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佩惊魂这破旧货市场,味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冲。霉味儿、灰尘味儿,
还混着点儿旁边炸臭豆腐摊子飘过来的邪门香气,直往我鼻子里钻。我,陈凡,
一个被生活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社畜,正百无聊赖地在一堆破铜烂铁里扒拉,
指望着能捡个漏,发笔横财,好让下个月的房租别把我逼得太难看。
手指在一堆生锈的钥匙扣、缺胳膊少腿的塑料玩具里划拉,心里骂骂咧咧:这都什么垃圾!
就在我准备放弃,想着还是回去啃我那快凉透的加班盒饭时,指尖突然碰到个冰凉的东西。
硬,滑溜溜的。我扒开上面的旧报纸和几个脏兮兮的瓷碗,把它抠了出来。是块玉佩,
半个巴掌大,灰扑扑的,上面刻着些弯弯绕绕看不懂的纹路,丑了吧唧,脏得看不出底色。
唯一感觉有点意思的是它中心位置,像是沁进去一小片暗红,看着像干涸的血迹。“老板,
这玩意儿?”我捏着玉佩,朝角落里打盹的秃顶老头努努嘴。老头眼皮都没抬,
从牙缝里挤出俩字:“五十。”五十?够我吃两天饭了。我掂量着这灰疙瘩,心里斗争激烈。
要是个玻璃的,我亏到姥姥家。但万一呢?万一它祖上曾经阔过呢?赌徒心态一上头,
我咬咬牙,掏出手机扫了老头摊位上那个油乎乎的收款码。钱转过去,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揣着这五十块买来的“希望”,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我那鸽子笼出租屋。灯是坏的,
只能靠手机屏幕光照明。往吱呀作响的破床上一瘫,玉佩就随手扔在胸口。
手指被钥匙还是啥玩意儿划了个小口子,渗了点血珠出来,我下意识在衣角蹭了蹭,没在意。
结果那点血,好死不死,蹭到了胸口那块玉佩上。就在那一瞬间,我脑子“嗡”的一声,
像是有人在我颅骨里塞了个二踢脚然后引爆了!眼前不是发黑,是直接炸开一片刺眼的白光,
白光里还夹杂着无数疯狂闪烁的、完全看不懂的金色符号。剧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我每一寸脑髓,我连哼都没哼出来,身体一挺,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硬板床上。操!买了个凶器?这他妈五十块是要送我走?
意识在剧痛和无边的白光里沉浮,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要嗝屁着凉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炸雷般、暴躁到极点的声音,
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响:“菜狗!醒醒!不想死就他妈给老子睁开眼!”这声音又凶又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神经上。我猛地一个激灵,
涣散的意识被硬生生拽回来一点。剧痛还在,但白光和那些乱闪的金色符号似乎稳定了些,
勉强能看出点轨迹。“听好了,废物点心!”那暴躁的声音继续在我脑子里咆哮,
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子,“你运气好踩了狗屎,撞上老子留下的‘源初灵种’!
但你他妈运气也背到家了,这破地方灵气稀薄得跟真空似的!想活命,
不想被这点残留的源力撑爆脑袋,就立刻!马上!按老子说的做!”我脑子里一片混沌,
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对“活命”两个字的渴望。那声音根本不等我反应,
一股冰冷生硬、完全陌生的信息流,像高压水枪一样,强行灌进我的意识里。“盘膝!
五心向天!意守丹田!引气入体……妈的,老子真是在对牛弹琴!你脑子里是浆糊吗?
给老子集中精神!感受那股热流,对,就是你胸口这团快把你烧成灰的玩意儿!引导它,
别让它乱窜!蠢货!顺着你脊椎那条线!督脉!督脉懂不懂?……操!
老子当年收条看门狗都比你灵性!”那声音骂骂咧咧,脏话连篇,但奇怪的是,
他吼出来的每一个步骤,都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强制力,
让我混乱的意识下意识地跟着他说的去尝试。我顾不上去想这声音哪儿来的,
也顾不上理解那些“丹田”、“督脉”是什么鬼东西,强烈的求生欲让我拼了命地集中精神,
去感知胸口那股几乎要把我烤熟的灼热。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破T恤,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股灼热像头狂暴的野兽,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每一次冲撞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我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腥味,
脑子里只剩下那个暴躁老哥的吼叫和他强行塞进来的路线图。“左转!堵住!废物!……好,
有点样子了!继续往下!别停!停就是死!”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小时。
那股灼热的狂暴感终于开始减弱,不再像脱缰的野马,
而是像一条被初步驯服的、滚烫的岩浆河,笨拙地、断断续续地,按照那老哥吼出来的路线,
极其缓慢地在我身体里流动起来。每流动一丝,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减轻一分。
当最后一丝狂暴的热流勉强被纳入那条看不见的“河道”,
胸口的灼烧感和脑袋里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我浑身脱力,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衣服湿得能拧出水,床单也洇湿了一大片。“呼…呼…活…活过来了?
”我嗓子干得冒烟。“活过来个屁!”脑子里那声音立刻咆哮起来,虽然依旧暴躁,
但似乎没那么气急败坏了,“勉强算没被源种撑爆,捡了条狗命!菜狗就是菜狗,
引导个入门级的源力运转都跟便秘似的!搁在当年,
老子一个喷嚏就能崩死十万个你这样的废柴!”我顾不上回嘴,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占据了一切。“听着,菜狗!”那声音再次响起,
语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和不容置疑的命令,“老子时间宝贵,没工夫跟你废话。
玉佩里是《混元道经》的引气卷,给老子练!往死里练!
这破地方的灵气稀得像兑了水的马尿,但蚊子腿也是肉!不练,等死吧你!
下次再这么笨手笨脚被源力反噬,老子也救不了你!还有,玉佩贴身戴好,敢弄丢,
老子先弄死你!”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掐断了信号。任凭我在脑子里怎么试探着喊“喂?
老哥?暴躁老哥?”,都再没半点回应。只有胸口那块玉佩,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润的触感,
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手里这块灰扑扑、沾了我血的玉佩。
脑子里多出了一大段信息,就是那什么《混元道经》的引气法门,内容玄奥复杂,
但似乎只要我意念集中,就能清晰地“看”到。这他妈……是真撞上仙缘了?
虽然这仙缘附赠的“老爷爷”脾气差得离谱,还一口一个“菜狗”、“废物”。管他呢!
能活命,还能修仙?这泼天的富贵……不,泼天的仙缘,砸我陈凡头上了?
狂喜瞬间冲散了刚才的痛苦和恐惧。我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擦干净,找了根红绳穿上,
郑重其事地挂在了脖子上,紧贴着皮肤。冰凉的触感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
2 透视之眼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脚步却有点发飘地踏进了公司。
熬了个通宵,前半宿是痛的,后半宿是兴奋的,
抱着脑子里那篇《混元道经》引气篇反复琢磨尝试。别说,虽然进展慢得像蜗牛爬,
但每次按那路线引导胸口玉佩散发出的微弱暖流运转一个周天,都感觉精神一点点变好,
身体里似乎多了一股微弱但真实存在的力气。坐到工位上,隔壁工位的李莉,
我们部门有名的“茶艺大师”,立刻扭着腰凑了过来。她今天喷的香水浓得能熏死蚊子,
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脖子上那块灰扑扑的玉佩上,嘴角一撇,毫不掩饰的鄙夷就挂了上去。
“哟,陈凡,昨天没见你来加班,还以为你被王胖子开了呢?”她拖长了调子,
声音嗲得能挤出糖水,“这是……去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摊儿淘换的宝贝啊?啧啧,这成色,
这雕工……”她夸张地掩着嘴笑起来,“跟你气质真配,土得掉渣!”要在以前,
这种明晃晃的嘲讽,我只能憋着,最多在心里骂几句。
但现在……我看着李莉那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
心里默念《混元道经》里一段关于“凝神于目”的口诀。昨晚练了一宿,
虽然连入门都算不上,但精神头是好了不少,集中力也强了那么一丝丝。试试?
我下意识地将那点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尝试着往眼睛的位置引去。
一股微弱的酸胀感瞬间传来,眼前猛地一花!紧接着,世界在我眼中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李莉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在我视野里飞快地“褪色”,
粉底、眼影、口红……这些人工的色彩层次迅速剥离、淡化。我看到了她皮肤真实的纹理,
毛孔,甚至……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上移。卧槽!
在她那顶精心梳理、蓬松时髦的栗色大波浪发顶偏右的位置,
一块明显与周围头发质感不同的区域暴露无遗!边缘的夹子都清晰可见,
下面头皮的颜色也略显不同。一块假发片!而且因为刚才她凑过来时动作有点大,
那片假发片……它歪了!一小缕她自己真实的、颜色稍暗、发量稀疏的头发,
正可怜兮兮地从缝隙里支棱出来!这效果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睛的酸胀感加剧,
我赶紧停止了那点暖流的运转。眼前的“透视”效果消失,
李莉又变回了那个妆容完美的“女神”。她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嘲讽着,
丝毫没察觉自己最大的秘密之一已经被我看穿。周围的同事有的假装工作,
有的则投来看热闹的目光。一股恶作剧般的冲动,混合着一点扬眉吐气的快感,直冲我脑门。
我看着她,露出一个极其真诚、甚至带着点恍然大悟的笑容,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附近几排工位的人都能隐约听见:“李莉,你这假发片……是不是该去调整一下了?
有点歪了,喏,就这儿,”我抬手,非常精准地指了指她头顶偏右的位置,
“自己头发都露出来了,看着怪……嗯,影响你女神形象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莉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一张劣质的面具突然碎裂。她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猛地瞪大,
瞳孔里先是极度的茫然,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我在说什么。紧接着,
茫然被难以置信的惊恐取代,血色“唰”地一下从她脸上褪得干干净净,煞白一片。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抬手,死死捂住了我刚才指的位置,动作又快又狠,
像是要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眼神,惊慌、羞愤、怨毒,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了。那些假装工作的、看热闹的同事,
此刻全都张着嘴,目光齐刷刷地在李莉捂住的头顶和我脸上来回扫射。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八卦。“假发片?真的假的?
”“我说她头发怎么突然这么厚了……”“噗……陈凡怎么知道的?这眼神够毒的啊!
”“陈凡!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李莉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羞耻中找回一点声音,
尖利得能划破玻璃,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色厉内荏。她捂着头顶的手更用力了,
指关节都泛着白。我耸耸肩,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点“我是为你好”的诚恳:“没胡说啊,
你自己摸摸,左边那个夹子是不是松了?真歪了,不信你问问别人?
” 我的目光扫向旁边几个平时也被李莉茶言茶语挤兑过的同事。那几个同事眼神躲闪,
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没人接话,但也没人否认。李莉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精彩得如同调色盘。她死死咬着下唇,怨毒地剜了我一眼,再也待不下去,
猛地抓起桌上的小包,捂着头顶,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冲向了洗手间,
背影狼狈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坐回工位,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一半是刚才那“透视”带来的刺激,另一半是怼人成功的爽快。
脑子里那暴躁老哥的声音没出现,
但我仿佛能感受到一丝来自玉佩的、极其微弱的、类似“干得还行”的凉意。
这能力……真他妈带劲!虽然副作用是眼睛现在还酸得厉害。3 巷战初试当晚下班,
我没直接回出租屋。那股新获得力量的兴奋感还在血管里窜,
再加上白天怼了李莉的爽快劲儿,让我有点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四面墙。
我鬼使神差地拐进了一条回出租屋的捷径——一条白天都少有人走,
晚上更是黑灯瞎火的老巷子。巷子很深,两边是破旧待拆的老楼,路灯坏了大半,
只有巷口和巷尾有零星昏黄的光晕,中间一大段黑黢黢的。夜风吹过,
卷起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我搓了搓胳膊,
心里那点兴奋劲儿被这阴森的环境冲淡了不少,有点后悔走这条路了。
刚走到巷子中段最黑的地方,前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有人!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个废弃的垃圾箱后面一缩,屏住了呼吸。借着巷尾那点微弱的光,
勉强能看到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呈半包围状,堵住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深色运动服的年轻女人,背对着我,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扎着利落的马尾,
身形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小妞,跑什么跑啊?
”一个叼着烟、声音沙哑的男人开口,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是领头那个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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