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报国之大炮轰兮向日寇佐藤铁柱新热门小说_免费阅读全文抗日报国之大炮轰兮向日寇佐藤铁柱

那天日头毒得很，悬在头顶像个烧透了的白铁皮炉子，能把人活活烤出油来。

王铁柱扛着锄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田埂上，脚下的土路硬得硌脚，尘土被晒得滚烫。

他从邻村帮工回来，惦记着自家地里那几垄蔫头耷脑的苞米，

更惦记着家里那点存粮——娘身子骨弱，妹子招娣年纪小，都经不起饿。离家越近，

那股子不安就越沉，像块冰冷的石头，死死压在心口窝上。太静了。静得邪门。

往常这个时候，村口老槐树下总该有几个纳凉的老头，抽着旱烟，

地唠着闲嗑；谁家的婆娘扯着嗓子喊娃回家吃饭的声音也该远远传过来；还有那些撒欢的狗，

总在土路上窜来窜去，汪汪地叫。可今天，一丝人声狗吠都没有。空气像是凝固了，

死沉死沉地罩着整个小王庄，只有毒日头无情地泼洒着白光，晒得人头皮发麻，

脊梁沟里却一阵阵发冷。村口的老槐树孤零零地杵着，

巨大的树冠在地上投下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影。铁柱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混合着焦糊和另一种更可怕的、甜腻的铁锈腥气，

劈头盖脸地撞了过来。那是血的味道，而且是很多很多血，在烈日下迅速腐败发酵的味道。

他浑身的血“唰”地一下凉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头皮炸开。

锄头“哐当”一声脱手掉在地上，砸起一小蓬干燥的尘土。他像被抽了筋似的，

双腿打着摆子，一步一步，挪向那棵老槐树。树底下，影影绰绰。走近了，再走近了。

铁柱的眼珠子猛地凸了出来，死死地瞪着，血丝瞬间爬满了整个眼球。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嗬嗬地响着，却发不出一点像样的声音。

晒谷场边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粗壮横枝上，挂满了东西。不是东西，是人！是老王叔！

老王叔那张总是笑眯眯、布满褶子的脸，此刻被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惊惧彻底扭曲了，

灰白灰白的。脖子被一根粗麻绳勒得变了形，舌头长长地耷拉出来，紫黑紫黑的。

他光着膀子，瘦骨嶙峋的胸膛上，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边缘翻卷着黑紫色的皮肉，

早已不再流血，干涸的血痂糊满了整个前胸。旁边是柱子他娘，平时最是利索干净的一个人，

头发散乱得像枯草，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暗褐色的血污，眼睛圆睁着，

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凝固着一抹黑血。她的肚子被豁开了，

里面的东西……铁柱猛地扭开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呜咽，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糊了满脸。还有小石头！

那个才十岁、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铁柱哥、铁柱哥”叫着的皮猴子！

小小的身子被绳子胡乱捆着吊在那里，晃荡着，小小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脖子软塌塌的，

显然是被生生拧断了。那双曾经灵动顽皮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白。一个，两个，

三个……铁柱认得的，认不得的，男女老少，像一挂挂破败的腊肉，

密密麻麻地吊在槐树的横枝上。有的被刺刀捅穿了，有的被砍掉了手脚，

有的面目全非……整个晒谷场弥漫着一层驱不散的、令人窒息的死气。血，暗红发黑的血，

浸透了树下的泥土，干涸成一片片刺眼的污迹。几只绿头苍蝇嗡嗡地盘旋着，

贪婪地扑向那些伤口和凝固的血块。

“娘……招娣……”一个嘶哑破碎的音节终于从铁柱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带着血沫子。

他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那根掉在地上的锄头，孤零零地躺在尘土里，映着惨白的日光。

通往自家院子的那条熟悉土路，此刻踩在脚下，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心跳在耳朵里擂鼓，咚咚咚，震得脑仁生疼。

离自家那扇熟悉的、用旧木板拼成的院门还有十几步远，

铁柱的视线就被门缝底下淌出来的东西死死吸住了。粘稠，暗红，

在干燥的黄土地上蜿蜒出长长的一道，像一条狰狞丑陋的毒蛇，一直爬到他脚边，

散发着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血腥气。院门虚掩着。铁柱浑身筛糠似的抖，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

他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瘆人。院子里，一片狼藉。

鸡笼被踹翻了，几只老母鸡血肉模糊地瘫在地上。晾衣服的竹竿断成几截。水缸被砸破，

水淌了一地，混着泥土，成了污浊的泥浆。他娘，那个总是佝偻着背、说话轻声细语的妇人，

就趴在堂屋的门槛上。上半身在屋里，下半身在屋外。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后背心被血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一大片暗红发黑。血就是从那里淌出来的，

淌过门槛，一直淌到院子里。她的一只手向前伸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指尖抠进了地上的泥土里，指甲缝里全是泥和血。“娘——！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终于冲破铁柱的喉咙，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血泊里，双手颤抖着，

想碰触娘的身体，又不敢，巨大的悲痛像无数把钝刀子，一下下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癫狂的大笑，混杂着叽里呱啦的日语叫嚷声，

从隔壁二狗子家的院子里猛地炸开。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子残忍的兴奋，像毒蛇的信子，

舔舐着铁柱的神经。铁柱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隔壁。他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

无声地挪到两家院子相连的矮土墙根下。墙头上长着些稀疏的杂草。

他小心翼翼地扒开几根草叶，透过缝隙，朝隔壁院子里望去。二狗子家的院子中央，

站着一群穿土黄色军装的鬼子兵。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围成一个半圆，

脸上带着一种看戏似的残忍笑意。为首的是一个军官，个子不高，但很壮实，腰挎军刀，

脚蹬锃亮的皮靴。一张方脸上留着仁丹胡，三角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他就是佐藤少佐。

佐藤少佐正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把长长的军刀。刀身上，

沾满了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阳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在他脚边，

蜷缩着一个人影。是二狗子他爹，王老栓。他的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脸上满是血污和泥土，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伤口，发出痛苦的呻吟。佐藤擦完了刀，

随手将那沾满血污的白手帕扔在地上，用沾着泥的皮靴狠狠碾了两下。

他脸上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

然后猛地抬手指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王老栓，用生硬但清晰的中国话吼道：“看好了！支那猪！

这就是反抗大日本皇军的下场！”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握住刀柄，

高高举起了那把沾血的军刀。刀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只有纯粹的暴虐和杀意。“你们这些低贱的支那猪，

”佐藤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嘴角咧开一个狞笑，“只配给我们当活靶子！

用你们的血，来擦亮我的刀！”话音未落，他腰腹猛然发力，

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杀——！”雪亮的刀锋，裹挟着风声，狠狠地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沉闷、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穿透皮肉的声响。

刀尖从王老栓的后背心透了出来，带着一溜血花。王老栓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

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声音，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佐藤那张狞笑的脸。随即，

那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不动了。佐藤猛地抽回军刀。

一股滚烫的鲜血立刻从王老栓后背的窟窿里喷涌而出，溅在佐藤的军裤和皮靴上。

他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溅到嘴角的一滴血，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他环视着周围鸦雀无声的士兵，猛地将滴血的军刀指向天空，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大日本帝国！板载万岁——！”“板载——！板载——！

”周围的鬼子兵像打了鸡血一样，狂热地挥舞着步枪，齐声嘶吼起来，

刺耳的吼叫声震得土墙都在微微发颤。矮墙下，铁柱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拳头。

牙齿深深地陷进皮肉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他感觉不到疼，只有一股冰冷刺骨的恨意，像一条毒蛇，顺着脊椎骨一路爬上来，

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把他勒得窒息。

指甲深深抠进了另一只手掌的肉里，抠出了血，黏糊糊的。他全身的肌肉绷得像石头，

每一块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却只能像烂泥一样瘫在墙根下，动弹不得。他死死地闭着眼睛，

不敢再看，隔壁院子里鬼子兵们野兽般的嚎叫和狂笑，像烧红的铁钎，

一下下捅进他的耳朵里。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作呕的喧嚣终于渐渐远去了。

沉重的皮靴声踢踢踏踏，伴随着叽里呱啦的日语和几声放肆的枪响，

鬼子兵们离开了二狗子家，像一群吸饱了血的蝗虫，扑向村子更深处。

整个小王庄彻底陷入了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声和隐隐的哭嚎，

证明着这场屠杀仍在继续。铁柱趴在冰冷的泥土里，耳朵紧贴着地面，

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点点消失。直到确认那些魔鬼般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才像一摊烂泥一样，

艰难地、无声地从墙根下撑起来。脸上糊满了泪水、鼻涕、泥土和嘴里咬出的血，

黏腻腻的一片。他踉跄着爬回自家院子，目光不敢再看向门槛上娘那无声无息的躯体。逃！

必须逃出去！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所有的恐惧和悲痛。他连滚带爬地扑进堂屋。

屋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子倒了，破碗碎了一地。他顾不得这些，

疯了一样在墙角那堆杂物里翻找。终于，在一个破麻袋下面，

他拽出了一件破旧的、沾满灰土的夹袄。这是冬天穿的，又厚又沉。他抱着夹袄，

像抱着救命的稻草，跌跌撞撞地冲出屋门，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他绕过娘的遗体，

像躲避瘟疫一样，冲出了院子，一头扎进村后那片一人多高的、茂密的玉米地里。

玉米叶子像粗糙的刀片，刮擦着他的脸和脖子，留下道道红痕。他不管不顾，拼命往深处钻，

直到完全被密不透风的青纱帐吞没。他扑倒在潮湿的地垄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喉咙里像拉风箱一样响。他把头深深埋进散发着泥土和腐烂秸秆气味的夹袄里，

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破旧的棉絮。天，

一点点黑透了。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惨淡的星子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死寂的村子里，

偶尔会突然爆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或者零星的枪响，像垂死野兽最后的哀鸣，

每一次都让玉米地里蜷缩的铁柱浑身一颤。浓重的黑暗像冰冷的潮水，

包裹着这片浸透了血的土地，也包裹着铁柱那颗被仇恨和恐惧撕扯得千疮百孔的心。夜，

深得像墨。村子里死寂一片，连狗吠都没有了，只有风刮过烧焦的房梁时，发出呜呜的悲鸣，

像无数枉死的人在哭。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刀子似的刮着。

铁柱蜷在玉米地深处那件破夹袄里，冻得牙齿直打战，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

饥饿像一只大手，死死攥着他的胃，拧着劲地疼。他不能死在这里。

娘和妹子…还有全村人的仇…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心口。这念头一起，

压过了恐惧和寒冷。他得动，得活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的玉米秆，像条蛇一样，

贴着冰凉的地垄沟，一点一点往外挪。每一步都竖起耳朵听着，

眼睛在浓墨般的夜色里竭力分辨着。摸索着爬出玉米地，

前面就是村子西头那片荒废的乱葬岗，坟头野草丛生，歪脖子老树张牙舞爪。那里地形复杂，

躲藏或许更容易些。他刚爬到乱葬岗边缘，几块歪倒的破石碑后面，

一阵极其微弱、压抑的呻吟声，突然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那声音极其痛苦，气若游丝，

像是随时会断掉。铁柱猛地停下，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心脏狂跳。是人？是鬼子？

还是……鬼？他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点点挪过去。

绕过一块半人高的墓碑，他终于看清了。一个穿着灰蓝色破旧军装的人，

斜靠在一座塌了半边的老坟上。血，暗红色的血，几乎浸透了他半边身子，

军装的颜色都辨不清了。他的一条腿以一个极其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露出的半截小腿血肉模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气声。

月光偶尔艰难地穿透云层，惨白地落在他脸上。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却苍白得像纸，

嘴唇干裂，毫无血色，额头上全是冷汗和凝固的血块。他眼睛紧闭着，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

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渗出血丝。是个当兵的！看那身破旧军装，是自己人！

铁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乱葬岗死寂一片，只有风声。

他鼓起最后一点勇气，爬到那人身边，压低声音，急急地问：“喂！喂！你…你咋样？

”那人似乎被这声音惊动，眼皮极其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没有焦点，

但似乎辨认出了铁柱不是鬼子。他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

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水…水…”水？铁柱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裂出血的嘴唇。

上哪儿找水去？村子里的井？他想起白天那满地的血，胃里一阵翻腾。他焦急地四处摸索，

手指在冰冷的坟土和枯草间划过。突然，他摸到一片宽大的、沾着夜露的野芋头叶子！

叶子背面凝着几滴冰凉的水珠。铁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摘下那片叶子，

小心翼翼地捧到那人嘴边，将叶子上那一点点珍贵的露水，轻轻倒进他干裂的唇缝里。

几滴冰凉的露水滑入口中，那人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

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满脸污垢、眼神惊恐却带着急切的年轻人。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伸向自己军装那破破烂烂的衣襟深处摸索着。

铁柱紧张地看着。只见那只颤抖的手，掏了半天，终于摸出一样东西——不是枪，

也不是子弹，而是半块干硬得如同石头、颜色灰扑扑、看不出是什么粮食做的饼子。

饼子上沾着暗红的血手印。那军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这半块沾血的饼子，

颤巍巍地塞进铁柱同样冰冷颤抖的手里。他的嘴唇再次艰难地开合，这一次，

声音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像是从肺里硬挤出来的血沫子：“兵…兵工厂…城西…关帝庙…后山…”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胸腔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眼睛死死盯着铁柱，

烧着最后一点绝望而炽烈的火焰：“炸…炸了它…替…替我们…报仇…”最后一个“仇”字，

轻得像一声叹息，刚出口就消散在冰冷的夜风里。他那双死死盯着铁柱的眼睛，里面的光，

熄灭了。头无力地歪向一边，搭在冰冷的坟土上。铁柱呆住了，像一尊泥塑。

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冰冷、坚硬、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饼子，指尖深深陷进粗糙的饼渣里。

饼子硌得他掌心生疼。他低头，看着那张凝固着痛苦与不甘的年轻脸庞，又抬起头，

望向小王庄的方向。那里，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城西…关帝庙…后山…炸了它…替我们报仇！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了他的心上，烫穿了所有的恐惧和茫然。七天。整整七天。王铁柱像条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