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灵月。是这个皇宫里最招人烦的存在。从早到晚。我的嘴就没闲过。
宫女姐姐给我梳头。我得数她梳子上掉了几根木刺。太监公公传膳。
我得问他御膳房的烟囱今天冒了几缕烟。就连跟父皇请安。
我都忍不住念叨他龙袍上的金线绣错了半朵云。宫里人背地里都叫我“不祥公主”。
说我这张嘴迟早给皇家惹大祸。父皇见了我就皱眉头。话都懒得跟我说一句。皇后更直接。
总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没规矩。丢尽了皇家脸面。宫人们见我来了就躲。像躲瘟神似的。
只有奶娘不这样。她总爱搂着我的肩膀。笑眯眯地听我胡说八道。我数地砖的时候。
她就蹲下来陪我一起数。我念鸟窝的时候。她就抬着头帮我找。我说宫女姐姐绣错花了。
她就拉着我手说灵月眼睛真亮。奶娘说。我的小嘴是蜜做的。多说点才好。
她还教我好多怪东西。教我背那些长得像野草的药草名。什么断魂草、牵机引。
说记住了说不定哪天能救命。她带我去看侍卫换岗。让我盯着人家腰间的佩刀看。
问我能不能分清谁的刀鞘有缺口。她甚至让我学那些老太监说话的腔调。捏着嗓子跟我对练。
说多会门手艺没坏处。那时候我不懂。只当她是怕我在宫里太孤单。变着法儿陪我玩。
我穿越过来三年了。从一个记价签、听闲话、抓小偷的超市收银员。
变成了这个连喘气都招人嫌的公主。老天爷大概是觉得我上辈子话太少。
这辈子非得把我嘴焊在喉咙上。穿越过来的日子。除了奶娘。没一个人给过我好脸色。
所以奶娘就是我的天。是这冷冰冰的皇宫里。唯一能让我觉得暖和的地方。可上个月。
我的天塌了。奶娘没了。太医院的人说。是急病。说没就没了。可我明明记得。
头天晚上她还坐在我床边。给我剥栗子。一颗一颗。剥得干干净净。她说等我下个月及笄。
就求皇上恩准。带她去城外看油菜花。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不信。
我怎么都不信。趁着宫里人忙着办丧事。我撬开了奶娘住了十几年的小箱子。箱子最底下。
压着个用油布包了三层的东西。是本日记。纸都黄得发脆了。我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
上面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发抖。“永熙三年。宫变。先帝被弑。满门抄斩。
我苟活下来。只为查清真相。”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永熙三年是十年前。
是父皇登基的前一年。宫里老人提起来都讳莫如深。只说是“那年冬天不太冷”。
我接着往下翻。“公主降生那日。天降红雪。太傅说此女不祥。欲除之而后快。我求了太后。
才得以留在她身边。我要护她长大。更要教她记住一切。话痨不是病。
是我留给她最锋利的刀。”太傅?那个总穿着深色锦袍。说话慢悠悠。
见了谁都笑眯眯的老头?日记里记着好多事。记着太傅每个月哪几天会进后宫。
记着他跟御膳房的刘公公偷偷交换过多少次眼神。记着他袖口总沾着的那股墨梅香。
只有御花园西北角那几株老梅才有这味道。我越看越冷。浑身的血都像冻住了。
原来奶娘不是普通的奶娘。她是前朝太傅的女儿。是那场宫变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原来她教我背药草名。是因为先帝当年中的毒。就藏在那些名字里。
原来她让我数侍卫的佩刀。是因为宫变那晚。叛军的刀鞘上都刻着特殊的花纹。
原来她教我学太监腔调。是因为当年有个小太监。亲眼看见太傅带着人闯进了先帝的寝宫。
日记最后一页。墨迹被水泡得发涨。晕成了一片黑。“他开始怀疑我了。灵月。
记住东暖阁第三块地砖。记住每次月圆夜。太傅会去冷宫墙根烧纸。
记住‘金丝楠木’这四个字。娘不能陪你了。”娘。这是奶娘第一次在日记里叫我。
我把脸埋进日记本里。哭得喘不上气。难怪太医说她是急病。难怪她走得那么突然。
难怪昨天送葬的时候。太傅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他怕了。
他怕奶娘把所有事都告诉了我。他更怕我这张嘴。真的会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全都抖搂出来。我攥着日记本的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疼得我直哆嗦。
原来那些被所有人嫌弃的碎碎念。那些被当成不祥的唠叨。全都是奶娘用命。给我铺的路。
我抹了把脸。眼泪混着鼻涕。糊得满脸都是。哭够了。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哑着嗓子开口。
“奶娘。你教我的。我都记着呢。”“你没说完的话。我替你说。”“你没报的仇。
”“我替你报。”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太傅身边的刘公公。
那个总爱眯着眼睛笑的老太监。他来干什么?是来看看我有没有发现什么吗?
还是来……灭口的?我赶紧把日记本塞进床板的缝隙里。用被褥盖好。深吸一口气。
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拉开门。刘公公站在门口。脸上堆着假惺惺的笑。“公主殿下。
太傅大人怕您伤心过度。特意让小的来看看。您今儿个吃了多少东西?
”我看着他那双藏在笑纹里的眼睛。突然想起奶娘教我的话。“刘公公。你来得正好。
”“我跟你说啊。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奶娘了。”“她说……”我故意拖着长音。
看着刘公公的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很好。你们不是嫌我话多吗?等着。我会让你们知道。
我这张嘴。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刘公公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往前凑了半步。
声音压得更低:“奶娘说什么了?”我故意歪着头。手指卷着衣角。
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她说太傅大人府里的墨梅开得好。
”“还说……说那种花闻多了会头晕。”刘公公脸上的笑僵了僵。他眼珠转了转。
突然又笑了:“公主记错啦。”“太傅大人府里种的是腊梅。”“哪来的墨梅?
”我心里咯噔一下。奶娘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太傅袖口的香味。就是御花园西北角的墨梅。
刘公公这是在试探我?我赶紧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奶娘还说……说断魂草长得像艾草。”“让我千万别碰。”刘公公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后退一步。拱手道:“公主殿下保重身体。”“小的先告退了。”他转身就走。
脚步比来时快了一倍。我看着他的背影。后背的汗把中衣都湿透了。断魂草。
奶娘教我认的第一种毒草。她说十年前先帝驾崩。太医就是在他的药渣里。发现了这东西。
第二天一早。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就来了。她站在我面前。下巴抬得老高:“皇后娘娘说了。
”“公主最近神志不清。”“怕是冲撞了鬼神。”“让您禁足在偏殿。
”“抄一百遍女诫静心。”我知道这是谁的主意。除了太傅。没人能让皇后这么快动手。
偏殿又小又暗。窗户对着墙角的杂草。我坐在桌前。手里捏着毛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抄女诫?我要真乖乖听话。不等抄完。恐怕就会像奶娘一样。“急病”没了。
我得想办法出去。还得让人觉得我没受影响。中午送饭的是个小宫女。脸生得很。
我扒着门框。拦着她不让走:“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爹娘是做什么的?”小宫女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食盒都在抖:“回……回公主。
”“奴婢叫春桃。”“是……是昨儿刚调来的。”我突然凑近她。鼻子用力嗅了嗅。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脂粉香。和刘公公常用的那款一模一样。我笑了笑。
指着食盒里的青菜:“这菜炒老了。”“御膳房的张厨子以前从不这样。
”“他是不是被调走了?”春桃的眼神闪了闪。她低下头:“奴婢不知道。
”我故意把筷子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瞥见她鞋底沾着的红泥。
御花园西北角的墨梅树下。就是这种红泥。她去过太傅常去的地方。我捡起筷子。
突然提高声音:“我知道了!”“你是刘公公的远房侄女对不对?
”“上次我听他跟人闲聊时说过。”春桃手里的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菜汤洒了一地。
她“噗通”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公主饶命!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冷笑。这么不经吓。
也敢来监视我?我抬脚踩在她的手背上。声音却还是甜腻腻的:“起来吧。”“我又不怪你。
”“只是想问问你。”“昨天换岗的侍卫大哥。”“是不是少了一个?”春桃猛地抬头。
眼睛瞪得溜圆。我知道自己猜对了。奶娘教我数侍卫换岗。说宫变那晚。
守宫门的侍卫少了三个。后来都成了太傅的亲信。下午我故意把春桃支出去。
让她去给我买城南的糖糕。她刚走。我就翻出床板下的日记。
飞快地翻到记着侍卫佩刀的那页。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记号。像个倒过来的“山”字。
奶娘写着:叛军佩刀皆有此痕。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御花园碰到的侍卫长。
他腰间的佩刀上。就有个一模一样的记号。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原来太傅的人。
早就混进了侍卫队。我把日记藏好。刚整理好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春桃。
是皇后宫里的另一个姑姑。她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姑姑叉着腰:“皇后娘娘仁慈。
”“见公主实在可怜。”“特意请了护国寺的高僧。”“来给你念念经驱驱邪。
”我心里警铃大作。高僧?怕又是太傅的主意吧。我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
悄悄摸到桌角的砚台:“我不去。”“我没病。”姑姑冷笑一声:“是不是病。
”“去了就知道了。”“带走!”两个太监立刻扑上来抓我。我猛地把砚台砸过去。
墨汁溅了他们一脸。趁着他们擦脸的功夫。我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大喊:“父皇!
”“儿臣有要事禀报!”“关于先帝驾崩的事!”这招果然有用。太监们愣在了原地。
姑姑的脸吓得惨白。我知道他们不敢让我见到父皇。更不敢让“先帝驾崩”这四个字传出去。
我跑到院子里。正好撞见提着药箱的太医。他是太医院的老院判。当年给先帝看过病。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冲过去拽住他的袖子:“李太医!”“您还记得断魂草吗?
”“奶娘说先帝就是中了这种毒!”李太医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甩开我的手。
踉跄着后退:“公主慎言!”“老臣听不懂!”他转身就跑。药箱掉在地上。
里面的药瓶摔得粉碎。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过来。他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敢说。
这时候刘公公带着人来了。他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人。却还是堆着笑:“公主殿下。
”“您这是何苦呢?”“太傅大人说了。”“只要您安分守己。”“以后还是尊贵的公主。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安分守己?”“像我娘一样吗?
”“被你们害死。”“还得说她是急病?”刘公公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挥了挥手:“把公主带回偏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见她。
”这次我没反抗。我知道硬碰硬没用。被关回偏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春桃端来晚饭。
是一碗清粥。连点咸菜都没有。我接过粥碗。突然说:“春桃。”“你知道东暖阁吗?
”“那里的地砖是不是特别滑?”春桃的手顿了一下。低着头:“奴婢不知道。
”我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说:“我昨天做梦。”“梦见奶娘在东暖阁捡东西。
”“好像是块玉佩。”“上面还刻着字呢。”春桃的肩膀抖了抖。
她放下空碗就往外走:“奴婢告退。”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奶娘。您看。
您教我的本事。我用上了。晚上我没睡。借着月光在地上画东暖阁的样子。
奶娘说第三块地砖有问题。那里一定藏着重要的东西。我得想办法去东暖阁。越快越好。
第二天一早。春桃送饭来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红血丝。
我知道她肯定把我说的话告诉了刘公公。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真好。
”“梦见好多好吃的。”“有糖葫芦。”“还有桂花糕。”春桃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没接我的话。我突然凑近她。小声说:“对了。”“我想起那玉佩上刻的字了。
”“是个‘熙’字。”春桃手里的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惨白地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又猜对了。永熙三年。先帝的年号。那玉佩一定是先帝的。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喧哗声。好像有人在吵架。我扒着门缝往外看。是王大人。他是前朝老臣。
也是少数敢跟太傅叫板的人。王大人指着刘公公的鼻子骂:“太傅好大的胆子!
”“竟敢私自禁足公主!”“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刘公公低着头。
嘴里不停念叨着:“误会。”“都是误会。”我心里一喜。机会来了。我推开房门。
扑到王大人面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王伯伯!”“他们欺负我!
”“他们说我是不祥之人!”“还说我娘是罪人!”王大人扶起我。
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心疼:“公主放心。”“有老臣在。”“没人敢欺负你。”他转向刘公公。
声音冷得像冰:“还不快把公主的东西搬出来?”“太傅要是问起。”“就让他来找老臣!
”刘公公脸都绿了。却只能点头哈腰地应着。跟着王大人走出偏殿的时候。阳光照在我脸上。
暖得我想哭。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太傅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不怕。
因为我记得奶娘教我的每一句话。记得那些被所有人嫌弃的碎碎念里。藏着怎样的真相。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我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西北角的墨梅说:“王伯伯。
”“您看那花开得多好。”“就是香味有点怪。”“闻着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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