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城中最负盛名的纸扎匠人,我从没想过,自己亲手扎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竟是栩栩如生的我自己。更没想过,我会重生在这具纸人身上,在自己的灵堂上,
看着我深爱的丈夫,与我最好的闺蜜,上演着一场令人作呕的背叛。1我醒过来的时候,
正站在自己的灵堂中央。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燃烧的焦糊味和劣质檀香的呛人气味,
混合成一种黏稠的悲伤。灵堂正中,挂着我放大到有些失真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我笑得温婉,眼神清澈,仿佛对这个世界还充满了无限的爱意。可笑。我垂下眼,
想看看自己的手,却发现视野无法移动。我的脖子像是被水泥灌注了,僵硬得可怕。
我只能用余光,瞥见一双用彩纸和高粱杆扎成的、精巧得过分的手。那是我自己的手艺。
我是江城最有名的纸扎匠人,林知返。从我手中诞生的纸人纸马,栩栩如生,甚至有传闻说,
能在午夜时分,引渡真正的亡魂。我最得意的作品,是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等身纸人,
从眉眼到指尖,每一处都复刻得惟妙惟肖。我耗费了整整一年的心血,
本想将它作为自己手艺的巅峰之作,永久珍藏。却没想到,它成了我的遗作,而我,
成了它。我的灵魂,被困在了这具纸人里。知返,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一道熟悉的、磁性又带着恰到好处悲恸的男声传来。是我的丈夫,陆振宇。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英俊的脸上满是哀戚。他深情地凝望着我的黑白遗照,
眼眶泛红,仿佛心碎到了极点。他身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依偎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无声地安慰。那是我的闺蜜,我的表妹,苏倩。她哭得梨花带雨,
一张清纯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姐夫,你别太难过了,姐姐在天之灵,
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多么情真意切,多么感人肺腑。如果我没有在视野的边缘,
看到苏倩那只搭在陆振宇背上的手,
正不着痕迹地、暧昧地轻轻划过他的腰线;如果我没有看到陆振宇在垂下头的瞬间,
对着苏倩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甚至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我的胸腔里,
那颗用纸浆糊成的心脏,骤然被无形的利爪攥紧。一股冰冷的、尖锐的恨意,
从我灵魂深处破土而出,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茫然和悲伤。我不是自杀的。
我是被他们害死的!我清楚地记得,三天前,
我正在工作室里为这个等身纸人进行最后的描眉。陆振宇端来一杯我最爱喝的红枣燕麦牛奶,
笑得温柔,老婆,辛苦了,快喝点暖暖身子。那杯牛奶,味道有些奇怪。
但我从未怀疑过他。然后,我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次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一个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接受吊唁的纸人。灵堂里,宾客们来来往往,
对着我的遗像鞠躬,对着我的丈夫说着节哀。而陆振宇和苏倩,
则像一对配合默契的演员,完美地扮演着悲痛欲绝的家属。直到夜深,宾客散尽。
空旷的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我——这个冰冷的旁观者。
苏倩立刻褪去了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她伸出双臂,从身后紧紧抱住陆振宇,
声音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兴奋:振宇,都结束了。林知返那个蠢女人,
终于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陆振宇转过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是啊,都结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放后的沙哑,以后,这栋别墅,林家的家产,
还有我,全都是你的了。他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就在我的遗像前,
就在我这具栩栩如生的纸人面前。我体内的恨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我能感觉到,
构成我身体的纸张,因为我剧烈的情绪波动,正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血债血偿!2灵堂撤去后,
陆振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他没有按照习俗将我这个纸人烧掉,
而是以睹物思人为由,将我请回了我和他的主卧室,立在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旁。
看到它,就像看到知返还在我身边。他对着前来劝说的亲戚,一脸沉痛地解释道。
只有我知道,他那深情的面具下,藏着的是怎样扭曲的炫耀和病态的控制欲。
他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已经彻底除掉了我这个障碍。而我,只能像个战利品一样,
被摆放在这里,日夜承受着他和苏倩对我的凌辱。苏倩很快就堂而皇之地搬了进来。
她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最贵的护肤品,躺在我曾睡过的位置上,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陆振宇的温存。振宇,把这个纸人摆在这里,我总觉得瘆得慌。
一天夜里,苏倩娇嗔着抱怨。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陆振宇轻笑一声,
吻了吻她的额头:怕什么?她生前斗不过你,死后变成一个纸片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留着它,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钢针,
一根根扎进我的灵魂。我被困在这纸做的躯壳里,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心跳、呼吸,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交织在一起的、属于背叛者的气味。
我被迫观看着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被迫聆听着他们瓜分我财产的无耻计划。
知返留下的那个纸扎铺,地段不错,我已经找人评估了,下周就挂牌卖掉。
她保险的受益人是我,那笔钱也快下来了,到时候我们去马尔代夫好好度个假。对了,
她那个传家的手艺,不是说有什么秘籍吗?你找到了没有?还没,那女人嘴紧得很,
可能藏在哪个角落了,得慢慢找。每一句,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凌迟我的灵魂。
我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爱情,我曾经视若珍宝的亲情,原来都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绝望和愤怒在我体内疯狂搅动。我渴望尖叫,渴望挣脱,渴望扑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可我只是一具纸人。连流一滴眼泪的资格都没有。一天,苏倩大概是心情好,她走到我面前,
伸出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我的纸脸。林知返,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可怜。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低语,你知道吗?你死那天喝的牛奶,
是我亲手给你加的料。那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无色无味,能让人在睡梦中心脏骤停,
法医都查不出来。她欣赏着我一动不动的脸,笑得花枝乱颤。你是不是很恨我?
可惜啊,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看着,看着我如何取代你,拥有你的一切。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冲垮了我理智的堤坝。
我体内的力量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猛地爆发出来。啪嗒。
卧室里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毫无征兆地,一颗水晶挂坠掉了下来,
正好砸在苏倩脚边的地板上,摔得粉碎。苏倩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了几步,
惊恐地看向天花板,又看向我。我的脸上,那用墨汁精心描画的眼珠,在灯光的映照下,
似乎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红光。陆振宇闻声冲进卧室,怎么了?灯……灯掉下来了!
苏倩指着地上的碎片,声音发颤,振宇,这个房子……是不是不干净?陆振宇皱了皱眉,
抬头看了看吊灯,不以为然地说道:可能是老化了吧,明天找人来修修。大惊小怪的。
他安抚地拍了拍苏倩,却没有注意到,我那双用墨线勾勒出的嘴角,
似乎微微向上翘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这是第一次。我发现,我的恨,是有力量的。
3那次吊灯事件后,苏倩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她总觉得这栋别墅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她开始失眠,精神萎靡,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再名贵的化妆品也遮不住那份憔悴。而我,
则开始有意识地去熟悉并掌控这份因恨意而生的力量。我发现,
当我将全部的怨念集中于一点时,就能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微弱的影响。比如,
让窗帘无风自动,让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或是在他们熟睡时,
模仿出女人幽幽的叹息。这些小动作,对陆振宇这样神经大条的人来说,或许只是巧合。
但对于做贼心虚的苏倩,却是最致命的心理折磨。她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一天下午,
她独自在家,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我集中全部精力,盯
着茶几上我生前最爱的一个陶瓷杯。啪!杯子毫无征兆地从茶几边缘滑落,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苏倩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的面膜都歪了。她惊恐地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目光,最终恐惧地投向了二楼卧室的方向——我的方向。
她开始害怕一个人待在这栋房子里,甚至不敢再踏足我和陆振宇的主卧。振宇,
我们把那个纸人烧了吧!我求求你了!我总觉得是她在作祟!
苏倩不止一次地向陆振宇哭诉。但陆振宇非但不同意,反而对她的胆小和多疑感到了厌烦。
苏倩,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就是一个纸人而已!你要是再这样,
就先搬回你自己家去住,冷静冷静!他们的第一次争吵,因为我而爆发。我站
在镜子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的,是让他们反目成仇,
互相猜忌,最终,坠入比我更深的地狱。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契机。机会很快就来了。
陆振宇因为公司项目要出差三天。这意味着,苏倩要一个人,在这栋充满了我
的影子的别墅里,待上三天三夜。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极限挑战。对我来说,
却是最好的复仇舞台。第一天晚上,我等到午夜十二点。当苏倩在客房里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时,我开始行动了。我将力量汇聚于我的喉咙,
那是由层层宣纸黏合而成的地方。我回想着自己生前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着苏倩的名字。倩倩……一声几不可闻的,
仿佛从遥远天边传来的呼唤,幽幽地飘进了客房。苏倩猛地坐了起来,浑身汗毛倒竖。谁?
谁在说话?我继续,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一丝凄厉。
倩倩……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要害我?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一些,
就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啊——!苏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甚至连鞋都没穿,疯了一样地向别墅大门跑去。我能听
到她惊惶失措的脚步声,能听到她拉拽门锁时因恐惧而发出的哽咽。她逃走了。我站
在黑暗的卧室里,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她会回来的,带着陆振宇。而下一次,我要让他们看到的,是更让他们恐惧的东西。
我将目光,投向了梳妆台上,那把苏倩用来拆快递的,锋利的美工刀。
4苏倩果然是哭着给陆振宇打的电话。第二天一早,陆振宇就提前结束了出差,
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他进门时,苏倩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缩在沙发角落里,眼睛红肿,
脸色惨白。振宇,你可回来了!这房子里真的有鬼!我昨晚听到林知返的声音了!
她一看到陆振宇,就扑了上去,语无伦次。陆振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抱着她安抚道:别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肯定是你太紧张,
出现幻听了。不是的!是真的!她问我为什么要害她!苏倩的情绪很激动。够了!
陆振宇低喝一声,眼神变得阴鸷,苏倩,我不是说过了吗?林知返是心脏病突发死的!
和我们没关系!你再这样疑神疑鬼,会把我们都害了的!他的话,让我冰冷的心猛地一沉。
心脏病突发?他们竟然连警方的调查都骗过去了?还是说,他们用了什么更深层次的手段?
就在我沉思之际,陆振宇和苏倩的对话,揭开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惊天秘密。
可是……可是那本《镇魂扎》不是说,枉死之人的怨气最重,
尤其……尤其是你们林家这种懂行的人,很容易化为厉鬼的吗?
苏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恐惧。《镇魂扎》?!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灵魂中炸响。
那不是一本简单的纸扎秘籍,而是我林家代代相传的禁术手札!里面记载的,
根本不是什么纸扎手艺,而是如何用纸人作为媒介,进行缚魂、养鬼、甚至夺舍的邪术!
我爷爷临终前曾再三告诫我,此书邪性,必须封存,绝不可碰。
我一直将它锁在工作室最隐秘的暗格里,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陆振宇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警告:我不是让你把那本书烧了吗?你怎么还留着?
这种东西留着就是祸害!我……我烧了,可是里面的内容我都记下来了……
苏倩怯怯地说,书里说,要破除林家的『守护』,必须用至亲之人的血,在月阴之日,
断其生气……我们杀了她,是不是……是不是反而触发了什么?
陆振宇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脸色阴晴不定。不可能!那老东西说过,
只要杀了这一代的传人,林家世世代代守护的那个『东西』,上面的禁制就会自动解除!
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它就行了!守护?东西?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原来,他们杀我,
不仅仅是为了我的财产!更是为了我林家世代守护的一个秘密!他们想要的,
是《镇魂扎》里记载的邪术,是那个需要用我的死来解除禁制的东西!我一直以为,
我死于一场卑劣的谋财害命。直到此刻我才明白,
我不过是他们开启一个更大、更黑暗阴谋的祭品!而我重生在这具纸人身上,
或许也根本不是什么意外的巧合。我的恨意,我的怨气,
恰好与林家血脉中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与这具倾注了我全部心血的纸人相结合,
才造就了如今这个局面。他们亲手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最可怕的复仇者。陆振宇深吸一口气,
眼神重新变得狠厉。别自己吓自己了。不管她是不是变成了鬼,一个纸人,
能掀起什么风浪?他走到我面前,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我倒要看看,
她能把我怎么样。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纸胳膊,想将我拖出去。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我身体的瞬间,我将这几天积攒的所有怨念,
全部灌注到了梳妆台那把美工刀上。咻——那把美杜兰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猛地从梳妆台上飞起,带着一道冰冷的寒光,径直射向陆振宇的脸!
5美工刀最终并没有伤到陆振宇。他在最后关头偏了一下头,刀片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嗤啦一声,在他俊朗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狰狞的血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啊!苏倩吓得尖叫。陆振宇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的美工刀,又猛地转头看向我。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惊恐。
巧合可以解释一次两次,但一把刀自己飞起来割伤他,这已经超出了所有科学的范畴。
是她!真的是她!苏倩指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振宇,她在报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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