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帕掩下的绝境(陈福谢蕴)热门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罗帕掩下的绝境陈福谢蕴

罗帕掩下的绝境(陈福谢蕴)热门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罗帕掩下的绝境陈福谢蕴

作者:刘背

穿越重生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刘背的《罗帕掩下的绝境》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主要角色是谢蕴,陈福,罗帕的宫斗宅斗小说《罗帕掩下的绝境》,由网络红人“刘背”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968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5 07:06:18。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罗帕掩下的绝境

2025-07-25 10:35:52

年少登基的萧彻迷上隐秘的羞辱游戏。端庄的皇后为讨他欢心,

哪怕跪在太监面前解衣也甘之如饴。众妃嫉恨她的受宠,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将羞耻作为独属她的“恩宠”。直到太医宣告萧彻药石罔效。

贵妃买通内侍,假传圣旨诱皇后裸身蒙眼前来侍疾。帐幔摇曳间,

皇后认出了触碰自己的并非皇帝。拼命挣扎却挣不脱时,

帷幕外陡然响起嘶哑的喝问:“皇后在做什么?”她裹衣奔去,

只来得及接住萧彻咳出的大片鲜血。他死前最后一句是:“如此肮脏,别碰朕。

”______夜,浓得化不开。坤宁宫深处,帐幔低垂。

空气里浮动着沉水香清冷而幽远的余韵,本该是凝神静气的良药,

此刻却沉重得如同凝结的露水,每一缕都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寂静。谢蕴端坐于妆台前。

铜镜磨得如水银一般亮,

照出一个被朝纲礼法、母仪天下光环严密包裹着的轮廓——乌发一丝不苟地挽成九凤朝凰髻,

镶嵌点翠和南珠的钿口稳稳压住额发;身上是明黄色蹙金线缂丝凤袍,一丝褶皱也无,

每一根金线都在幽暗烛火下闪烁着冷厉而压抑的光。这张脸,

端庄得如同供奉于高坛之上的玉观音,冰清玉洁,眉眼间却寻不到一丝鲜活气息。

只有她知道,那层层叠叠的华服重绉下,贴着肌肤滑腻的鲛绡纱衬衣边缘,

藏着一小块隐秘的印记——被丝线精心缝补过、近乎看不出痕迹的一角。那是一次,

在一个同样沉重的深夜,他骤然兴起时,近乎粗暴的撕扯留下的痕迹。

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个位置轻轻滑过,细微的触感如电流般窜起,

在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了微小却尖锐的波澜。她猛地蜷起手指,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不能想。可那蚀骨销魂的画面,却顽固地撕开了今夜严防死守的心防。就在昨日黄昏,

御花园深处的芍药圃旁。金红晚霞如泼洒的锦缎,华丽得不真实。新进贡的芍药开得极艳,

团团簇簇,肆意泼洒着滚烫的浓香,浓郁得几乎让人晕眩。他,年轻的帝王萧彻,

负手立于姹紫嫣红之中。一袭玄色常服,金线勾勒的团龙纹在暮光下暗涌流光,

身姿挺拔得如同园中最孤傲的翠竹,浑身却散发着一种近乎危险的亢奋。

几个心腹太监垂手敛目,如石像般肃立在几步之外,呼吸都放得轻不可闻。“蕴儿,

”他忽然侧头,声音慵懒得像午后的暖风,尾音却又带着一丝锋锐的钩子,“花好否?

”“回陛下,花姿灼灼,美不胜收。”她垂下眼帘,温顺地回答,

视线落在他绣着祥云纹的锦缎靴尖上,心却莫名地开始疾跳。“好?

”萧彻嘴角勾着奇异的弧度,迈开一步,逼近了。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带着浓郁的龙涎香和他身上特有的、年轻炽烈的男子气息,

几乎要将她和周围浓稠的花香一起揉碎。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那温度像烙铁,

烫得她肌肤微颤。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巡梭,带着审视猎物般的专注,

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凤袍冠冕,直抵其下包裹的每一寸皮肉。“朕问你,花美,还是人美?

”这是危险的信号。每一次他流露出这种玩味的神态,她便知道,

属于“皇后”的沉重帷幕将被扯落,她将毫无选择地扮演另一个角色。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那双燃烧着不可捉摸欲焰的眼睛,尽力让声音平静无波:“天颜煌煌,

臣妾不敢相比,自是人主之姿最盛。”“呵…”一声短促的笑,像是被逗弄了的小兽。

萧彻的手离开了她的脸颊,却没有收回,反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

轻轻落在她一侧的肩上。“朕倒觉得,这花开得太过招摇碍眼,平白压了蕴儿几分颜色。去,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是对着几步外垂首的掌印太监陈福,却又字字如冰凌般撞进她的耳膜,

“命她跪下。”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芍药的浓香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远处侍立的几个小宫女早已将头埋得不能再低,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连近前的几个心腹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一尊尊被抽离了魂魄的泥胎木偶。

唯有被点名的陈福,没有丝毫犹豫,躬身道:“遵旨。”他直起身,

那张总是堆满恭顺笑意的圆脸在暮色下却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目光如淬过寒水的针,

精准地扎在谢蕴身上,那眼神不像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倒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被处置的器物。“娘娘,”陈福的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丝毫情感起伏,

“圣谕。”尖锐的痛楚瞬间攫住了心脏。谢蕴浑身每一寸肌肤都骤然绷紧,

耳边响起血液冲向头颅的嗡鸣。

她看到陈福眼中一闪而逝的、混杂着畏惧与某种隐秘兴奋的光。她猛地看向萧彻,

他那双漂亮的凤眼此刻幽深得如同古潭,里面翻滚的并非是怒火,

而是更复杂的、近乎残酷的期待与欣赏,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扭曲的爱欲之火。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屈膝下拜。尊贵的凤袍下摆拖曳在冰冷的、沾满夜露的青石板上,

明黄的衣料蹭上泥土的污痕,如同泼洒的墨点,刺眼无比。她笔直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姿态刻板得就像庙里最虔诚的石像。华服的重量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脊梁压垮。浓烈到几欲呕吐的芍药香气,沉甸甸地萦绕在口鼻之间。

她眼角的余光,能清晰瞥见陈福那双黑色皂靴的尖头,

以及靴边绣着的祥云图样——那是皇帝近侍的标记。这双鞋的主人,

平日里连她的裙裾也不敢拂过,如今,却成了直接悬在她头顶的圣谕化身。萧彻踱步上前,

鞋履无声地踩在落花之上。他的影子完全将跪着的她笼罩。

那种俯视的、带有绝对掌控意味的姿势,

混合着他身上散发的温热气息和若有似无的药味那是连日伏案批阅奏疏的痕迹,

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密不透风的囚笼。“替她,”头顶响起萧彻的声音,

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轻柔,“…把领口解开些。花太燥,瞧着更热了。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钢针,缓慢而精准地刺穿她强撑的尊严。

陈福毫无迟疑地上前半步,垂眼盯着她颈项上那枚金累丝嵌宝的盘扣。

那双保养得宜、指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生硬,

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谢蕴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

屈辱排山倒海般袭来,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福指尖轻微的颤抖——那不是紧张,更像是一种压抑着的、禁忌的兴奋。

温热的指尖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划过她的肌肤,那股热度却如同烙铁般滚烫。

盘扣被一粒、一粒地解开。领口松垮下来,

露出细腻、白皙的锁骨线条和一截同样苍白纤弱的脖颈。暮春微凉的晚风乘隙灌入,

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裸露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再…往下些。

”萧彻的目光胶着在她裸露的肌肤上,那种灼热感几乎要将那寸皮肤灼伤。

他的呼吸似乎重了一拍。陈福的手顿了顿,然后依言向下摸索。

指尖拂过襟口边缘的繁复刺绣,滑向她胸前衣襟更深处的那一枚玉扣。

触碰到那颗微凉的玉质扣环时,谢蕴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相磕的轻响,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呜咽。每一寸被陌生的手触碰过的肌肤,都在尖叫!

整个后花园死寂无声。只有芍药硕大的花瓣在风中轻颤着、飘落着,砸在地面青石板上,

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惊的扑簌声响。远处侍立的宫人,已经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一个个如同石化。唯有那个年轻帝王微微急促起来的气息,在浓重花香里,

成了唯一带着温度的声波,像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她。陈福解衣扣的手指停顿了。

那枚象征威仪的玉扣刚刚滑脱。衣襟已彻底敞开,里层温软细腻的丝缎衬衣微微敞露,

泄露一抹令人心悸的暧昧阴影。他的手指距离那片衣料下的柔软轮廓仅隔一线,

空气中弥漫的沉水香、芍药香混着泥土与即将到来的夜露气息,浓得几乎让人窒息。“陛下!

”谢蕴的声音尖锐得变形,那根名为“忍耐”的弦终于崩断。她猛地扬起脸,

泪水在眼眶中滚动着打转,却倔强地凝住不肯落下。“臣妾……知错!

”所有的屈辱、恐惧、不堪都凝结在这四个字里。她仰视着他,目光穿过迷蒙的水汽,

直刺向那双深渊般的凤眼深处。俯视着她的年轻君主,脸上的神情是复杂的。

他的亢奋与欣赏并未消散,却又清晰地染上了一丝被陡然打断的阴鸷不耐,

甚至还掺杂着一丝……茫然?仿佛这具跪在他脚下颤抖哭泣的身躯,

与他脑海中渴求的那个玩物,骤然间裂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缝隙。他没有回答。

漫长的、令人心脏几乎要爆裂开来的死寂,笼罩在摇摇欲坠的花影间。终于,萧彻抬起手,

不是搀扶,而是一个冷淡的挥手动作,指向坤宁宫的方向。

声音疲惫得如同跋涉千里:“……回去。”那两个字,带着浓重不快的尾音,砸在地上,

闷闷的,却像是卸去了一副沉重枷锁,又像是宣告某种游戏的仓促退场。

她甚至顾不上看陈福那瞬间变得极其微妙的表情,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挣扎起身,

明黄色绣金凤的宽大衣袖滑落在地,又被她仓惶地拽回。她甚至不敢去整理散乱敞开的衣襟,

任由冰凉的夜风灌入,肌肤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一片冰凉。

她几乎是奔跑着逃离那令人窒息的花圃深丛,华丽的凤袍拖曳在湿润沾露的青石板上,

沾满泥泞和残败的花瓣,狼狈不堪。身后那片芍药依旧开得如火如荼,浓香化作无声的嘲讽,

紧紧追咬着她的背影。坤宁宫寝殿的门扉“吱呀”一声沉重合拢,

将外面所有的暮色、花香和耻辱隔绝开来。死一般的寂静立刻涌了上来,冰冷得像寒冬。

谢蕴背靠着厚重冰冷的门板,急促喘息着。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软,一点点滑落下去,

直到双膝再次重重磕在冰凉坚硬的金砖地面上。这一次,不再是出于所谓的圣谕,

而是彻骨的虚脱。她没有去捡拾滑落在身侧的金钗,任由散乱的长发披拂下来,遮住脸颊。

手指在冰冷光滑的地面摸索着,颤抖着,慢慢抬起来,探向衣襟的领口。摸索着,

重新扣上那枚象征着仪轨与身份的玉扣。指尖的冰凉碰到锁骨处的肌肤,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让人心悸的触感——陌生手指的温度,

生硬中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隐秘愉悦。泪,终于再也无法囚禁,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先是砸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圆点,继而毫无章法地滴落在手背上、地面上。没有悲声,

只有压抑的、急促的啜泣声在空寂的寝殿里细碎地回荡。

“为什么…究竟为了什么……”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碎絮。

为了他登基伊始那几年深宫中相依为命的暖?

为了他曾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时眼中熠熠的神采?还是为了他对她父亲,

那个恪尽职守却最终获罪流放的老臣,最后时刻的一丝照拂……抑或,

仅仅是因为他是她夫君,是她的天,她所有荣辱系于一身的君王?那些早夭的孩子,

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只剩下他了。无论他是温情脉脉,还是化身最狰狞的索求者,

她只有他了。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哪怕这浮木上布满尖刺,她也不敢放手。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望向铜镜。镜中的女人发髻散乱,双眼红肿,

敞开的衣襟下露着凌乱衬衣,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尊贵?

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悲哀。镜中的倒影轻轻翕动着嘴唇,没有声音,

但口型分明是那四个字:“…因为他是天。”殿外,沉水香的余烬彻底熄灭。漫长的夜,

浓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才刚刚开始。沉重的木轴转动声吱呀响起,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并未完全敞开。陈福那张永远挂着恭谨笑意的圆脸探了进来,

声音被殿门的缝隙挤压得有些平板,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娘娘,圣躬安否?

”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指核心。谢蕴坐在窗边绣墩上,正对着满庭春景,花团锦簇,

映着她一身素雅的云锦常服。她手中的细毫悬停在账册上,凝滞着,没有抬起头,

只是长长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殿内静了一瞬,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

“……安。”她终于放下笔,喉间挤出这一个字,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每一次遣陈福来问安,对她而言都是一次无声的提点与凌迟。“龙体康泰,乃社稷之福。

”陈福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端倪。然而,他的话锋却突兀地一转,

像一把毫无预警刺出的寒刃,“陛下吩咐了。”这四个字,如同一个无形的烙印,

瞬间烫得谢蕴指尖冰凉,紧捏着的账册在她指下扭曲变形。“明日申初三刻,

”陈福的声音继续从门缝里递进来,每一个字都如冰棱坠地,清晰而寒冷,“清晏殿西暖阁。

须……眼覆罗帕,侍奉君前。陛下说,想念娘娘身上那股……沉水香的清贵之气了。

”侍奉君前,眼覆罗帕!谢蕴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指甲隔着薄薄的真丝账册掐进掌心,

尖锐的痛楚让她恍惚了一下。这根本不是什么想念香气,这是赤裸裸的、预告般的羞辱。

西暖阁,空旷,窗外宫墙一目了然……他要的,就是把那份他钟爱的狼狈,

在某个安全的囚笼里,重复上演,甚至变本加厉。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上,粉白的花朵在阳光下娇嫩欲滴。

眼前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血雾。仿佛已经看到明日自己在那座空旷殿阁里,

如何被剥夺视觉,如何被陌生的气息环绕,如何被迫在他指定的场景下,

承受那无尽的审视和折辱。胃里一阵翻搅的恶心。

“臣妾……”她用力咽下喉咙涌起的腥涩之气,声音破碎不堪,几乎找不回平日的音调,

“……遵旨。”吐出最后两个字时,牙齿都在微微打颤。门外传来极轻微的气息吐纳声,

似乎有人无声地舒了口气。陈福那张从门缝里露出的脸上,那习惯性的恭谨表情纹丝未动,

眼底深处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奴婢告退。”缝隙合拢,

木轴再次发出刺耳的呻吟。寝殿重新陷入死寂。账册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落,

“啪”一声掉在地毯上,如同沉重的叹息。谢蕴的指尖冰冷,比脚下的金砖还要凉几分。

她缓缓抬起手,用尽力气,才把散开的衣襟盘扣一颗一颗重新扣起,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对着铜镜,她慢慢整理起散乱的鬓发,拔下发簪,握在手中,

冰凉的玉簪头硌着掌心。镜中的女人动作一丝不苟,面无表情,

只有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深处,汹涌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死寂。

明日申初三刻……坤宁宫的正殿,像一座被骤然掏空了生气的华美灵堂。

几个穿着精致宫装的心腹宫女垂手侍立,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檀香在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空气中那沉甸甸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担忧。终于,

殿门方向传来一阵急促而压抑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藕荷色宫裙的小宫女踉跄着奔入,发髻有些松散,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惊悸和后怕。“娘娘!打听到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恐惧的颤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奴婢……奴婢冒险去了趟太医署后门,

塞银子给了一个送药的小太监……他说,他说……”小宫女的声音抖得厉害,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舌头,后面的字眼破碎得几乎听不清。“慌什么!

”年长沉稳一些的心腹宫女一步上前,低声呵斥,眼神却同样带着惊惶,“好好说!

”小宫女被这一斥,反而哆嗦得更厉害,身体都在筛糠般抖动:“是…是张院判!

他亲手开的方子!药…药是用犀香和…太岁煎熬的汤子送的!奴婢听那送药的说,

张院判……张院判……他对着那药摇头叹气,还……还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啊娘娘!

”犀香!太岁!如同两道惊雷在头顶炸响!谢蕴端坐在凤榻上的身躯猛地一晃,

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耳边嗡鸣一片。那些东西,哪是寻常补剂?

分明是民间医者眼中用以吊命、催动回光返照的虎狼之药!是只在龙御归天,

国丧之仪有记载时才会动用的禁忌之物!“听天命”……堂堂太医院判,能说出这样的话,

意味着什么?心被巨大的恐惧狠狠攫住,攥紧,绞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沉沉的、如疽附骨的绝望,此刻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药方泄露,

意味着消息捂不住了!龙体竟已败坏至此!就在这一片死寂的惊惶之中,大殿外,

坤宁宫通向御花园的一处回廊转角。几簇精心养护的牡丹开得正艳,

硕大的花朵如同堆砌的锦绣。花影掩映的角落处,三个身影几乎贴在冰冷的廊柱上,

屏息凝神地“目送”着那个打探消息的小宫女仓惶逃回坤宁殿深处,连宫门都忘了关严。

“哼,瞧见没?”贵妃刘氏第一个打破了沉默,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拈着一瓣牡丹花瓣,

揉碎,猩红的汁液染在白皙的指尖,如同鲜血。她斜挑的丹凤眼里,

是毫不掩饰的刻毒快意和那冰锥般尖锐的嫉妒,“贱婢慌了手脚了!药方子传出来,

张院判的话也遮不住了,她还有什么指望?”她身边站着稍显年轻的淑妃王氏,

手里捏着一方浅碧色的丝帕,指尖紧张地搅着帕子角。她显然不如刘氏那般气定神闲,

眼神惊恐不定地在坤宁宫紧闭的殿门和自己揉皱的帕子间游移,

声音细弱如蚊:“姐姐……这样……若是被查出来……”“查?

”一声低沉的嗤笑从另一侧传来。一直沉默着的德妃吴氏开了口。她生得一张方脸,

并不如何艳丽,颧骨略高,嘴唇很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明和戾气。

她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冷得没有温度:“皇上这次是真不行了。

太医院判都束手无策,回天乏术的事,一个药方子传出去,查什么?查谁头上?

药难道是‘我们’送去的不成?等药石罔效,谁还会记得这一茬小事?到时候,

坤宁宫那位……” 她顿了顿,目光遥遥望向那紧闭的宫门,嘴角勾起一丝冰碴似的弧度,

“才是真正要担心的那个。”语气缓慢,却字字都透着阴狠的算计和……贪婪。

淑妃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搅动丝帕的指尖更加用力,关节处显出青白。她似乎想反驳什么,

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发出声音,只是更加惶恐地向花丛深处缩了缩身子。

“可光让她听见药方不行啊!”贵妃刘氏将指尖的猩红随意抹在廊柱上,眉头拧起,

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那位’现在可是铁了心守在乾清宫外头,油盐不进!

我们的人根本递不进半句话!她如今那样子,就是块望夫石,风吹不动雷打不动!

药方是吓破了她半个胆,可没吓掉她那副痴心妄想!

皇上……要是真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没了,她守着那‘清白’名头到死,

咱们……咱们不还是白忙活一场?”她越说越急,眼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凭什么?!凭什么占着皇后位分!凭什么让皇上……对她做那些荒唐事!

”一股凛冽刺骨的恨意,瞬间弥漫在这个香艳花影掩盖的角落里。德妃吴氏没有立刻接口。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焦虑的刘氏、惊恐的淑妃,最终定格在御花园深处某个方向。那里,

一座被树影半掩着的亭阁,依稀可以看到几个身着暗色衣袍的太监身影,正聚在一处低语。

她的目光尤其落在一个略显富态、穿着绣银线祥云纹饰袍服的背影上——那是太监总管陈福。

她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挑起,凝固成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冰冷、僵硬,

又裹挟着某种巨大的、残忍的决心。“她不是痴情么?”德妃吴氏的声音骤然压低,

每一个字都像从寒冰里凿出来的,带着彻骨的算计,“那就成全她这份‘痴情’。

让她……最后‘见’皇上一面。咱们请不动她乾清宫外那尊‘望夫石’,

但有人……可以替咱们‘请’。”淑妃王氏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手帕捂住了嘴,

瞪大了眼睛看着德妃,惊骇得说不出话。贵妃刘氏起初也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然收缩,

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远处树影下的太监们,又看向坤宁宫紧闭的宫门。

眼中的妒火和焦虑,在那一刻尽数被一种混合着惊惧与狂热的恶毒所取代,

如同一泓滚开的毒汁。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变形:“姐姐是说……用那张‘圣旨’?!

”一个前所未有的、阴毒到令人齿寒的计划雏形,伴随着御花园的浓香,

在三个女人的密语中,缓慢而清晰地成形。空气里,连花香都变得浑浊腥甜起来。

乾清宫外廊下。空气中浓重的药味和一种若有似无、令人心悸的腐败气息相互角力,

顽固地弥漫着每一寸空间。张院判从内殿沉重地踱步而出。

这位老臣往日挺直的脊背此刻佝偻得厉害,仿佛承受着无形的万钧重压。

他面色灰败如同久放的旧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连一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花白胡须也散乱了几缕,微微颤抖。他没言语,

甚至不敢去看守候在外的众人,只是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摇了摇头,

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这一下无声的摇头,却如最锋利的判官笔,

瞬间勾掉了所有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时间在这片死寂的绝望中凝滞。

每一息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殿内深处骤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猛咳声!那声音痛苦而剧烈,

像破旧的风箱在濒死的边缘疯狂拉扯。紧接着,是“砰”一声闷响!

像是沉重的身体无法支撑,重重撞在某种硬物上的声音!“陛下!

”几声内侍惊恐短促的惊呼骤然炸响。守在外殿的太监宫女们脸色骤然惨白如金纸,

有人脚下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就在这一片瞬间激起的混乱中,一道人影如魅影般动作起来。

守在内殿与外殿连接处帘帷旁的心腹内侍小福子,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趁着那混乱的咳嗽声、惊呼声、宫人们下意识的慌乱张望交织成一片无人注意的漩涡之时,

他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迅疾如电,精准地摸到了怀中暗藏的物件。

明黄、两端坠着龙眼大小白玉小轴的黄绫卷轴——正是那至关重要、代表了无上威权的圣旨!

那明黄的一角只在他袖底惊鸿一现,立刻又被更严密地遮住。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他随即死死低下头,脸上因为剧烈的紧张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而肌肉扭曲,

身体却站得如同钉死在地面上的木桩,纹丝不动。只有那双垂在身体两侧、藏在袍袖下的手,

抑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着那卷明黄而泛出死寂的青白色。

那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渗进骨髓。一场以真龙天子命悬一线的垂危为契机,

以一道足以移山倒海、打败乾坤的假诏为引信的巨大阴谋,在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宫殿深处,

悄然拉开了最为凶险的序幕。空气里残留的药味与那细微的腐败气息纠缠着,

无声无息地被更深沉、更阴鸷的恶意所覆盖。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喘从内殿涌出,

如同风暴撕扯着腐朽的船帆。乾清宫深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光与热,

只剩下垂危者沉重的气息与那浓得化不开的死亡阴影在弥漫。

当值的大太监悄无声息地退到外殿,他惯常堆满恭顺笑意的脸此刻也被沉沉愁云笼罩,

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时不时朝着通往内殿的重重帘帷张望一眼,忧心如焚。

没人注意到陈福。他垂手肃立在几架巨大的檀木书架投下的浓重阴影里,

如同一块沉默的岩石。但他的动作并不慢。借着阴影的掩护和殿中压抑气氛带来的视线模糊,

他那只有些肥厚的手掌再次不动声色地探入怀中暗袋。这一次,

他极快地捻出一小方折叠整齐的素白罗帕。那罗帕质地精良,

边角还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个小小的“蕴”字。这方罗帕,

原本只该出现在坤宁宫皇后妆匣的暗格之中。无人知晓它何时竟悄然落在了陈福这内官之手,

成了此时行险一搏的凭仗。陈福的手指捏着那方冰凉柔滑的罗帕,

指腹轻轻捻过上面那个细小的银线绣字。

当那个代表谢蕴闺名的“蕴”字在他粗糙的指腹下留下模糊的触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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