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妹的故事,像一串被时光打磨的珍珠,每一颗都浸着暖人的温度,
在岁月里泛着温润的光。那天三姐踩着午后的阳光找到四姐时,额角还带着急出来的薄汗。
她攥着四姐的手,指尖凉得像浸过井水:“你是没见轩这阵子的模样,”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脸黄得像秋后的梨,前儿去看她,床头柜上摆着七八种药,
医生说她免疫力差到吹点风就感冒,那抑郁症更是缠人,夜里整宿整宿睁着眼,
枕头边总放着杯冷掉的牛奶。”四姐刚剥好的橙子“咚”地滚到地上,
果肉迸出的汁水溅了鞋尖,她猛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前两年她还拽着咱们爬黄山,
在山顶喊‘老娘天下第一’呢!”三姐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飘来的梧桐叶,
声音沉得像灌了铅:“就从她跟那个姓沈的在一块儿后,一点点磨成这样的。
”这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四姐心里。
她拽着三姐就往燕子的美容院跑——七姐妹里数燕子最护短。
三个人围着美容院的玻璃茶几坐了半宿,泡好的玫瑰花茶凉透了,杯底沉着一层没化开的糖。
燕子捏着茶杯的手泛白:“他沈家门第再高、钱包再鼓,就能糟践人了?体面是给人看的,
不是拿来当刀子捅人的!”四姐咬着牙在手机备忘录里敲字:“那男的是看着光鲜,
可光鲜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理说。”只有三姐没说话,
指尖轻轻划过墙上那张泛黄的合照——那是她们高中毕业时拍的,
七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挤在老槐树下,轩站在中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辫子梢上的红绸带飘得老高。日子像被什么东西拖着走,慢悠悠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沉。
大姐总以“项目赶工”“要去外地开会”为由推掉聚会,六姐在教师群里发了三次聚餐邀请,
得到的回复永远是个抱歉的表情包。直到那年暑假,轩突然在群里甩了个大红包,
金额大得让常年潜水的二姐都冒了泡:“哟,大小姐今儿是中了彩票?
”轩只回了句:“放假了聚聚,地方定在六姐学校的活动室。
”那天的阳光透过活动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淌成一片金河。轩穿了件简单的白棉麻衬衫,
坐在长桌最里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姐妹们刚笑闹着分完六姐带的桂花糕,
就听她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得像在宣布什么大事:“我想好了,对象不找了,但孩子得有,
妈我得当。”话音刚落,燕子先“噗嗤”笑出了声,
手里的糕渣掉了一衣襟:“你这是要搞新时代独立女性那套?
”二姐跟着打趣:“没对象咋有孩子?难不成去幼儿园拐一个?”满屋子的笑声里,
只有三姐端着茶杯的手没动,她抬眼看向轩,轻声说:“大姐已经约了试管婴儿的专家,
今天叫咱们来,就是说这事的。”笑声戛然而止。六姐第一个举起手,
教案本还夹在胳膊底下,笔尖在封面上划出个小印子:“我支持!咱们学校有附属托儿所,
将来孩子我帮着带,早教课我包了!”四姐皱着眉掏出笔记本,
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才瞎琢磨。这样,我列个表,从下周一起,
每天早上六点半视频打卡做早操。大姐不是正调理身体吗?正好当教练,带着咱们练。
”轩望着姐妹们眼里的光,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行啊,我教你们擒敌拳,
当年在大学社团学的,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二姐立刻接话:“那我连夜赶制运动装,
保证咱们穿出去,比广场舞队洋气十倍不止!”周一清晨六点半,四姐的视频电话准时拨通。
屏幕里,七张睡眼惺忪的脸挤在一起,头发乱得像鸡窝。
轩穿着利落的黑色运动服站在客厅中央,先示范了个标准的抱拳礼:“今天先练预备式,
出拳要带风,收拳要用力,谁偷懒我罚她抄《女子防身术口诀》一百遍!
”从弓步冲拳到虚步架打,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抠,
四姐家的小侄女在旁边举着玩具剑喊“阿姨们像武林高手”,逗得大家直笑,
连平时能睡到日上三竿的二姐,都跟着练到额头冒汗,T恤后背洇出一片深色。每周五下午,
五姐的美容院就成了姐妹专属据点。躺在铺着薰衣草床单的美容床上,
听五姐念叨“夏天紫外线强,得涂物理防晒”,
闻着隔壁小厨房飘来的糖醋排骨香——那是四姐提前两小时炖好的,总说“练了一周,
得好好补补”。燕子一边敷着海藻面膜,一边翻二姐新做的运动装样品:“这湖蓝色显白,
再绣个小太阳图案呗?看着就精神。”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年,那天四姐冲进美容院时,
手里还攥着个牛皮信封。“我查到了,”她把一沓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里的男人正和一个陌生女人挽着手进酒店,“姓沈的在外面早就有人了,
我连他给那女的转账买包的记录都弄到了。大姐,你说吧,
要不要让他在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姐妹们都看向轩,她正闭着眼让五姐按肩,
闻言缓缓睁开眼,拿起桌上一块刚切好的西瓜咬了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算了,
不值得。”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脸上,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像雨后初晴的湖面。
一个月后,轩在群里发了张医院的通知单,照片拍得歪歪扭扭,
字却看得清:“本周三进手术室,预产期明年十月。”那天的群消息刷了九百多条,
六姐说要给孩子织全套小毛衣,二姐已经开始研究婴儿服的裁剪图,
四姐列了张“月子餐三十天不重样食谱”,
连平时话最少的三姐都发了句:“手术那天我去陪床。”十月的风带着桂花香飘进病房时,
轩抱着皱巴巴的小公主笑出了泪。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群里炸开了锅,
视频通话里,六姐举着刚买的婴儿袜,上面绣着只小兔子;燕子端着熬了一夜的鲫鱼豆腐汤,
汤勺还在锅里晃;四姐在镜头前比划:“等孩子满月,我教她学翻身,将来肯定是运动健将!
”后来的日子,姐妹群更热闹了。轩常常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听二姐讲“宝宝穿搭要避开荧光色,对眼睛不好”,看五姐发“婴儿抚触教程,
促进骨骼发育”,记四姐分享的“辅食添加时间表,六个月先加高铁米粉”。
小公主第一次含糊地喊“姨”时,七个手机屏幕里,
映着七张笑着流泪的脸——就像当年在黄山山顶,
她们手拉手喊着“我们永远在一起”时那样,眼里的光,亮得像从未被乌云遮过。
小公主满月那天,六姐学校的活动室被气球和彩带装点成了童话屋。
小家伙穿着二姐手缝的粉色连体衣,袖口绣着七个迷你小太阳——那是七姐妹的记号。
轩抱着孩子坐在中间,看着姐妹们忙前忙后:四姐在厨房掂着锅铲做糖醋小排,
油星溅到新买的围裙上也不在意;五姐正给轩涂月子里能用的纯天然唇膏,
嘴里念叨着“当了妈也得精致”;燕子举着手机拍vlog,
镜头里六姐正教刚学会翻身的小公主认卡片,三姐在旁边给孩子掖被角,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说起来,”二姐突然凑过来,手里还拿着给孩子改小的袜子,
“当初那姓沈的,听说后来跟那女的闹掰了,生意也黄了一半,
前阵子托人来打听你的消息呢。”轩低头亲了亲女儿柔软的胎发,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孩子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哦,是吗?没印象了。
”四姐端着一大盘刚出炉的曲奇过来,往轩嘴里塞了一块:“早该忘了!你看现在多好,
咱们七个加一个小的,比啥都强。”正说着,小家伙突然“咿呀”一声,
小手抓住了轩胸前的项链——那是七姐妹凑钱买的银锁,背面刻着“同心”两个字。
日子像加了蜜的粥,熬得稠稠的。每天早上的视频早操改成了“亲子版”,
轩抱着孩子做拉伸,小家伙在怀里蹬着小腿,
像只快乐的小青蛙;周五的美容院聚会多了个婴儿围栏,姐妹们做脸时,
就轮着给小公主唱跑调的儿歌;二姐的裁缝铺添了“儿童定制”业务,
第一件成品就是给孩子做的周岁礼服,裙摆上缝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小纽扣,代表七个姨。
孩子两岁那年夏天,七姐妹带着她去爬泰山。还是当年那个山顶,风里带着松涛声。
轩牵着踉踉跄跄学走路的小公主,身后跟着扛着零食袋的燕子,拿着驱蚊水的五姐,
背着备用衣服的二姐,举着地图研究路线的六姐,随时准备抱孩子的三姐,
还有喊着“谁掉队罚做一百个俯卧撑”的四姐。小公主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海,
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姨,云!”七个女人同时回头,阳光洒在她们脸上,
笑纹里都盛着光。轩望着身边叽叽喳喳的姐妹,又看了看女儿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想起很久前那个失眠的夜晚——那时她以为人生只剩一片荒芜,
却忘了身后始终有一片森林,根连着根,叶缠着叶,替她挡住了所有风霜。“走啦,
”四姐拍了拍她的肩,“下山去吃泰安炒鸡,我订好位子了!”轩笑着点头,
握紧了女儿的小手,和姐妹们一起往山下走。石阶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七道大人的影子围着一道小小的影子,像朵盛开的花,在岁月里慢慢舒展,永不凋谢。
小公主三岁那年,已经能奶声奶气地背出七个姨的名字了。清晨的视频里,
她总穿着二姐新做的小运动服,站在轩身边跟着比划擒敌拳,小拳头挥得有模有样,
四姐在屏幕那头喊:“小丫头有天赋!等再大点,姨教你跆拳道!”这天周五,
五姐的美容院新添了儿童美容区,铺着粉色地毯,摆着迷你梳妆台。小公主坐在小椅子上,
由五姐给她涂无刺激的草莓味唇膏,二姐在旁边给她扎小辫,辫梢系着七种颜色的丝带。
“咱们小宝贝也是个讲究人,”燕子举着手机拍,“长大肯定是个美人胚子。”正闹着,
六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幼儿园报名表:“我托人给孩子找了咱们学校的附属幼儿园,
老师都是我同事,放心。”轩接过表,指尖划过“家长签字”栏时,心里暖得发涨。
当年那个躲在被子里哭的夜晚,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有这么多人把她的孩子宠成了小公主。
秋天的时候,姐妹们约着去郊外秋游。四姐提前烤了一大箱饼干,
分装进七个印着小太阳的保鲜盒里——那是她特意定制的,每个盒子上都刻着姐妹的名字。
轩推着婴儿车走在中间,小公主坐在车里,手里举着三姐摘的野菊花,
时不时递给路过的姨们。“对了,”二姐突然想起什么,“前几天碰到沈家人,说他还单着,
生意越做越差,听说总念叨着后悔。”轩低头看了看女儿被风吹起的刘海,
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风吹过树林,叶子沙沙响,像在应和她的话。傍晚搭帐篷时,
七个大人围着一个小人儿坐在草地上。小公主躺在轩怀里,听六姐讲睡前故事,
四姐在旁边烤棉花糖,燕子和二姐抢最后一根草莓味的,三姐默默给每个人披上外套。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棉花糖的糖渣。“你看,
”四姐往轩手里塞了根热乎的棉花糖,“日子是不是比以前甜多了?”轩咬了一口,
糖丝粘在嘴角,她笑着点头,眼里映着月光和姐妹们的笑脸。后来的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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