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陨落与蛰伏江城,擎天大厦。地面之上,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刺目的阳光,
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水和金钱的味道。而地面之下,
B3层车库的角落,则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是垃圾临时转运区。
酸腐的食物残渣、油腻的厨余污水、混杂着清洁剂刺鼻气味的空气,凝滞而沉重。
光鲜大厦的排泄物在此汇聚,与头顶的繁华形成触目惊心的讽刺对比。
陈默就站在这片污秽的中心。他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蓝色清洁工制服,
身形挺拔却微微佝偻着,仿佛习惯了某种无形的重压。油腻的黑色胶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
正费力地用长柄刷子刷洗着一大片深褐色的油污。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滴入污水中消失不见。他动作异常熟练,每一个推刷、刮擦都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精准,
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低垂着,却深邃如不见底的古井,
麻木之下,似乎沉淀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厚重。"哐当!"一声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骤然响起,
打破了沉闷的劳作节奏。刚卸完垃圾、准备推着空车返回的老李,手一哆嗦,
沉重的铁皮手推车不小心蹭到了旁边一辆崭新的黑色保时捷帕拉梅拉的车门。
一道长长的、虽然很浅但绝对刺眼的刮痕,瞬间破坏了车身完美的流线。"我操!!!
"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炸雷般响起。车门猛地推开,
跳下来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集团市场部小主管,张强。
他脸涨成了猪肝色,几步冲到车前,看着那道刮痕,
心疼得嘴角都在抽搐——这可是他贷了五年款才咬牙买下的脸面!"老不死的!
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我这车一百多万!你他妈赔得起吗?!
"张强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李脸上,手指差点戳中老李布满皱纹的额头。老李吓得浑身发抖,
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张…张主管…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
一句对不住值几个钱?!"张强怒火更炽,看着老李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更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猛地扬起巴掌,带着风声就要朝着老李那张惊恐的老脸扇下去,
"老子今天先给你这老废物长长记性!"周围几个清洁工都停下了动作,噤若寒蝉,
没人敢上前。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
无声无息地横移一步,精准地插在了张强和老李之间。陈默出手了。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一抬手,五指如铁箍般扣住了张强的手腕。"嗯?"张强只觉得手腕剧痛,
仿佛被冰冷的液压钳死死夹住,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他使出了吃奶的劲,
那张扬起的巴掌却纹丝不动,悬在半空,尴尬而无力。
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陈默的手传递过来,让他心底莫名一寒。他惊愕地抬头,
对上了陈默的眼睛。那不再是古井无波的麻木,而是带着一种平静到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深邃的瞳孔里,似乎有寒光一闪而逝。陈默看着张强因疼痛和惊怒扭曲的脸,声音不高,
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清晰地盖过了垃圾区的嘈杂:"车,我赔。"顿了顿,
他盯着张强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人,你不能动。"字字千钧!
张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了,手腕传来的剧痛和对方眼中那难以言喻的威严,
让他嚣张的气焰瞬间一窒。他张了张嘴,想骂点什么找回场子,
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色厉内荏地吼道:"赔?就凭你个臭扫地的?!
你他妈拿什么赔?!砸锅卖铁都不够老子一个车轱辘!
"他猛地甩手——其实是陈默在他挣扎的瞬间松开了钳制。张强踉跄了一下,
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印,钻心地疼。他狼狈地退后两步,指着陈默和老李,
咬牙切齿:"行!行!你们给老子等着!我记住你们的工牌了!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撂下狠话,他狠狠瞪了陈默一眼,像是要把他刻进骨子里,然后才捂着疼痛的手腕,
骂骂咧咧地钻进车里,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倒车离开这片让他丢了面子的污秽之地。
在抓住张强手腕的瞬间,陈默体内,那如同死火山般沉寂了不知多久的核心深处,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冰冷的灰烬里,
一颗火星骤然亮起,又迅速黯淡。这微不可察的异动,让陈默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一蹙,
一丝极其短暂的疑惑掠过眼底。张强的车尾灯消失在车库拐角,压抑的气氛并未散去,
反而更显沉重。"小陈…这…这咋办啊…"老李佝偻着背,老泪纵横,声音都在发颤,
"一百多万…把咱们卖了也赔不起啊…工作也要没了…"陈默沉默着,
弯腰捡起老李被推车带倒时掉落的帽子,拍掉上面的灰尘,轻轻戴回老李头上。
他的动作依旧平稳,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李伯,别怕。
有我。车,我会赔。工作,不会丢。"这话在旁人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看着陈默那双沉静的眼睛,老李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尽管这安心底下是无尽的忧虑。
他嗫嚅着,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下班后,
陈默回到了远离市中心繁华的城中村深处,一栋老旧筒子楼最顶层的一个单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狭小,家徒四壁。
一张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一个瘸腿的旧桌子,一个塑料凳子,
墙角堆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服,就是全部家当。
唯一的"家具"是一个固定在墙角、锈迹斑斑的旧铁皮柜,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黄铜锁。
窗外是城中村杂乱的天线、晾晒的衣物和远处模糊的城市霓虹。
喧嚣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屋内只剩下死寂。夜深了。陈默没有开灯,坐在床边,
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摊开粗糙的手掌,
一枚造型古朴、颜色暗沉的戒指静静地躺在掌心。戒指非金非铁,
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他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戒指冰冷的表面。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嗡!意识猛地一沉!不是力量,而是记忆!
碎片化的画面如同被撕裂的幻灯片,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
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咆哮:硝烟弥漫的战场,残垣断壁,
火光冲天;一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赵天龙!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
此刻脸上却挂着毒蛇般阴冷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贪婪与背叛的疯狂!致命的寒光!
一把淬着诡异幽蓝光泽的匕首,带着破风声,从赵天龙手中刺出,角度刁钻狠毒,
直指他毫无防备的后心!剧痛瞬间炸开!仿佛体内奔涌的江河被瞬间冻结、抽干!
强大无匹的力量如同沙堡般溃散!无力的坠落感淹没了一切,
冰冷刺骨的黑暗吞噬了意识……最后的画面,是赵天龙那张在硝烟和火光中狞笑的脸,
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深渊。陈默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黑暗中,他的眼神不再是平静,
而是燃烧着冰冷的、刻骨铭心的仇恨火焰!"赵…天…龙!"这个名字从他齿缝间挤出,
带着无尽的血腥与杀意。他紧紧攥住那枚裂纹遍布的戒指,冰冷的触感深入骨髓。这戒指,
是力量核心的象征,也是找到恢复之路的唯一线索。
他曾是站在世界暗面顶端的王者——"冥王"!却因这至亲至信之人的致命背叛和伏击,
身中奇毒,力量尽失,如同丧家之犬般流落至此。复仇!是他唯一支撑着活下去的执念!
这铁盒里锁着的,就是他的过去,他的仇恨,和他可能重返巅峰的唯一希望!
手腕上的红印隐隐作痛,提醒着张强的威胁。陈默的目光扫过狭小的房间。钱。他需要钱,
大量的钱。要购买那些昂贵的、甚至有些闻所未闻的特殊药材,尝试解毒,
刺激沉寂的力量复苏。戒指传递的信息模糊地指向几种极其珍稀的材料,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清洁工那点微薄的薪水,连日常温饱都捉襟见肘,买药?杯水车薪。
张强的刁难绝不会就此结束。克扣工资?加重处罚?甚至找借口开除?
陈默毫不怀疑那个小人会这么做。这只会让本就如履薄冰的处境,更加艰难,更加绝望。
黑暗中,陈默的眼神如同孤狼,冰冷而锐利。2 契机与微光张强的威胁如同附骨之蛆,
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在陈默本就沉重的现实上又压了一层阴霾。
清洁工微薄的薪水在昂贵的药材清单面前,渺小得可笑。他只能更加沉默地劳作,
每一分力气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只为那渺茫的希望积攒一点微光。这天,
陈默被派去打扫位于大厦副楼顶层,一个尘封已久的旧档案室。
这里堆满了被时代淘汰的办公桌椅、蒙尘的旧电脑主机、以及成箱发黄的纸质文件。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朽和灰尘特有的呛人味道,阳光透过积满污垢的高窗,
在飞舞的尘埃中投下几道昏黄的光柱。陈默机械地挥动着扫帚和拖把,
动作依旧带着那份与身份不符的精准与高效。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杂物需要清理,
他费力地挪开几个沉重的纸箱。就在搬动最后一个贴着"废弃杂物勿动"标签的箱子时,
箱底一个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金属物体滚落出来,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它看起来像个被遗弃的零件,造型有些奇特,非圆非方,
表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早已失去意义的纹路。在旁人眼中,
这不过是垃圾堆里的一块废铁。但就在陈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它的瞬间——嗡!
沉寂了不知多久的丹田深处,那如同死灰般的力量核心,
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不是回忆的刺痛,
而是实实在在的、来自他本源的力量的悸动!冰冷死寂的"灰烬"深处,
一点微弱的火星被骤然引燃!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有刹那的停滞。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弯腰,看似随意地将那块冰冷的金属块捡起。
入手沉重,远超普通钢铁的密度。指尖传来的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微弱的能量波动,
如同电流般微弱却清晰地刺激着他近乎枯竭的经脉!他认得!或者说,
他残存的"冥王"本能认得!
这东西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几乎绝迹的能量频率……是"星髓金"!
一种只存在于古老记载中的稀有金属!它并非解毒药引,
却拥有刺激和引导沉寂能量、稳固本源根基的奇效!对于此刻的他而言,
这无异于在无边沙漠中突然发现的一口甘泉!希望!冰冷而真实的希望,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灼烧着他的心脏。陈默不动声色地将"星髓金"塞进工装裤的口袋深处,
贴身放好。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大腿皮肤,却像一块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加快了清理速度,动作依旧沉稳,但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尽快离开,
去验证这黑暗中燃起的微光。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希望的火苗上浇一盆冷水。
当陈默推着工具车,穿过一条刚刚被他打扫得光洁如镜的走廊时,
一个刺耳而嚣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哟呵,扫得挺干净嘛,臭扫地的?"陈默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是张强。他穿着那件扎眼的粉色衬衫,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油腻腻的不锈钢桶,
里面装满了散发着馊味的厨余垃圾——鱼骨、菜叶、汤汤水水,浑浊不堪。
张强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报复的快意,他踱着方步走到陈默刚拖干净的地面中央,
歪着头,咧着嘴:"可惜啊,老子觉得还不够干净!"话音未落,他手臂猛地一扬!
哗啦——!!!一大桶令人作呕的厨余垃圾,混着粘稠的油污和恶臭的汁液,
如同恶臭的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了至少五六平方米的光洁地面!
油腻的菜叶、腐烂的果皮、浑浊的汤水肆意横流,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将整个走廊变成了一个污秽的垃圾池!"喏,再给老子打扫一遍!
"张强随手将空桶"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叉着腰,下巴抬得老高,
目光充满挑衅地钉在陈默身上,"瞪什么瞪?臭扫地的,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清呢!
还想动手?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让你在江城连扫大街的资格都没有?!"他越说越激动,
唾沫横飞,指着地上那摊令人作呕的污秽,
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戏谑:"赔不起老子的车是吧?行啊!你不是挺能耐吗?
有种你现在就跪下来,给老子把这儿舔干净!舔干净了,老子考虑给你个机会!
"附近几个路过的员工被这动静惊动,远远地停下脚步,探头探脑地张望。
有人脸上露出嫌恶,有人麻木地看着,也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在张强嚣张的气焰下,
没人敢出声。老李恰好推着垃圾车经过,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想上前理论,
却被张强粗暴地一把推开:"滚开!老东西!这没你的事!"走廊的光线似乎都暗了下来。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垃圾散发出的恶臭和张强粗重的喘息声。陈默站在原地,背对着张强,
身体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脸,只有他垂在身侧的双手,
在肮脏的制服袖管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爆发出瘆人的惨白,
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滔天的屈辱和汹涌的杀意万分之一!
杀了他!碾碎他!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疯狂噬咬着陈默的理智。
口袋里的"星髓金"贴着大腿,冰冷而坚硬。那微弱的力量波动,像是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不能!现在爆发,只会引来更多麻烦,暴露自己,毁掉这刚刚抓住的希望!
那星髓金是他恢复力量的关键一步,他需要它!
"呼……"陈默微不可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攥紧的拳头,
极其缓慢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艰涩感,一点一点地松开。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如同极地寒冰,深不见底,平静得令人窒息。他没有看张强,
仿佛对方只是一团恶臭的空气。他弯腰,默默拾起被油污溅到的长柄刷和刮水板,
然后走到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前,蹲下身,开始清理。动作依旧精准,一下,又一下。
粘稠的油污被刮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恶臭扑面而来。汗水混杂着油污,
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张强看着陈默"认怂"的样子,发出得意的、刺耳的哈哈大笑,
仿佛赢得了莫大的胜利。他指着陈默,对着周围零星看热闹的人大声嘲讽:"看到没?
这就是条贱狗!你越打它,它越听话!哈哈哈!"每一句辱骂,每一个笑声,都像淬毒的针,
狠狠扎在陈默的尊严上。他没有反驳,没有抬头,
只是沉默地清理着这片张强强加给他的污秽。这份屈辱,连同手腕上那几乎淡去的红印,
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他记下了。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刻骨铭心。
夜,死寂。城中村的筒子楼顶,那间狭小的单间内,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窗户紧闭,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陈默盘膝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面前,
放着那块从档案室得来的"星髓金"。昏暗的灯光下,它依旧毫不起眼,布满灰尘,
只有被擦拭过的地方,在光线下偶尔闪过一丝极其晦暗的金属幽光。没有药鼎,没有丹炉。
陈默只能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他找了一个边缘都烧得发黑的破旧搪瓷盆,盛满清水,
放在一个用几块砖头临时搭起的简易灶台上。灶台下,点着从楼下捡来的碎木柴。
火焰舔舐着黢黑的盆底,发出噼啪的轻响。水渐渐温热。陈默拿起那块冰冷的星髓金,
毫不犹豫地放入水中。他双手虚按在盆沿两侧,屏息凝神,
调动起体内那丝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的"气",
试图去牵引、去激发这块金属中蕴含的奇异能量。这过程极其艰难。
他的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每一次强行催动那微弱的气息,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汗水迅速浸透了他破旧的背心,额头上青筋隐现。盆里的水只是微微温热,星髓金毫无反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火焰渐渐变小,盆里的水也仅维持在温热状态。失败了吗?
绝望的阴影再次笼罩。就在陈默几乎要放弃,精神稍有松懈的刹那——嗡!
盆中那块毫无动静的星髓金,表面那些模糊的纹路,突然极其短暂地、微弱地亮了一下!
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的能量丝线,如同活物般,猛地从金属表面窜出,
无视了温水的阻隔,精准地刺入了陈默按在盆沿的左手掌心!"嘶——!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灼热与冰寒的奇异能量,瞬间沿着手臂的经脉,
如同狂暴的电流般直冲他的丹田!剧痛!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里疯狂穿刺!
陈默身体剧震,闷哼一声,差点控制不住栽倒。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都渗出血丝,
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引导这股狂暴的能量!这股能量横冲直撞,所过之处,
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更深处,那沉寂已久的、如同万载玄冰的力量核心,
却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击了一下!咔嚓!仿佛冰川开裂的微弱声响,
在陈默的灵魂深处响起。紧接着,一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真实不虚的暖流,
如同石缝里艰难渗出的泉水,带着一丝顽强的生机,
极其缓慢地从那"冰核"的裂缝中流淌出来!这缕暖流所过之处,那针扎般的刺痛瞬间减轻,
体内那如附骨之疽的沉疴阴冷,似乎被驱散了一丝!虽然只有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这,足够了!陈默猛地睁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疲惫不堪的瞳孔深处,
一点精芒如同划破永夜的寒星,骤然亮起!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锐利和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属于强者的锋芒!力量!
尽管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缕,但那是属于他"冥王"本源的力量!沉寂的死火山,
终于冒出了第一缕青烟!希望的火光,在污浊的黑暗中,顽强地燃烧起来。
陈默缓缓摊开紧握的左手,看着掌心那几乎看不见的、正在缓缓消散的淡金印记,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也锐利至极的弧度。"开始了。"他无声地低语,
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久违的力量感。
3 暗流涌动与危机降临星髓金带来的微弱暖流,如同在陈默干涸的经脉中注入了一丝活水,
虽然细若游丝,却顽强地冲刷着那附骨之疽般的沉疴阴寒。这份来之不易的微光,
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斗志。然而,命运似乎总在他看到一丝希望时,
便迫不及待地掀起更大的风浪。张强的气焰并未因陈默的隐忍而收敛,
反而因上次的"胜利"而愈发嚣张。他如同附骨之蛆,
力——克扣本就微薄的薪水、将最脏最累的活计全部分派给他、言语上的侮辱更是变本加厉。
每一次刁难,都让陈默在清理污秽时,眼底的寒冰更厚一分。
他需要一个彻底改变现状的契机,一个能获取庞大资源的突破口。机会伴随着危机悄然降临。
借助体内那缕微弱恢复的"气"带来的超常感知力,
结合在垃圾堆里翻找出的旧报纸和在廉价网吧里的短暂搜索,陈默终于锁定了目标。
他体内那如同万载玄冰的核心,想要彻底解冻、恢复力量,
需要一种极其罕见且昂贵的核心药引——"龙血竭"。
这是一种只存在于古老典籍和地下黑市传说中的奇物,
据传蕴含一丝古老龙属生物的生命精华,拥有破除万毒、激发本源的无上效力。
信息如同冰冷的针,刺入他的神经:三天后,
江城最为隐秘、门槛极高的地下拍卖行——"暗潮",
将有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龙血竭"作为压轴拍品出现!这是他目前所知唯一的机会,
也是他重返巅峰、手刃仇敌的唯一希望!就在陈默为这孤注一掷的计划凝神之际,
张强的报复也升级了。他自认上次的厨余垃圾之辱还不够"尽兴",
陈默的沉默在他眼中是懦弱可欺的证明。为了彻底踩死这只"臭虫",
也为了巴结上更有权势的人物,他将目标对准了集团安保部的经理——王彪。王彪其人,
身材魁梧如熊罴,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眼神凶狠,
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戾气。他是擎天集团地下秩序的维护者,也是某些见不得光交易的执行人,
传闻与江城乃至更广阔区域的暗势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强添油加醋地将陈默描绘成一个"极度危险、心怀不满、可能偷窃集团财物"的刺头,
尤其强调了陈默那不合常理的平静眼神和反抗主管的"恶行"。"……王经理,您不知道,
那小子邪门得很!眼神跟刀子似的,上次还差点跟我动手!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个普通清洁工,
指不定身上背着什么事儿呢!住在那贫民窟最脏乱的地方,锁着一个破铁皮柜子,
神神秘秘的,肯定有鬼!"张强在王彪宽大的办公室里点头哈腰,唾沫横飞。王彪叼着雪茄,
眯缝着眼,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他刚接完一个加密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
要求他关注集团内任何"异常"或"扎眼"的人物,
尤其是可能与"那件事"相关的蛛丝马迹。张强的报告,恰好触动了某根弦。"哦?
一个扫地的,这么硬气?"王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还锁着柜子?
有点意思。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张强心中一喜,知道这"状"告成了。
王彪掐灭雪茄,眼中凶光一闪。他不在乎一个清洁工的死活,
但"赵先生"的指示必须优先执行。任何可能的"异常",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叫几个人,带上家伙,跟我去'慰问'一下那个姓陈的清洁工。
查查他的老窝!"危机,如同冰冷的毒蛇,无声无息地缠绕而来,
目标直指陈默在城中村深处的蜗居。狭窄的筒子楼顶层单间内,陈默正闭目盘膝,
努力引导着那一丝星髓金带来的暖流在经脉中艰难流转,尽可能巩固这微弱的基础。
窗外杂乱的霓虹光影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于深邃的阴影。突然!
笃笃笃!笃笃笃!粗暴、急促、毫不留情的砸门声骤然响起,如同鼓点敲在死寂的空气中,
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不等任何回应,"嘭"的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股巨力猛地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王彪那魁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身后跟着四五个气息不善、眼神凶狠的壮汉,穿着安保制服,
手里拎着橡胶棍和强光手电。刺眼的光柱瞬间扫遍狭小的房间,
照亮了飞舞的灰尘和陈默骤然睁开的、寒光乍现的双眼!"陈默是吧?安保部突击检查!
"王彪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居高临下的压迫,
"有人举报你偷窃集团财物,藏匿可疑物品!给我搜!"一声令下,
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立刻涌了进来,粗暴地翻箱倒柜。破旧的单人床被掀翻,
瘸腿的桌子被踢倒,墙角堆叠的衣物被扔得满地狼藉。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破坏得如同飓风过境。陈默缓缓站起身,动作看似平静,
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汹涌的杀意正在疯狂积聚。
他看着这些暴徒践踏他仅有的容身之所,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扫过每一个人。
"住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喧闹的搜查为之一滞。
王彪嗤笑一声,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默,仿佛在看一只困兽:"怎么?心虚了?
一个扫地的,也敢让老子住手?搜!给我仔细搜!特别是那个破柜子!"他的目光,
精准地锁定了墙角那个唯一上锁的、锈迹斑斑的旧铁皮柜!那把沉重的黄铜锁,
在强光手电下异常刺眼。一个手下狞笑着上前,挥起橡胶棍就要砸锁!"谁敢动它!
"陈默一步踏前,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了铁皮柜前,眼神锐利如鹰隼,
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流瞬间奔涌起来,一股无形的、冰冷的煞气弥漫开来,
让那举棍的手下动作一僵,心头莫名一寒。"哟呵?还真有鬼!"王彪眼中凶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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