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薇恋爱七年。直到那个开保时捷的暴发户把玫瑰砸在她办公桌上:“跟了我,
你男友那破车只配给我擦轮毂。”该来的还是来了,等着他的只有是你死我亡!
第一章我和林薇在一块儿七年了。七年,啥概念?就我那辆跑了十五万公里的二手捷达,
发动机都快跟底盘焊成一个铁疙瘩了,我俩的感情,比那玩意儿还瓷实。
别人七年之痒挠得血呼啦的,我俩?痒?不存在的。日子过得像工地上拧紧的螺丝帽,
没那些虚头巴脑的浪漫,但踏实,劲儿都往一处使。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公司跑业务,
风里来雨里去,挣得不多,但养活我俩,供着这老捷达喝油,还能存下点儿,挺好。
林薇在一家看着挺唬人的贸易公司当财务,格子间里跟数字较劲。
我们的小窝在城西一个有点年头的小区,顶楼,夏天能蒸桑拿,冬天像住冰窖,
但推开窗能瞅见远处工地的塔吊,那感觉,啧,像看着自己的日子一点点往上垒砖头。
暴风雨来之前,屁征兆没有。那天下午,天蓝得跟刷了劣质油漆似的,一丝云都没有。
我把车停在林薇公司楼下那个老位置,树荫底下,等着接她下班。
老捷达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空调开最大也就能喷出点温吞的风。我叼着烟,
眯眼瞅着写字楼那锃亮晃眼的玻璃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人模狗样的主儿,西装革履,
皮鞋亮得能当镜子照。这地方,
跟我这身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还有屁股底下这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老爷车,格格不入。
等了小半个钟头,腿都麻了。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那扇晃眼的玻璃门“哗啦”一下被推开。林薇出来了,一身浅灰色的职业套裙,
衬得她腰是腰腿是腿。她手里抱着个挺大的硬纸盒子,看着有点吃力。
我刚想推车门下去接她,眼角余光就扫到了旁边车位上那玩意儿。
一辆崭新的大红色保时捷卡宴,跟个烧包的火鸡似的杵在那儿,油漆亮得能闪瞎人眼。
卡宴的车门几乎跟林薇的脚步同时动作。一个男的从驾驶座上钻出来,油头粉面,
穿着身骚包的亮紫色西装,里头衬衣扣子恨不得开到肚脐眼,脖子上挂条能拴狗的金链子,
手腕上那表盘大得跟个闹钟似的。他几步就蹿到林薇面前,
脸上堆着那种自以为魅力四射、其实油腻得能炒三盘菜的笑。“薇薇!”那声音尖细又黏糊,
听得我后槽牙发酸,“下班啦?你看你,抱着这么重的东西,多累啊!来来来,给我给我!
”他伸手就去抢林薇怀里的纸盒。林薇侧身躲开,眉头皱得死紧,
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掏出来:“赵总,不用。我自己能行。”“啧,跟我还客气啥!
”这个赵总,赵金来,跟没听见似的,手又伸过去,
顺势把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一大捧红得刺眼的玫瑰,硬是往林薇怀里的纸盒上塞,“拿着拿着!
今儿新到的,空运来的,香着呢!就配你!”那玫瑰扎得跟个炸药包似的,
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林薇被他堵着路,怀里抱着东西又腾不出手,
那捧玫瑰直接砸在了纸盒上,几片花瓣掉下来,粘在她套裙上,看着扎眼。“赵金来!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不住的火气,“我说了!拿走!我有男朋友!别再来烦我!
”赵金来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咧得更开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他抬手,
用那戴着大金戒指的胖手指,慢悠悠地、带着十足的侮辱性,指了指我这边。“男朋友?
”他嗤笑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刺耳,“就那个?
”他下巴朝我老捷达的方向抬了抬,眼神里的鄙夷浓得化不开,“开个破捷达那个?薇薇啊,
不是我说你,你跟着他图啥?图他穷?图他那车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他顿了顿,
似乎觉得这讽刺还不够劲儿,又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点声音,
但那音量还是刚好能让我这头听得清清楚楚:“跟了我,你那小男友那破车,
也就只配给我擦擦轮毂,知道不?”轰的一声!我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
瞬间就他妈绷断了!一股子滚烫的血直冲上天灵盖,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操你妈的赵金来!擦轮毂?我擦你妈!攥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嘎嘣直响,
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胸口那团火烧得我肺管子生疼,牙根咬得酸胀,
恨不得现在就推开车门冲过去,一拳把他那张油光水滑的胖脸砸进他那辆骚包卡宴的车门里!
就在我手指已经扣在车门把手上,全身肌肉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下一秒就要弹出去的瞬间——林薇动了。她没看我这边,
甚至没再看赵金来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抱着那个沉重的纸盒,身体猛地往旁边一闪,
动作快得像只被惹毛了的猫。赵金来那捧死沉的玫瑰花束,没了依托,“啪”地一声,
结结实实摔在水泥地上。娇嫩的花瓣瞬间被砸烂碾碎,猩红的花汁溅开,像一滩污血。
林薇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她抱着她的纸盒,踩着那双不算高的黑色高跟鞋,腰杆挺得笔直,
噔噔噔,径直朝着我的老捷达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清脆、短促、带着一股子斩钉截铁的冷硬劲儿。她走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
先把那个大纸盒小心地放在脚垫上,然后自己才坐进来。“砰”地一声,车门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赵金来那张瞬间变得错愕又难看的胖脸,也隔绝了停车场里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
车里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和老旧皮革混合的气味。我没立刻发动车子。
引擎盖下传来老捷达粗重的喘息声,跟我胸腔里那股子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的怒火一个节奏。
后视镜里,赵金来还站在原地,盯着我们这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定格成一种被当众打脸的猪肝色。他弯腰想去捡那捧烂花,动作显得有点滑稽。“操!
”我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林薇没说话。她安静地坐着,侧脸对着我,线条绷得紧紧的。她伸出手,
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地,把粘在灰色套裙上的玫瑰花瓣捻下来。
花瓣在她白皙的指尖被揉碎,红色的汁液染上她的指腹。她的动作很轻,很慢,
透着一股子冰冷的专注。直到把最后一点花瓣碎屑从裙子上弹掉,她才转过头看我。
眼神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刚才那点外露的怒火早没了踪影,
只剩下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平静。“开车。”她说,声音不高,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猛地一拧钥匙,老捷达发出一声暴躁的咆哮,车身跟着剧烈地抖了几下。
我狠狠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像头被激怒的老牛,
猛地蹿了出去。后视镜里,赵金来和他那辆红卡宴,还有地上那滩烂花,迅速变小,
被甩在了后面。一路无话。车里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只有老捷达发动机不堪重负的嘶吼,
还有我粗重的呼吸声。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了我们那个破旧小区。停在楼下,熄了火。
发动机的噪音消失了,车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们俩压抑的呼吸声。我靠在驾驶座上,
闭上眼。赵金来那张油腻的胖脸,那句“只配擦轮毂”的屁话,还有他伸手去碰林薇的样子,
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胸口那股邪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妈的……”我低骂了一句,猛地睁开眼,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被砸得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林薇一直没动。
直到喇叭声消失,她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我。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
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那不是委屈,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一种冰冷的、带着某种决断的亮光。“陈默,”她开口叫我的名字,
声音依旧很平,但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车底板上,“这事,没完。
”我盯着她那双亮得瘆人的眼睛,那股子在我胸腔里横冲直撞、只想毁灭点什么的暴怒,
奇异地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冷、更硬的东西,沉甸甸地坠在胃里。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的弧度,声音干涩:“我知道。”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任何退缩或犹豫。我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老捷达车厢里特有的铁锈和尘土味儿,直灌进肺里。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堆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半桶用剩的机油、几根备用的水管接头、一个沾满油污的工具包。
我伸手进去,拨开那些杂物,
精准地摸到了粘在车尾内侧、靠近后挡风玻璃位置的那个小东西——行车记录仪。
这东西还是刚买车那会儿图便宜装的,像素低得感人,
平时也就录录路上那些傻逼别车的证据,或者防个碰瓷啥的。我抠开它侧面的卡扣,
手指一用力,“咔哒”一声轻响,那小小的黑色方块连着后面一小截电源线,
被我整个儿薅了下来。捏着这个还带着点余温的小玩意儿,我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
林薇还坐在那儿,姿势都没怎么变,眼神依旧沉静地看着我。我把那个拆下来的行车记录仪,
随手扔在她腿上的纸盒旁边。“宝贝儿,”我咧开嘴,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笑,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金属摩擦的沙哑,“我记得,你上次提过一嘴……那个傻逼赵金来,
他们公司,是不是下周……有个挺大的政府工程要投标?”我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
林薇的目光,瞬间就从我脸上,精准地落到了腿边那个小小的黑色方块上。她的瞳孔,
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眼,重新看向我。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却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带着锋利弧度的笑。
那笑容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她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见她伸出右手,
纤细的食指指尖,
轻轻拂过刚才捻花瓣时染上的一点微不可察的、已经干涸成暗褐色的花汁痕迹。接着,
她做了一个让我喉头发紧的动作。她微微低下头,张开嘴,粉色的舌尖探出一点,像猫一样,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专注,舔掉了自己食指指尖上那点暗红的痕迹。然后,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亢奋的光芒,亮得吓人,像暗夜里燃起的鬼火。
“标书的电子版,”她的声音又轻又脆,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每个字都清晰地敲进我的耳朵里,“今晚十二点前,发你邮箱。”第二章林薇说到做到。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我那个用了快十年、慢得像老牛拉破车的旧电脑,“叮咚”一声,
提示新邮件到了。发件人是个陌生的乱码地址,附件名称就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标书。点开,
压缩包密码是我们家那只养了五年、肥得流油的橘猫的名字。这娘们儿,
心思细得跟针鼻儿似的。文件很大,全是PDF。我叼着烟,眯着眼,
一行行扫过屏幕上的字。夜很深了,窗外工地上彻夜不休的探照灯光像把巨大的白刷子,
时不时晃过我们这小小的出租屋。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劣质烟草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里,有点呛人。标书内容……看得我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
赵金来那王八蛋的“金来贸易”,看着光鲜亮丽,门面撑得挺大,背地里真他妈是烂透了!
这份标书,就是一份用华丽辞藻包装起来的屎!技术参数造假,虚标得妈都不认识。
业绩案例?一大半是PS的,剩下的是挂靠别家公司的皮。成本预算更是离谱,
水分大得能养鲸鱼!最关键的是,里面夹带了好几项明显违规的操作,
字里行间还暗示着给评审组某些人预留的“丰厚回报”——这他妈就是明晃晃的行贿指南!
这玩意儿要是按原样交上去,别说中标了,赵金来和他那几个心腹,
不进去啃几年窝头都算祖坟冒青烟!够狠,真够狠!林薇这妞,平时看着不声不响,
记仇的本事和捅刀子的精准度,简直他妈的艺术!我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回扣比例”数字,
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了敲。直接把这玩意儿捅出去?太便宜他了。而且,容易引火烧身,
谁知道这脏水会不会溅到林薇身上?她可是从公司内部系统弄出来的。得加点料。
加点让他死得更透、更难看、而且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料。我掐灭烟头,起身走到窗边。
远处工地的塔吊像巨大的钢铁骨架,在探照灯下沉默地矗立。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建材行业混了这些年,三教九流也认识几个。手指在手机通讯录里划拉,
最后停在一个备注叫“老黑”的名字上。这哥们儿是个黑客,
以前帮我查过几个恶意压价的竞争对手老底,技术靠谱,嘴严,认钱不认人。电话拨过去,
响了三声才接。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和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男声:“喂?陈哥?
大半夜的,催命啊?”“大活儿,急。”我言简意赅,“帮我改个PDF,植入点东西,
要绝对干净,查不出任何修改痕迹。钱好说,翻倍。”“哦?”键盘声停了,
老黑的声音里多了点兴趣,“发来看看?先说好啊,太烫手的山芋我可不接。”“放心,
一个暴发户的棺材板,烫不着你。”我把那份标书的核心违规部分截图,
用加密通道发了过去,“重点改这几页的成本预算和业绩案例,数据给我往离谱里造,
造假痕迹要‘专业’,但又要留几个特别傻逼、特别容易被发现的破绽。另外,
在那些暗示回扣的段落旁边,给我植入几段‘加密’聊天记录的截图痕迹,
内容嘛……就写‘赵总放心,评委组老王老李都打点好了,绝对拿下’之类的,
截图要做得像是从某个加密聊天软件里不小心截进去的,越像意外越好。
”老黑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我的要求。接着,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有点瘆人:“陈哥,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还得是身败名裂、牢底坐穿那种死法?行,够劲!这活儿我接了!加急费另算啊!”“成交。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成品。”挂了电话,我又点了一支烟。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
不是害怕,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兴奋。赵金来,你他妈不是喜欢拿钱砸人吗?
老子这次,就用你最擅长的东西,给你挖个万丈深渊!回到电脑前,我没闲着。打开网页,
搜索“金来贸易”的股票代码。果然,一个小盘股,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
我注册了几个境外的匿名证券账户——这玩意儿现在网上教程一堆,花点小钱就能搞定。
然后,通过几个七拐八绕的地下钱庄渠道,把手头能动的所有现金,
加上咬牙刷爆的两张信用卡额度,全都换了进去。钱不多,加起来也就十来万。但足够了。
我要的不是赚多少,我要的,是在合适的时候,在赵金来最痛的地方,狠狠捅上一刀,
再撒把盐。窗外,工地上传来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像是什么重物落了地。天快亮了。
第三章投标日那天,我跟平常一样,开着我的破捷达,拉着几箱样品螺丝,
往城郊一个工地赶。阳光毒辣,晒得柏油路面都在冒烟。老捷达的空调彻底歇菜,
驾驶室像个蒸笼,汗珠子顺着我的鬓角往下淌,砸在方向盘上。车载收音机里,
的主持人用那种打了鸡血似的腔调播报着:“……备受瞩目的城东新区综合管廊项目招标会,
今日上午十点于市公共资源交易中心正式开标!据业内人士透露,此次竞标异常激烈,
多家实力雄厚的企业参与角逐,其中,金来贸易作为本地新锐代表,
呼声颇高……”我嗤笑一声,抬手“啪”地关掉了收音机。呼声高?
马上就让你们听听什么叫真正的“高”潮。手机就放在副驾驶座上,屏幕亮着,
停在本地一个流量最大的生活论坛页面。我匿名注册了个小号,ID叫“路见不平一声吼”。
帖子标题是:“惊爆!金来贸易标书惊天黑幕!行贿实锤!政府工程岂容硕鼠横行?!
”内容?内容就是老黑发过来的、那份被精心“修饰”过的标书关键页截图。
那些被篡改得极其离谱的成本数字,那些一眼假的PS业绩图片,
”夹带在行贿暗示文字旁边的、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加密聊天记录”截图——“赵总放心,
评委组老王老李都打点好了,绝对拿下!”“钱已按老规矩存入指定账户,合作愉快!
”老黑的手艺真他妈绝了。那截图,对话框的UI、时间戳、甚至头像边缘的模糊感,
都做得跟真从某个小众加密APP里截出来的一模一样。
最妙的是他留的那几个“傻逼破绽”:一处成本核算里,
小数点明显点错了一位;一个业绩案例的竣工日期,比那栋楼实际建成日期还晚了半年。
这种低级错误,放在平时可能被忽略,但在“行贿实锤”的滔天巨浪下,
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几根稻草,显得赵金来他们造假都造得极其不用心,嚣张到了极点。
我把这些截图一股脑贴了上去,没加任何煽动性文字,就冷冰冰地摆在那里。然后,
用另一个小号,伪装成“愤怒的业内人士”,在下面回帖:“卧槽!这太明目张胆了吧?
当评审组是瞎子?@市纪委@市检察院 这种蛀虫不抓留着过年?”帖子发出去,
像往滚油锅里滴了滴水。几乎是瞬间,阅读量开始疯涨。回复的楼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叠高。
“我靠!真的假的?这么劲爆?”“金来贸易?就那个老板天天开跑车嘚瑟的?
果然不是好鸟!”“截图看着像真的啊!那个老王老李是不是指的王XX和李XX?
细思极恐!”“已保存,坐等官方回应!楼主好人一生平安!”“妈的,这种公司就该死绝!
支持楼主曝光!”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回副驾驶座。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开胃菜,
上桌了。车子开到工地,刚把螺丝卸下来,手机就开始在口袋里疯狂地震动。不是电话,
是各种新闻APP的推送提示音,密集得像暴雨打在铁皮屋顶上。“突发!
城东管廊项目开标现场混乱!网曝金来贸易标书存严重造假及行贿嫌疑!
”“金来贸易股价开盘暴跌!疑受网络举报影响!
”“市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回应:已关注网络舆情,暂停金来贸易投标资格,
相关材料移交纪检部门核查!”我靠在滚烫的车门上,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
水顺着脖子流下来,混着汗,有点凉。点开股票软件,金来贸易的代码后面,
跟着一根触目惊心、几乎垂直向下的绿色直线,跌幅已经超过15%,而且还在疯狂下探。
论坛里那个帖子,已经被顶成了“爆”贴,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HOT”。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林薇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见效。”我回了一个字:“等。
”这只是开胃菜。赵金来,大餐还在后头呢。我仰头把剩下的水喝完,
塑料瓶子在手里捏得咔咔作响。下午的阳光白得刺眼,工地上的噪音震耳欲聋。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重新钻进那蒸笼一样的驾驶室,发动了老捷达。
车子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朝着下一个送货点开去。后视镜里,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土。
第四章接下来的几天,金来贸易的名字,像块臭肉,牢牢粘在本地的新闻头条和朋友圈里。
纪委和检察院的动作快得惊人。赵金来和他那个风骚的秘书,还有公司几个核心高管,
据说当天下午就被“请”去协助调查了。交易中心那边更是干脆利落,
直接宣布金来贸易此次投标作废,列入黑名单。网上早就炸开了锅。
老黑植入的那几张“聊天截图”,成了最致命的证据。
然赵金来在里面被提及的措辞显得像个傻逼暴发户“老王老李都打点好了”这种直白的话,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文字里说,但在汹涌的民意和确凿的造假证据面前,
这点“不合理”反而被解读为“嚣张跋扈,有恃无恐”。那个“老王”和“老李”,
很快就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个底朝天,正是评审组里两位颇有分量的专家。
尽管两人第一时间发声明辟谣,声称绝无此事,并要追究造谣者责任,但已经没人信了。
舆论的唾沫星子,足够把他们和金来贸易一起淹死。股票?那已经不是崩盘了,是跳崖,
还是不带降落伞那种。“跌停!”“又跌停!”“开盘继续跌停!”“金来贸易紧急停牌!
”停牌公告像最后的遮羞布,但谁都清楚,这破布下面已经烂透了。停牌前,
股价只剩下最高点的三分之一不到。论坛里哀鸿遍野,全是血本无归的小散在哭爹喊娘,
咒骂赵金来祖宗十八代。我那几个境外账户,
在股价刚开始恐慌性暴跌、还没彻底封死跌停板的时候,就通过隐秘的渠道,用极低的价格,
吸纳了数量惊人的筹码。停牌前最后那点时间,我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借来的、能撬动的钱,
再次全部砸了进去,吃进了最后一批带血的廉价筹码。现在,我手里攥着的,
是金来贸易将近5%的流通股。一个不起眼的小股东,但足够在关键时刻,
发出点“声音”了。赵金来被放出来了。据说是证据链还有点问题,
加上他家里不知砸了多少钱疏通。但放出来,不代表没事了。调查还在继续,公司停摆,
股票停牌,银行催贷,供应商堵门讨债,他那个用钱堆起来的商业帝国,
眼瞅着就要土崩瓦解。这天傍晚,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声音嘶哑,
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和强行压抑的暴怒。“陈默?是你!是不是你干的!”是赵金来。
他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吼上了。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慢悠悠地走到窗边。楼下,
林薇刚回来,正锁她那辆小电驴。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了层金边。“赵总?
”我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您这话从何说起?我一个小跑业务的,能干什么?
您公司的事,新闻上都报了,真可惜啊。”“少他妈给老子装蒜!”他在电话那头咆哮,
我甚至能想象他唾沫横飞、眼珠子通红的模样,“那个帖子!那些截图!除了你还有谁?
林薇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偷的标书!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弄死你们!”“赵总,
说话要讲证据。”我声音冷了下来,“诽谤也是罪。您公司内部管理混乱,标书泄露,
那是您自己的问题。至于网上那些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您得罪了什么人?
或者……是您那位漂亮的秘书,不小心手滑了?”我故意把“秘书”两个字咬得很重。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像破风箱,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行!陈默!你有种!
咱们走着瞧!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我赵金来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哦?
”我轻笑一声,看着楼下林薇走进楼道的身影,“那您可得抓紧时间了。
听说……您抵押给银行的别墅和那几辆宝贝跑车,好像快到期了?
银行可不会像我们这么好说话。”“你……”赵金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全噎住了,
只剩下嗬嗬的喘气声。“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格外“诚恳”,“赵总,
看在我们也算‘认识’一场的份上,给您提个醒。最近股价跌得厉害,
您手里那些股票……可得捂好了,别再‘不小心’弄丢了。毕竟,那是您最后的本钱了,
对吧?”说完,我没等他反应,直接掐断了电话。顺手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转身,林薇已经进来了,脱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亮得惊人,像刚捕猎归来的母豹子。“狗急跳墙了?
”她淡淡地问,走到冰箱前拿水。“嗯,电话打过来了,无能狂怒。”我走过去,
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味道,“他快撑不住了。
”林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喉间轻轻滑动了一下。“撑不住才好。
”她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愉悦,“这才到哪儿。”她转过身,
把水瓶塞到我手里,仰头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跳动着幽暗的火苗:“我们的‘大礼’,
该准备送出去了吧?”我低头,在她冰凉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尝到了矿泉水的清冽和她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当然。”我舔了舔嘴唇,“正餐,上桌!
”第五章赵金来抵押给银行的别墅和跑车最终还是没保住。银行不是慈善家,评估价一出来,
比他当初抵押时跌了快一半,巨大的窟窿根本填不上。拍卖公告贴出来的那天,
据说赵金来在银行大厅里当场砸了手机,被保安“请”了出去。他现在彻底成了丧家之犬。
公司被查封,账户冻结,名下资产基本清零,
就剩下点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暂时还没被法院查到的现金,
以及……他手里那点还没完全被稀释掉的金来贸易股票。那是他翻盘的最后幻想,或者说,
是能让他苟延残喘的最后一点氧气。我和林薇,没打算让他喘这口气。时机到了。
金来贸易停牌快一个月,各种坏消息发酵得差不多了,调查也进入了尾声,
虽然还没最终定论,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公司基本被判了死刑。复牌公告出来的前一天晚上,
我和林薇没在家。我们去了城市另一端一个混乱嘈杂的城中村。窄巷纵横交错,污水横流,
头顶是密密麻麻像蜘蛛网一样的电线。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油烟、垃圾腐烂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怪味。
在一家挂着“激情网络”破旧灯箱的黑网吧最里面的包厢,油腻的键盘,
闪烁的屏幕光映着我和林薇没什么表情的脸。老黑的声音从加密语音频道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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