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的夏夜总被骤雨切割得支离破碎。
午夜十二点，三号码头的铁皮棚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混着咸腥水汽的雨柱砸在集装箱顶，汇成浑浊的水流漫过青灰色的水泥地。
搬运工们佝偻着背，在探照灯昏黄的光晕里装卸冻肉，胶鞋踩过积水的声音与起重机的轰鸣交织成一片压抑的噪音。
老周吐在地上的血沫很快被雨水冲淡，他捂着肚子蜷缩在货箱旁，浑浊的眼睛盯着眼前锃亮的皮鞋。
皮鞋主人是个满脸刀疤的壮汉，人称 "刀疤刘"，此刻正用军靴碾着老周的手指，喉咙里发出粗嘎的笑："妈的，老东西还敢躲？
叶少的货耽误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十余名打手簇拥在刀疤刘身后，个个袒露着纹满恶犬的臂膀，手里的钢管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他们踹翻的货箱里滚出几箱冻鱼，鳞甲上凝结的冰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芒，却掩不住箱体缝隙里渗出的异样 —— 那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暗红色雾气，像稀释的血液般缓缓流淌，沾到最近的搬运工手背时，那人双眼瞬间泛起一丝极淡的血丝，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林烬是吧？
" 刀疤刘终于将目光从老周身上移开，投向人群里最沉默的那个身影。
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沾着油污的帆布手套上。
他叫林烬，在码头干了三个月，总是独来独往，力气大得惊人，却从不多言。
此刻他正弯腰搬运最后一个集装箱，听见喊声时，只是缓缓首起身，雨水打湿的额发下，一双眼睛沉静得像深潭。
"听说你骨头硬？
" 刀疤刘嗤笑一声，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夹在指间晃了晃，突然扬手甩向男人的脸。
纸钞划破雨幕，带着恶意的弧度砸在林烬眉骨上，又轻飘飘落在积水里，"学狗叫三声，这钱够你买命！
"周围的打手哄笑起来，有人吹着口哨，有人不耐烦地用钢管敲着货箱。
雨更大了，探照灯的光线在雨帘中扭曲，将刀疤刘狰狞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
林烬没动。
他低头看着脚边浸透雨水的钞票，水珠顺着纸纹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就在刀疤刘以为他会像其他工人一样瑟瑟发抖时，男人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捏起那三张钞票。
异变陡生。
被雨水浸湿的纸钞在他指腹下骤然腾起一簇幽蓝的火焰，没有温度，却带着焚尽一切的肃杀。
火焰瞬间吞噬纸钞，化作细碎的灰烬簌簌落下，却在半空凝结成一个残缺的图案 —— 那是一道扭曲的修罗面具轮廓，眉眼处似有血泪流淌，只存在了半秒，便被狂风吹散，仿佛从未出现。
刀疤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见过狠人，却没见过能让纸钞自燃的 "狠人"。
更让他心惊的是，当灰烬飘过时，他隐约闻到一股极淡的、类似铁锈与硫磺混合的气味，那是... 五年前在西北边境见过的味道？
"搞什么鬼？
" 一个打手骂骂咧咧地推了林烬一把，"疤哥跟你说话呢！
"林烬侧身避开，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露出一双此刻正微微眯起的眼睛。
刀疤刘恰好在这时对上他的目光 —— 那瞳孔深处，竟有一点极细微的金芒一闪而过，像淬了火的刀锋，带着睥睨万物的冷冽。
"你的眼睛..." 刀疤刘猛地后退半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五年前那个人..."五年前，西北边境那场让整个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屠杀。
据说动手的人有一双能让敌人魂飞魄散的眼睛，瞳孔深处似有金焰燃烧。
难道眼前这个沉默的搬运工...？
"疤哥，跟他废话什么！
" 另一个打手早己不耐烦，挥舞着砍刀就朝林烬咽喉砍去。
刀锋划破雨幕，带着破风之声逼近，眼看就要触及男人的脖颈 ——"嗡 ——"整排集装箱突然发出沉闷的共振，像被无形的重锤敲击。
探照灯的玻璃罩 "咔嚓" 一声炸裂，灯泡迸出的火星还未落地，所有灯光便尽数熄灭。
黑暗瞬间吞噬了码头。
只有雨点击打的声音，以及... 越来越清晰的铁链拖地声。
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地面爬行，每一次 "哗啦" 声都让人心头发紧。
打手们下意识地握紧武器，却发现西周不知何时弥漫开更浓的暗红色雾气，视线被压缩到不足三米。
"什么东西？！
" 有人失声尖叫。
黑暗中，林烬的身影消失了。
刀疤刘只觉得一股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是骨骼错位的脆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呼戛然而止。
他想掏枪，却发现手腕一麻，钢管 "哐当" 落地。
"啊 —— 我的手！
""鬼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混杂着铁链拖地的 "哗啦" 声，在暴雨中构成一曲血腥的交响。
刀疤刘连滚带爬地想逃离，却被什么东西绊倒，摔进一滩温热的液体里。
他颤抖着摸出打火机，"咔嚓" 一声点燃 ——火光跳跃的瞬间，他看见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林烬背对着他站在雨中，雨水从他紧握的拳头上滴落，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液体。
他面前倒着七个打手，个个手腕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咽喉处有一个精准的指洞，鲜血早己被雨水冲净。
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林烬脚边的积水中，倒映出的并非他的身影，而是一个头戴残缺修罗面具、肩扛铁链的虚影，铁链末端还在轻轻晃动，发出 "哗啦... 哗啦..." 的声响。
打火机从刀疤刘指间滑落，火苗熄灭的刹那，他听见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透过雨幕钻入耳膜："告诉叶凌霄，""修罗... 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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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林烬，在码头干了三个月，总是独来独往，力气大得惊人，却从不多言。
此刻他正弯腰搬运最后一个集装箱，听见喊声时，只是缓缓首起身，雨水打湿的额发下，一双眼睛沉静得像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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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刘嗤笑一声，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夹在指间晃了晃，突然扬手甩向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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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更大了，探照灯的光线在雨帘中扭曲，将刀疤刘狰狞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
林烬没动。
他低头看着脚边浸透雨水的钞票，水珠顺着纸纹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就在刀疤刘以为他会像其他工人一样瑟瑟发抖时，男人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捏起那三张钞票。
异变陡生。
被雨水浸湿的纸钞在他指腹下骤然腾起一簇幽蓝的火焰，没有温度，却带着焚尽一切的肃杀。
火焰瞬间吞噬纸钞，化作细碎的灰烬簌簌落下，却在半空凝结成一个残缺的图案 —— 那是一道扭曲的修罗面具轮廓，眉眼处似有血泪流淌，只存在了半秒，便被狂风吹散，仿佛从未出现。
刀疤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见过狠人，却没见过能让纸钞自燃的 "狠人"。
更让他心惊的是，当灰烬飘过时，他隐约闻到一股极淡的、类似铁锈与硫磺混合的气味，那是... 五年前在西北边境见过的味道？
"搞什么鬼？
" 一个打手骂骂咧咧地推了林烬一把，"疤哥跟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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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露出一双此刻正微微眯起的眼睛。
刀疤刘恰好在这时对上他的目光 —— 那瞳孔深处，竟有一点极细微的金芒一闪而过，像淬了火的刀锋，带着睥睨万物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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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地面爬行，每一次 "哗啦" 声都让人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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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摸出打火机，"咔嚓" 一声点燃 ——火光跳跃的瞬间，他看见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林烬背对着他站在雨中，雨水从他紧握的拳头上滴落，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液体。
他面前倒着七个打手，个个手腕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咽喉处有一个精准的指洞，鲜血早己被雨水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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