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冥王为我一朵花堕魔,是三界最动人的情话。后来我才知道,情话本就是个笑话。
“曼珠,别闹。”第一百次被他丢在冥殿时,我终于看清他衣领下的胭脂印。忘川水很苦,
但比不上我心里的苦。魂飞魄散前,我诅咒他永世不得所爱。我本以为这就是终结。
然而七百年后,在一场春雨中,我睁开了眼睛。那个曾负我的男人,
如今整日跪在我药庐前:“夫人,回家吧。”1我是这世间第一朵彼岸花,名唤曼珠。
记得初开那日,血色的花瓣舒展于黄泉之畔,惊动了整个冥界。那时冥渊还不是冥王,
而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战神,银甲加身,长剑在手,所向披靡。他奉天帝之命来冥界巡视,
却在忘川河边驻足,望着我久久不能移目。后来他告诉我,那一刻他便知道,
这朵花将是他一生的劫数。“曼珠,你可愿随我同掌这冥界?”他单膝跪在花前,
指尖轻触我的花瓣,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深情。我那时尚不能化形,却已通灵智,
花瓣微颤算是应允。此后百年,他日日来此,以神力助我修行,直到我能化作人形。
一袭红衣,黑发如瀑,眉心一点朱砂。“我愿为你堕魔。”他当着天帝的面撕碎神格,
银甲染墨,长剑泣血,只为与我相守。天帝震怒,将他逐出天界,
他却笑着牵起我的手:“从此冥界便是我们的家。”千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我们共同执掌冥界,他主杀伐,我司轮回。冥渊待我极好,纵使公务繁忙,
每日必来陪我赏花听风。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天地尽头。直到那天。“曼珠,
有位故友来访。”冥渊难得面露难色,“他……在天界犯了错,
需将女儿托付于我照料些时日。”我自然应允。那小姑娘名唤瑶光,生得玉雪可爱,
一双杏眼含着水光,见我便怯生生行礼:“拜见冥后娘娘。”起初一切如常。瑶光乖巧懂事,
常在花园帮我照料花草。冥渊对她颇为照顾,我亦视如己出。可渐渐地,
冥渊来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今日有要务处理。”他总这样解释,
眼中却闪烁着我读不懂的光芒。冥界的风是我的耳目,冥界的土是我的唇舌。很快,
鬼差们的窃窃私语传入我耳中。“冥王大人近日总往瑶光仙子处跑呢……”“嘘,小点声,
冥后娘娘还不知道……”我站在回廊转角,手中茶盏落地,碎成千万片。不,不可能。
那个为我堕魔的冥渊,怎会……我强自镇定,告诉自己不过是谣言。直到那天,
我们正在商议轮回道异动之事,冥渊腰间玉佩突然亮起,那是他给瑶光的传讯符。“曼珠,
我……”他面露难色。“去吧。”我勉强笑道,“公务要紧。”这是第一百次了。
第一百次他因瑶光的一个传唤而抛下我。我化作一缕红烟,悄然跟随。瑶光的寝殿外,
我听见里面传来笑声。透过窗棂,我看见冥渊正亲手为瑶光绾发,
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瑶光转身扑进他怀中,他不但没有推开,反而收紧了双臂。
“冥渊哥哥……”瑶光的声音甜得发腻,“你什么时候告诉冥后我们的关系呀?”“再等等。
”冥渊抚摸着她的长发,“曼珠性子刚烈,我怕……”后面的话我已听不清。眼前一片血红,
胸口仿佛被利刃贯穿。千年相伴,竟抵不过百年温柔?我踉跄后退,撞倒了廊下的花盆。
“谁?”冥渊厉声喝问。我现出身形,红衣猎猎,眼中含血:“是我,你结发千年的妻子。
”冥渊脸色骤变:“曼珠,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冷笑,
“解释你如何背弃誓言,还是解释你如何将我蒙在鼓里?冥渊,
你忘了这是冥界……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瑶光躲在他身后,怯生生道:“冥后娘娘,
都是瑶光的错……”“闭嘴!”我厉喝,袖中红绫如毒蛇般袭向瑶光。冥渊挥剑挡下,
竟对我兵刃相向!“曼珠,冷静!”他护在瑶光身前,“是我负了你,与瑶光无关!
”这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千年爱恋,不过笑话一场。“好,很好。
”我收回红绫,转身离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来到忘川河边,
那里盛开着无数彼岸花。河水幽深,倒映着我惨白的脸。“娘娘!”身后鬼差惊呼,
“使不得啊!”我举起盛满忘川水的玉杯,一饮而尽。水入喉如刀,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冥渊惊慌失措的脸是我最后所见。“曼珠!不要……”他的声音撕心裂肺。我笑了,
眼角滑落血泪:“冥渊,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所爱……”身体开始消散,
化作万千红色光点。冥渊扑来想抓住我,却只握住一把飘散的花瓣。“不……不!曼珠!
回来!”他跪在河边,声嘶力竭。可惜,太迟了。忘川之水,饮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惩罚……永远失去我。意识消散前,
听见他在哭喊:“我会找到你……哪怕逆转乾坤……”真是……可笑啊……黑暗吞噬了一切。
………………我本以为这就是终结。然而七百年后,在一场春雨中,我睁开了眼睛。
“云裳师妹,快来帮忙!”有人急切地呼唤我的新名字,“这位公子伤得很重!
”我……现在叫云裳,药王谷最年轻的医师。几名弟子正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手中药囊砰然落地。剑眉星目,薄唇紧抿,即使昏迷中也掩不住的威严。
这张脸我明明从未见过,却熟悉得令人心悸。“这位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不清楚,在山脚下发现的。”师兄摇头,“怪的是,
他手中紧握着一朵彼岸花……”我低头,果然见他指缝间露出一点猩红。不知为何,
心口突然剧痛,眼前浮现出漫天血色的花海,
和一个银甲染墨的身影……“曼珠……”昏迷中的男人突然呓语,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
2“云裳师妹,那位公子醒了。”我正在药房碾药,闻言手中药杵一顿,
细密的汗珠突然沁出掌心。自三日前那浑身是血的男子被抬进药王谷,我便莫名心绪不宁。
“他……可说了什么?”我强作镇定,继续研磨药材。
小弟子神色古怪:“他说……说您是他妻子。”药杵“当啷”一声砸在铜臼里。
我深吸一口气,用帕子擦了擦手:“胡言乱语,定是伤重烧糊涂了。”穿过回廊时,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药王谷四季如春,此刻我却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推开客房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彼岸花香扑面而来。床榻上的男人已经坐起,墨发披散,
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见我进来,他眼中骤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挣扎着要下床……“曼珠!
”这一声呼唤如利箭穿透我的耳膜,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后退半步,
警惕地盯着他:“这位公子认错人了,我叫云裳,是药王谷医师。”“不,你是曼珠。
”他急切地向前倾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仍固执地伸手想触碰我,
“我找了你七百年……终于……”“荒唐!”我打断他,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尖锐,
“我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公子莫非是伤到了头?”他的眼神黯了下来,
却仍不死心:“你眉心原本有一点朱砂……”我下意识摸向自己光洁的额头,心中莫名一颤。
师兄苍穹恰在此时推门而入,手中端着药碗:“这位公子,我师妹自幼在药王谷长大,
从未去过外界,你定是认错人了。”男子,他说他叫冥渊,沉默地接过药碗,
目光却始终锁在我脸上,那眼神烫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灵魂灼穿。“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一字一顿道。我几乎是逃出了那间屋子。之后几日,我刻意避开冥渊所在的客房。
可药王谷就这么大,总有避不开的时候。每次远远看见那抹修长的身影,
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师妹。”这日配药时,苍穹师兄突然开口,
“你近日心神不宁,可是因为那位冥渊公子?”我手一抖,多撒了一把黄连。
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恰如我此刻心境。“我不喜欢他。”我闷声道,
“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什么似的。”苍穹若有所思地打量我:“说来奇怪,自他来后,
你确实与往日有些不同。”“哪里不同?”“说不上来。”他轻轻摇头,
“就像……一潭静水突然起了涟漪。”我答不上来,
只能低头捣药:“师兄能不能快些治好他,送他们离开?”“他们?
”“昨日不是来了个叫瑶光的姑娘找他吗?”我语气中的嫌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见面就喊我姐姐,实在讨厌。”苍穹失笑:“你平时最是温和,怎么对这两人如此刻薄?
”见我神色不豫,他温声道:“好,都依你,等冥渊公子伤势稳定,我便送他们出谷。
”我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胸口更加闷痛。三日后,我在药圃采药,
忽然闻到那股熟悉的彼岸花香。转身就见冥渊站在几步开外,一袭玄衣,
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云裳姑娘。”他这次没再叫我曼珠,声音却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握紧药篮,强自镇定:“有话就在这里说。”他叹了口气,
从怀中取出一物,一支通体血红的玉簪,簪头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在阳光下妖艳夺目。
“这是……”“你前世最爱的发簪。”他向前一步,“我保存了七百年。”我盯着那支簪子,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浮现出破碎的画面:血色的花海,幽暗的冥河,
还有一个银甲染墨的背影……“拿走!”我猛地后退,药草撒了一地,“我不认识这东西!
”冥渊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却固执地举着簪子:“你摸一摸,就摸一摸……”“够了!
”一道白影闪现在我身前,是苍穹师兄,他挡在我和冥渊之间,
语气罕见地严厉:“冥渊公子,请自重。”冥渊的目光越过苍穹肩头,直直望向我:“曼珠,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个名字再次刺痛我的耳膜。我转身就跑,
一路冲回自己的小院,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为什么?
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就心如刀绞?为什么看到那支簪子会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捂住胸口,
那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接着是瑶光甜腻的声音:“冥渊哥哥,你别难过了,
姐姐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七百年了,瑶光。”冥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找遍三界每一个角落……”“可她喝了忘川水啊!按理说应该魂飞魄散了,
能转世已经是奇迹……”“住口!”冥渊突然暴怒,“若不是你当初……”声音戛然而止。
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当初什么?瑶光做了什么?一阵沉默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瘫坐在地上,脑中回荡着瑶光的话。忘川水……魂飞魄散……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
那里正隐隐发烫。3冥渊总来纠缠我实在头疼,正巧帝王病重邀师兄去看诊,
我让师兄带我一起去。“师妹,你当真要随我去?”苍穹师兄整理着药箱,眉头微蹙,
“皇宫规矩多,不比药王谷自在。”我正往包袱里塞第三件衣裳,
闻言头也不抬:“师兄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我学了这么多年医术,
总该见识见识真正的病患。”其实是骗人的。我只是想躲开那个叫冥渊的男人。
自从他拿出那支彼岸花簪,药王谷的每一处角落都仿佛染上了他的气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苍穹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却也没拆穿:“也罢,带你见见世面也好。
”出谷那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生怕撞见冥渊。晨雾还未散尽,药王谷的石阶湿漉漉的,
我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心脏在胸腔里欢快地跳动,
这是我二十三年第一次离开药王谷。山下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叫卖声此起彼伏。
糖葫芦的甜香、烤肉的焦香、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
勾得我食指大动。“师兄,那是什么?”我拽着苍穹的袖子,指着一个小摊上金灿灿的圆饼。
“糖油饼。”他笑着掏钱,“只能吃一个,油腻。”我一口咬下去,
酥脆的外皮裹着滚烫的糖心,香得我眯起眼睛。还没咽下去,
又看见旁边摊子上红彤彤的果子。“那是……”“山楂糕,太酸。”苍穹嘴上这么说,
却还是买了一块,“慢点吃,小心噎着。”等我们走到城门时,我已经尝了七八样小吃,
肚子圆滚滚的。苍穹无奈地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消食丹,早知你会贪嘴。
”我笑嘻嘻地吞下药丸,舌尖还残留着糖葫芦的酸甜。原来人间滋味这般美妙,
难怪谷中典籍里那么多诗词都写吃食。皇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朱红的宫墙高得仰头才能看见顶,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踏入宫门的那一刻,
我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了胸口。“怎么了?
”苍穹察觉到我的异样。我摇摇头:“没事,就是……这地方让人喘不过气。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皇宫自古是龙气汇聚之地,你第一次来,不适应也是正常。
”太监引我们穿过一道道宫门,我低着头不敢乱看,却仍能感觉到四周金碧辉煌的压迫感。
到了住处,更是惊得说不出话,一间厢房就比药王谷的厅堂还大,雕花的床榻,绣金的帐幔,
连茶杯都是上好的青瓷。“师兄,”等太监退下,我小声问,“我们真要住这里?
”苍穹正在整理药材,闻言笑道:“怎么,嫌太好?”“不是……”我绞着衣角,
“就是觉得……不真实。”像一场华丽的梦,随时会破碎。当晚,
我躺在柔软得过分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树影婆娑,
投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我吓得一激灵:“谁?”“是我。“苍穹的声音,“听见你这边有动静,
可是不习惯?”我赤脚跑去开门。师兄披着外衣站在月光下,眉目如画,不知为何,
我突然鼻子一酸:“师兄……我睡不着。”他叹了口气:“第一次出远门,难免的。
”“我能……我能跟你一起住吗?”我小声请求,“就像小时候那样。
”苍穹的耳根突然红了:“胡闹!你如今是大姑娘了,怎可与我同住?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委屈地扁扁嘴:“可药王谷就我们两个弟子,又没别人知道……”“不行就是不行。
”他态度坚决,却在看到我失落的表情后软了语气,“这样吧,我就在外间榻上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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