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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谁允你云端幻梦》,是作者竹吟的小说,主角为颜甜甜裴砚沉。本书精彩片段:主要角色是裴砚沉,颜甜甜,颜芷汐的现代言情,虐文,现代,豪门世家,追妻,豪门总裁小说《谁允你云端幻梦》,由网络红人“竹吟”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6588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19 07:56:06。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颜芷汐成人礼夜遭未来姐夫裴沉强占,方知其蛰伏已久的偏执占有欲。此后,他囚禁她、曝姐丑闻、虐双亲、以病危奶奶相胁,逼她沦为禁脔。直至裴砚沉为救她遭遇车祸失忆,凝视着眼前茫然的男人。颜芷汐攥紧伪造的身份证明,这是她唯一能逃离深渊的裂缝。
第一章“五百万,趁砚沉失忆忘了你,带着你奶奶滚出国,永远别回来!
”颜父颜母将支票甩在茶几上,语气施舍,眼底却压不住甩掉累赘的暗喜。毕竟,
如今裴砚沉的世界里,只认得他们的心肝宝贝颜甜甜。颜芷汐这枚弃子,再无价值。
手机屏幕骤然刺亮。颜甜甜发来的视频自动播放:落日熔金,玫瑰铺地,裴砚沉单膝跪地,
眼神刻骨温柔,正将一枚帝王绿戒指套上颜甜甜的手指。那光芒灼得颜芷汐眼眶生疼。
那是裴砚沉亡母的遗物。他曾在她情动难抑时,霸道地扣住她手腕戴上,
嗓音低哑不容抗拒:“戴上了,就是裴家的人,死也别想摘下来。”如今,
它却在另一个女人指间闪耀着同样冰冷的光。“十五天内办妥签证,我会消失。
”颜芷汐捻起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支票,声音静得像一潭死水。颜家想驱赶,
她也只想逃离。无人愿做一只被囚禁在金色牢笼、时刻被监视操控的金丝雀。
即便裴砚沉曾爱她如狂,那窒息的爱,她也不要了。颜芷汐的干脆让颜家父母愣住。“爸妈,
我和阿沉回来啦!”颜甜甜娇俏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传来,她亲密地挽着裴砚沉,
身上赫然是一件与颜芷汐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裙。裴砚沉的目光扫过颜芷汐,
眉头倏然蹙紧。颜芷汐心底一紧,攥紧支票,转身疾步走向楼梯。“站住。
”男人冰冷漠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淬着寒意。她身体瞬间僵硬。下一秒,
下颌被铁钳般的手指攫住,裴砚沉审视的目光如寒冰利刃刮过她全身,他每个字都带着厌弃,
“以后,不准再穿白裙子。”她指尖深深陷进裙摆布料里。曾几何时,他最爱她穿白裙,
赞她是上帝赐下的天使。“知道了。”颜芷汐垂眸,声音低不可闻。
那审视的目光却并未移开,良久,裴砚沉松开钳制,语气刻薄如刀:“再怎么拙劣模仿,
你也比不上甜甜半分!收起你那些下作心思,少妄想勾引我!”脚步声渐远,
颜芷汐绷紧的神经才敢松懈。她刚拧开自己房门把手——颜甜甜猛地从她房间冲出,
扬手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贱人!警告过你别靠近裴砚沉!”颜甜甜眼神淬毒,
压低声音威胁,“再敢动心思,我立刻叫人拔了你奶奶的氧气管!
”“拔氧气管”几个字像冰锥刺入心脏。颜芷汐所有反抗瞬间咽回喉咙,
语气平板无波:“放心,我会离他远远的。”颜甜甜淬毒的目光依旧剜着她。
“你们在做什么?”裴砚沉低沉的声音骤然在楼梯口响起。颜甜甜浑身一颤,眼珠急转,
瞬间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扑向裴砚沉:“阿沉……你送我的戒指不见了!
我来问妹妹有没有看见……她、她说我命短福薄,做不成裴太太,
让我趁早把你让给她……”她抽噎着,泪珠滚落。裴砚沉的视线瞬间冻结成冰,
落在颜芷汐身上。“小小年纪,恶毒至此。”他居高临下睨着她,声音残酷无情,
“既然不懂规矩,那就去地下室好好学学,‘认错’二字怎么写!”他抬手示意。
门口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铁钳般挟制住颜芷汐。颜芷汐放弃了挣扎。她知道,
任何一点反抗,都会立刻化作烧向奶奶的烈火。上一次她稍有抗拒,
奶奶就被粗暴转移到了嘈杂混乱的普通病房。她任由自己被粗暴拖拽。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哐当”巨响,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黑暗如同粘稠冰冷的淤泥瞬间将她吞噬。浓重的霉味直冲鼻腔,角落传来窸窣的虫鼠爬行声,
感官在极度恐惧中被无限放大。她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陷掌心,
用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不能崩溃。奶奶还在等她。第二章意识恍惚间,
似乎又回到从前。每次幽闭恐惧症发作,裴砚沉都会将她死死箍在滚烫的怀里,
唇瓣烙印般吻遍她颤抖的身体,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宝贝,我在……别怕,
我会永远护着你……”“裴砚沉……”无意识的呓语刚出口,她猛地咬破舌尖。
自己竟还在奢望他的怜悯?真是可笑至极。不知在绝望的黑暗里煎熬了多久,铁门豁然洞开。
裴砚沉逆光而立,冰冷的轮廓如同审判者:“知错了吗?”“知道了。”颜芷汐声音嘶哑。
她错了,错在信了他的蜜语甜言,错在没有早些看透这黄金囚笼的锁链,
错在奢望过他的真心!裴砚沉伫立在门口,眉眼压着冰霜,无声的威压如实质般沉重。
她颤抖得几乎无法承受那目光。冗长的寂静后,才听到他淡漠的声音:“知道就好,
没有下次。”转身,脚步声果决远去。颜芷汐在原地怔忪片刻,才僵硬地挪动脚步。
刚踏出门口,一双裸色高跟鞋映入眼帘。视线向上,颜甜甜妆容精致,
笑容带着刻毒的得意:“我可怜的妹妹,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样子?来,姐姐给你上点药,
很快就好了。”说话间,她猛地从身后掏出一瓶不明液体。颜芷汐猝不及防,
液体已兜头泼下。“嘶——”灼热的剧痛瞬间从手背蔓延至胸口!“啊!”是硫酸!
她竟泼了硫酸!颜芷汐痛苦地蜷缩在地,胸口、手背一片血肉模糊。未能泼到脸上,
颜甜甜眼中戾气翻涌。凄厉的惨叫引回了裴砚沉。门口蜷缩的身影,
与记忆中雨幕里撕心裂肺的少女莫名重叠,心脏骤然刺痛!他瞳孔猛缩。“怎么回事!
”颜甜甜立刻转向裴砚沉,眼圈泛红,泫然欲泣:“你别怪妹妹……是我不好,拿错了药,
好好的烫伤药不知怎么被人换成了硫酸……”“妹妹一看见就说我要害她,
拉扯间……就不小心泼到自己身上了……”颜芷汐痛得全身痉挛,
不敢相信她能如此颠倒黑白。喉咙被灼痛堵住,只能拼命对着裴砚沉摇头。不是的!
她在撒谎!裴砚沉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不由自主迈前一步。却被颜甜甜猛地拽住胳膊,
“阿沉……我的手也被溅到了,好痛……”手背上那点微不可见的红痕,
与颜芷汐血肉模糊的胸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裴砚沉目光触及,立刻执起颜甜甜的手,
凑近唇边轻轻呵气。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我叫私人医生。”他说完,
俯身抱起颜甜甜,头也不回地走向灯火通明的上层。颜芷汐望着那决绝的背影,想起从前,
她哪怕被蚊虫叮出个小包,他都要心疼半天。她多掉几根头发,他都会忧心她是否睡眠不足。
如今她被硫酸烧伤,他却连多看一眼都不屑。看来,他是真的彻底失忆。
将她完完全全从记忆中抹除了。这样…也好。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了。意识模糊之际,
有人急促地呼唤她的名字,那身影轮廓像极了裴砚沉。“汐汐!”身影冲进地下室,
颤抖着将她抱离冰冷地面。第三章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唤醒意识。她睁开眼,
裴砚沉竟坐在病床边,神情疲惫不堪,仿佛煎熬了一日一夜。
颜芷汐警觉地撑起身:“你怎么在这里?”裴砚沉眼皮微抬,
语气带着混乱后的茫然:“不知道。”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坐在这里。车祸后,
他的记忆如同破碎的拼图,时常丢失片段。得知他记忆依旧紊乱,
颜芷汐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还好,并未恢复。一名年轻的实习医生进来为颜芷汐换药。
裴砚沉见状,默然起身离开。实习医生动作轻柔地为她包扎。末了,他涨红着脸,
嗫嚅道:“那个……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颜芷汐看着年轻医生局促的模样,
一阵恍惚涌上心头。自被裴砚沉强行占有的那天起,他便不许任何男性靠近她。
严密监控她的生活,但凡有男人向颜芷汐示好,第二天便会遍体鳞伤地出现在暗巷。裴砚沉,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颜芷汐打了个寒噤,下意识便要拒绝。
目光却猝然撞上门外那双寒冰刺骨的眼眸!裴砚沉立在门外,不知已看了多久。
眼底情绪晦暗不明,深不见底。颜芷汐想起他曾对那些接近她的男人施展的手段,心头剧颤,
急声道:“我不要!你赶紧走!”实习医生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上前一步试图安慰:“别紧张,你在害怕什么?说出来,或许我能……”“她让你滚,
听不懂人话吗!”裴砚沉强大的压迫感让实习医生瞬间僵住。颜芷汐惊恐地颤抖,
仿佛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会动怒吗?会让人折断这医生的手臂吗?
实习医生见她抖得厉害,下意识伸手想轻拍她的肩安抚:“深呼吸,别……”话音未落,
病房门被猛然推开。颜甜甜巧笑嫣然地走进来,目光在颜芷汐和医生之间扫过,
故作惊讶:“哟,妹妹,这位是?我记得,好像不是上回送你回家的那个男生啊?
这么快又换一个了?”轻飘飘几句话,将颜芷汐钉死在私生活混乱的耻辱柱上。
裴砚沉的眼神更加冰冷,厌恶几乎化为实质。颜甜甜见状,煽风点火:“这都本月第几个了?
数都数不清!妹妹你年轻爱玩,姐姐理解,但保护措施可得做好,别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颜芷汐声音冷淡:“我没有。倒是姐姐,自己多保重。”话音刚落,颜父颜母便冲进来,
狠狠一掌掴在她脸上!颜父指着她鼻子怒骂:“孽女!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她好心探望你,
你不知感恩还敢阴阳怪气!当初就该把你扔在乡下自生自灭!”颜芷汐捂住迅速红肿的脸颊,
眼神漠然地看着他们。颜甜甜立刻拉住父母,泫然欲泣:“爸妈,别怪妹妹,
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教好她,让她年纪轻轻,心思就不放在正道上。”颜家父母瞬间变脸,
围住颜甜甜嘘寒问暖:“乖女儿别难过,都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怨不得谁!
”裴砚沉也迈步上前,护在颜甜甜身边。“甜甜,你无需自责。她颜芷汐向来心术不正,
何曾顾及过姐妹之情?连自己姐夫都敢觊觎,你管她做什么?
”听着裴砚沉如此笃定地指控自己勾引,颜芷汐扯出一个冰冷的自嘲弧度。她躲他还来不及,
何谈勾引?这一切的背后推手,从来都是颜甜甜。从小,
颜甜甜就厌极了她这个乡下来的妹妹。颜芷汐普通话不标准,她就带头孤立霸凌。
知道颜芷汐对海鲜过敏,便故意在她饭菜里掺入虾仁。数次因严重过敏命悬一线,
得到的却只是父母的斥责,说她大惊小怪、是个惹事的赔钱货。而颜甜甜最擅伪装,
人前关怀备至,人后极尽诋毁。日积月累,无论颜芷汐说什么,再无人相信。
颜甜甜故意将姿态放得更低,
泪盈于睫:“妹妹只是不懂事……阿沉你别怪她……”颜父颜母见宝贝女儿“受委屈”,
怒火中烧,想起裴砚沉曾因颜芷汐将他们扔下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勾搭一个医生不够,还想染指你姐夫!
是不是存心想气死甜甜好取而代之,自己爬上裴砚沉的床?”“你做梦!只要我活着一天,
你就休想!”“现在立刻给我跪在这里,默背家规一百遍!背不完休想起来!
”听着他们毫无遮拦的偏心,颜芷汐压抑多年的痛苦终于决堤。“我没做过的事,
谁也别想逼我认!”颜甜甜立刻看向裴砚沉,眼神哀切:“阿沉,
妹妹这样执迷不悟……我真的很痛心。”“看来,只有请家法,
才能让她长点教训……”话未说完,她身体一软,如同脆弱的花朵倒向裴砚沉怀中。
裴砚沉脸色骤变,立刻伸手接住:“甜甜!”他打横抱起颜甜甜,大步冲向急诊室,
经过颜芷汐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下一秒,
颜芷汐便听见他冷酷的判决:“按甜甜说的,请家法。”说完,他抱着颜甜甜疾步离去,
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保镖立即上前,将颜芷汐摁倒在地。实习医生也被粗暴地推出门外。
颜家父母厌恶地看着她:“别怪我们心狠,这是裴少的意思。”保镖得到眼神示意,
扬手狠狠扇下。“啪!”一记耳光,嘴角渗血。“这是罚你勾引姐夫!”“啪!”又一掌,
牙齿松动。“这是罚你顶撞父母!”“啪!”“这是罚你气晕你姐姐!
”……足足九十九记耳光,打得颜芷汐天旋地转。每一掌,都似要将她灵魂拍散。
最后一记耳光落下,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第四章再次睁开眼,已过三天。
颜家父母只付了三天医药费。颜芷汐只得自行打车回家。点开手机,无数照片瞬间涌入眼帘。
全是裴砚沉与颜甜甜的恩爱画面。他搂着颜甜甜,为她拍下价值过亿的海洋之心。
他俯身屈膝,为她小心提起曳地长裙,动作温柔绅士。他在漫天烟火下,
深情亲吻颜甜甜的唇瓣。热搜早已被裴砚沉和颜甜甜屠榜。那位大佬的手笔,
这排山倒海的告白应援,让我又信爱情了!救命太好磕!他看女生的眼神,温柔又磅礴,
像深海!楼上醒醒!我只关心姐姐脖子上的项链!世界唯一的那条“海洋之心”啊!
呵呵,我觉得都赶不上去年那场世纪求婚,
几十亿堆出来的童话现场……颜芷汐面无表情地划过去。逐字看完评论。她忽然笑了。
裴砚沉彻底失忆了。不记得她。更忘了曾为她做的一切。也好。这样,
她离开得便能毫无牵挂。一辆车悄无声息滑到她面前。司机降下车窗:“二小姐,
大小姐今日订婚宴,她特意嘱咐您务必出席。”颜芷汐本欲拒绝,
司机却播放了一段奶奶的实时视频。她沉默片刻,拉开车门。化妆室内流光溢彩。
一身华丽婚纱的颜甜甜被众人簇拥着,艳光四射。见颜芷汐进来,她摆摆手。人群迅速退去,
只余姐妹二人。颜甜甜收起伪装,满脸不屑:“这么快就能爬起来了?
看来硫酸泼得还不够狠。”“我警告你,裴砚沉很快就是我的丈夫。
你那些下贱的勾引手段趁早收起,这辈子他都想不起你,只有我,才配做裴太太!
”面对挑衅,颜芷汐神情淡然。“放心,你视若珍宝的,恰是我弃如敝屣的。你尽管拿去,
我不要了。”颜甜甜最恨她这副淡漠姿态,仿佛一切唾手可得。凭什么?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裴砚沉的心?颜甜甜眼中戾气翻涌:“让?我用得着你让?!
你这辈子都只配活在我的脚底下!永远别想越过我!
”颜芷汐无视她的叫嚣:“若你找我来只为说这些,恕不奉陪。”见她转身欲走,
颜甜甜眼神一厉,瞥见门外熟悉的身影,计上心头,猛地将一杯红酒泼在自己胸前!
雪白婚纱瞬间污浊不堪。她扑进刚进门的裴砚沉怀里,
泫然欲泣:“阿沉……妹妹往我身上泼酒,
婚纱毁了……我、我没脸出去见人了……”裴砚沉的目光瞬间冻成寒冰,
刺向颜芷汐:“哪只手泼的?”门口的保镖立刻反剪颜芷汐双手,将她重重压跪在地。
颜芷汐挣扎起来。裴砚沉缓步逼近,威压如实质:“不说?那就两只手一起废掉!”下一秒,
保镖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狠狠按在满是酒渍碎玻璃的地毯上!“呃!
”钻心剧痛让她瞬间窒息!保镖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发出任何可能惊扰宾客的声音。
颜芷汐痛得眼前发黑,艰难吐字:“不……不是我……查监控……”颜甜甜及时拽住裴砚沉,
佯装大度:“算了阿沉,妹妹也是无心之失……不如让她等会儿帮我挡酒吧。
”裴砚沉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神刹那柔和:“听你的。”他挥手,保镖松开了钳制。“记着,
下不为例!”曾几何时,她指尖碰出一点红痕,他都会心疼不已。但凡身体稍有不适,
他必定召来全城名医,只为让她无恙。他将颜芷汐宠上了天。如今失忆,
他亦将另一个人捧上了云端。颜芷汐捧着鲜血淋漓的手,眼眶通红。裴砚沉。
望你永不再忆起过往种种。第五章挑选礼服时,
颜甜甜恶意为她挑了一件极其暴露的白色长裙,薄纱之下,关键部位若隐若现。
颜甜甜凑近她耳边,低声威胁:“待会儿订婚宴上,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挡酒。
否则……奶奶的氧气管,我立刻让人拔了!”颜芷汐攥紧拳头,沉默以对。颜芷汐一出现,
那身暴露装束立刻引来全场粘腻恶意的目光。裴砚沉蹙眉:“穿成这样?”不等颜芷汐出声,
颜甜甜抢先接口:“哎呀,妹妹最喜欢这种风格,她非要选,我也拦不住。
”裴砚沉眼底的厌恶更浓。他随意抬手,点过场内一圈人:“这些,都是要敬酒的贵客,
你留在这里陪他们尽兴。”话落,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蜂拥而上。
颜芷汐默然接过一杯又一杯递来的红酒、香槟。辛辣液体滑过灼伤的喉咙,
她蹙眉露出一丝痛楚。这细微的表情被裴砚沉锐利捕捉。颜甜甜立刻惊呼:“妹妹,
你平时喝几十杯都面不改色,今天给我挡酒倒不行了?”裴砚沉的脸色瞬间沉如寒潭。
“喝不完,别想走。”颜甜甜得意一笑,拉住裴砚沉:“阿沉,我们去跳舞吧,
这里有妹妹招呼着。”两人身影没入舞池。更多的酒被强灌进颜芷汐口中。
她扶住冰冷的餐台边缘,视线穿过摇晃的人影。裴砚沉揽着颜甜甜的腰,
在舞池中央旋转再旋转,跳了一支又一支。她的心,一片麻木的死寂。舞曲终了,
颜甜甜轻呼脚疼。裴砚沉立刻亲自下楼为她购买平底鞋。周遭的议论声嗡嗡响起:啧啧,
看不出来,颜甜甜手段挺高啊,把裴砚沉训得服服帖帖。这算什么?
你是没见着更疯魔的!这家子玩偷梁换柱,哪天东窗事发,估计没一个好下场。嘘!
小点声!裴砚沉那就是条疯狗,知道我们背后嚼舌根,
咱们都别想好过……颜芷汐静静听着。胃里翻江倒海,灼烧般的剧痛让她直不起腰。
她勉强站稳。那不速之客已经端着酒杯摇曳而至。颜甜甜轻晃着杯中殷红的液体:“怎么样?
这场为我和阿沉定制的订婚宴,好看吗?”颜芷汐抬眼,语气平淡无波:“恭喜,
终于得偿所愿。”颜甜甜放下酒杯,嘴角勾起刻毒的讥讽:“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你所不要的,是我拼尽全力才抓到的?”“你知不知道,我爱了裴砚沉整整十年!可你一来,
他眼里就只剩下你!”妒火在她眼中疯狂燃烧,双手死死抓住颜芷汐的胳膊。
“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笑我捡你不要的垃圾?我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他!
你休想再把他抢走!”说完,她猛地抓起颜芷汐的手,狠狠掴在自己脸上!“啪!
”清脆响亮!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裴砚沉步入大厅时,恰见颜甜甜捂脸倒地的画面。
“颜芷汐!”裴砚沉目眦欲裂,“你又对甜甜做了什么!”颜芷汐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
后背狠狠撞上叠放成塔的香槟杯!“哗啦——!”数百只酒杯应声坍塌碎裂,
冰凉的酒液浇透她全身。颜芷汐狼狈地捂住湿透的裙衫,仍坚持道:“不是我。
”“还敢狡辩!”裴砚沉语调森寒,“我说过,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你是不是真以为靠着这张脸就能勾到我?”颜甜甜适时抽泣出声,
颤抖地抓住裴砚沉衣袖:“阿沉……妹妹说、说要给我下药,
找人侮辱我……我好害怕……”裴砚沉的视线移回颜芷汐脸上,
那冰冷的目光让她血液瞬间冻结。第六章“你简直找死!”颜芷汐刚想开口,
颜父已冲上来狠狠一巴掌扇下!她重心不稳摔进满地碎玻璃,
尖锐的疼痛瞬间刺透单薄的衣衫,鲜血洇出。颜母冲上去狠狠踹她,咒骂声不堪入耳。
全场目光如同无数根针刺向颜芷汐,鄙夷唾弃。裴砚沉将哭泣的颜甜甜哄在怀里,
眼神扫向颜父,如同结冰的海。“颜二小姐,屡教不改,德行败坏至此,
颜家难道不该严加惩戒?”颜家父母立刻示意管家取来家法皮鞭。裴砚沉却冷声:“慢着。
”鞭子悬在颜父手中。裴砚沉的语调毫无起伏:“喜欢下药?那就让她自己尝尝这滋味,
扔进包厢,尝尝这情欲焚身的痛苦,长点记性。”颜芷汐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裴砚沉。
撞上的,只是男人眼中冻结千里的厌恶。这一刻,她的心彻底沉入深渊冰海。来不及争辩,
她手脚并用从碎玻璃上爬过去,死死攥住裴砚沉的裤脚:“不要!我没说过那种话!
更没想过下药!查监控……”裴砚沉嫌恶地后退一步,甩开她的手:“够了!我只信甜甜。
”颜芷汐心口猛地一刺,她再次尝试抓住他,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说过……永远不会……”话未说完,
颜甜甜凄楚地低呼:“阿沉……我心口好痛……”裴砚沉的注意力瞬间被彻底吸引,
完全忘了颜芷汐后面的话。他将颜甜甜紧拥入怀,目光扫过地上的颜芷汐,只剩下厌弃。
“再敢狡辩,就不止吃药这么简单!”说罢,他搂着颜甜甜,毫无留恋地离去。
颜芷汐看着那对亲密的背影,巨大的痛苦如潮水般将她吞没。她无法相信,
曾视她如命的男人,竟能绝情至此。颜父立刻上前:“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颜芷汐被粗暴地塞入药丸,随即被扔进昏暗的包厢。角落里,
她独自对抗着体内疯狂涌动的燥热。意识昏沉间,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再次翻涌。想起高烧时,
裴砚沉彻夜不眠地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想起她随口一提想看极光,他便推迟千亿项目,
带她奔赴极寒之地。想起他曾拍下天价钻石项链,亲手为她戴上,
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他失忆了。全都忘了。连同曾经的誓言。颜芷汐蜷缩在角落,
冷汗浸透了薄裙,身体里的火疯狂灼烧理智。混沌中,包厢门被推开。
一个浑身酒气的油腻男人摇摇晃晃走进来。“小美人儿~来,
让哥哥好好疼你……”男人肥胖的身躯扑压下来!颜芷汐胃里翻江倒海,被那恶心气息一激,
竟生生呕出一大口鲜血!男人被这变故吓得一哆嗦。“真他妈晦气!扫兴!”怕真闹出人命,
他骂骂咧咧地溜了。门外透进一丝微光,颜芷汐挣扎着爬向光亮处。
身后传来颜甜甜气急败坏的压低声:“废物!这点事都办不成……”颜芷汐瞬间明白,
这场构陷是颜甜甜精心策划。为的就是让裴砚沉彻底厌弃她。她跌跌撞撞向前摸索,
颜甜甜的声音越来越近。拐过一个弯,她眼前发黑,顺势推开一扇虚掩的门,躲了进去。
室内一片漆黑,她身体滚烫如同烙铁。摸索到一瓶冰水灌下,反而更助燃了那把邪火。
她无力地倒向房间中央的大床。浴室门突然被拉开。裴砚沉只围着一条浴巾,
水滴顺着他精壮的胸膛滑落。刚在床沿坐下,一只灼热滚烫的手便缠了上来。
一股奇异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甜香钻入鼻尖。他猛地回头。
对上一双水光潋滟、迷离恍惚的眼眸。是颜芷汐。她浑身泛着诱人的粉红,
被情欲煎熬得神志不清。“颜芷汐!睁开眼看清我是谁!”第七章颜芷汐努力聚焦,
看清床边那高高在上、眼神冰冷的男人。糟糕!走错了!
她强撑着挪下床:“对不起……我马上走……”身体却因药力骤然发软,
直接摔进了裴砚沉微凉的怀里!柔软温热的触感隔着单薄布料传来,
因湿透而紧贴肌肤的礼服勾勒出起伏的曲线。裴砚沉脑中仿佛有什么被触发,
模糊的画面闪过——他压着一个女人疯狂掠夺……再想深究,
一阵尖锐的刺痛在头颅深处炸开!失神瞬间,再次被情欲支配的颜芷汐已攀上他的脖颈,
滚烫的唇胡乱地印上他微凉的皮肤。唇齿交融的刹那,裴砚沉脑中紧绷的弦发出危险的嗡鸣,
竟有一瞬间的迷失。差点便由着那股陌生的躁动沉沦。他猛地惊醒,狠狠推开颜芷汐!“砰!
”颜芷汐的头重重撞上尖锐的桌角,鲜血瞬间涌出,剧痛让她痛苦地蜷缩在地。
裴砚沉用力擦拭嘴唇,仿佛沾上什么秽物。他将手帕狠狠掷向颜芷汐的脸,
眼中是极致的嫌恶:“既然这么喜欢勾引人,那我就让你勾引个够!”他按下床头呼唤铃,
两名保镖瞬间出现。裴砚沉慢条斯理穿上衬衣:“这女人赏你们了。”“是!
”颜芷汐心脏骤停,死死抓住裴砚沉即将离去的裤脚:“我不敢了!求你放过我!
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裴砚沉拂开她的手,漠然道:“晚了。
”保镖粗暴地抓住颜芷汐的头发向上拉扯!另一人则去掰她死命攥住的手。
最后一根手指被强硬掰开的瞬间,她听见裴砚沉冰冷无情的声音:“记得做好措施,
她脏得很。”颜芷汐如遭雷击,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滚烫的泪水砸落。他竟说她脏?
她全部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十八岁以来,他夜夜索取无度,恨不得将她锁死在床榻之间。
现在,他竟要将她丢给别的男人!那两个保镖已经开始脱衣服。颜芷汐攥紧指甲深陷掌心,
余光瞥见矮几上寒光一闪!她猛地扑过去,抓起那把冰凉的水果刀,
毫不犹豫地架在自己颈动脉上!“不准过来!再靠近一步,我死!
”刚走到门口的裴砚沉脚步微顿。保镖顿时停住动作,看向裴砚沉。裴砚沉转过身,
嘴角扯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呵,有胆,你割下去。”他悠然落座在沙发,长腿交叠,
好整以暇地对保镖抬了抬下巴:“继续。”保镖再次逼近。颜芷汐绝望地闭上眼。下一秒,
门口传来一道故作惊讶的女声。“阿沉?你们在做什么?”颜甜甜走了进来,
看清持刀的颜芷汐,眼底精光一闪。瞬间换上担忧欲绝的表情:“妹妹!你糊涂啊!
快把刀放下!”她一步步靠近,“就算不顾自己,你也该想想奶奶……”听到“奶奶”,
颜芷汐目光震颤,紧握刀柄的手微微松动。颜甜甜眼底得意一闪而过,猛地握住她的手,
将那把刀狠狠刺向自己小腹!“噗呲!”利刃穿透皮肉的闷响。颜甜甜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
身体软倒下去。裴砚沉脸色巨变,箭步冲上前接住她!颜芷汐如梦初醒,脸色惨白如纸。
颜甜甜指尖颤抖地指向她,
气若游丝:“妹妹……我、我救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一瞬间。
裴砚沉抬眼看来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必死的蝼蚁。“给我废了她那只手!
”保镖立刻反扭住颜芷汐双臂,死死压在地上。冷光闪过,她的右腕传来撕裂筋脉的剧痛!
颜芷汐疼得眼前发黑,冷汗如瀑:“不是我……”裴砚沉抱着颜甜甜,
黑亮的皮鞋无情碾过她鲜血淋漓、被挑断手筋的手腕!深入骨髓的痛让颜芷汐瞬间失声。
裴砚沉的声音如同地狱判官:“甜甜若有三长两短,我让你千百倍偿还!
”颜芷汐躺在冰冷的地面,失神呢喃。
“不是我……我没有……”裴砚沉抱着颜甜甜早已大步离去,再听不见她的辩解。
心脏像被生生剖开,麻木得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手机在血泊中震动。
她用那只鲜血淋漓、尚未被废的左手,颤抖着接通。“颜小姐,
您和老夫人的手续已全部办妥。”泪水混杂着血水滑落。终于……等到了。她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着走向自由的大门。酒店大堂入口,数名保镖围拢上来,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
“裴少命令,你不能离开。”瞬间,记忆深处那次惨烈的逃跑后被抓回的恐惧再次降临。
裴砚沉……难道……记起来了?第八章不容她思考,保镖已将她强行押送上车。
她满身血污、手腕耷拉软垂的惨状,惊得医院走廊的病人纷纷避让。裴砚沉站在抢救室门口,
脸色阴郁得能拧出水。他一把拽过颜芷汐,捏着她骨折的手腕如同捏着破布娃娃,
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剩余的骨头!“甜甜因为你正在生死关头!你现在就去给她献血赎罪!
”说完,他嫌恶地甩开她,不容置喙,“带她进去!
”院长看着颜芷汐满身的伤和软垂的手腕,面露难色:“裴少,她失血不少,还有多处重伤,
强行采血恐怕……”裴砚沉声音冷硬如铁:“咎由自取!抽!甜甜若耽误救治,
你也别做院长了!”颜芷汐被粗暴按在冰冷的采血台上,冰凉的针管刺破皮肤。一袋,两袋,
三袋……整整十袋殷红的血液被抽出。抽完血的瞬间,她眼前发黑,金星乱舞。
而裴砚沉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他焦灼地守在抢救室门口,
满心满眼都是颜甜甜。颜芷汐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抢救室的门猛然打开。
院长急步走出:“裴少!病人肾脏严重受损破裂,必须立刻手术摘除并移植!否则性命堪忧!
”裴砚沉脸色剧变:“那就去找!多少钱都行!
”院长递上一份报告:“筛查到三个匹配供体。两个在国外,远水难救近火。
最快可用的……是刚才那位女士。”裴砚沉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颜芷汐身上,
冰冷似淬了毒的刀锋。颜芷汐心猛地一沉:“我不同意。”“开个价。”他语速极快,
将空白支票甩在她脸上。颜芷汐不为所动。裴砚沉眸色幽暗,保镖适时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再开口,已是赤裸威胁。“你奶奶也在本院。不捐肾?我立刻叫人拔掉老太太的氧气管!
”颜芷汐猛地抬眼。裴砚沉眼底是势在必得的掌控。
她终于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同意捐……”裴砚沉紧绷的神色微松。下一秒,
她的声音清晰响起:“但,我要一个条件。”裴砚沉不耐蹙眉:“说。
”颜芷汐的目光穿透他,落在冰冷的地面:“我带奶奶出国。你要全力协助,
并承诺永生永世,别再找我。”裴砚沉发出一声蔑笑:“成交。”颜芷汐低下头,
看着地砖上模糊的血印:“望你……永不言悔。”裴砚沉冷笑:“捐了肾,滚得越远越好。
”手术灯亮起。护士为颜芷汐做着最后检查,语气不忍:“院长真要动这手术吗?
病人的情况根本承受不住二次大手术,随时可能死在手术台上……”裴砚沉站在一旁,
眼神漠然:“能为甜甜牺牲,是她的造化。”颜芷汐攥紧身下床单,努力屏蔽那刺耳的话语。
似乎怕她反悔,裴砚沉冷冷吩咐保镖:“她敢反悔,立刻通知重症监护室拔管!
”麻醉剂注入静脉,意识沉入黑暗。迷蒙中,她仿佛回到了从前。
裴砚沉抱着她深陷玫瑰花海,滚烫的气息咬着她耳垂,许下诺言:“汐汐,
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锁在我身边好不好……”手术结束,
她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如同被遗弃的垃圾。也许上天终究有一丝怜悯。
她竟活了下来。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一步步挪向奶奶的病房。路过急诊重症监护区。
裴砚沉依旧守在门口,满眼是对颜甜甜的担忧。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坚定地继续前行。
脚步却不由自主停下。折返几步,隔着长长的走廊,她对着那个再也不可能回头的背影,
用尽力气,无声低语:“再见,裴砚沉。”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裴砚沉立刻推开医生,
冲上前接住推出担架床上的颜甜甜。他甚至没看她一眼,推着病床,擦着颜芷汐的肩膀,
疾驰而去。颜芷汐轻轻地笑了。转过身,步伐虽蹒跚,却无比坚定地走向奶奶的病房。
三小时后。她牵着奶奶布满皱纹的手,站在欧洲豪华邮轮VIP套房的甲板上。
海风带着咸腥的凉意拂过脸颊。她没有选择直飞,为的就是彻底斩断裴砚沉所有的追踪可能。
这一次,裴砚沉。你永远!永远!再也找不到我!
第九章病房消毒水的气味刺得裴砚沉太阳穴突跳。他坐在颜甜甜病床边的扶手椅上,
窗外暮色正吞噬天光。监护仪规律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回响,
屏幕上跳动的绿色线条映在颜甜甜毫无血色的脸上。裴砚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那张脸上。
颜甜甜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浅淡阴影,鼻梁的弧度精巧。这张脸他看了三年,
此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陌生。不对。记忆深处似乎有另一张面孔,更生动,更鲜活。
会在他熬夜时突然从门后探出脑袋,眼睛弯成月牙:“哥哥,吃糖吗?
”偷吃巧克力被抓包时,会把沾着可可粉的手指藏到身后,脸颊鼓得像松鼠:“我错啦,
就吃最后一块……”“裴总?”助理的声音将他猛地拽回现实。他这才发觉掌心全是冷汗,
后颈肌肉绷得发痛。“您脸色不太好。”助理递来一杯温水,“需要叫医生吗?
”裴砚沉摆手,水杯在掌心转了一圈又放回床头柜。
玻璃碰撞的脆响让病床上的颜甜甜蹙起眉头。裴砚沉突兀开口:“颜芷汐怎么样了?
”助理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扶了扶眼镜才回答:“已按您的安排,
送颜小姐和她奶奶去机场了。”他顿了顿补充,“专机直飞瑞士,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瑞士。裴砚沉无意识地摩挲左手无名指指节,那里一道浅疤清晰。记忆里,
似乎是某个冬天,女孩非要学切松露巧克力,结果划伤了他的手指。那时她急得眼圈发红,
捧着他的手呵气:“哥哥疼不疼?我以后再也不碰刀了……”“裴总?
”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紧张,“您真的没事?”裴砚沉猛地抬头,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悬在解锁的手机上方,通话界面赫然显示着“颜芷汐”三个字。“没事。
”他锁屏,金属边框硌得掌心生疼。话音刚落,心脏猝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仿佛冰锥捅穿胸腔,又像是什么极重要的东西被生生剜走。裴砚沉不得不按住心口,
那里的跳动又重又乱,几乎要撞断肋骨逃出来。病床上的颜甜甜就在这时睁开了眼。
“阿沉……”她声音虚弱,手指却精准地攥住了裴砚沉的袖口。
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在惨白灯光下近乎透明。裴砚沉下意识想抽手,
却在瞥见她腕上输液针时停住。透明软管里,淡黄色的药液正一滴一滴下坠。
颜甜甜仰脸看他,眼角恰到好处地泛红:“这次差点死掉……我才明白什么最重要,
那就是尽快和你结婚。”“阿沉,我们快点结婚吧。我等不及要做你的新娘了。
”裴砚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本该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刻,可当“好”字滚到舌尖,
太阳穴却骤然炸开剧痛。破碎画面闪现:喷水池边凋零的玫瑰,雨水打湿的白裙,
还有一声带着哭腔的“裴砚沉,你不能欺负我”。头疼又开始肆虐。
裴砚沉强忍疼痛安抚她:“等你养好身体再说。”他最终说道,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这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此刻手指却僵硬得有自己的意识。颜甜甜眸光微暗,
旋即又亮起:“那下个月我生日……”“甜甜。”裴砚沉打断她,声音温和,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颜甜甜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乖顺应道:“好,都听你的。
”走廊的灯光比病房更刺眼。裴砚沉松了松领带,却觉得那截布料化作毒蛇,越缠越紧。
助理欲言又止地跟着他,直到电梯门合拢才开口:“颜小姐的飞机……二十分钟前起飞了。
”电梯镜面映出裴砚沉瞬间绷紧的下颌线。他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蓦然想起某个暴雨夜。颜芷汐赤脚站在玄关,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在米色地毯上洇开深色水痕。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惊醒了裴砚沉。他疾步穿过医院大厅,
推开玻璃门的刹那,夜风裹挟着某种清幽花香扑面而来。像极了颜芷汐身上的气息。
第十章颜甜甜的手指轻轻拽了拽裴砚沉的袖口,将他从恍惚中拉回。“阿沉,
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她语声轻柔,苍白的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忧色,
“上次胃病发作吓坏大家了。”“按时吃饭”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猝然开启记忆闸门。
裴砚沉眼前闪过模糊画面——办公室里,有人悄悄把保温盒放在他文件堆旁,
见他抬头便慌慌张张背过手:“哥哥,我、我就是路过……”“阿沉?阿沉!
”颜甜甜的声音由远及近,裴砚沉猛地回神,发觉自己正无意识地摩挲左手腕表带。
表盘背面刻着花体字母“Y&C”。“你脸色好差。”颜甜甜撑起身子,输液管随之晃动,
“又头疼了?”裴砚沉下意识后撤半步,这动作令颜甜甜眼神一暗。“没事。”他抬腕看表,
时针已指向九点,“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走廊灯光惨白刺眼。
裴砚沉松了松领带,忽然对身后助理道:“帮我约李医生。”“心理医生?”助理脱口而出,
旋即意识到失言,“我是说,您终于决定……”“终于?”裴砚沉止步转身,
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助理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裴砚沉注意到他手指无意识地捏紧平板边缘,指节泛白。
“颜芷汐小姐的事……”助理声音渐低,“您打算想起……”“送她出国?”裴砚沉打断他,
“有问题?”助理张了张嘴,最终只摇头:“没问题。那您明天新加坡的会议,还去吗?
”裴砚沉望向窗外。夜色中,一架飞机掠过城市上空,红色航标灯似一滴血划过天际。
不知为何,他忽然忆起某个雨夜,记忆中的女孩站在落地窗前看飞机,侧脸被雨水模糊,
声音轻不可闻:“要是能飞走就好了……”“推迟。”裴砚沉收回视线,声音低沉几分,
“安排车,我回公司。”但当他坐进车里,却鬼使神差地对司机说:“去机场。
”这决定来得莫名其妙。裴砚沉看着窗外飞掠的街景,试图找寻合理解释。
他只是去确认颜芷汐确实离开,仅此而已。他猛地按住太阳穴,
那里突突的剧痛令眼前景物扭曲了一瞬。车子缓慢驶抵机场。裴砚沉站在航站楼大厅,
茫然环视行色匆匆的旅人。自己为何来这里?他自嘲地扯扯嘴角,正要转身离开,
忽听一阵惊呼。“天啊!快看外面!”人群潮水般涌向落地窗。裴砚沉循着望去,
只见远处夜空骤然爆开一团刺目火光,如同一朵畸形的烟花在云层中绽放。紧接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整面玻璃都在微微震颤。“飞机失事了!”有人尖叫。
裴砚沉的心脏骤停一拍。手指不受控制地拨通助理电话:“查!颜芷汐的航班号!
”他声音嘶哑得不似自己。
周围嘈杂声浪洪水般涌来:“听说起飞不到十分钟……”“A678航班,
太惨了……”“这种爆炸谁能活……”电话那头,
助理声音明显发颤:“查、查到了……颜芷汐小姐……坐的就是A678。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裴砚沉望着窗外那团缓缓下坠的火球,蓦地想起很久以前,
有人曾指着窗外飞鸟对他说:“你看,它们多自由。”那时他正埋头签文件,
头也不抬地答:“喜欢就买下来。”火球砸向地面的刹那,裴砚沉清晰地听见了某种碎裂声。
或许是机场广播,或许是远处警笛,又或许是他胸腔里那颗骤然停跳的心脏。“裴总?裴总!
”助理的呼喊从手机里传来,却像隔了层厚厚浓雾。裴砚沉想应声,喉间却被什么死死哽住。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急救人员推着担架朝他狂奔而来。
意识消亡前的最后一秒,裴砚沉突然记起梦中总唤他“哥哥”的女孩。心脏痛得无以复加,
如同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珍宝。第十一章手术室金属门发出刺耳摩擦声,缓缓向两侧滑开。
裴砚沉被推出时,额前碎发已被冷汗浸透,在惨白灯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他嘴唇翕动,
护士不得不俯身去听。“别走……颜……”破碎音节从他干裂唇间溢出。
右手无意识向前抓握,像是要攥住某个消散的幻影。颜甜甜立刻冲上前。
她一把抓住病床后的助理,指甲几乎陷进对方皮肉:“怎么回事?阿沉怎么会突然晕倒?
”李助理目光闪躲了一下,
不着痕迹挣开她的手:“裴总去了机场……听到A678航班失事的消息。”“A678?
”颜甜甜声调陡然拔高又急急压低,“是那个贱人坐的飞机?”李助理点头。“确定?
”颜甜甜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又强行抿平。“飞机空中解体,无人生还。”李助理声音干涩。
他看到这位素来优雅的颜小姐眼中掠过一丝扭曲的狂喜,五官因快意而狰狞。
“死得好……”颜甜甜低喃,继而切齿,“这下永远没人跟我争了。
”李助理后背窜起一阵寒意。他想起当初,颜甜甜也是这般甜蜜口吻警告他:“李助理,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对吧?”病床上,裴砚沉骤然剧烈抽搐,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颜甜甜瞬间换上泫然欲泣的神情扑向床边:“阿沉!别怕,我在这儿!
”裴砚沉猛地睁开眼。那是一双全然陌生的眸子,黑得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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