被衬得淡了些。
补妆时，林默才发现耳垂上还坠着出门前匆忙戴上的珍珠耳钉——这是她离婚时唯一带走的首饰，是前夫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餐厅里的水晶灯比酒店的更晃眼。
贺辛言把菜单推给林默时，表姐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
“我们默默可优秀了，就是没遇上好男人。”
表姐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惋惜。
林默喉结上下滚了滚，却挤不出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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