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在绯云坡的“春水窖”前驻足时,正是璃月港的初秋。
几缕金桂浮香缠绕着码头咸腥的海风,
竟让他想起两千年前归离原的秋日——那时归终总爱在衣袖里藏一把新摘的桂花,
行走间散落的碎金能铺满整条田埂。“劳驾,一坛陈年桂花酿。”他指尖轻叩柜台,
掌柜却面露难色:“钟离先生,
上回您寄存在北国银行的账目还没结清……”一枚水纹徽章突然压在柜面。“记愚人众账上。
”达达利亚笑盈盈地晃了晃钱袋,“想不到堂堂往生堂客卿也有赊酒的一天?
”钟离注视着琥珀色的酒液注入白瓷瓶,氤氲香气里,那句辗转人间千年的诗突然有了温度。
“欲买桂花同载酒。”他低声念着,瓷瓶在掌心转出微光,“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第一章:磐石结契天衡山脉的脊骨在晨曦中镀上了一层熔金,山风裹挟着清冽的草木气息,
拂过北麓那片如梦似幻的琉璃百合花海。千万朵晶莹剔透的蓝紫色花朵在微光中摇曳,
如同坠入凡间的星屑,将整片荒原晕染成一片流动的、带着清甜冷香的海洋。摩拉克斯,
彼时尚未以“钟离”之名行走尘世的岩之魔神,静立于一处裸露的巨岩之上。
他身姿挺拔如孤峰,暗金色的眼眸沉静无波,仿佛亘古以来便与这片山峦融为一体,
审视着脚下这片未经雕琢的大地。他的目光穿透氤氲的花雾,
落向远方那片因连年征战而略显贫瘠的荒原。指尖微动,
无形的岩元素力如脉搏般在大地深处涌动,无声规划着引水筑坝、开垦沃土的蓝图。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沙沙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那不是风过花丛的细语,
更像是无数微小的精灵在低吟。细密的、闪烁着微光的金色尘沙,如同拥有生命般,
自花海边缘凭空涌现,轻柔地拂过龟裂干涸的土地。
奇迹在沙尘过处悄然发生:枯黄的草根瞬间返青,深埋地底的种子被温柔唤醒,
顶开板结的土块,嫩绿的芽尖颤巍巍地探出头来,贪婪地吮吸着阳光与沙尘中蕴含的生机。
贫瘠的荒原,竟在这尘沙的抚慰下,迅速铺展开一片绒绒的新绿。摩拉克斯的目光微凝,
循着那生机勃勃的轨迹望去。花海中央,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潺潺流淌。溪水中,
一位少女神明正赤足而立。清澈的溪水没过她白皙的脚踝,
几尾灵动的鱼儿好奇地触碰着她的脚趾。她穿着一身简约却飘逸的浅色衣裙,
衣袂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也沾染了花海的灵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鬓边斜簪着的那朵琉璃百合,花瓣边缘已微微卷曲,显露出凋零的迹象,
却依然倔强地散发着最后的幽香,与她灵动狡黠的气质奇异地融合。
她似乎并未察觉远处岩石上投来的审视目光,正微微歪着头,
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株刚被她催生出的嫩苗。阳光穿透花瓣,
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忽然,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摩拉克斯的存在。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没有丝毫被窥探的惊惶,
反而瞬间亮起星辰般的光芒,充满了纯粹的好奇与跃跃欲试的挑战。“喂——!
”清越的嗓音穿透花海,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在山谷间回荡,“那边那个!
石头成精的大家伙!”话音未落,她已踮起脚尖,白皙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粒饱满圆润、散发着淡淡青草气息的种子,裹挟着一缕微不可查的金色尘沙,
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精准地朝着摩拉克斯的方向激射而来!种子破空,发出细微的嗡鸣。
“闲着也是闲着,比一比?”少女神明——归终,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小狐狸,眉眼弯弯,
“看是你的石鸢飞得高远,还是我的花种……开得快!
”这突如其来的“宣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与不容置疑的自信。摩拉克斯眉峰微挑,
沉稳如他,也被这直率到近乎冒犯的举动勾起了一丝兴趣。他并未言语,
只是在那粒种子即将触及衣袍的瞬间,袍袖微不可察地一拂。
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岩元素力自脚下涌出,瞬间包裹住那粒种子,将其稳稳托住,悬浮于身前。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臂轻抬。
一杆由纯粹岩元素凝聚而成的、线条流畅、闪烁着金属般冷硬光泽的长枪凭空出现。
他手腕一振,长枪并未刺出,
而是在空中骤然变形、延展——坚硬的岩石仿佛拥有了生命与柔韧,在瞬息间塑形、羽化!
一只翼展宽阔、栩栩如生的石鸢昂首长唳,由纯粹的磐岩构成的身躯却带着不可思议的灵动,
振翅而起!石鸢划破晨雾,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如同一道褐金色的闪电,直冲云霄!
它越飞越高,锐利的鹰目俯瞰着壮丽山河,巨大的双翼搅动云海,
在蔚蓝的天幕上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轨迹。那份力量感,那份睥睨天下的威严,
正是岩之魔神伟力的具现。摩拉克斯的目光并未追随石鸢远去,
而是落回身前那粒悬浮的种子。归终的尘沙之力并未因种子的离手而消散,
反而更加活跃地萦绕其上。在摩拉克斯的注视下,那粒种子仿佛被无形的暖意催发,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裂开。一点嫩芽顽强地探出,细弱的根须如同最灵巧的工匠,
无视了他脚下那块巨岩的坚硬本质,竟生生扎入岩体的微小缝隙之中!紧接着,
嫩芽急速抽枝、展叶,几个呼吸间,一株青翠欲滴、生意盎然的小苗便稳稳扎根于磐石之上,
细嫩的叶片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向天空宣告自己的胜利。“哈哈!
”归终拍着手,清脆的笑声如同山涧流淌的银铃,在花海中荡漾开来。她赤足涉水,
几步便轻盈地跃上溪岸,发间那串精巧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声音清越悦耳,
宛如碎玉相击,驱散了山谷的寂静。“看到了吗?石头脑袋!生命的力量,
可是连你这磐石也能穿透的呢!”她得意地晃着脑袋,铃音叮咚,仿佛也在为她助威。
她快步走到摩拉克斯身边,无视了对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沉凝气势,
好奇地凑近那株石缝中的绿苗,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叶片,
眼中满是纯粹的喜悦和成就感。随即,
地环视着脚下这片因她尘沙之力而焕发生机、又因摩拉克斯的岩之力而稳固坚实的辽阔荒原。
一个名字在她心中呼之欲出。“看!
”她兴奋地指着这片交融着新生绿意与古老大地力量的土地,眼中闪烁着智慧与野心的光芒,
“这片土地,连接你我神力所及之处!荒原已成过往,生机于此萌发,
分离在此终结……就叫它‘归离原’!如何?”不等摩拉克斯回应,
她便像个急于分享秘密的孩子,俯身蘸取清澈的溪水,
在一块光滑的青石板上认真地刻划起来。水流在她指尖流淌,
在石面上留下清晰而娟秀的字迹——归离原。水痕映着阳光,字迹仿佛也闪烁着微光。
刻完名字,她站起身,仰头看向身边沉默如山岳的岩之魔神,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其事的神采。“喂,石头成精的……哦不,岩之魔神摩拉克斯。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声音里却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活泼,“你以磐岩守护一方,
我以尘沙滋养万物。我们庇护的子民,何不合居于此?让他们在你的坚城庇护下安居,
在我的沃土滋养下乐业?”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萦绕着点点星尘般的微光,
指向两人脚下这片名为“归离原”的土地。“你掌‘契约’之重,我司‘智慧’之变。
你我之力,一刚一柔,一恒一化,恰如锁钥相合,环环相扣,
方能守护这方天地与其中生灵的万千可能。”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仿佛看到了一个宏大而和谐的蓝图,“所以,我们今日在此缔结的盟约,
便唤作——‘尘世之锁’!如何?”摩拉克斯的目光从她脸上,
移向她刻下的“归离原”三字,再投向这片在两位魔神力量交织下焕然一新的辽阔原野。
少女神明的提议大胆而新奇,她的活力与智慧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他古井无波的心境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他看到了其中蕴含的可能性——一种超越单一力量守护的、更稳固也更富生机的未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了右手。磅礴的岩元素力如同苏醒的巨龙,
在他掌心汇聚、奔涌!大地发出低沉的轰鸣,地面剧烈震颤起来。在归终惊奇的目光注视下,
一道巨大无比、棱角分明、闪烁着金属般光泽的巍峨岩脊,如同大地的脊梁,
伴随着隆隆巨响,轰然从荒原中央拔地而起!它刺破苍穹,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固与威严,
瞬间成为这片新生土地最震撼人心的地标与屏障,象征着不可撼动的守护。
几乎就在岩脊刺破云霄的同一瞬间,以归终立足之处为中心,
无数点微小的光芒从土壤中迸发。那是她早已悄然撒下的琉璃百合种子!
在尘沙之力的极致催动下,这些种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破土、抽茎、绽放!
如梦似幻的蓝紫色花朵如同汹涌的浪潮,以燎原之势席卷开来,迅速蔓延至天边,
与那褐金色的巍峨岩脊形成了动人心魄的对比。坚硬与柔美,永恒与刹那,在此刻完美交融,
覆盖了整个归离原。远处,
被这惊天动地的神力景象所吸引的两族先民——摩拉克斯麾下精于锻造与建造的部族,
归终治下擅长耕作与纺织的族群——开始怀着敬畏与希望,
从各自的聚居地向着这片新生的沃土汇聚而来。
夯土的号子声、伐木的斧凿声、测量土地的呼喝声,开始在归离原的交界处响起,
一座融合了岩之坚固与尘世烟火气息的雏形城池,正在两位神明的注视下,
由人类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构筑。夯歌悠扬,飘荡在弥漫着新土与花香气息的空气里。
归终不知何时变戏法般捧出了一个粗陶酒坛,坛口用新鲜的荷叶封着。她拍开泥封,
一股清冽的酒香混合着浓郁的桂花甜香顿时四溢开来。她哼着不成调的欢快小曲,素手轻扬,
将从归离原上刚采摘下的一把金灿灿的、带着露珠的桂花,悉数撒入那清澈的酒液中。
金黄的桂花在酒面上打着旋儿,沉沉浮浮,
为这缔结盟约的时刻增添了一份世俗的暖意与馨香。她舀出两碗清澈中带着点点金黄的酒液,
将其中一碗递向摩拉克斯。她的笑容依旧灿烂,眼神却无比认真,
映着天边琉璃百合的蓝紫色光晕。“契约既成!”摩拉克斯看着那碗酒,
又看向归终明亮的眼睛。他缓缓伸出左手,并指如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掌心划过。
没有鲜血涌出,流出的是一滴滴如同熔化的黄金、又似最纯净的玉石般璀璨夺目的金色神血。
那血液带着岩石的厚重与金属的光泽,沉重地滴落,落入归终递来的酒碗之中。
“食言者——”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山岳的重量,
清晰地回荡在初建的城池上空,“当受食岩之罚!
”归终看着他掌心那道迅速愈合、不留痕迹的“伤口”,
看着他碗中那因融入神血而泛起奇异金芒的酒液,非但没有被这严苛的誓言震慑,
反而笑得更加明媚。她毫不犹豫地端起自己的酒碗,清脆地碰向摩拉克斯手中的碗。
“一言为定!”她仰头,将混合着桂花甜香与他神血气息的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与甘甜在喉间交织,脸颊迅速染上红霞。她放下碗,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指着天边那片绚烂的琉璃百合花海,对摩拉克斯说道:“若你胆敢违约……哼哼,
就罚你替我养一千年的琉璃百合!每天浇水、除草、捉虫子,一刻也不许偷懒!怎么样,
怕了吧?”她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但那清脆的铃音和眼底狡黠的光,
却暴露了她话语中玩笑的底色。这看似戏谑的“惩罚”,却如同投入岩心的种子,
在未来的岁月里,于不动声色的磐岩深处,悄然埋下了一份带着花香与暖意的牵绊。
尘与岩的盟约,在荒原变沃野的奇迹中,在琉璃百合与磐石岩脊的交相辉映下,
在桂花酒香与神血誓言的见证下,于这片名为“归离原”的土地上,正式缔结。尘世之锁,
悄然扣合。第二章:群神共饮璃月港的夜色被黄金屋的灯火点燃,辉煌得近乎奢侈。
作为契约之神初次宴请其余六位尘世执政的殿堂,
摩拉克斯选择了此地——这座象征璃月财富核心、由纯粹摩拉光辉构筑的奇观。然而此刻,
穹顶镶嵌的并非耀眼的黄金,而是无数打磨光滑的夜泊石。
深邃的靛蓝宝石如同截取下的夜空碎片,内里流淌着星辰般细碎的银辉,柔和的光芒洒落,
将整座殿堂笼罩在一片静谧而神秘的星河之下。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酒香、须弥蔷薇的雅韵,
以及一种属于岩石与契约的、难以言喻的沉静气息。宴会的气氛,
在温迪的斐林琴弦拨响第一个音符时,便染上了属于风神的恣意。琴音活泼跳跃,
如同山涧奔流,又似清风穿林。冰之女皇端坐一隅,指尖优雅地轻点,
剔透的寒气在她指间萦绕、凝结,化作一盏盏巧夺天工的霜花酒杯,杯壁薄如蝉翼,
内里冰纹流转,盛着来自至冬的冰冽佳酿,寒意丝丝缕缕地逸散。“摩拉克斯!
”带着浓郁葡萄果香的呼吸喷在耳畔,温迪不知何时已凑了过来,醉眼朦胧,
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岩神坚实如山的肩膀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另一只手胡乱地指向黄金屋外万家灯火的璃月港,“你这石头宫殿……嗝!美是美得没话说,
瞧瞧这夜泊石的穹顶,跟真的星空似的!可是啊……”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手指又用力戳了戳摩拉克斯的胸膛,力道轻飘飘的,“就是缺了点那个味儿!
缺了点……活气儿!缺了点——烟火气!懂不懂?就像这酒,光有醇香,
少了点下酒的热乎劲儿!”仿佛是为了印证风神的话,
也仿佛是为了打破这过于“神性”的宁静,一道油亮诱人的光泽在席间闪过。
雷电影面沉如水,动作却干脆利落得惊人,宽大的振袖如同变戏法般,
倏地拎出一串烤得焦黄油润、热气腾腾的螭虎鱼!
浓郁的椒盐、炭火与海洋的鲜香瞬间霸道地攻城略地,压过了清冽的酒香与花香,
带着一种粗粝而生猛的活力,蛮横地钻入每一位神祇的鼻尖。“比如这个?
”影的声音依旧清冷平淡,听不出情绪,
只是将那串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烤鱼径直递到了还在摩拉克斯肩上絮叨的温迪鼻子底下。
“哈哈哈!说得好!影,你懂我!”火神玛尔巴斯的笑声如同火山喷发,
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嗡嗡作响。他豪迈地一把拍开身边一坛刚启封的璃月烈酒“烈阳焱”,
泥封碎裂,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酒气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升腾而起,带着灼热的谷物芬芳。
“美酒佳肴,缺一不可!光喝寡酒,哪比得上我纳塔的篝火盛宴痛快!
”琥珀色的酒液如同熔化的黄金,带着灼人的热意倾倒入巨大的酒杯中,
火红的须发在酒气蒸腾下仿佛燃烧起来。草神布耶尔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旋,缠绕其上的翠绿藤蔓如同拥有生命般舒展开来,灵巧地卷起酒壶,
为众神续杯。藤蔓顶端迅速绽放出几朵娇艳欲滴的须弥蔷薇,
淡雅清甜的花香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烈酒的灼热与烤鱼的浓烈,粉白的花瓣悄然飘落,
点缀在霜花杯沿、玉石桌面,为这场神之宴席增添了一抹清新自然的生机。
就在这烟火气、酒气、花香、鱼香奇妙地交织缠绕,
将宴会推向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凡俗的热闹融洽之际,
归终捧着一个极其考究的描金黑檀木盒,笑盈盈地走到了玉石圆桌的中央。这盒子甫一出现,
一种奇特的氛围便笼罩了全场。它本身并非神器,材质也只是凡间的名贵木料,
但上面流转的精细纹路,以及盒盖闭合处那精巧绝伦、仿佛蕴含了无数变化可能的机括锁扣,
都隐隐透露出一种内敛而深邃的气息,仿佛凝聚了某种超越凡俗的智慧结晶。
喧嚣的席间倏然安静下来。连醉醺醺的温迪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好奇地探着脖子。
雷电影放下了咬到一半的烤鱼,锐利的紫眸瞬间锁定了盒子,眉峰微蹙,
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尘世之锁’?”她的声音不高,
却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清晰无比,如同刀锋划过冰面,“传闻此乃你毕生智慧所凝,
内藏洞悉尘世万象之机枢…蕴藏改变格局之伟力。今日竟有幸得见其真容?
”她的目光如同在凝视一件足以斩断因果的神兵,
充满了对“智慧”这一终极力量的天然敬畏与探究欲。
冰之女皇指尖旋转的霜花酒杯悄然停驻,寒气微凝。
火神玛尔巴斯举到嘴边的酒杯也顿在半空,眼神灼灼。草神布耶尔腕间的藤蔓停止了摇曳,
连最细小的叶片都静止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黑檀盒上,
等待着智慧之光降临的震撼。被六位尘世顶尖存在如此郑重地注视,归终却笑得眉眼弯弯,
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芒,像只成功藏起了松果的小松鼠。
她纤细的手指在盒侧某个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一按。“咔哒。”一声清脆悦耳的机括弹响,
打破了近乎凝滞的空气。盒盖应声而开。没有预想中的智慧洪流奔涌而出,
没有玄奥符文漫天飞舞,更没有震撼灵魂的哲思启示。盒内,只有一层洁白如雪的糯米纸,
其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颗颗晶莹剔透、宛如最纯净琥珀般的糖块。每一颗糖的中心,
都包裹着一朵完整的、小小的、金灿灿的桂花。花瓣舒展,花蕊清晰可见,
被凝固在剔透的糖体之中,仿佛将璃月金秋最甜美的精华永恒封存,
散发着温暖、甜蜜、馥郁的桂花香气,丝丝缕缕,轻柔却执着地弥漫开来,
与烤鱼的烟火、烈酒的灼热、蔷薇的芬芳奇妙地融为一体。“是桂花糖哦!
”归终的声音清脆如琉璃相击,带着浓浓的笑意,瞬间冲散了所有紧绷的期待,“智慧?
藏在盒子里多可惜呀!再说了,纯粹的智慧太苦啦,像黄连根,嚼碎了咽下去,多伤神呀。
”她捻起一颗糖,对着穹顶流转的“星光”看了看,
桂花在琥珀般的糖块里仿佛仍在无声绽放。她将糖丢进口中,满足地眯起眼,
颊边鼓起一小块,含糊却清晰地补充道:“加点甜的调和一下,才好配这人间美酒,
才不负这良辰美景嘛!”静默。绝对的静默,带着一丝被戏弄的茫然。
随即——“噗——哈哈哈哈哈哈!”温迪第一个绷不住,抱着他的斐林琴笑得前仰后合,
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眼泪都飙了出来,“哈哈哈!智慧…智慧是桂花糖!归终!
我的好归终!你…你真是…哈哈哈!绝了!”他笑得捶胸顿足,
方才因“尘世之锁”之名而凝聚的肃穆气氛被这甜蜜的“真相”冲击得荡然无存,
只剩下纯粹的欢乐。雷电影紧绷的肩膀线条明显松弛下来,那常年如冰雪覆盖的面容上,
嘴角极其罕见地、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虽然弧度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
但那份被“智慧”之名唬住后又被这“甜蜜”真相戳破的无奈,
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释然,却清晰地传递出来。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重新拿起那串被冷落片刻的烤螭虎鱼,用力咬了一大口,
用最实在的行动表达:比起虚无缥缈的智慧,还是眼前这油香四溢的烟火气来得踏实。
冰之女皇冷若冰霜的容颜上,冰雪似乎消融了一瞬。她指尖微动,
一颗裹着淡淡寒气的桂花糖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轻盈地飞起,
落入她手中那杯冰蓝色的酒液中。糖块缓缓下沉,
在冰冷的酒液里晕开一圈小小的、温暖的金色涟漪。火神玛尔巴斯则豪迈地大手一挥,
直接抓了一把糖塞进嘴里,被那极致的甜蜜激得龇牙咧嘴,却含糊不清地大声嚷道:“好!
甜得好!痛快!比那些绕来绕去的哲学弯弯绕强一万倍!这才是真谛!
”他抓起烈阳焱的酒坛,狠狠灌了一大口,仿佛要用烈酒压下那过分的甜腻。
草神布耶尔伸出纤细的手指,一颗桂花糖被柔韧的藤蔓轻轻卷起,送到她唇边。她小口咬下,
贝齿与糖块发出轻微的脆响。甜蜜在舌尖化开,包裹着清雅温润的桂花香,
她眉眼弯成了温柔的月牙,轻声赞叹:“将自然的馈赠,以智慧凝结成甜美的果实…这本身,
便是滋养生命的无上智慧呢。”摩拉克斯端坐于主位,沉稳如山岳,
将眼前这幅迥异于任何神之聚会的图景尽收眼底。他看着温迪大笑着将一颗糖高高抛起,
然后仰头用嘴接住,
被那突如其来的甜蜜激得挤眉弄眼;看着冰之女皇不动声色地用指尖逸散的寒气,
精准地冻住了火神玛尔巴斯试图偷偷倒走她那份“熔心烈焰”的酒壶壶嘴,冰霜迅速蔓延,
将壶嘴封了个严严实实;看着布耶尔腕间的藤蔓殷勤地为影已经空了的酒杯续上清澈的酒液,
藤蔓顶端的小花还在影的杯口亲昵地蹭了蹭。黄金屋外,是璃月港不眠的喧嚣。
渔火在港口摇曳,商船归航的号子悠长,孩童追逐的笑闹声隐约可闻。
万民堂的灶火彻夜不息,锅铲碰撞的声响与食物的香气交织成最平凡的市井交响。屋内,
是七位执掌尘世权柄、拥有移山填海伟力的神明,却在此刻,在烤螭虎鱼的烟火气里,
在烈酒的灼热中,在蔷薇的芬芳下,被一盒小小的桂花糖卸下了神性的重甲,
露出了凡俗的喜怒与性情。檐角悬挂的古老铜铃,被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夜风轻轻撞响。
“叮铃——”清脆悠扬的铃声,宛如跨越时空的叩问,穿透了宴席的喧闹,
清晰地落入摩拉克斯耳中。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就在这铃声响起的一刹,
归终带着狡黠笑意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从归离原那刻着盟约的青石旁,
清晰地回响在他脑海:“摩拉克斯,你看,这升腾的炊烟,这孩子的欢笑,
这收获的歌声……这些转瞬即逝的、充满‘瑕疵’的人间烟火,
是不是比我们冷冰冰、硬邦邦的契约条文……更值得我们去守护呢?”那一刻,
契约之神坚如磐石的心湖,被这带着桂花甜香的晚风,悄然吹皱了一丝涟漪。
他凝视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穹顶流动的“星河”,
也映着眼前这充满了“烟火气”的神之宴席。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而柔软的触动,
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他那颗被契约与责任层层包裹的神心。这“尘世之锁”的谜底,
或许并非惊天动地的伟力,而是这锁扣之下,
所要守护的——这鲜活、喧闹、充满温度与缺陷,却也无比珍贵的烟火人间。
第三章:血浸琉璃魔神战争的阴云,如同贪婪的巨兽,终于将獠牙伸向了富饶祥和的归离原。
曾经开满琉璃百合的原野,如今只剩下焦黑的土地和呛人的硝烟。象征着生命与智慧的花朵,
在战火的蹂躏下成片成片地枯萎、凋零,蓝紫色的花瓣被践踏入泥,如同破碎的星辰,
徒留一地凄凉的余烬。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花香与酒香,
而是铁锈般的血腥、草木焚烧的焦糊,以及海风带来的、令人作呕的咸腥与腐烂气息。
天空被染成了绝望的铅灰色,厚重的阴云如同沉重的铅块,
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远方,来自深海的恐怖魔神——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掀起了灭世的狂澜!遮天蔽日的巨浪,裹挟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如同愤怒的海神投下的巨矛,
一次又一次凶猛地撞击着守护归离原的天衡山岩壁。每一次撞击,
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坚固了千年的岩壁,在魔神伟力的冲击下,
开始崩裂、瓦解,巨大的岩石如同暴雨般滚落,砸向下方仓皇奔逃的人群。
摩拉克斯的身影矗立在最高的断崖之上,宛如一座不屈的丰碑。他手中的岩枪贯虹,
此刻已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而是饱饮了魔神之血的凶兵!就在刚刚,他以雷霆万钧之势,
将这把象征着契约与守护的岩枪,狠狠贯入了另一头凶戾海兽的头颅!腥臭滚烫的魔神之血,
如同决堤的瀑布般喷涌而出,化作一场粘稠、污浊的血雨,泼洒在下方摇摇欲坠的城垣之上,
将青灰色的石墙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他金色的神瞳如同燃烧的熔岩,
扫过脚下已成炼狱的家园。昔日夯歌阵阵的城池,如今断壁残垣,哀鸿遍野。
子民的哭喊、伤者的呻吟、房屋倒塌的巨响,交织成一首绝望的挽歌。
他看到了归终的身影——她正站在汹涌的难民潮前,纤细的双手挥舞着,
尘沙之力化作无数坚韧的绳索,拼命拉住即将被洪水冲垮的桥梁。
她鬓边那朵早已枯萎的琉璃百合,在狂暴的腥风血雨中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被撕碎。
没有犹豫,只有刻不容缓的决断。摩拉克斯猛地将手中仍在滴血的岩枪,
狠狠插在归终脚边的石地上!枪身嗡鸣,染血的缨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如同一个无声却无比沉重的命令。“带子民南撤!”他的声音如同滚雷,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岩之威严,清晰地炸响在归终耳边,“我去引开八虬!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方那片更加汹涌、其中隐约可见巨大蛇形阴影的恐怖海啸——那是奥赛尔座下最凶残的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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