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的冷光,是陈默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切割着他苍白麻木的脸。指尖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
执行着一项枯燥乏味的网络安防压力测试。数据流无声奔涌,构筑着虚拟的防火墙,
却筑不起他内心早已坍塌的高墙。滴。一个异常数据包,
如同浑浊河流中一闪而过的畸形鱼鳞,被他的监控脚本捕获。职业的本能,
像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扭动,发出艰涩的声响。他下意识地追踪跳板,
一层层剥开洋葱路由的伪装,动作精准而冰冷。这不是好奇,是刻在骨子里的代码本能。
短暂的延迟后,一个加密的暗网节点被强行接入。画面弹出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然后被粗暴地砸碎。昏暗、摇晃的镜头。一只瘦骨嶙峋的玳瑁猫被禁锢在生锈的铁架上,
琥珀色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倒映着镜头外扭曲的光源。
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伸入画面,指节粗大,虎口处,一只暗红色的蝎子纹身狰狞欲蛰。
那只手拿起一把小巧、闪着寒光的钳子。“喵——!!!”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并非来自音箱,
而是直接刺穿了陈默的耳膜,不,是刺穿了他的颅骨!不是声音,是电流,是冰锥,
是无数细小的针,狠狠扎进他大脑最深处那片尘封的禁区!轰!
记忆的闸门被血腥的猫爪撕开!不再是模糊的影像,是清晰得令人作呕的细节——童年小院,
黄泥地上,他心爱的小黄狗“阿福”被几个大孩子用铁丝捆住四肢,棍棒落下时绝望的呜咽,
骨骼碎裂的闷响,血液混着泥土的腥气……还有他自己,躲在柴垛后,死死捂住嘴巴,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呃…呕——!”生理性的剧烈反胃毫无预兆地袭来。陈默猛地弯下腰,胃袋痉挛着,
将冰冷的酸水狠狠挤压上喉头。他剧烈地干呕,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冰冷的屏幕光映着他瞬间失焦的瞳孔和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直播画面还在继续。钳子精准地夹住了猫的一根脚趾甲。“嘎嘣。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脆响。陈默猛地抬起头,血丝瞬间爬满眼白,死死盯住屏幕,
不是在看,是在用目光生啖那个纹身!
童年的恐惧、积压的愤怒、PTSD带来的毁灭性应激反应,
在这一刻被那只蝎子纹身彻底点燃,融合成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烈焰!就在这时,
镜头似乎被无意中扫动了一下,掠过布满污渍的墙壁一角。
一块几乎被油污和霉斑覆盖的旧标识牌,勉强能辨认出残缺的字迹:“…耀市第三纺…厂”。
直播信号骤然中断。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公寓里只剩下陈默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以及他自己心脏狂跳的巨响。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像一尊被唤醒的复仇石像,
僵硬地坐直身体。双手重新放回键盘,指尖冰冷,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稳定。
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地狱归来的业火。
Ghost幽灵,那个被埋葬的顶尖黑客代号,在尸骸与愤怒中,睁开了它的眼。
指尖在键盘上化作残影,代码如同咆哮的洪流,冲击着数据世界的堤坝。
陈默不再是那个麻木的程序员,他是“Ghost”,是网络阴影中的顶级掠食者。
追踪信号源如泥牛入海,层层跳转指向境外匿名的深渊。
但那块模糊的“光耀市第三纺织厂”标识牌,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死死印在他脑中。
侵入城市旧档案数据库,如同推开一扇尘封的大门。光缆成了他的神经,数据流是他的血液。
“光耀市第三纺织厂”——搜索结果弹出:废弃十年,位于城市边缘的老工业区,
污染治理失败后彻底荒芜。卫星地图上,巨大的厂房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残骸,阴影深重。
同时,另一个加密的地下论坛窗口弹出。匿名ID间传递着零碎的信息:“西郊旧厂区附近,
我家布偶三天没回了,项圈有定位,最后信号在纺织厂附近消失!”*“东河沿那片平房区,
一周丢了三只流浪猫,喂猫的大妈说看到有面包车晚上鬼祟…”“报警?呵,
警察说猫是财产,没证据证明被偷,更别说…那种事了。谁管?”冰冷的怒火在胸腔里翻涌。
陈默精准地筛选、定位这些零散的报案信息,
时间、地点、品种…一张无形的网在数据层面悄然织就。核心区域,
赫然指向那片废弃的钢铁坟场。他黑入警务内网一个被遗忘的“Ghost”后门,
调取详细报案记录。一个名字和联系方式反复出现:报案人/联系人 - 林晚,
XX动物救助站。林晚…救助站…陈默的目光在那串电话号码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
合作?他不需要。他只需要信息。确认坐标,清除浏览痕迹,关机。深夜的寒风像刀子,
刮过陈默裹紧外套的身体。他站在废弃的纺织厂大门外,锈蚀的铁门扭曲变形,
锁链早已被破坏。里面是无边的黑暗,
死寂中弥漫着铁锈、霉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败甜腥的异味。他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刺痛肺叶,却压不住脑中翻腾的血色画面和阿福临死的呜咽。
PTSD的阴影如影随形,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敲响警钟。
他戴上特制的夜视眼镜微弱绿光,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翻过断墙。
厂区内部空旷得令人心悸。巨大的织布机残骸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蛛网密布。
地面上厚厚的灰尘,清晰地印着杂乱的车辙和脚印。他循着异味最深的方向,
走向一栋相对独立、窗户被木板钉死的附属建筑。门虚掩着,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陈默屏住呼吸,侧身闪入。夜视镜下,景象让他胃部再次抽搐。房间中央,一个焊死的铁架,
上面残留着深褐色的污渍和几缕粘着血块的毛发。角落散落着断掉的麻绳、生锈的铁链。
墙壁上,固定着几个明显是安装过摄像头的支架。这里就是“直播间”。
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陈默的目光如同探针,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铁架最下方的阴影里,一个微弱的反光吸引了他。他蹲下身,小心地拨开灰尘和污物。
一个冰冷的金属环。很小,像是给鸟或小型动物用的脚环,
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串数字编号:0743。不是直播那只玳瑁猫的!这里还有别的受害者!
而且,编号意味着系统化、规模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就在这时,
着的微型骨传导耳机传来极其轻微的“嘀”声——他布置在入口处的震动感应警报被触发了!
咔哒…咔哒…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束,从不远处的通道拐角晃了过来!
还有压低的交谈声。陈默瞬间关闭夜视镜的微光,身体紧贴冰冷的墙壁,融入最深的阴影中,
心脏在死寂中狂跳。手电筒刺眼的光柱粗暴地撕裂黑暗,在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地面上扫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男人粗哑的抱怨。“…妈的,耗子都嫌这地方晦气,
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老大也太小心了。”“闭嘴!让你检查就检查!刚挪了窝,
别特么节外生枝!‘经理’那边催着要‘小公主’的定制视频,王哥心情正不爽呢!
”“王哥”…蝎子纹身!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屏住呼吸,身体纹丝不动,
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怀里的三花猫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身体僵硬,
只有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三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一人身材敦实,
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夹克,手电光正好扫过他抬起的右手——虎口处,
那只暗红色的蝎子纹身在光线下狰狞毕现!正是直播画面里的那只手!王坤!
他眼神阴鸷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房间内部。光束扫过陈默刚才蹲过的位置,扫过铁架,
扫过墙壁上的支架…突然,光束停住了,聚焦在铁架下方——那个被陈默拨动过的灰尘痕迹,
以及旁边一小块被蹭掉污渍的地面,露出了原本的浅色!“有人来过!
”王坤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他猛地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蝴蝶刀,
熟练地在手中翻转。“搜!仔细点!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耗子!”两个手下立刻紧张起来,
握紧了手里的铁棍,手电光四处乱晃。光束好几次险险擦过陈默藏身的阴影角落。
他全身肌肉绷紧,肾上腺素飙升,大脑飞速运转着逃脱路线。但怀里那只受伤的三花猫,
身体越来越烫,那微弱的呜咽在极度寂静中,如同惊雷!王坤的耳朵极其敏锐,他猛地转头,
手电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陈默藏身的巨大废弃电机组!“那边!有声音!”王坤低吼,
眼神凶光毕露,握着刀大步逼近!陈默的心沉到谷底!暴露了!
就在王坤距离他藏身处不足三米,手电光即将锁定他的瞬间——“喵嗷——!
”怀里的三花猫似乎被逼近的杀气和强光彻底刺激,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
同时,陈默猛地将旁边一块松动的锈蚀铁皮踹向王坤的方向!“哐当!
”巨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操!”王坤被飞来的铁皮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闪避。
两个手下也被巨响惊得一愣。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陈默如同离弦之箭,
抱着猫从阴影的另一侧疾冲而出,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被木板半封住的破窗!“抓住他!
”王坤怒吼,反应极快,手中的蝴蝶刀脱手飞出,带着破风声直射陈默后心!
陈默仿佛背后长眼,在扑出的瞬间强行拧身,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肋下飞过,
“夺”的一声深深钉入窗框!木屑飞溅!他感到肋下一凉,衣物被划开,
皮肤被割出一道火辣辣的口子。他顾不上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腐朽的木板!“咔嚓!
”木板断裂!陈默抱着猫,裹挟着碎木和灰尘,狼狈地翻滚出窗外,
重重摔在厂房外冰冷的泥地上。尖锐的碎石硌得他生疼,怀里的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追!不能让他跑了!”王坤气急败坏的吼声从破窗内传来,手电光疯狂地扫射出来。
陈默咬紧牙关,翻身爬起,肋下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奄奄一息、体温却异常滚烫的三花猫,
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如同巨兽之口的破窗和晃动的光柱。
王坤那蝎子纹身和阴毒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他脑中。他不再犹豫,
抱着这唯一的“证据”和沉重的负担,一头扎进厂区外更浓重的黑暗与废弃的巷道中。身后,
愤怒的叫骂声和追赶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冰冷的夜风灌进他划破的衣服,
却吹不灭心中那团被彻底点燃、名为复仇的熊熊烈焰冰冷的夜风像粗糙的砂纸,
摩擦着陈默肋下火辣辣的伤口和怀中滚烫的三花猫。
他跌跌撞撞地在迷宫般的废弃巷道里穿行,身后王坤手下的叫骂声和手电光如同跗骨之蛆。
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每一次猫在怀中痛苦的抽搐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神经上。
PTSD的阴影从未远离,
阿福临死的呜咽、直播画面里玳瑁猫的绝望眼神、还有此刻怀中生命飞速流逝的微弱气息,
交织成一张窒息的大网,勒得他几乎无法思考。他只有一个念头:甩掉追兵,救活这只猫!
它是线索,是证据,更是…他破碎内心投射出的一个微弱的救赎符号。
凭借对地形混乱的记忆和超越常人的方向感,
陈默利用几个堆满垃圾的死角和一段破损的下水道管,终于暂时甩掉了身后的尾巴。
他靠在冰冷潮湿的砖墙上,大口喘息,冷汗混着血水浸湿了腰侧的衣服。
怀中的三花猫气息微弱,体温高得吓人。XX动物救助站。林晚。
那个名字和地址在混乱的脑海中浮现。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选择。他厌恶与人接触,
厌恶解释,更厌恶将无辜者卷入自己的黑暗漩涡。但现在,这只猫…需要专业的救助,立刻!
他辨明方向,抱着这沉甸甸的生命,忍着伤痛,朝着城市边缘那个小小的救助站奔去。
夜色掩护着他如同受伤野兽般的身影。救助站是一栋改造过的旧平房,
窗户透出温暖的黄色灯光,在寒冷的深夜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脆弱。
陈默停在紧闭的铁栅栏门外,看着里面隐约的人影晃动,犹豫了。
他浑身散发着血腥、汗水和垃圾场的恶臭,肋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怀里的猫命悬一线。
他像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煞星。最终,对生命的微弱责任感压倒了对人群的恐惧。
他抬起沉重的手,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铁门。“谁啊?这么晚了?
”一个带着警惕和疲惫的女声从里面传来。脚步声靠近。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
一张年轻但写满倦意的脸出现在窗口。她的头发随意地扎着,有几缕散落在额前,
穿着沾有动物毛发的旧外套,眼神里有着兽医特有的敏锐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她就是林晚。
当她的目光落在门外的人身上警惕瞬间升级为惊愕和一丝恐惧。
陈默的样子太骇人了: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眼窝深陷,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狂乱的疲惫。他的衣服被划破,腰侧暗红的血迹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而他怀里抱着的,是一只浑身脏污、几乎看不出毛色、气息奄奄的三花猫。“我…我捡到它。
它需要…医生。”陈默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避开林晚探究的目光,
只是将怀里的猫往前送了送,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急切。
林晚的目光立刻被那只垂死的猫吸引。兽医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所有疑虑和恐惧。“快进来!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铁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动物体味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救助站内部不大,但收拾得还算整洁,笼子里关着几只或受伤或等待领养的猫狗,
警惕地看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林晚迅速将陈默引到后面的处置室。“把它放这里!
”她指着一张铺着一次性垫巾的操作台,动作麻利地戴上手套,打开无影灯,
准备好急救器械。陈默小心翼翼地将猫放下,仿佛放下一个易碎的瓷器。
三花猫软软地瘫在垫巾上,身体微微抽搐,呼吸微弱而急促。林晚立刻投入抢救。
剪开粘连着血污的毛发,检查伤口有多处撕裂、烫伤、骨折迹象,清理创面,
注射抗生素和强心针,动作专业而迅速。她的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
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惜。“天杀的…又是这样!”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她剪开猫后腿一处严重感染的伤口时,动作顿了一下。污血和脓液下,
露出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一个和陈默在工厂发现的、一模一样的金属脚环,
编号:0817。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脚环上!果然!编号!系统化!林晚也看到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猛地抬头看向陈默:“你在哪里找到它的?还有,
你身上的伤…”陈默沉默着,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他指了指操作台旁边放着的急救箱:“消毒水,纱布。”林晚看着他苍白而固执的脸,
又看看那只命悬一线的猫,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追问的冲动。
她快速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绷带。“坐下,把衣服撩起来。”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强硬。陈默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慢慢掀起了被划破的衣服下摆。一道不算深但很长的伤口暴露出来,边缘红肿,
还在缓慢渗血。林晚熟练地为他清洗伤口,消毒。碘伏接触伤口的刺痛让陈默肌肉瞬间绷紧,
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微弱呼吸的三花猫,眼神复杂难明,有愤怒,
有痛惜,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这伤口…不像是意外划的。”林晚一边包扎,
一边低声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默。“还有这只猫…还有那个脚环。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最近…有太多猫失踪了。我们怀疑…有组织在干这种事。但报警…根本没用。
”陈默依旧沉默。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和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看着林晚忙碌而认真的侧脸,看着她眼中对动物的真诚关切和面对现实的无力感。“编号。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然沙哑,却清晰了一些。“不止一个。我在…发现它的地方,
还看到另一个。”他没有提废弃工厂,没有提王坤和追杀。林晚包扎的手顿住了,
猛地看向他:“编号?你确定?什么样的编号?”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金属脚环。
刻着数字。我看到的那个是0743。”陈默言简意赅。林晚的脸色瞬间煞白,
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被更深的愤怒取代。“真的是他们…这群畜生!”她咬着牙,
身体微微发抖。“我们…我们在其他发现的受害猫…尸体上,也找到过类似的环!
但警察说…说可能是流浪猫收容站的标记,或者恶作剧!没人信!没人管!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陈默看着她的愤怒和痛苦,看着手术台上与死亡搏斗的三花猫,
看着自己肋下被包扎好的伤口。冰冷的、复仇的火焰在心底燃烧,但此刻,
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他无法理解的暖意。这个叫林晚的女兽医,不是麻木的路人。
“我需要信息。”陈默抬起头,第一次直视林晚的眼睛,
那双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让林晚心头一悸。“所有,你知道的,
关于猫失踪的地点、时间、品种…任何异常的人或车。”林晚愣住了,
看着眼前这个神秘、危险却又似乎站在同一边的男人。她看到了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心,
也看到了那深藏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创伤。“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她声音有些发颤。“做警察做不了的事。”陈默的声音冰冷,斩钉截铁。
三花猫的呼吸在强心针和抗生素的作用下,终于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极其微弱,
躺在保温箱里,依靠着氧气。林晚疲惫地脱下沾血的手套,脸上毫无血色。
陈默肋下的伤口被妥善包扎,冰冷的药水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痛感,
但心理的阴影却更加沉重。救助站小小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林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手指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翻开来,
种、外貌特征、报案情况、发现状态失踪/受伤/死亡…甚至还有一些模糊的手机照片,
拍的是受害猫身上的伤口或…金属脚环的残骸。
编号零星可见:0562, 0619, 0701…“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越来越频繁。
”林晚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主要集中在旧工业区、城乡结合部这些地方。
品种猫和亲人的流浪猫是主要目标。报警…石沉大海。”她指着其中几页,
“这几个是最可疑的,发现地点离你…捡到0817的地方不远。时间集中在深夜或凌晨。
”陈默沉默地听着,目光如同扫描仪,快速掠过笔记本上的信息。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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