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们梦见过鬼吗?梦里的鬼真实存在的吗?你们听说过卖梦师吗?我叫赵凡,
我的职业正是卖梦师,今年也是我从事这份职业的第五个年头了。要问我工作内容是什么,
大概就是旅游,到了目的地睡一觉,情况不好的话就得多玩几天,然后拿钱走人。
要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本人单身有意可联。问我在哪里找到这份高薪职业?
都是被我师傅坑的,一般人都是尊称他李师傅,而我多半称之为糟老头子。
要问我怎么入的行?那还得说回我18岁那年,刚刚高考完,我骑车去找同学玩,
路上被大货车撞了。手脚粉碎性骨折,内脏出血,肇事者把我送的医院。我妈匆匆赶来时,
小县城的医院直接让我妈妈放弃治疗,等着拿赔偿款。我妈哭求,
可是医生说即使送去省会城市最多也只能吊几天命,活不了。我妈没给我转院,
只要医生给我开了点止疼药,直接办理出院。医院不敢担责任拦着不让走,还闹得差点报警,
最后我爸妈签了自己承担一切后果的责任书,这才出了院。
我爸妈连夜包车带着我赶回了农村老家,回到老家直接往更偏僻的乡里赶去。
我当时疼的不行,吃了药止痛药,其实不知是药起了效,还是太疼,直接昏死了过去的。
大抵是人到了弥留之际会回忆往事,小时候的记忆跟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现。
2有小时候的意外故去的玩伴,我的姨奶奶……我们小的时候都是住的平房,
总是一堆一堆小孩在一起玩,也没有大人看着。还记得小时候的暑假好像也没现在那么热,
我们一行人去了公园躲猫猫。轮到其中一个女孩子找我们几个男孩子的时候,
因为男生比较的调皮些,一致决定爬上树戏弄那个女孩子。只是爬树的过程中,
我看见一个白影一直跟狗蛋的身后。那时候还很小什么也不懂,我直接指着他喊道,“狗蛋,
你身上有个白影子趴在你的背上。”狗蛋回过头去看,结果手没抓稳,直接摔到地上,
痛哇哇的大哭。只不过我们那一代的小孩子也皮实,虽然头上磕出来一个大包,
但是并不算严重。狗蛋以为我是故意吓唬他,哭着跑回家去了。等我玩饱了下午回到家,
狗蛋的妈妈都已经找上门了,我爸妈连忙拉着我,买了礼物上门道歉。我小时候,
本也是非黑即白的性子,受不了半点委屈。甩开我爸妈的手咆哮着不肯去道歉“我不道歉,
我说了是真的有,而且那个白影一直贴在他的身上跟着他回家了。”原本我爸还只是沉着脸,
听到我的话,却是一巴掌直接招呼到我脸上“不要再说了,那就是你看错了,
这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我爸妈强行拉着我上门道歉,因为当时太小,
我是完全被武力制衡的,迫于权势我还是屈服了。3别问为什么没骨气,
我屁股足足两天都碰过到凳子。不得不说我爸妈那个年代,大人打孩子是真舍得。
可是小孩子嘛,今天吵架了明天也还是好朋友,我倒也没有生狗蛋的气。直至两天后,
我放学回来听见隔壁张大婶闲聊八卦“李婶子,你有没有听说,狗蛋那孩子被高压电线打了。
”我那会都还不懂被高压电打了意味什么,只是以为伤着了。
回家放了书包就朝我妈嚷囔“妈,今天狗蛋没有去上学,张婶子刚刚说是被高压电线打了,
不知道伤的重不重,我要去他家看看他。”我妈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神色有点奇怪,
紧张的往门外看了看有没有人。见着没人又松了一口气,然后让我老实呆在家里哪都不准去。
可是男孩子哪有那么乖的?我妈妈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在后面呢悄悄跟着她。
我妈直接往狗蛋家走了去,只见狗蛋家院子围满了人,院子中间有个门板,
上面有一团漆黑的东西。虽然没看清,但是不知怎么,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那是狗蛋。
他家院子门口有两团白白的人影,其中一团就是那天我看见趴在狗蛋背上的白影。
4我妈在门口望了一眼,又匆匆往回走,我都没来及往家里跑,就被逮住拎着耳朵往家里走,
这次我没有反抗。第二天我爸妈就带着我搬到了市里,那一段时间过的相当的困难。
多年后我妈说起来,都还说我欠了她一个月的工资没有结。
这件事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狗蛋的爸妈在狗蛋之前还怀过一个女孩子,
当时都足月了他们偷偷去检查看了。只不过当时政策只能生一个,农村人嘛,
多多少少有点重男轻女的。他们不甘心生下女孩,又舍不得超生罚款,直接把孩子做了引产,
后来才怀了狗蛋。而这狗蛋,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月份大了被引产,导致怨恨太深。
其实如果当时有懂的师傅,也许可以避免的。又或者是狗蛋爸妈,
对被引产的小孩有敬畏之心,进行供奉,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因为狗蛋死后,
我们搬家到了城里。但是我爸妈突然一下都成了下岗工人,
只能租在很多人合租的那种印子屋,共用一个厕所和厨房。5那天周末,爸妈都在家里,
我跟院子里的小孩一起在玩卡片,那时候非常流行。玩的正尽兴,
我抬头看见我姨奶奶进了我们院子的厨房里。我还纳闷姨奶奶今天怎么不叫我,
要是平时早就崽崽、崽崽的叫我了。我姨奶奶对我是极好的,当时每次来要么带好吃的,
要么带新潮的玩具,新衣服新鞋子。每次都是我带去学校显摆好久,我们这边才有得卖。
我赶忙去我们房里喊我爸妈,“姨奶奶来看我们了。你们快出来,她进去厨房去了。
”我爸妈马上迎出来,在厨房找了一圈,也没有人。我爸以为我是故意逗他们玩,
抄起旁边的扫帚,正准备实行棒棒底下出好人的打子功法。“我真看见进去了,我进去找!
”我大声喊道,急匆匆的抬脚就往里面去找,结果真的没有。我心里纳闷啊,心里又慌又怕,
实在是被我爸拿棒子招呼怕了。刚刚走出厨房就看见姨奶奶又往院子门外走去,
我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或者是小孩子心性急于跟我父母证明,
我冲着门口大声喊到“姨奶奶,你怎么刚来就走啊,我爸妈以为我骗人,正要揍我呢,
姨奶奶救命啊!”我爸妈往门口了一眼,我爸却是更恼了,伸手就抓着我,
二话不说直接脱我裤子,我挣扎着要跑。当时虽然也还是小孩子,可是还是知道要面子的,
院子里还有小女孩。我挣扎着大声求饶道“爸,我都多大了!院子里揍我,我脸往哪里搁?
我自己走进房去!”恰在这时小灵通的铃声响起,我爸接了个电话,
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却没顾得上打我。跟我妈交头接耳一阵子,
简单收拾东西带着我坐上了绿皮火车。6大概是六个小时的火车吧,到了沙市,
我爸妈直接是带着我进了灵堂。当时人小胆子也不大,灵堂里都是披麻戴孝的放着哀乐,
还有道士在说着听不懂话,说不出的吓人。我只敢坐在最外边的长凳上,
忽的一抬头看见姨奶奶坐在我旁边。只是姨奶奶什么时候坐过来的,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心中本就害怕,好不容易遇见熟人,还是我最喜欢的姨奶奶,我开心极了。
连忙叫到“姨奶奶,你怎么也来了呀?你今天来我家怎么也不坐坐,
我爸妈没看见你还要打我。”我语气里还有几分告状撒娇的意思,因为姨奶奶疼爱我,
定会为我出头,我甚至还想等会看姨奶奶拧着我爸耳朵,教训他的好戏。姨奶奶没有说话,
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今天的姨奶奶美丽极了。看上去比平时年轻不少,气质温婉,
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像电视剧里高门大户贵小姐的样子。她只是挨着我坐着,我因着无聊,
用脚刮着地上的泥,再抬头时姨奶奶已经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我爸妈一直忙到深夜,
我一个人到处闲逛,无意走到灵台前面,看见上面摆着姨奶奶的照片。我当时已经八岁了,
自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脑袋一片眩晕,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自己家里,睁眼就是一个陌生老头,爸妈说他是家里请来的客人。
我跟我我爸说我在灵堂看见了我的姨奶奶,我爸却只说我在院子里玩太累了睡着了。
只是后面的好多年我都没有再见过姨奶奶,好几年后我爸才告诉我她的死讯。
但是直到我入行后,我师傅就是来我家做客的糟老头,
他才告诉我其实我当时去的就是我姨奶奶的灵堂。我看见她也是真的,
我能看见她也只是因为人死后会去想去的地方以及去看看放不下的人。恰巧,
因为我的体质特殊被我看见了。梦里,断断续续的,还有不少人,跟我打招呼。
7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我直接起身,
发现身上只裹着纱布,这才想起,我不是被车撞了吗?不是粉碎性骨折了吗?虽有些许诧异,
我还是迫不及待的双手握拳,感觉竟比之前还有力量。房内望了一圈也没有衣服裤子,
反正身上缠着纱布,该挡的地方也挡住了,倒也不难看,没办法哥颜值抗打啊。
我几步走到门口,就听见我妈和一男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当年我把他从河里救起来的时候,就跟你们说了,他与常人不同,
你们母子缘浅,今生只能到此为止,不然他必遭大难。如今之计也是没有办法发,
原本如若让他从小跟着我还能有点子女缘。现在怕是子女缘也断咯,还好你们来的快,
不然怕是他命都不保啊。”男人说话的同时还伴随着我妈的阵阵呜咽。我被他吓得一激灵,
赶忙伸手往下面摸去,还好,家伙还在!开什么玩笑我才十八,虽然人混了一点点,
但是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处过。不过他说的两岁从河里救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只记得我小时候总会梦见我在河边慢慢地沉入水底,没有窒息感,只是缓缓的下沉。
我睁着眼睛透过水面仰望着天空,水波粼粼,天分外的蓝,在水里躺了很久很久,
才有一双大手将我抱起。可是我跟我爸妈说起我的梦,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跟我说小孩子别天天乱想,说急了还顺手赏我一个大耳巴子。门外的人转身看见我,
目光双双投到我的身上,想象中的母子分别后的重逢并未出现,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另外一人我也看清了,就是我八岁时出现在我家的那个糟老头——李师傅。
8我妈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李师傅叩拜道“谢谢李师傅的救命之恩,谢谢李师傅,
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永远记得心中,没齿难忘。”那糟老头子也是赶忙扶起我妈,
“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缘分,救他的还是你,要不是你恰巧找到我,
这小子怕是孟婆汤都喝咯!”说着只是撸了一把胡子,往着外面走去,
把空间留给了我们母子二人。我妈这时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的身边,举起我的胳膊,
抬起来看了又看。确认我无事后,这才哭了起来“赵凡啊,以后你可得好好跟着李师傅,
爸妈不在身边可不得任性。李师傅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不容易,
以后你得当你爸一样孝敬着。看你恢复的不错,我和你爸就先走了,你自己跟着李师傅养伤。
”看着我妈的神情,短短的几日似乎苍老了许多,听完我妈的话,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我这是“惨遭抛弃啦?”那时虽是皮,可是心中终究是有些慌了,立马求道“妈,
你这是闹哪出?别吓我,我长记性了,我一定好好复读!”没错,嗯,没考上大学!唉!
我妈不说话,只是背过了身子不再理我,过了一会,调整好了情绪,这才扶着我进了屋里。
面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诀别,但是语气仍是带着悲伤“你别想太多,李师傅说你要好好休息,
现在刚刚才好,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我这才跟着跟着我妈回到房里重新躺回了床上,一时之间相顾无言。一直到了晚上,
我妈爸以及李师傅才一起到了我的床边。我爸仍是记忆里那副随手就能抄起棍子揍我的模样,
只是整个眼圈都是红的。率先开口的还是我爸,他点了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
这才说道“赵凡啊,今天你妈也跟你说过了,日后你好好跟着李师傅,
在李师傅没有联系我们之前,你也不要回来找我们,我们回去后就会搬家。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只看着面前决定我命运的三人。李师傅开口接着道“放心吧二位,
我会看好他的。”看着李师傅的反应,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爸妈是不是被这糟老头子骗了!
我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爸、妈你们别被这糟老头子骗了,他可能是人贩子,
想要骗我出去噶我腰子。也可能是自己没有儿子,想要骗个儿子,你们天天看普法栏目,
这样的事情很多啊!”只是我的反抗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我听着父母的动静一夜没有睡着。
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我才不知怎的,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9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不见我爸妈的身影。我也挣扎过,只是根本走不出院门,一直在李师傅的照顾下,
过了三个月才算是痊愈。在我好了的第一天,我就带上我爸妈给我留的钱,
一路往着我们以前的家去。推门而入,里面的家具已经铺上了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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