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后山的小凉亭,冷风刮脸。我缩着脖子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支开画架。手指冻得发僵,
捏着画笔,想画远处的枯树枝,线条却抖得不成样子。“真冷。”我嘟囔着,搓了搓手,
正想着要不要回宿舍。头顶的天空猛地暗了一下,快得像眨眼。我下意识抬头,
一抹刺眼的金光,像从太阳上掉下来的一块,撕开灰蒙蒙的天,直直砸向我头顶!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光团带着沉甸甸的感觉,“噗”一声撞进我额头正中。没有剧痛,
也没有大冲击。只有一股滚烫的暖流,瞬间从脑门冲进全身。眼前先是一片白,接着一片黑。
耳朵嗡嗡响,像塞满了蜜蜂。身体不听使唤,直挺挺向后倒去,后脑勺“咚”地磕在石凳上,
眼前一黑。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石凳冻得我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我猛地坐起来,
心狂跳。眼前的世界好像没变,凉亭还是凉亭,枯树还是枯树。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念头刚起,眼前就凭空出现一片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幕,像电影里的投影,但感觉很真实。
光幕中间,
字:>系统绑定:一画成真唯一性法则>规则:当你完美临摹一件存世真品文物,
你的临摹品将取代原物,成为唯一真品。原物将变成赝品。此过程不可逆。
我死死盯着光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出手指去戳,指尖穿了过去,什么也没碰到。
可那行字,还悬在那里。“操…”我喉咙发干。被金光砸?脑子里多了个系统?一画成真?
真品变假?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低头看地上那张被我压皱的画纸,上面是几根歪扭的枯树枝。
一个荒谬又冲动的念头冒了出来。我扑过去抓起地上的画笔,顾不上颜料都快冻硬了,
在枯枝旁边,胡乱画了一片叶子。叶子画得奇形怪状,颜色也涂得难看。画完最后一笔,
我屏住呼吸,盯着那片丑叶子。一秒,两秒,三秒……没变化。“呵,果然。
”我扯了扯嘴角,觉得是冻出幻觉了。正要弯腰收拾东西,
眼角扫到画纸边缘——那片丑叶子旁边,纸的空白处,不知什么时候,
竟然冒出了一丁点极小极小的嫩绿!那点绿不是画上去的!它是从纸里顶出来的!
是一株真实的嫩芽!“嘶——”我倒抽一口冷气,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股冷气从脚底板冲到头顶!不是幻觉!那金光!那光幕!全是真的!我的手抖得厉害,
心快跳出嗓子眼。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用痛感让自己冷静。取代真品?唯一性?
真品变假?一个念头像烧红的铁,烫进我脑子里——大鹰博物馆!
那些被他们摆在玻璃柜里的,写着“东方瑰宝”的……我们的东西!
——————英伦的空气又湿又冷。我背着鼓鼓囊囊的画夹,混在人群里,
朝大鹰博物馆巨大的石头拱门挪动。巨大的石柱投下阴影,
门口的石狮子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人。它们空洞的眼睛像在审视我,我不由得绷紧背,
把画夹往后藏了藏。心跳得厉害。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画夹里除了素描本、速写纸,
还有几管用普通标签盖住的特制矿物颜料——这是我查资料能找到的最接近古画的材料,
一点点磨出来的。分量很少,每一管都挤得扁扁的,但很重要。
“Next!下一个” 穿深色制服、表情刻板的工作人员喊。轮到我了。我递过票,
努力装出单纯好奇的学生样。他扫了眼票,又看了看我,目光在我背后的画夹上停了一下。
那眼神很短,但像冰针,差点刺穿我。“Sketching?写生” 他问,
声音平板。“Yes, sir. Art student.是的,先生。美术学生。
” 我挤出个腼腆的笑容,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他没再问,用下巴指了指安检门。
我松了口气,赶紧背着画夹过安检门,警报没响。画夹被要求打开,
另一个戴白手套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翻看里面的纸、画笔、颜料管。
他拿起那几管伪装颜料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血好像都停了,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他捏了捏管子,
写的“Watercolor - Student Grade水彩 - 学生级”,
随便放回了画夹。“Okay. No flash.好了。别用闪光灯。
” 他挥挥手。“Thank you!谢谢!” 我的声音有点抖,
连忙拉上画夹拉链,快步走进博物馆。博物馆里面像个大迷宫。高高的顶棚下,
光线照着展品,游客在暗处。空气里有灰尘、消毒水和旧东西的味道。人很多,
各种声音嗡嗡响。我没心思看那些“帝国荣光”,眼睛盯着指示牌,快步走向华国展厅,
《女史箴图》。穿过埃及厅、希腊厅,在一个僻静的转角,
我看到了“Chinese Galleries华国展厅”。心猛地一缩,脚步加快。
展厅光线更暗,人也少。空气里旧纸张和丝绢的味道更浓。
我的目光扫过青铜器、唐三彩、瓷器……最后,牢牢钉在展厅深处,
一个单独的、有特殊灯光的玻璃柜上。——《女史箴图》。隔着玻璃,隔着几米远,
它还是像块磁石,吸走了我的呼吸。画卷展开的部分不长,绢素发黄发暗,看着很脆弱。
上面的人物、山水、字,线条细得像头发丝,却又很有力量。墨色深浅变化丰富。
那些仕女的衣服,山石的形状……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和愤怒堵在胸口。就是它了。
我要带回家的第一件“游子”。我找了个斜对展柜、光线稍好、又不显眼的角落。放下画夹,
拿出素描本和削尖的HB铅笔。旁边一个戴厚眼镜、拿小本子的白人老头看了我一眼,
目光在我的素描本上停了一下,点点头,又看自己的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腾,
眼睛在玻璃柜里的真迹和空白纸之间来回看。铅笔尖悬在纸上,有点抖。开始。铅笔尖落下。
先是很轻很小心地定位。我眯着眼,仔细比着画卷在玻璃上的投影和纸面的关系。
玻璃的厚度、光线造成的影子……每一个小问题都在脑子里算。铅笔在纸上留下很淡的点。
光定位就花了快半小时,额头冒汗。定位完,开始画轮廓。铅笔线变得肯定流畅。每一根线,
每一个转弯,都尽量画得像原画。线条要细、匀、有韧劲。我屏住呼吸,
所有精神都聚在笔尖上。手腕悬空,只用手指的微小动作控制线条。
展厅里其他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只有我、玻璃柜里的画、我画的线,
还有脑子里可能出现的蓝色光幕警告。铅笔画了大半,人物和画面结构出来了。我停下笔,
甩甩发酸的手腕,抬头仔细看玻璃柜里的真迹,做细微调整。这时,
两个穿深蓝制服、腰挂对讲机和警棍的保安,慢悠悠地从展厅另一头走过来。他们眼神很利,
像探照灯扫过展厅。其中一个壮点的保安,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停了一下,
又扫过我摊开的素描本。我的心猛地停跳!全身肌肉绷紧,握笔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素描本上清晰的铅笔画,会不会让他们觉得太“专业”?会不会起疑?会不会过来问?
时间像停了。冷汗从鬓角滑下。我强迫自己低头,装作没事继续在纸上添几根没用的线,
笔尖却在纸上戳出几个小坑。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两个蓝制服。他们低声说了几句,
脚步没停,又用那种职业性的目光扫了我这边一眼,然后转向展厅另一边,走远了。
呼……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后背衣服湿了一大片。好险。这次像盆冷水浇醒了我。
不能再拖了!必须快!必须更小心!我立刻收起素描本和铅笔,快速整理画夹,
像个画够了的普通学生,起身离开。我没再看《女史箴图》的柜子,装作随意看别的,
走向展厅更偏的地方——放着敦煌壁画碎片和彩塑的地方。这里光线更暗,人更少,
只有角落的绿灯亮着。
在一个不起眼的、展示着几块剥落严重的壁画碎片旁边写着“敦煌莫高窟,
供养人像局部”的玻璃柜侧面,我找到一个几乎完美的“死角”。
这里被一个大仿石窟挡着大部分视线,只有侧面透过来一点光。我迅速蹲下,背靠冰冷的墙,
打开画夹放在膝盖上当小桌子。拿出最重要的、裁好的仿古绢纸,
和那几管伪装的特制矿物颜料。小水碟里倒点纯净水。真正的临摹,现在开始。
我挤开第一管颜料——朱砂。是我能找到的最像原矿的粉末磨的。挤一点在调色盘上,
用笔尖蘸水调。颜色浓淡,必须和隔着玻璃看到的真迹一模一样。光线太暗,
我不得不把身子压低,脸几乎贴到冰冷的玻璃上,
才能勉强看清那千年古画上细微的颜色变化。笔尖蘸上调好的朱砂色,悬在仿古绢纸上空。
落笔的位置,是真迹上一个供养人衣领边的一抹红。屏住呼吸。手腕悬空,
只用指尖最细微的力量控制笔尖。笔尖碰到绢面,一股奇异的“滞涩”感传来。
不像在纸上画画,倒像是笔尖在慢慢推开一层看不见的、很厚的纱!每画一点,
都像在粘稠的胶水里走!阻力很大,笔尖像被无数细线缠着、拉着,
要用全部精神和力量去“破开”。手腕很快发酸发抖,汗从额角流下,滴在膝盖的画夹上,
湿了一小块。我咬紧牙关,对抗那阻力,笔尖艰难地在绢上移动,画下那抹红。
画完这一小段衣边,累得像跑完长跑,后背全湿了。我停下笔,大口喘气,
眼睛下意识看向玻璃柜里那块真迹壁画上对应的位置。就在我看过去的刹那,
一种更怪的感觉抓住了我!那碎片上,原本还能看清的朱红衣边,
颜色……好像极其轻微地……“闪”了一下?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极其短暂地虚了一下!
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我猛地眨眼,心像被冰手攥紧!再看过去,
那衣边的颜色好像又正常了。是眼花?是灯光?还是……系统规则开始起作用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冲到头顶!我用力摇摇头,赶走杂念。不行!不能停!不管是不是眼花,
必须接着干!我再次低头,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膝盖上的绢纸上。颜料不多,时间紧,
风险大!每一笔都不能错!我抛开所有念头,把自己埋进这片昏暗的角落,
埋进膝盖上这张纸里。每次调色都全神贯注,
力求和隔着玻璃看到的真迹颜色分毫不差;每次下笔都用尽全力,对抗那无形的阻力。
线条在绢上艰难地延伸,画出供养人模糊的轮廓,
涂上石青、石绿、赭石、铅白……那些矿物颜色,在昏暗光线下,在旧绢上,一点点成形。
时间在高度紧张下没了概念。不知道画了多久,汗流进眼睛疼也顾不上擦。
直到膝盖上的仿古绢纸上,
技不算顶尖毕竟我不是大师、但样子和颜色感觉都抓住了供养人碎片神韵的画终于画完。
最后一笔画完,笔尖离开绢面。就在这一刹那!
嗡——脑子里那片冰冷的蓝色光幕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刺眼的红光像警报一样在光幕边上转!
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在光幕中间猛地弹出!>警告!高能反应!
>唯一性法则启动!
>临摹品:敦煌莫高窟供养人像残片局部>真品认证…进行中…>警告!
临摹品能量不够!真品属性转化失败!>警告!临摹品能量不够!真品属性转化失败!
>警告!临摹品能量不够!真品属性转化失败!>失败原因:颜料灵性不足!
刺目的红光狂闪,冰冷的警告字像冰锥扎进脑子!失败?!灵性不足?!
我猛地抬头看玻璃柜里那块真品壁画!没变化!它还是老样子躺在那里!
而我膝盖上这幅费尽心思画的画,也毫无光彩,就是张普通的画!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抓住心脏!失败了?我的颜料……我的颜料不行!
系统需要带“灵性”的矿物颜料?可我用的,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古代的材料了!
难道……难道这路走不通?难道我瞎想?巨大的失败感和恐慌像潮水涌来,
差点把我淹没在这冷角落。画夹里那几管颜料,现在像没用的累赘。
难道《女史箴图》……也要失败?不行!不能放弃!供养人碎片只是“局部”,
能量要求不高都失败了,《女史箴图》那种顶级国宝……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目光再次投向展厅深处那个独立玻璃柜。幽暗灯光下,《女史箴图》还在那儿。必须拼一把!
用《女史箴图》!用我能调出的、最接近的颜料!如果还失败……那就认命!
我像被逼到死角的野兽,猛地从那个暗角站起来。腿因为蹲太久又麻又痛,差点站不稳。
我忍着,快速收拾好膝盖上的东西,把那张失败的画胡乱塞进画夹最底下,背起沉重的画夹,
脚步不稳但坚定地,再次走向那个幽暗的玻璃柜。柜子前还是没什么人。
我选了个斜侧面、光线稍好、又被旁边一个大青铜器展柜挡着点的地方。再次蹲下,
打开画夹。这次,我的手在抖,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刚才的失败和现在豁出去的决心。
摊开另一张准备好的仿古绢纸——质地、颜色、纹理都尽量接近《女史箴图》用的绢。
拿出那几管伪装颜料里,贴着“深棕”、“古墨”标签的两管。这两管,
是我查了很多海外论文,反复试,
用能找到的最纯的古墨碎屑、处理过的矿物粉还加了点氧化铁模仿锈色,
加上很少一点动物胶,在绝望中调出来的。是我最后的希望。调色,蘸水。
笔尖再次悬在绢纸上空。这次的目标,是画上那个穿着华丽、衣带飘动的仕女像。
我深吸一口气,眼睛在玻璃柜真迹和我膝盖的纸上来回看,落笔!轰!
一股比画供养人时强十倍、百倍的恐怖阻力,像无形的万吨铁闸,狠狠压在笔尖上!
根本不是画画!简直像用绣花针去撬一座冻了千年的铁山!笔尖下的绢纸硬得像石头!
手臂肌肉绷到极限,发出响声,手腕痛得要裂开!一股狂暴的、无形的力量顺着笔杆冲上来,
狠狠撞进我脑子!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喉咙发甜!
“呃……” 一声痛哼差点冲出喉咙,被我死死咬住牙咽回去。汗瞬间像水一样涌出来!
不行!撑不住!这样下去笔尖会断!手会废!这画画不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望时刻,
脑子里那片因为供养人失败而暗下去的蓝光幕,猛地又亮了!这次,不是系统提示,
是一片纯粹的金光!一个巨大的、由复杂金色符号组成的光轮,在我意识里轰地转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精神意志突破极限!
>检测到目标载体含有微弱本源气息古墨/矿物!>应急协议启动!
灵能超载灌注!>授权:一次性极限超频!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的、像来自宇宙本源的滚烫洪流,从那转动的金色光轮中心狂冲出来!
瞬间冲垮了笔尖下那无形的墙!像熔岩灌进冰河!我握笔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它被那股浩瀚力量带着,在绢纸上用一种我理解不了的速度和准度开始动!笔走飞快!
画得极顺!顾恺之那种细密连绵的画法,此刻在我笔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细如发丝、连绵不断的线条,精准无比地勾出仕女的眉眼、头发、飘动的衣带。
墨色浓淡变化,被那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浓墨点眼睛,像漆像星;淡墨画衣纹,像烟像雾。
那仕女端庄又灵动的神韵,竟然在这力量驱动下,透过我的笔尖,
在膝盖的仿古绢纸上飞快地、惊人地重现出来!我成了一个纯粹的看客,
一个被巨大力量控制的木偶。我脑子清醒,却只能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在绢纸上疯狂移动,
看着那绝世画卷的一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眼前出现!脑子像被火烧,剧痛无比,
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被点着的兴奋!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很久。
当笔尖勾完仕女像最后一根飘飞的衣带,轻轻提起的瞬间——轰!
脑子里那转动的金色光轮猛地爆出最后的强光,然后彻底暗了、没了。
那股巨大的力量像退潮一样瞬间抽走。强烈的虚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我眼前一黑,
身体猛地向前一栽,额头“咚”一声重重撞在画夹冰冷的金属边上!剧痛让我瞬间清醒!
我猛地抬头,顾不上额头疼和晕,第一时间看向膝盖上的绢纸!成了!
一幅虽然只画了画卷最前面一小段、只画了一个主要仕女和周围一点景物的局部画,
正静静躺在那里。绢纸微黄,墨色像新的,线条流动着一种内敛但逼人的光!
画中仕女的眼睛,好像透过绢纸,透过时间,带着千年沉淀的安静和智慧,静静看着我!
同时,我眼角的余光,像被线拉着,猛地投向玻璃柜!
女史箴图》真迹上、和我膝盖上画对应的那一小段画的刹那——那片承载了千年岁月的旧绢,
上面流转的、内在的光华,像被瞬间抽走的魂,非常明显地、不可挽回地暗了下去!
那仕女灵动的眼神,变得呆板;那如烟似雾的墨色层次,变得浑浊模糊;那些字,
也失去了笔锋的锐利和精神的灌注,变得平板无力,像劣质的复制品!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
瞬间抹去了它全部的生命和历史的厚重,让它变成了一幅……只有形状的、没价值的假货!
而我膝盖上那幅只画了一小部分的画上,那仕女的眼神却更加灵动深邃,墨色光华流转,
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的“真”的气息,正从每一根线条、每一处墨色里散发出来!
它是唯一的了!脑子里的蓝色光幕又出现,
示字带着点不同寻常的光:>临摹品:顾恺之《女史箴图》局部>真品认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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