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锈骨焚身第一章:三毛一斤的死鱼鹏城郊外,孟河村。夜,
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石油。孟小河佝偻着腰,
身上那件辨不出原色的胶皮防水服紧紧箍着她单薄的身躯,勒出一节一节突兀的骨痕。
河水腥臭刺鼻,混合着化工原料的酸味儿,直往人脑门里钻。冰冷的污水淹到她大腿根,
每一次挪动,都带起一片浑浊的油污,以及……更多的死鱼。大的,小的,白的,青的,
肚皮朝上,翻着惨白的眼珠。河岸边一个带着破旧矿灯帽的男人,
手里捏着一把油光锃亮的弹簧秤,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快点捞,
河上游宏达又排『料』了,死鱼多着呢!还是老规矩,三毛一斤,只要没烂透的都收!
孟小河没应声,咬着牙,加快了动作。她双手冻得通红,手指关节肿胀麻木,
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淤泥。突然,右臂外侧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她倒抽一口冷气,
借着头上摇晃的矿灯光低头看去——防水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水下尖锐的废弃物划破了,
一道寸许长的口子翻卷着皮肉,里面渗出的血丝瞬间就被漆黑的污水染得更深,
边缘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红、发肿,隐隐传来灼烧感。是河水的毒性渗进来了。她没停下,
只是将手臂在更深的污水里快速涮了一下。灼烧感非但没减轻,
反而像无数根细针同时往里扎。她额头渗出冷汗,和污水混在一起往下淌。
爷爷躺在昏暗小屋里那张破旧木板床上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浑浊的眼睛,
枯瘦的身体,还有那笔如山一样压在肩上的医药费和遥遥无期的环保诉讼费。
每一张欠条都是爷爷被打断脊梁的警钟,也是宏达化工厂在她灵魂上刻下的烙印。烂了?
那就扔掉!别把瘟病传开了!矿灯帽男人皱起鼻子,嫌弃地摆手,像是在驱赶苍蝇。
秤杆精准地停在某处,十八斤,五块四。几张油腻腻的纸币拍在沾满污垢的尿素袋子上。
五块四。还不够给爷爷换一条干净的无菌布垫。孟小河沉默地抓起袋子,
手臂上那道伤口被拉扯,又是一阵剧痛,让她眼前短暂地发黑。
第二章:堂哥的协议湿漉漉的胶皮防水服像层冰冷沉重的皮,裹着孟小河疲惫的身体。
她抱着那袋带着浓重死鱼腥味的钱,深一脚浅一脚往村头那间快塌了半边的老屋走去。
夜色更深,村道上散落的不是积雪,而是宏达常年排污积累下的灰色粉尘,被风吹得像鬼魅。
一辆擦得锃亮的黑色吉普车突兀地停在老屋门口,车灯晃得孟小河眯起了眼。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皮鞋在灰地里依然能见光的男人走了下来,夹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是堂哥孟大川,宏达化工厂的车间主管。哟,小河回来啦?又去捞发财鱼了?
孟大川脸上堆着过分亲热的笑,
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衣服、破防水服下的手臂和那个腥臭的尿素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屑,
但很快被刻意的关怀掩盖。他往前几步,作势要去拍孟小河的肩膀,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这胳膊怎么弄的?啧啧,都发炎了!这污水多毒,老爷子倒了,你可不能再出事。
孟大川也不尴尬,从怀里掏出个塑料小药瓶,喏,厂里医务室领的消炎药,进口的,特效!
赶紧吃两片。孟小河没接药瓶,也没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屋里面爷爷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你看你,倔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孟大川凑近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诱惑的腔调,小河,哥知道你难。老爷子那身体,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无底洞。还有那官司,你以为真能告赢宏达?周百炼周总什么人物?
你年轻不懂事,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吧?他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几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在手心里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响声。签了吧,把那什么证据 U 盘交出来,
就说老爷子当初摔倒是个意外。这三万块,是周总私人给你的安家费,
够你好好安顿老爷子最后一段时间了。拿着钱,找个正经工作,体体面面的不好吗?
非要跟村里那几个顽固的穷鬼混在一起?那鲜红的颜色像火焰,灼烧着孟小河的眼睛。
三万块,能救爷爷的命吗?换来的不过是给行凶者的赎罪券!
她藏在裤袋里的 U 盘沉甸甸的,里面不仅有爷爷被打时的原始手机录像,
还有偷偷录下的工厂管道排污口坐标。这小小的金属疙瘩,
是她和爷爷用血泪换来的最后希望。滚出去。孟小河的声音像浸透了河底的冰渣,
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手臂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真实地提醒着她正在失去什么。
她猛地推了孟大川一把,将他那些药片和崭新的钞票推散在地上。你…!
孟大川踉跄后退,西装沾满了灰泥,脸上的假笑瞬间撕裂,露出熟悉的狰狞,
给脸不要脸是吧?行!孟小河,你等着!看周总怎么收拾你和那个死老头子!
他狠狠一脚将地上的钞票踢飞,钻进车子,引擎暴躁地轰鸣着冲出了村子,
留下更重的灰土气息。第三章:血染沉铁风声紧了。孟小河知道孟大川不是虚张声势。
宏达的手段,村民们早就领教过无数次。
砸玻璃、泼粪、散播谣言、半夜敲门恐吓……现在自己手握核心证据,还拒签协议,
宏达和周百炼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些新票子散落的景象在脑中挥之不去,像诱人堕落的毒果。
不能坐以待毙!她把屋里唯一值钱、爷爷年轻时用过的老式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里面存着唯一一份关键录音的备份。必须立刻把它送到镇上法律援助站刘律师的手里!
只有公义介入,这点火种才有燎原的可能。夜色是她唯一的掩护。孟小河穿上最破旧的鞋子,
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钻出家门,沿着远离村道的荒僻小路往镇上方向狂奔。夜风呼啸,
刮在她灼痛的伤口上,像刀割。跑!快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耳边全是爷爷嘶哑的呼吸和宏达机器运转的轰鸣。刚跑出村子不到三里地,
通往镇上的那座水泥桥头,几道雪亮的车灯像野兽的眼瞳骤然亮起!在那儿!抓住她!
孟大川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引擎的咆哮中扭曲变形。不止一辆车!
引擎的轰鸣在静夜里如同野兽的低吼,两辆面包车堵死了桥头,
几个拿着棍棒的身影快速围拢过来。心脏瞬间沉到冰窟。退路被截断,前方是漆黑的河湾!
没有路灯,只有河水在黑暗中流淌着死亡的气息。唯一的光,
来自对岸宏达化工厂永远不灭的巨型排污口探照灯,像一个巨大的、嘲笑的眼睛,
俯瞰着挣扎的蝼蚁。跑啊!你他妈再跑啊!孟大川的声音充满了得手后的残忍快意,
把东西交出来,老子还能让你少断几根骨头!包围圈在缩小,
棍棒在空气里挥舞出沉闷的风声。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住了孟小河的喉咙,
但旋即被一股更强烈的不甘和愤怒烧得滚烫!退?绝无可能!交出 U 盘,
爷爷的公道就真的永远埋葬在这污臭的河底了!她猛地转身,
面向那条流淌着剧毒和死亡的河流,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跳了下去!
手中的 U 盘被她用最后一分理智塞进了胸前贴身的口袋里。噗通!
刺骨的、混杂着油污和化学药剂毒性的污水瞬间将她淹没。恶臭呛入口鼻,窒息感猛烈袭来。
伤口接触到污水的刹那,那股钻心的灼烧感猛然炸开,
仿佛有无数的烙铁同时按在了她的皮肤上,疯狂往骨头里钻!她疼得几乎晕厥,
拼命挣扎着冒出头呼吸,喉咙里全是令人作呕的粘稠滑腻。就在这时,
—爷爷临终前死死塞给她、反复叮嘱绝不能丢失的那个小小的生锈铁盒——隔着薄薄的内衬,
触手滚烫!在被污水浸泡和孟小河剧烈心跳的挤压下,
铁盒的锈蚀外壳似乎崩裂了细微的缝隙。温热的血,混同着剧毒的河水,
丝丝缕缕地渗入了缝隙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又灼烫的力量瞬间从铁盒内爆发!
孟小河的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眼前的一切都被一种刺目的、暗沉沉的铁锈色光芒覆盖!
她沉向河底,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迅速模糊,仿佛跌向无尽的深渊。
但就在意识即将熄灭的最后刹那,她听到了。不是水声,不是风声,也不是岸上的吼叫。
她听
的河床……在发出一种低沉、缓慢、仿佛饱含了无数年淤积的污浊和痛苦的心跳声——噗嗵!
噗嗵!而那枚被毒液和鲜血浸染的铁盒,像一颗苏醒的、带着锈迹的冰冷心脏,
正与那河床的搏动……缓缓应和。
第二幕:噬毒耕灾第四章:锈土初醒意识在一片沉重粘稠的黑暗中浮沉。
孟小河仿佛被裹在千年河底冰冷的淤泥里,无法呼吸,无法挣扎。
唯有胸前一点铁锈般的灼烫感,像一枚不断搏动的异类心脏,拉扯着她一丝残存的灵觉。
那种低沉的、饱含了无边污浊与痛苦的搏动声——噗嗵!噗嗵!——始终伴随着她。
那不是心跳,而是整条受尽折磨的河床,在被毒液浸泡了无数个日夜后发出的沉重呻吟。
河……床……破碎的意念在绝望中挣扎。突然,那股冰冷的灼烫猛地暴涨!
像有无数细密如针的铁锈荆棘从她胸口的铁盒内刺出,狠狠扎进她的皮肉、骨头,
甚至更深的地方!比河水腐蚀更猛烈、更纯粹的剧痛让她在窒息中发出无声的嘶吼!
这不是毁灭,而是一种狂暴的、带着无尽怨气的撕扯与重塑!与此同时,她听到更多了。
不再是单一的搏动。
是无数细小的、尖锐的、绝望的悲鸣——那是埋骨于河底泥污中鱼虾螺蚌的残魂!
是被毒水泡烂根系的水草蔓须!是挣扎哀嚎了整个生命历程最后沉寂于此的水生万物!
她的身体在剧痛中下沉、下沉……沉向那最深、最黑的河泥。
冰冷、剧毒、充斥着腐烂与死亡的河泥瞬间将她彻底淹没。但就在沉入河底,
接触到那最肮脏腐臭淤泥的刹那——铁盒裂开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
岸上,孟大川和他的打手正准备下水搜人,脚下的水泥桥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桥下浑浊的河水猛地翻涌出大片黑色的泥浆气泡,如同煮沸的沥青,
浓烈的腥臭和铁锈气混合弥漫!岸边一片惊呼骚动。没人注意到,浑浊的河水之下,
那浸透孟小河鲜血的、巴掌大小的铁盒,外壳彻底剥落,
露出了核心——那是一捧不足半碗的、比沥青更黑、比锈迹更沉的土壤。
它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
贪婪地吞噬着包裹它的剧毒河泥、孟小河伤口渗出的毒血、以及这方水域积累的污染源质!
河床的搏动声陡然变得激昂、躁动!像是在回应着这突然加入的强横意志。
孟小河在无尽的痛苦深渊中,骤然抓住了一点亮光!那是锈土的视线
——冰冷、沉重、带着被污血浸透后的狂暴,却又与她濒死的灵魂紧密相连!
透过这双特殊的眼,她看到了:身体周围的剧毒河水像遇到无底黑洞,
被胸前蠕动的那小团黑泥疯狂吸入,
净化后的、带着一丝微不可察凉意的新水从锈土边缘渗出,抚过她几乎被泡烂的伤口。
那钻心蚀骨的灼痛,竟……竟真的开始减轻?!
第五章:食污之麻孟小河是被阳光和一股难以形容的、淡淡的生铁腥味唤醒的。她猛地坐起,
大口喘气,胸腔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发出嘶啦嘶啦的抽吸声。不是冰冷的河底,
而是一片灰蒙蒙的河滩乱石堆。身上挂满了漆黑的淤泥,恶臭未散,
但致命的窒息感和河水灼烧的剧痛却已经消失。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查看右臂——那条被污水腐蚀的、本该溃烂更深的长伤口,
竟然被一层薄薄的、暗红色的、如凝固血痂般的硬壳覆盖着。壳下有些微的麻痒,
但剧痛全消!爷爷的铁盒……不,现在只剩下那团紧贴在她胸口皮肤上的黑泥了!
那黑泥像一块不规则的、生锈铁块做的粗糙护心镜,带着血肉的温度。锈土……
两个字在她干裂的嘴唇里无意识溢出。就在这一瞬,
她与脚下这片浸透了毒汁的河滩产生了奇异的感应。她能清晰地尝
到河滩淤泥里混合的重金属镉、铅、砷的分子……剧毒无比,但对于胸前的锈土来说,
却仿佛是……养料?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蹦出:既然污染是它的食粮,
那能不能……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丝亡命徒般的狠劲,
用手在污浊的河滩上扒开一个浅浅的小坑。
颤抖的手指捻起那如同活物般粘稠的黑泥她不知道该如何操控,只能本能地与它沟通,
小心翼翼地分出大约火柴头大小的一点点,放进坑里。然后,
她看到旁边石缝里有几株早就被毒死了的荨麻枯株,只留下零星的几颗灰扑扑的种子。
她捡起一粒丢在坑中的黑泥上。没有水,没有肥料,只有这致命的毒泥和最毒的河水。然后,
奇迹或者说恐怖发生了!那颗灰败的种子在接触到锈土的瞬间,
仿佛被无形的线猛然拉入了下方的剧毒淤泥深处!仅仅过了几个呼吸——噗嗤!
一根尖利的、仿佛由钢铁荆棘构成的嫩芽刺破淤泥,窜了出来!
它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野蛮生长!藤蔓上布满暗沉沉的、如同生锈锯齿般的倒刺。
叶子狭长扭曲,边缘像是磨钝的刀锋,叶脉里流淌着浓稠的铅灰色汁液,
整株植物散发着一股生铁和腐肉混合的强烈腥气。短短十几分钟,
它就在孟小河面前长成了一丛半人高的、形态狰狞的金属荆丛!
它那生锈锯齿般的叶片贪婪地舒展着,根部的毒泥颜色竟然……变浅了一些?!与此同时,
一股强烈、霸道、充满攻击性的食欲通过锈土的链接涌入孟小河的脑海!
那株异变荨麻的目标——正是前方不远处,宏达化工厂伸入河中的巨大排污口!
污浊的、泛着惨绿或深紫光泽的毒液正一刻不停地从中倾泻而出!去吃!
孟小河的心脏狂跳起来,指尖因兴奋和恐惧而发抖,对那株荨麻下达了指令。哗啦!
那异变荨麻粗大的根系如钢铁标枪般拔地而起,裹挟着漆黑的剧毒淤泥,
疯狂地扑向那奔腾的毒液流!巨大的锯齿叶片张到极致,像一张张吞噬的巨口,狠狠咬
进了排污口涌出的毒流中!孟小河甚至能听到,
荨麻那生锈锯齿状的叶脉如同粉碎机一样在轰鸣,
贪婪地攫取、撕裂、吞噬毒液中的重金属和化工废料!
那些致命的毒质沿着它锈迹斑斑的藤蔓导管飞速传递回根部,
被更深层根系中的锈土疯狂吸收!排污口附近墨绿色的污水,
在它持续几十分钟的、凶猛的进食下,竟然肉眼可见地变得澄清了些许!
而异变荨麻的体型再次暴涨,
、形状不规则、散发着金属冷光的黑色块状物——像是……被它吞噬的废料在体内高度凝聚?
!孟小河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胸前的锈土似乎在微微发热,传达出一种近乎饱食
后的满足感,以及对更美味毒物的贪婪渴望。
第六章:血鳞藕断孽偿锈土的力量像一把双刃剑——它在疯狂吞噬污染修复伤口的同时,
也带来了强烈的反噬。胸口那片如同铁锈护心镜般覆盖的黑泥,像一头贪婪的饕餮,
不仅需要剧毒的养料,还在不间断地吞噬着孟小河自身的精力和元气。
仅仅催生了那株食污荨麻,又持续感应它的进食状态半天,孟小河就眼前发黑,
强烈的虚脱感比过去通宵捞死鱼还要严重十倍!她跌坐在河边,背靠一块巨石喘息,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浑身的酸痛。……饿……要……吃!
那株庞大的食污荨麻反馈回的意识里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失控的疯狂饥渴。
排污口的毒液似乎已经无法满足被锈土力量催生的畸变巨兽。孟小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意念强行压制住荨麻的躁动。
她需要一个更稳定、更能持续产出收益、同时对她自身负担更小的方式。
污浊的河水拍打着河岸,她无意中碰触到浸泡在浅水淤泥中的小腿,
脑海中闪过那株荨麻根部的模样——锈土,似乎能改造植物的根系,
让其具备吞噬特定污染的能力。水……莲藕!她艰难地在泥泞的浅滩爬行,
终于在一个被污水冲刷出的、较为干净的浅坑底部,
发现了几段如同枯骨般灰白失活的老藕节。那是过去野生莲藕最后残存的根茎。
没有丝毫犹豫。她再次挤出极小的一粒锈土泥,混合着坑里的污水泥浆,
覆盖在枯藕的芽点位置上。这一次的反应比荨麻温和一些,但也同样诡异。
那枯骨状的藕节在锈土覆盖下迅速变软、变黑,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般的粘液,
然后在泥水中如同苏醒的蛇类般扭曲、膨胀起来!不到半小时,
数根粗壮、布满不规则暗红色鳞片状凸起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新藕在污泥底下探出了头。
藕断开的截面不再是洁白多孔,而是如同某种暗红血肉被切断的质感,
甚至能隐约看到类似毛细血管的暗色经络在其中若隐若现!血鳞藕!
名字自动浮现在孟小河的意识里。她颤抖着挖出一段。藕入手沉重,
带着冰凉的温度和奇特的韧性。她咬紧牙关,
捏着锈迹斑斑的刀片河滩上随便捡的薄铁片,小心翼翼地切下薄薄一片。断面不是藕丝,
而是一缕缕坚韧的、半透明的、带着淡淡血色的丝络,
在阳光下竟然闪烁出一种柔韧的金属光泽!这……能吃吗?孟小河怀疑。
但强烈的饥饿感以及胸前锈土传达出的一种奇特的安抚意念,
让她冒险将这片血鳞藕塞进了嘴里。没有想象中的腥臭和苦涩!
冰冷、微甘、还有一丝极淡的金属余味。更奇特的是,那片藕在口中咀嚼几下后就化了,
如同一股冰冷的甘泉顺着咽喉流下,所过之处,
四肢百骸那种被锈土吸食精力的强烈虚脱感竟然快速缓解!
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重新在她体内萌生!更重要的是,手臂上那暗红色的硬壳下,
新肉的麻痒感陡然加剧,仿佛无数细小的丝线在疯狂编织!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这藕对自身都有效,那么……当天傍晚,
鹏城远郊一处大型建筑工地的后巷,一个戴着破旧草帽遮住半张脸的姑娘,
推着一辆几乎散架的板车出现在街角。
板车上放着一个糊满泥巴、冒着热气的大汽油桶改装成的汤锅。锅内汤汁浓稠,
翻滚着红褐色的油光,带着浓烈的姜辣味巧妙地掩盖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铁锈腥气。
锅旁的木牌上,用烧焦木炭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祖传河鲜秘汤,专解钢筋水泥毒,
强筋健骨,三十元一茶缸!工地的铁皮大门吱呀打开,
成群结队下工的民工拖着疲惫的身体涌出。浑浊的空气,汗水和尘土味交织。
一个满脸灰尘、胡子拉碴的壮汉第一个被那口怪异的汤锅和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吸引,
也可能是被牌子上的解钢筋水泥毒刺痛了麻木的神经。他扔下肩头沉重的工具包,
带着满身汗酸味走了过来,粗声问:妹子,你这汤……真能解乏?
旁边几个工友也围了过来看热闹,眼神里都是怀疑和好奇。大哥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孟小河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但努力保持着平静。
她用柄是锈铁棍的大勺舀了小半茶缸递过去,滚烫的汤在污迹斑斑的搪瓷缸里晃动,
几片边缘带着血色暗纹的藕片沉浮其间,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不好喝,不收钱。
壮汉狐疑地端起缸子,猛灌了一大口。滚烫、辛辣!但这股热流下肚,
却像给一个塞满了冰冷灰尘的发动机猛地注入了滑油!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夹杂在暖流中迅速蔓延开,
像是无数细软的手在抚慰那些被水泥灰尘堵塞、被重体力劳动撕裂的肌肉纤维!
他僵硬酸痛的腰背猛地一松!……操!带劲!壮汉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额头开始冒汗,
但这汗出来浑身却说不出的通透!他二话不说,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板车上。
再……再来一缸!打包!就像一颗火星溅入了油锅!老板!给我也来一缸!
俺也要!妈的今天在三十层吹了一天邪风,头疼!这……好像是有点用?
我脚底板不麻了!……人群瞬间骚动起来!那条污浊昏暗的后巷,第一次排起了长队。
一盏孤零零悬挂的、接触不良闪烁不停的节能灯下,
油腻的纸钞一张张被塞进那个糊满泥巴的铁皮罐子。孟小河低着头,手速飞快地舀汤切藕,
胸前那块锈土护心镜隔着单薄的衣服,微不可察地脉动着。血鳞藕在快速消耗,
但板车下的一个大尿素袋里,沉甸甸地装着足够支撑一个晚上的新藕。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七章:铁荆棘下的绝户祖传河鲜汤的名气如同野草在城市的缝隙里疯长,
尤其在那些重体力行业边缘挣扎的人群中。孟小河的钱包像那些被血鳞藕修补的伤痕一样,
缓慢却坚定地鼓胀起来。爷爷的医药费和最急迫的欠款,一点点被填平。
那株盘踞在排污口附近、体型恐怖却伪装成茂密藤蔓堆的食污荨麻,
成为了她无声的战士,日夜不停地吞噬着宏达排出的毒液,并通过锈土的链接回馈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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