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空气冻得人鼻腔发疼，消毒水混着金属冷腥，像层冰壳糊在苏晚喉咙里。
她跟着陆沉走过惨白的走廊，鞋跟敲在地上的声响格外空洞，就像敲在爷爷临终前那台失修的缫丝机上。
指尖的电麻感又泛上来了，沿着指骨缝爬，像有根细若游丝的红线在皮肉下织网。
“B3物证室到了。”
陆沉刷开合金门，一股液氮般的寒气裹着臭氧味冲出来。
解剖台旁的女人闻声抬头，金丝眼镜把全息投影的蓝光切成碎片，落在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林岚，市法医中心的“活体数据刀”，传说能从死者指甲缝里读出半年前的记忆。
她的目光扫过苏晚袖口沾着的桑蚕丝绒毛，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缂丝传人？”
语气里带着种打量实验标本的审慎。
“看残片和数据。”
陆沉没废话，走到解剖台前。
台上盖着白布，但苏晚还是一眼看见布下那突兀的隆起——那是头颅的形状。
林岚指尖在投影屏上一抹，蓝色光网骤然炸开。
苏晚下意识后退半步，那光网里纠缠的光点像极了工坊里被老鼠啃乱的丝线团，只是每根“丝线”都在发出高频震颤的嗡鸣，听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枕叶神经崩解区。”
林岚用激光笔圈出光网中最紊乱的部分，“不是自然休克，是被‘东西’硬搅碎的。”
她放大一处螺旋状光带，那结构让苏晚猛地攥紧了拳头——那扭曲盘绕的弧度，和陆沉给她看的红线死结如出一辙！
“像锁魂扣的走线。”
苏晚脱口而出，声音发颤。
林岚猛地转头看她，镜片反光一闪：“你爷爷没教过你解法？”
“他只说……那是用‘阴线’织的死结。”
苏晚想起爷爷醉酒时拍着织机哭，说宫里老匠人用活人脑子当绷架织线，“阴线……是拿脑脊液泡过的丝，专缠死人魂魄。”
这话在冰冷的物证室里显得格外荒诞，林岚却没笑，反而调出《璇玑图》残片的投影。
焦黑的织物边缘有处特别的回纹，像个拧着的绳结。
她将那回纹与脑波图的螺旋光带叠合——纹路走向、转折角度，分毫不差！
“嘶——”陆沉的喉结滚动，手按在腰间配枪上。
苏晚的视线死死钉在残片上。
那金赤色的丝线在投影里泛着冷光，她忽然想起爷爷修复这块残片时，总在深夜用银针挑开丝线结，嘴里念叨着“不能让经纬度错了……错了就钩住活人了”。
经纬度？
是缂丝的经纬，还是……大脑的神经纬度。
“主任！
栖云别院急报！”
通讯器突然爆响，林岚接起的瞬间，苏晚看见她后颈的青筋跳了一下。
“死者刘一舟，博古雅集鉴定师。”
林岚的声音像被冰冻过，“手里攥着红线，症状和陈明远一样。
现场发现……他上周鉴定过一件万历年间的缂丝经袱。”
经袱！
苏晚的心脏像被缫丝机的滚轴狠狠碾过——那是僧人用来包裹佛经的方巾，爷爷生前最忌讳碰这类“沾着香火和往生咒”的织物，说上面缠着“不该醒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指尖的电麻感突然尖锐起来，像有根烧红的针在刺！
与此同时，全息投影里的《璇玑图》残片边缘，竟泛起了和工坊里相似的幽蓝光！
那光极淡，却顺着投影的光线，朝她指尖爬来！
“别碰！”
陆沉猛地抓住她手腕，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伸手触向投影。
而林岚正盯着脑波图的最后三分钟——那数据崩塌的曲线，和残片边缘焦黑的丝线烧蚀痕迹，形状完全一致！
“他们在织网。”
苏晚的声音被牙齿磕得发颤，“用明代织物当经线，用活人脑子当纬线，《璇玑图》是织法图谱……”她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把一根桑蚕丝按进她指腹，“爷爷说‘线不能碰’，不是怕失传，是怕……碰了就成了绷架上的线！”
林岚突然切断投影，金属台的冷光映着她煞白的脸：“刘一舟的经袱呢？”
“在现场封锁！”
通讯器里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但法医组说，经袱上的金线，好像自己在动！”
嗡——苏晚的耳鸣突然炸开，眼前闪过工坊里绷架崩断的白光。
她踉跄着扶住解剖台，掌心贴着冰冷的金属，却感觉有股温热的、像血液一样的东西在台面下流动。
“走！”
陆沉拽起她就往外冲，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频闪，白光与红光交替照亮墙上的解剖示意图，那些人体神经的蓝色线条，此刻看起来像极了《璇玑图》里疯狂旋转的回纹。
苏晚跑在最后，回头望向B3室。
那块焦黑的残片投影还在角落里幽幽发着光，像一只睁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爷爷说“会醒”……醒的不是图谱，是那些被织进线里的、带着怨念的意识钩子。
而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投影蓝光的余温，那温度正在变凉，变作一根真正的、冰冷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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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3物证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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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扫过苏晚袖口沾着的桑蚕丝绒毛，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缂丝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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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残片和数据。”
陆沉没废话，走到解剖台前。
台上盖着白布，但苏晚还是一眼看见布下那突兀的隆起——那是头颅的形状。
林岚指尖在投影屏上一抹，蓝色光网骤然炸开。
苏晚下意识后退半步，那光网里纠缠的光点像极了工坊里被老鼠啃乱的丝线团，只是每根“丝线”都在发出高频震颤的嗡鸣，听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枕叶神经崩解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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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大一处螺旋状光带，那结构让苏晚猛地攥紧了拳头——那扭曲盘绕的弧度，和陆沉给她看的红线死结如出一辙！
“像锁魂扣的走线。”
苏晚脱口而出，声音发颤。
林岚猛地转头看她，镜片反光一闪：“你爷爷没教过你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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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冰冷的物证室里显得格外荒诞，林岚却没笑，反而调出《璇玑图》残片的投影。
焦黑的织物边缘有处特别的回纹，像个拧着的绳结。
她将那回纹与脑波图的螺旋光带叠合——纹路走向、转折角度，分毫不差！
“嘶——”陆沉的喉结滚动，手按在腰间配枪上。
苏晚的视线死死钉在残片上。
那金赤色的丝线在投影里泛着冷光，她忽然想起爷爷修复这块残片时，总在深夜用银针挑开丝线结，嘴里念叨着“不能让经纬度错了……错了就钩住活人了”。
经纬度？
是缂丝的经纬，还是……大脑的神经纬度。
“主任！
栖云别院急报！”
通讯器突然爆响，林岚接起的瞬间，苏晚看见她后颈的青筋跳了一下。
“死者刘一舟，博古雅集鉴定师。”
林岚的声音像被冰冻过，“手里攥着红线，症状和陈明远一样。
现场发现……他上周鉴定过一件万历年间的缂丝经袱。”
经袱！
苏晚的心脏像被缫丝机的滚轴狠狠碾过——那是僧人用来包裹佛经的方巾，爷爷生前最忌讳碰这类“沾着香火和往生咒”的织物，说上面缠着“不该醒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指尖的电麻感突然尖锐起来，像有根烧红的针在刺！
与此同时，全息投影里的《璇玑图》残片边缘，竟泛起了和工坊里相似的幽蓝光！
那光极淡，却顺着投影的光线，朝她指尖爬来！
“别碰！”
陆沉猛地抓住她手腕，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伸手触向投影。
而林岚正盯着脑波图的最后三分钟——那数据崩塌的曲线，和残片边缘焦黑的丝线烧蚀痕迹，形状完全一致！
“他们在织网。”
苏晚的声音被牙齿磕得发颤，“用明代织物当经线，用活人脑子当纬线，《璇玑图》是织法图谱……”她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把一根桑蚕丝按进她指腹，“爷爷说‘线不能碰’，不是怕失传，是怕……碰了就成了绷架上的线！”
林岚突然切断投影，金属台的冷光映着她煞白的脸：“刘一舟的经袱呢？”
“在现场封锁！”
通讯器里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但法医组说，经袱上的金线，好像自己在动！”
嗡——苏晚的耳鸣突然炸开，眼前闪过工坊里绷架崩断的白光。
她踉跄着扶住解剖台，掌心贴着冰冷的金属，却感觉有股温热的、像血液一样的东西在台面下流动。
“走！”
陆沉拽起她就往外冲，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频闪，白光与红光交替照亮墙上的解剖示意图，那些人体神经的蓝色线条，此刻看起来像极了《璇玑图》里疯狂旋转的回纹。
苏晚跑在最后，回头望向B3室。
那块焦黑的残片投影还在角落里幽幽发着光，像一只睁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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