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分手,银行账户像被抽干的沼泽——生活这记闷棍,
把我这团败絮精准地拍回了缅因州林边这栋吮吸着陈年霉味与遗憾的童年坟墓。
阁楼卧室的灰尘呛得我肺叶生疼。窗外,夜色浓稠如沥青,林风呜咽着撕扯腐朽的窗棂。
一股钻入骨髓的湿冷,从地板、墙壁、每一个缝隙里渗出。疲惫像铅块压垮了我,
童年那些怕黑、怕床底有怪物的幼稚阴影,在现实的冰冷前不堪一击。我急需睡眠,
急需一丝暖意。把自己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
我扯过那床厚重、散发着樟脑和尘土混合气味的旧羊毛被,严严实实地裹住,只留鼻孔在外。
黑暗瞬间吞没一切,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不,
不是寂静。就在我把自己裹成茧的刹那,声音出现了。起初细微如砂砾滚过丝绸,
又像亿万根无形的针尖,极缓地刮擦着棉絮深处。沙…沙…沙沙… 我以为是耳鸣,
或是老房子在夜寒中呻吟。屏息凝神。声音顽固地持续着。它们汇聚,膨胀,
形成一片低沉、粘稠的背景音浪——如同亿万只微小的节肢生物在干燥的落叶层上疯狂行军。
沙沙沙…沙沙沙… 更可怕的是,其中夹杂着一种更细碎、更密集的啃噬声。
咔嚓…嘶嘶… 仿佛有无形之物,正贪婪地蚕食着我赖以御寒的纤维堡垒。
一股比房间湿冷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我猛地掀开被子坐起,
“啪”地拧亮床头昏黄的台灯。光线刺眼。我喘着粗气,心脏狂跳,
死死盯着眼前的深蓝色羊毛被面。浮尘在光线下懒洋洋地舞动,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没有虫子,没有老鼠,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操!真他妈神经衰弱了!”我低声咒骂,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压力太大,加上这鬼地方的阴森,幻听了。关灯,躺下。这次,
我故意把手臂和肩膀露在外面,只盖到胸口。寒气像冰蛇缠绕上来,但…那沙沙声消失了。
只剩风声和心跳。紧绷的神经稍懈,排山倒海的疲惫将我拖入昏沉。不知多久,
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将我刺醒。窗外依旧墨黑。暴露的皮肤冻得像冰坨。本能地、梦游般,
我猛地将被子拉过头顶,再次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瞬间!
那沙沙声不是归来——它爆炸了!如同被我的动作和体温惊醒,亿万沉睡的恶魔同时狂啸!
沙沙沙沙沙沙! 音量陡增十倍!密集百倍!不再是背景音,而是充斥了整个被窝,
形成实质的音浪拍击着耳膜!更恐怖的是,
我清晰地感觉到——无数个冰冷、细微如针尖的点,正隔着薄薄的秋衣,触碰着我的皮肤!
不是爬行,不是啃噬,是纯粹的、冰冷的、带着难以言喻恶意的触碰!试探着,
摸索着……“啊——!”我失控地尖叫,像被烙铁烫到,疯狂地掀开被子,连滚带爬摔下床,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啪”地打开顶灯。刺眼的白光下,
我蜷缩在墙角,抖如筛糠,浑身冷汗。床上,那堆凌乱的深蓝色羊毛被,静静摊着,
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巨口。没有凸起,没有黑点。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幻觉? 这念头比刚才的触碰更令人胆寒。如果是真的,意味着我的大脑彻底崩坏。
如果不是…冲进卫生间,用刺骨的冷水狠狠洗脸。镜中人脸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
瞳孔里凝固着最原始的恐惧。床?绝不能再碰了。
我把客厅那张破旧起球的布艺沙发拖到卧室最远的角落,离床和那床该死的被子远远的。
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祖父留下的、厚实僵硬的旧军大衣。没有被子,就用它!
至少它不像被子能完全封闭成一个温暖陷阱。裹着硬邦邦、散发着机油和陈腐气味的大衣,
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我瞪大双眼对抗着睡意与寒冷。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体温一点点被掠夺。大衣不够厚,缝隙太多,寒气无孔不入。牙齿开始打颤,关节冻得发僵。
眼皮重如铅块。不行了…太冷了…会冻死的…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笨拙又绝望地将军大衣的领子拼命向上拉,把脖子和下巴塞进去,双手死死裹紧衣襟,
尽量减少暴露面积。我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只留鼻孔在外。
就在这个相对封闭空间形成的刹那——嗡…一种全新的、更恐怖的声音!不再是沙沙声,
而是极高频的、如同亿万只电子蜂鸣器同时启动又被压缩到极致的嗡鸣!直接钻进颅骨!
紧接着,沙沙声、刮擦声、啃噬声以更狂暴的姿态卷土重来!而且,
这一次的感觉无比清晰、无比贴近!它们就在大衣粗糙的纤维里面!在线头和缝隙间涌动!
数量多到令人崩溃!它们被我的体温疯狂吸引,被我的恐惧彻底激活!
那些冰冷细微的触碰感,开始直接落在我暴露或仅隔薄衣的皮肤上!
脖子、手腕、脚踝…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密集地、试探性地刺着!“滚开!滚开啊!
”我发疯般扭动身体,拍打大衣,但这动作如同火上浇油!触碰感更清晰了!
嗡鸣和沙沙声变得更加狂躁!它们…兴奋了!极致的恐惧降临。
右侧鼻孔深处猛地传来一阵钻心刺痒!仿佛有一根冰冷、比蛛丝还细的金属丝,
正缓慢而坚定地往里探!同时,左耳道里也传来令人头皮炸裂的异物感,
伴随着细微的、刮擦耳膜的“嘶嘶”声!它们在往里钻!它们想钻进去!
高压电般的恐惧贯穿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但在那亿万噪音面前,如此渺小!我想尖叫,
想用手去抠鼻子挖耳朵!但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如同风中残烛——静止!低温!
那个念头再次闪现!我像一具猝死的尸体,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连呼吸都死死屏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爆裂!冷汗浸透内衣,带来更深的冰冷。屏息的几秒钟,
如同永恒。奇迹发生:鼻孔深处的刺痒感停滞了!耳道里的刮擦声减弱了!
皮肤上密集的冰冷触碰感,也似乎迟疑了!只有背景的沙沙声和嗡鸣还在,但强度…减弱了?
它们在困惑?在等待?体温!它们在追逐热量!恐惧让体表温度骤降?
或者仅仅是静止让它们失去了目标?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
生的希望与地狱的折磨在体内疯狂撕扯。不能动!不能呼吸!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烈,
像要炸开!眼球因窒息而充血鼓胀!大脑因缺氧而眩晕!
皮肤上的冰冷触碰感又开始蠢蠢欲动,仿佛在重新定位!坚持!再一秒!
我用钢铁般的意志对抗着身体本能的求生欲。每一秒都是酷刑!
鼻孔里的异物感是插着的毒刺!耳朵里的嘶嘶声是恶魔的低语!身体因寒冷和恐惧剧烈颤抖,
但我死死压制着任何大动作!
不知多久——也许是地狱的几分钟——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边缘,皮肤上那冰冷的触碰感,
如同潮水般,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退却了。鼻孔和耳道里的异样感也减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背景的沙沙声和嗡鸣,仿佛退到了遥远的地方,变成了模糊的低语。它们…暂时撤退了?
我依旧不敢动!不敢呼吸!像一尊冰封的雕塑,在沙发上僵硬着。
直到肺部的剧痛和大脑的眩晕达到极限,
我才猛地、贪婪地、又极度克制地吸入一小口冰冷的空气,再缓慢至极地吐出。
动作幅度微乎其微。窗外,天际终于撕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光!是光!
微弱的希望火苗重新燃起。我保持着凝固的姿态,眼睛死死钉在窗户上。
光线艰难地穿透污浊的玻璃,一点点驱散黑暗。
当第一缕真正的、带着凉意的晨光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时,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嘣”地一声,断了。我像被抽掉了脊骨,瘫软在沙发上,剧烈地咳嗽、干呕,
眼泪鼻涕失控地涌出。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淹没了我。我活过了这个地狱之夜。但喜悦?
一丝也无。只有浸透骨髓的寒冷和无边的后怕。我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着远离沙发和那件如同诅咒之源的军大衣。目光扫过房间,
最终死死锁在墙角——那里矗立着一个蒙尘的、笨重的老式铸铁保险箱。祖父留下的遗物,
密码只有我知道。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冰冷的脑海中成型。冲过去,
颤抖的手指输入记忆中的密码。“咔哒”,沉重的铁门弹开一丝缝隙。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陈年的金属气味。毫不犹豫,我冲回卧室,用两根手指,像捏着即将引爆的炸弹,
小心翼翼地捏起深蓝色旧羊毛被的一角,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塞进冰冷的保险箱!
然后是那件该死的军大衣!最后,
我发疯般脱光身上所有的衣物——秋衣、长裤、袜子——也一股脑塞了进去!
仿佛它们表面沾满了无形的、致命的孢子。“砰!”沉重的铁门被我用尽全力关上,
旋转密码锁至死紧。指尖传来的金属冰冷触感,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虚假的安全感。
我赤身裸体,站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双臂紧抱也无法抑制剧烈的颤抖。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本该带来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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