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鸿·染血墨永昭年间的金陵城,表面是烈火烹油的盛世画卷,
暗处却涌动着吞噬人心的漩涡。今夜宫宴,歌舞升平,玉液琼浆流淌在金盏中,
锦绣华服交织成一片迷离的光影。苏明灼坐在宴席最不起眼的角落,一身素净的浅碧色衣裙,
如清泉流入这片喧嚣的脂粉堆里。她安静地垂着眼睑,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枚温润的冰魄寒玉。
外人只道她是随舅母入宫的长见识的小家碧玉,鲜少有人注意她看似柔顺的眉眼深处,
那抹洞悉一切的微光。她是隐世神医“天机叟”的关门弟子,此行入宫,
为的是探查那桩离奇弥漫于深宫、却在外界鲜为人知的怪病源头。病者起初只是乏力嗜睡,
逐渐陷入沉睡,身体日渐枯萎,最后悄无声息地在梦中死去,状若安详,
宫中称其为“眠蚕”。舅母恰在此列。丝竹管弦忽然带起一丝不自然的杀伐之音!
殿中烛火齐齐一暗!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自雕梁画栋间、美艳舞姬的裙摆后骤然暴起!
他们的目标明确——端坐上首、笑容尚未来得及收敛的二皇子!“护驾!”尖叫声撕破欢歌。
一片混乱!女眷惊呼,大臣慌退,杯盘狼藉。刺客武功诡异狠辣,出手便是杀招,
侍卫仓促迎敌,竟一时被压制。苏明灼只觉得手臂一紧,
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将她猛地向后一拽,险险避过一道凌厉寒光。
她的后背撞进一个坚硬冰凉的怀抱——那是镶嵌着玄铁护甲的胸膛。
一股清冽独特的沉水香混合着铁与血的味道强势地灌入她的鼻腔。她抬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来人极高,穿着象征无上权柄的玄色绣金螭龙飞鱼服,
眉眼锋利如刀刻,唇线紧抿,周身散发着战场淬炼出的凛冽煞气,
正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镇北侯——沈青崖。“站着别动。” 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视全场,一手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宽阔的阴影里,
另一手已按在腰间的玄色佩刀上。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做了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殿内剑光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沈青崖并未立刻加入战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
他护着苏明灼快速移至一根盘龙巨柱之后,目光始终锁定战场核心。就在此时,
一名伪装成内侍的刺客突然暴起,袖中寒光直射二皇子心口!千钧一发之际,
沈青崖手腕一抖,一枚乌沉沉的令牌裹挟着凌厉劲风激射而出,
“铛”一声精准地将那致命的暗器击飞!那暗器打着旋,“噗”地没入柱子,
距离苏明灼的脸颊不过寸余!沈青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只冷冷地命令侍卫:“守住殿门,
一个也别放走!”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掠出,加入战圈。
玄色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腾挪闪避,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
带着战场上收割生命的简洁与效率。一片混乱中,
苏明灼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那没入柱子的暗器。并非寻常飞镖,那尖端泛着诡异的幽蓝色泽!
她的心猛地一沉:“眠蚕”?她迅速蹲下,无视周围的刀光剑影,
用一方素帕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枚暗器尖端沾染的一点微不可察的粉末。
凑近鼻尖轻嗅——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血腥味掩盖的甜腥气。是“噬魂引”!
一种只存在于师父古老手札里的南疆奇毒!它本身并不致死,
却能无声无息催发其他毒素的十倍效果。“眠蚕”病发的关键,竟在此物!
刺客的目标是皇子,为何会用上这种东西?难道真正的目标,指向的是整个染病的皇族?
沈青崖的刀光带起最后的血花,最后一名刺客倒在金砖上。侍卫上前清理。满殿死寂,
只有压抑的喘息和劫后余生的哭泣。沈青崖收刀入鞘,沾血的指尖随意在衣摆上擦拭了两下,
玄衣衬得那血色触目惊心。他这才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角落那个安静得不像话的姑娘身上。
苏明灼已若无其事地站直,素帕收于袖中,只有微微蹙起的秀眉泄露了一丝凝重。“苏姑娘?
” 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他记得她是谁,一个家道中落、寄人篱下的孤女。
但她刚才的动作……蹲下,取样,专注的神情……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闺秀的反应。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方才混乱中的保护姿态已褪去,
此刻他审视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和多年暗察经验的警惕。“你的手很稳。
” 他的视线扫过她方才取下暗器的手,纤长白皙,看不出任何颤抖。苏明灼抬起眼,
直视着他深潭般的眼眸。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或畏惧,那双杏眼里是近乎清冷的平静。
“侯爷谬赞。情急之下,只想活命罢了。”“哦?” 沈青崖逼近一步,
玄铁护甲的冰冷几乎贴到她素色的衣袖。“只是活命?那为何对那暗器如此感兴趣?
寻常女子,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紧张。他的气息强势地包裹着她,
那是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危险信号。苏明灼不退反进,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
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带着一丝洞察意味的笑容。
那双清澈的眼眸像是能穿透他冰冷坚硬的外壳,望见他深埋的什么。
“侯爷不也对那刺客用了令牌?而非第一时间拔刀?莫非也觉得那暗器……不同寻常?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入了他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一丝微澜。
沈青崖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他审视她的目光更深了。
两人在弥漫着血腥气的金殿一角对峙着。一个气势逼人如万仞冰山,
一个清冷平静如幽谷深潭。言语交锋如短兵相接,试探,碰撞,火花四溅。
周围的混乱和喧闹仿佛成了他们的背景板。**调情张力初现:** 言语是刀锋,
眼神是纠缠。他探究她的不同寻常,她洞察他的未尽深意。初次交集便始于危局和试探,
带着致命的吸引力。2 同行·共骑月宫宴刺杀事件后,二皇子虽未受伤,
却接连几位皇室宗亲和重臣开始出现“眠蚕”症状。恐慌像瘟疫在暗处蔓延。同时,
那诡异的“噬魂引”暗器出自南疆流亡的毒蛊一脉的消息不胫而走。
线索指向多年前一桩牵涉前朝余孽和宫廷秘辛的旧案。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年轻的帝王脸色铁青,将一份密报狠狠拍在紫檀案上。“查!不惜一切代价!沈卿,
此事交给你,务必揪出幕后主使!”“臣领旨。” 沈青崖单膝跪地,声音沉冷如铁。
他的目光在密报中“天机叟之徒或知解法”一句上停留了刹那。皇帝虽未明言,
但旨意已清晰无比:找出那个叫苏明灼的女子。三日后。沈青崖带着亲卫,
出现在苏明灼舅母府邸的花厅。舅父满脸谄媚:“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不知侯爷有何吩咐?”沈青崖直接无视了他,
目光锁定了端坐在下首、安静得像一枝水墨青莲的苏明灼。她今日依旧穿着素净的衣衫,
只在袖口绣了几片精致的竹叶。日光透过窗棂,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苏姑娘。
” 沈青崖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宫宴那日,
你识得那暗器上的毒?”舅父一家脸色顿变。苏明灼缓缓抬眼,平静无波:“回侯爷话,
不识。”“撒谎。” 沈青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本侯看过你取下那暗器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更关键的是……”他顿了顿,
锐利的目光似乎想刺破她的伪装,“那份记录着‘眠蚕’脉象和推测的纸笺,字迹清雅隽秀,
出自女子之手。太医院从未有此记录。”苏明灼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
原来他那日注意到了,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了她头上。这男人的洞察力和手段,
远超她的预计。“陛下谕旨,彻查此案,根除毒源。” 沈青崖微微俯身,刻意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体会到的威胁与胁迫。“苏姑娘,协助本侯,找到解药和幕后之人,
你舅母的病才有希望。否则,本侯只好‘请’你去天牢慢慢回想你想不想得起来了。
你舅父一家前途性命……或许也都系于你一念之间。” 他深谙权力的游戏,
懂得如何撬开最坚硬的嘴。花厅内一片死寂,舅父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苏明灼看着沈青崖眼中冰冷的算计和毫不掩饰的利用,心底反而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缓缓站起身,姿态优雅而坚定。“好。但我有个条件。”“说。
”“所有关于病因毒理的发现,我必须有判断权。你不能伤及无辜性命,
包括可能的……试药之人。”沈青崖眼底掠过一丝暗芒,
像是意外于她的镇定和这特殊的条件。“准了。”他直起身,恢复上位者的威严,
“即刻出发。”没有车驾,只有两匹来自北疆的骏马。苏明灼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马背,
有些踌躇。她虽有些骑术,但这等烈马……未等她开口,沈青崖已利落地翻身上马,
而后朝她伸出手臂。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冷硬的轮廓。苏明灼抿了抿唇,没有矫情,伸出手。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布满握刀留下的厚茧,炽热而有力,与他冰冷的外表截然不同。
他稍一用力,她借力轻盈地旋身而上,侧坐在他身前。下一秒,
一只强健的手臂直接环过她的腰,将她往后一带,紧紧箍在他坚实的胸膛与双臂之间,
变为了更稳固的跨坐姿势。瞬间,
清冽的沉水香混合着男子强烈的阳刚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围。
身下健硕的马背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心跳隔着几层衣料传来,
沉稳有力,像战鼓敲击。“坐稳。” 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喑哑。骏马撒开四蹄,冲出城门,
朝着江南方向疾驰。风在耳边呼啸,刮过脸颊。苏明灼起初身体僵硬,为了稳住重心,
不得不向后微靠。她的后背几乎完全贴合着他坚硬温暖的胸膛,每一次马匹奔跑时的颠簸,
都让她更深地陷入这个坚硬而灼热的怀抱。
玄色金纹的飞鱼服袖摆与她的浅碧衣袂在风中翻飞纠缠。她的发丝有几缕被风吹散,
拂过他护甲的边缘,也拂过他线条紧绷的下颌。沈青崖稳稳控着缰绳,目光直视前方官道。
怀中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轻盈纤细,隔着几层衣料传来的体温和他胸前感受到的轻微起伏,
竟让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湖泛起了未曾有过的细微涟漪。那缕偶尔扫过他皮肤的柔软发丝,
带着清雅的药草淡香,与血腥的铁锈味截然不同,像是沙漠中突然嗅到的清泉气息。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得更紧了些,既是防止她掉落,
更像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本能圈禁。颠簸的路途变得极其漫长又极其短暂。日落月升。
他们在驿站匆匆用了些食物。夜色深沉,星子疏朗。沈青崖以行踪保密为由,
避开了官道驿站,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歇脚。点燃一小堆篝火,
跳动的火焰驱散了部分寒意和黑暗。苏明灼抱膝坐在火边,火光在她清丽的侧脸上跳跃,
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浓密的阴影,神色有些疲惫。沈青崖解下自己厚重的大氅,
走到她身边坐下,几乎挨着她的肩膀。一股浓郁沉厚的暖意混合着他自身的气息笼罩下来。
苏明灼只觉肩上一重,带着他体温的玄色大氅已然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包裹住。
衣领边缘温软的貂毛蹭着她微凉的脸颊。“披好。” 他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不容拒绝。
目光落在她被山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耳根上。篝火噼啪作响。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半尺的距离。沈青崖坐在一段枯木上,屈起一条腿,手肘随意地搭在膝头。
火光将他冷峻的面部线条映照得明明灭灭,少了几分白日的凛冽,多了几分深邃寂寥的意味。
苏明灼裹紧带着他体温气息的大氅,感觉那股暖意一路熨帖到了心底最深处。“多谢侯爷。
” 她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泠。她看着他跳动着火焰的瞳孔深处,
那里面似乎藏着一座不见底的深渊,盛满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疲倦和沉疴。“累么?
” 他忽然问。苏明灼微怔,摇摇头,又点点头:“尚可。
侯爷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沈青崖沉默片刻,目光从火光移向她。
黑暗仿佛成了最好的掩护,他竟少有地没有用冰冷伪装:“习惯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战场也好,朝堂也罢,合眼就是弱点。”苏明灼心头微动。
她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垂在膝上的手腕——握刀的位置。沈青崖身体瞬间绷紧,
肌肉如铁石般贲张,鹰隼般的目光倏地射向她!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未知接触的高度防御,带着战场上生死间锤炼出的警惕。
苏明灼并未退缩。她的指尖稳定而微凉,贴着他强劲脉动的腕骨内侧,轻轻地按了下去。
“侯爷体内寒毒淤积,沉疴已久。每逢阴雨寒夜,必定蚀骨疼痛难忍。若长期如此,
恐伤根本,损及寿数。” 她平静地陈述,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那目光清澈如冰泉,没有丝毫畏惧或谄媚。沈青崖心中的惊骇难以言喻。这不仅是他的秘密,
更是他身份破绽的可能来源!他猛地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能捏碎骨头。
“你如何得知?!” 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眼神森寒刺骨,周身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气!
前一秒那点模糊的暖意荡然无存,篝火的暖色似乎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冻结。
苏明灼疼得蹙起眉,却没有挣扎。她只是看着他,在那滔天的杀意里,
语气依旧平静:“宫宴那日,你拉我时,手腕冰冷,异于常人肌肤。方才你递大氅给我,
指节略僵。你的药……”她的目光扫过他玄色劲装的某处不起眼的凸起,“是‘火阳丹’吧?
虽能压制一时寒气,但性烈霸道,实为饮鸩止渴。”她每说一句,沈青崖的眼神就更深一分。
巨大的秘密被道破,却没有被用来威胁或索求,只是冷静地点评他的病症和用药。
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与南疆毒蛊一脉有关。但她的眼神太过干净,像山巅不化的冰雪,
只有纯粹的观察与判断。时间仿佛静止。篝火在跳跃,发出噼啪的轻响。山风吹过林梢,
呜咽如诉。沈青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一丝一丝地松开。最终,他放开了她,
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谜一般的女子。“你究竟是谁?”苏明灼揉着被捏红的手腕,
火辣辣的疼。她抬起眼,映着火光的眸子坦然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苏明灼。
一个……不想成为‘眠蚕’下一个牺牲品的医者。”沈青崖定定地看着她。良久,
那紧抿的唇线似乎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极细微的弧度。他不再追问,只是移开目光,
重新看向跳动的火焰,声音低沉了几分:“此事,烂在心里。”“是。”苏明灼应道,
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个冷酷无情的镇北侯,似乎在这一刻,
向她泄露了一丝真实的裂痕。夜色浓稠如墨。
篝火映照着两个同样藏着秘密、被迫同行的孤寂身影,心防在试探与交锋中悄然松动。
3 袒露·夜雨深浓云吞噬了最后一抹残月,
将整个“凝碧山庄”彻底摁入了粘稠的墨色深渊之中。凄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
如同绝望之鞭,抽打在残破的亭台楼阁、朽坏的雕花窗棂之上,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腐败气息,那是时光啃噬后的遗迹,
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带着腥甜的腥气,如同蛰伏毒蛇的信子。“小心脚下!
”沈青崖低沉的声音穿透淅沥的雨幕,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在苏明灼身侧。
他手中的长剑“断影”,即使在无光的黑暗里,也隐隐泛着幽冷的煞气。
他半步不离地护在她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是她唯一的屏障,
隔绝着周遭浓得化不开的恶意与未知。他们循着那抹极淡的南疆“枯魂草”气味,步步深入。
线索如游丝,时断时续。
就在苏明灼的手指触碰一道布满诡异暗色图腾的石门机关时——“吼——!!!
”一声绝非人类所能发出的、饱含着非人痛苦与纯粹毁灭欲的咆哮,撕裂了雨夜的死寂!
脚下的青砖地面骤然震动!一道庞大如铁塔般的身影,从侧后方的黑暗中裹挟着腥风,
轰然撞破腐朽的隔断屏风,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苏明灼猛扑过来!太快!太猛!
苏明灼瞳孔骤缩,寒意瞬间冻结四肢百骸。那扑面而来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只来得及看清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野兽般浑浊红光的眼睛!千钧一发!“退后!
” 沈青崖的怒喝如同炸雷!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在瞬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
在苏明灼被那毁灭性力量吞噬的前一刹那,他以身为盾,强行切入!左臂一振,
巨大的力量将她狠狠推向身后勉强还算稳固的承重柱方向!嗤啦——!
刺耳的裂帛声与血肉被撕开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是那怪物!
那双指甲漆黑如墨、带着剧毒腐臭的利爪,在沈青崖悍然插入的瞬间,
避无可避地狠狠划过他格挡的左臂!苏明灼的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石柱上,
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她甚至顾不得疼,惊骇欲绝的目光死死钉在不远处!
冰冷的雨丝无法浇熄血的热度。鲜血——大股大股温热的、属于沈青崖的鲜血,
在幽暗的光线下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玄色的劲装袖摆,如同绽开在永夜中的绝望之花!
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横亘在他强健的左臂之上!更令人心悸的是,
伤口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一种妖异的黑紫色!
毒气正疯狂地沿着他的血脉经络向上侵蚀!“呃!” 沈青崖闷哼一声,
身体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灰。
但他握剑的右手稳如磐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剧痛与毒气的冲击下,
竟燃烧起更盛、更凶戾的战意!不再是冰冷的算计,而是濒死凶兽般的疯狂!“找死!
” 他齿缝间挤出森寒的杀意,不顾左臂的剧毒和几乎废掉的伤势,
“断影”长剑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剑吟!剑光在昏暗的雨幕中骤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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