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蜜糖秋意是从第一片银杏叶泛黄开始蔓延的。“你好啊,
要吃糖嘛”这是虞芷卿对宋云萱说的第一句话。宋云萱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笑起来嘴边总是漾起浅浅的酒窝。最开始的最开始,虞芷卿坐在宋云萱前桌的前桌的前桌,
宋云萱真的特别特别可爱。九月的风卷着香樟叶掠过走廊,
宋云萱趴在第一排的课桌上填信息表时,额前的刘海随着笔尖的起落轻轻晃动。
虞芷卿抱着几本新书站在教室后门,
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那女生的侧脸被阳光镀成浅金色,
嘴角弯起时会浮出两个浅浅的酒涡,像盛着半融化的蜜糖。第一天报名的时候,
虞芷卿就很想很想靠近宋云萱,可是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坐着,
虞芷卿只能看着她可爱地趴在桌上,浅笑嫣然。虞芷卿想,她可能很难认识宋云萱了,
她不禁有些难过地也趴在桌上。宋云萱真的脾气很好,感觉她和所有人都能玩在一起,
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和周边的所有人处好了关系,打成一片。
宋云萱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早读课她帮邻座男生捡掉在地上的笔,
课间操顶着太阳仍旧笑得眉眼弯弯,就连发作业本时,都会笑着给每个同学打招呼。
虞芷卿数着她今天说了几次“没关系”,看着她被一群人围着讲初中趣事,
忽然觉得自己的座位像座孤岛。那天,大家要去做操了,虞芷卿摩挲着口袋里的水果糖,
在第三个深呼吸后,撞似不经意地转头,“你好呀,你要吃糖嘛。”,
薄荷糖的清凉似乎透过铁盒渗出来。宋云萱抬起头,愣了一下,
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然后很快开口“好呀。
”她从盒子里挑了一颗裹着透明糖纸的草莓味糖,指尖不经意擦过虞芷卿的手背,
虞芷卿感到像是有电流顺着血液窜到心脏。虞芷卿看着她把糖塞进嘴里时弯起的眉眼,
看着她走向操场前发尾扫过自己的校服袖子。这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交谈。
那天的阳光格外烫人,虞芷卿看了看盒子里剩下的糖——柠檬味的,橘子味的,
还有一颗落在口袋里包装纸皱巴巴的葡萄味,那是她刚才太紧张捏的。虞芷卿不用跑操,
她站在操场边看着因为运动脸上渗出薄汗,脸颊红扑扑的女生。
宋云萱的马尾辫随着跑动的节奏左右摇摆,发尾沾着细碎的阳光,像是撒了把星星。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泛红的脸颊像洇开的胭脂。风掀起她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脖颈,
因为阳光微微泛着粉色。她跑过弯道时侧过脸,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大概是和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阳光穿过她汗湿的发梢,
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融化的蜜糖。最后一圈离开操场时,宋云萱跟着班级慢下来走,
手搭在额头上往这边望。视线撞过来的瞬间,虞芷卿下意识地别过脸,假装看天边的云。
等再转头时,宋云萱正被朋友拉着往树荫下走,手在脸颊上扇着风,泛红的脸像微熟的苹果,
连耳垂都泛着粉。风卷着操场边的草木味飘过来,好像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虞芷卿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葡萄味糖,糖纸被攥得发皱,她们,应该算认识了吧。
班主任拿着班委候选名单走进教室时,虞芷卿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无数个重叠的圆圈。
虞芷卿是班里的组织委员,班主任问她有没有宣传委员推荐,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后面的女生,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她的名字“老师,我觉得宋云萱可以,而且,
她初中的时候是他们班的班长呢,很会组织活动的,又很有管理经验。”班主任点点头,
“那就你去告诉她吧。
”2 暗恋心事其实这些都是她听后面同学说的——她们初中只隔一个班,
可虞芷卿翻遍三年的记忆,竟找不到任何关于宋云萱的碎片,像是被时光故意藏起的秘密。
虞芷卿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宋云萱,关于她的事,是进高中的这几天听大家说的。她想,
如果大家都当班委,这样,总能熟稔起来吧。后面就是换座位,班主任排的座位,
好像更远了,两个人之间还是三排,可是中间的人虞芷卿不是很认识,
她不知道该怎么融入他们的话题。宋云萱换了新的同桌,
一个身高和宋云萱差不多的漂亮女生。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第一秒就开始笑着聊天了。
是她自己选的嘛。虞芷卿捏着笔杆发呆,听见她们笑的时候,
笔尖在练习册上戳出好几个小洞。后来开学校的班委例会,
虞芷卿总会提前十分钟去叫宋云萱。她们穿过种满花树的小径,踩着满地的花瓣,
宋云萱会讲她初中时和裴梦溪下课就去买珍珠奶茶的事,说“那家店的芋圆煮得特别软”。
虞芷卿看着她说话时露出的小虎牙,突然觉得从教学楼到会议室的路太短了。有次下雨,
两人共撑一把伞。宋云萱的肩膀时不时撞过来,虞芷卿悄悄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自己半边胳膊都湿透了。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宋云萱突然指着她的袖子,
“都湿了!”虞芷卿看着她皱起的眉眼,突然觉得冰凉的雨水也带着甜味。
虞芷卿拉着宋云萱一起绘制板报,虞芷卿拉着宋云萱一起去开学校的组织委员宣传委员大会,
慢慢的,她们越来越熟悉了。虞芷卿问她们,自己可不可以和她们一起吃饭,
宋云萱和同桌许落桐都同意了,此后就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了。
周五的夕阳总带着点黏糊糊的暖意,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切进敞开的教室门。
这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画板报,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沉,像揉碎的金箔。
宋云萱踩着木凳往黑板顶端写标题字,蓝白校服的衣角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里面米白色的针织衫,软乎乎的,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花。“再往左一点。
”虞芷卿扶着她的腰说到,她很担心会摔倒宋云萱。木凳轻轻晃了晃,
宋云萱下意识抓住她的肩膀稳住身形,发尾扫过虞芷卿的手背,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这样吗?”宋云萱突然低下头,弯着眉眼看着虞芷卿。宋云萱的睫毛在夕阳里泛着浅金,
虞芷卿看着她漾起的酒窝,像落在脸上上的星子。她愣了一瞬:“嗯、嗯,差不多了。
”宋云萱咬着胶带的一角撕开,侧脸被夕阳镀上暖橘色,像浸在蜜里。她调整纸张角度时,
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虞芷卿的手在身侧蜷了蜷——刚才差点就伸出去了,
想帮把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粉笔盒不小心被打倒在地上,彩色的粉笔滚了一地。
宋云萱跳下来捡时,发梢扫过虞芷卿的手腕。“哎呀,”她笑着去够滚到角落的紫色粉笔,
“差点踩碎了。”虞芷卿蹲下跟她一起捡,指尖在地上碰到她的手背,
像两只落在一起的小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像幅没画完的画。
她突然希望这面墙永远也填不满,希望夕阳永远悬在窗沿,希望宋云萱的发梢永远这样,
轻轻扫过她的手背。三个人的餐桌总是很热闹。许落桐会讲冷笑话,宋云萱笑到呛水时,
虞芷卿会第一时间递过去纸巾。有次宋云萱把鱼丸夹给许落桐,
虞芷卿默默把自己碗里的豆泡放到宋云萱盘子里,假装在看窗外的篮球场。“虞芷卿,
跟你一起吃饭真好。”“为什么。”“因为只有你吃饭会带纸,哈哈哈。
”因为宋云萱总是忘记带纸,所以虞芷卿从那之后每次都会在吃饭前拿足够的纸巾。
宋云萱有个特别要好的闺蜜,叫裴梦溪,一个特别明艳的女生,她们一周会一起吃一顿饭,
这天就只有虞芷卿和许落桐两个人。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一出现,宋云萱就会笑着迎上去,
两人手拉手去吃饭“你是不是有点对裴梦溪吃醋啊?”许落桐突然八卦的看着虞芷卿,
眼睛弯成月牙。虞芷卿搅动着碗里的汤,辣椒油在水面浮成小小的彩虹:“没有啊。
”其实她是怕,据说天蝎座洞察力很强,她怕的裴梦溪会看穿自己掩在笑容里的小心思。
虞芷卿觉得,她们三个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好久,那些少女的心事,她全都分享给她们,
她们一起完成小组作业,一起在运动会场上加油助威,一起偷偷在晚自习玩纸牌,拍照。
看到宋云萱谈恋爱的时候,虞芷卿很伤心,因为她觉得那个男生一点都配不上宋云萱,
他没有那么高,没有那么帅,也没有那么厉害,甚至只会每天缠着宋云萱撒娇。
而谈恋爱开始,宋云萱必须要每天陪着这个男生去吃饭,陪着他去看他打篮球,
就连每周唯一一节的体育课,她也要跟那个男生在一起,之前都是她们三个一起。
虞芷卿盯着那个比宋云萱高不了多少的男生,突然觉得嘴里的薄荷味糖格外苦,
苦得舌头都发麻。后来,宋云萱的母亲知道了宋云萱谈恋爱的事情,勒令她必须要分手,
宋云萱很伤心。那天她落寞地趴在桌子上,叹气很久。虞芷卿拉着她的手安慰到“不要伤心,
还会有以后的。”其实她有些自私地希望他们能分手。后来,他们真的分手了,
青春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宋云萱就变成了原来那个特别活泼开朗的女孩,
她们三个又像以前那样玩在一处了。3 友情裂痕虞芷卿以为她们可以这样很久很久,可是,
高二要分班了。虽然她们几个都去文科班,可是很不幸,许落桐被分到了别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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