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一个人连泼三次番茄炒蛋是什么体验?那天食堂,他又 “手滑” 了。
红黄汤汁第 N 次毁了我的校服。我火大放下餐盘:“同学,食堂这么大,非往我这泼?
”隔天我火遍校园论坛。视频底下网友真相了:姐!哪是手滑?那是校篮 MVP 江淮!
神操作啊!食堂这么大地儿精准泼你?楼上,瞅瞅这姐姐脸还不懂?他故意的!
1.第三次站在食堂的打饭队伍里。面前的人还是同一个。
他手里的餐盘第三次精准地、毫无意外地翻在了我的校服上。
红彤彤的番茄炒蛋汁顺着白衬衫往下淌。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盯住他。
兴许是我的目光太直接。他飞快低下头,不自在地扯了扯校服领口。看着就有点难搞。
“同学,”我主动开口,声音尽量保持平静,“这是第三次了吧?
”对面那人目光撞上我的瞬间又迅速弹开,只含糊地“嗯”了一声:“…又遇上了,挺巧。
”我气笑了。是挺巧。巧到你绕着半个食堂走过来把盘子扣我身上?我压着火,
指指身上的狼藉:“这个,你打算怎么办?”话没说完,
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色纸巾已经塞到我手里。我低头一看。
上面用蓝色圆珠笔用力写着一串数字。是QQ号。名字框里写着“江淮”。“先加上,
”江淮的声音有点闷,眼睛还死死盯着地面瓷砖缝。“衣服弄脏了多少钱,我QQ转你。
”2.前两次他都说不小心。泼得不算太多。我看他一脸歉意,穿得又简单,
不像有钱的样子,就摆摆手说算了。结果他当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站着不动,
定定地看着我。直到我擦干净要走时,他突然在后面冒出那句:“哦,那下次食堂见。
”我当时真没多想。就以为是句场面话。结果,真就在同一个食堂窗口,同一个时间点,
他又来了个一模一样的“不小心”。今天下午第一节课还有检测。我懒得掰扯,
拿出手机照着他给的号加了QQ。好友请求通过得贼快。几乎是瞬间的事。
然后江淮猛地直起背,清了清嗓子:“行,加上了。以后有事…你说话。”我:“?
”我们加好友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连续三周泼了我三次菜吧?这还能有什么“以后”?
3.第二天午休。我凳子还没坐热,前桌就兴奋地扭过头:“姐妹!你火了!校园论坛置顶!
”“姐快看!论坛炸了!”我懵着点开同桌递过来的手机。
一个帖子标题用加粗大红字写着:《惊爆!篮球MVP江淮食堂三连击,目标竟是她?
》帖子内容是学生会拍的“食堂秩序曝光台”小视频,
里面高清**记录着江淮第三次把餐盘扣在我身上的全过程。
底下回帖已经叠了几百层:兄弟们,装都不装一下了?热知识:江淮,
刚转来的市中学生联赛MVP,公认的手稳,食堂这么大非往人姑娘身上凑?楼上,
看看帖子里的照片,这姐颜值,你懂了吧?手机QQ提示音突然响了。是江淮。
点开对话框,消息记录显示他刚刚发了一条“那帖子”,又秒撤回了。过了几秒,
新消息才蹦出来。语气硬邦邦:论坛乱说的,别信。假的。我当然知道是假的,
刚想回个“嗯”。他紧跟着又来一条:而且他们资料过时了。我拿的是省级联赛MVP。
我:“……”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我只想赶紧解决这破事:我衣服送洗衣店了,
单据发你。清洗费三十五。江淮那边安静了好几分钟。就在我以为他掉线的时候,
回了个行。然后我的手机QQ就跟抽筋了一样,叮叮咚咚疯狂响起来。
江淮……他真是个人才。别人转账,他发红包。清洗费三十五块。
我眼睁睁看着他隔一会发一个红包。连发了十几个红包。塞满了整个聊天窗口。
我看着满屏的红包轰炸,头有点大。发到最后一个时,他还磨蹭了一下,
附带一条消息:钱都给你了…以后去食堂,还能找你一起吃饭吗?我二话没说,
点开他头像右上角。选了下拉菜单,点了“删除好友”。至于他那条关于一起吃饭的疑问。
就跟我之前那件沾满番茄炒蛋的校服一样,被丢进角落,再也不想看见。
4昨晚被江淮那十几个QQ红包轰炸得睡不好,头疼。
周末下午闺蜜林夏非要拉着我去“聚会”,本来昏昏沉沉的想拒绝。
林夏神秘兮兮地凑我耳边:“不来你绝对后悔!听说这次有高二那个学神也会来!
”我揉着太阳穴,想到那个传说中次次年级第一的男生,勉强点头:“行吧。
”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聚会地点是学校新建的室内篮球馆练习场。林夏是篮球社经理,
平常跟校队混得熟,这种内部练习赛她能搞到入场券。场边凳子上稀稀拉拉坐着些女生。
我缩在看台角落,眼皮打架。林夏突然用手肘捅我:“诶,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平常训练没这么多女同学围观啊。”话音刚落,入口处突然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和低呼。
我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望去。江淮刚结束训练,穿着一套简单的黑色训练服,
发梢还滴着汗。多了分运动后的清爽。当他穿过人群,目光扫过来,和我视线对上的瞬间,
那点清爽立刻消失了。他脚步停了一下。旁边有女生小声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林夏在我旁边啧啧感叹:“看到没?就江淮这人气,明明不是表演赛也有这么多人围过来,
脸是真的能打。”我白了她一眼,嫌她花痴。林夏突然激动地抓住我胳膊,
朝江淮身后一指:“来了来了!我说的学神!严书航!高二重点班的那个!
”我总算精神了点。顺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穿着干净校服、戴着细边眼镜的男生正安静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本书,
和吵闹的球场格格不入。确实是我会喜欢的那种斯文学霸类型。
和江淮这种满身写着“别惹我”的气场完全不同。5.我不太擅长主动搭讪。就坐在原处,
多看了那个叫严书航的学霸几眼。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很快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对上他的目光,刚想礼貌地笑一笑。严书航还没动,江淮却像装了雷达似的,
突然一步横插过来,严严实实地挡在我和严书航之间。我被迫只能抬眼看他。
他像是刚跑了步还有点微喘,喉结动了动,眉头微皱,表情看起来有点燥。好像想说什么,
憋了半天。最后又挤出那句万年开场白:“…这么巧,你也在这。
”我被他这句话直接点着了。这哪是巧?分明是他总在我眼前晃!我完全不想接话。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林夏“噗嗤”笑出来:“我说江淮同学,你这搭讪水平也太尬了吧?
省省吧,我姐妹就喜欢安静看书的,你这一身汗味儿配不上。”我懒得再待,
起身就想换个位置。江淮却立刻跟了上来。“等等。”他微微偏了下头,
避开我的直视:“……你喜欢那种乖的?”我挑挑眉,没答话,意思很明显。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我也可以。”我愣住了。
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小臂那道刚被汗水洇过的旧伤疤上。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指,
隔空轻轻点了点那块皮肤:“这怎么弄的?”江淮身体僵了一下。他习惯性皱着眉,
但眼神却垂了下来,任我的指尖差点碰到那道明显的疤痕。“…打架,”他声音闷闷的,
“挺早以前的事了。”我饶有兴致地追问:“疼吗当时?”江淮撇开头,
露出耳根一点不太自然的热气:“嗯…还行。早忘了。”6被篮球场那番话弄得有点微妙,
回家后我把江淮的QQ加回来了。好家伙。跟解开了封印似的。话多得一匹。
每天早中晚定时打卡问候。早安吃了?睡了吗?彼时我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
捏着一张没达标的数学随堂测卷子,心情正差。手机一震。
还是江淮那个熟悉的企鹅头像跳出来:转账35元外加一条:钱收到了吧?
这次没发红包。我有点好笑:看来你这次知道可以直接转账了?
江淮那边沉默了几分钟。估计是想起上次被我删好友的“惨痛教训”。
……上次是故意的。不发红包你肯定早把我删了。红包发得慢。想拖久一点。
我毫不留情:结果呢?拖住了?江淮:……他大概被噎住了。过了大半天没动静,
估计自己躲角落郁闷去了。我也没管他。直到晚自习课间,他的消息才又来了,
小心翼翼:周五放学有场年级篮球赛,高二联队打高三大联队。我上场。
就…不是很重要那种练习赛,打完就走。……你要来看吗?
刚好林夏过来找我抄数学作业,瞥了一眼我亮着的手机屏,笑倒在桌上:“哎哟喂!
咱们江淮大神这是开始摇尾巴了?”我看了眼课表,周五最后一节是自习。
班主任应该要开会。回了个:可以。然后看着旁边贼笑的林夏:“其实…还挺可爱的。
”林夏立刻收笑:“得了吧!再可爱你也得先搞定你这卷子吧?老班刚看你那眼神,啧啧,
跟要吃了你似的。”我揉了揉眉心。林夏不懂。她和我不一样。林夏是家里的独生女,
父母宠得不得了,成绩只要过得去就行。我呢?我肩上压着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未来。
我妈身体不好,工作又辛苦。她每天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然然啊,妈这辈子没什么本事,
就指望你能考上个好大学,给咱家争口气。”她对我管得很严。几点起床,几点睡觉,
做几张练习册,错题集怎么整理。她恨不得把我人生的每一步都替我看好。选文科还是理科?
未来上什么专业?和什么人来往?这些……好像都不是我能完全做主的。7.周五最后一节,
我盯着窗外的篮球场走神。下课铃一响,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冲,连林夏喊我都没听见。
跑到校篮球队的训练场,远远就看到江淮一个人坐在场边的长凳上。背微微弓着,
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篮球。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别烦老子”。
旁边一个队友凑过去问:“江哥,人还没来?都到点了,要不咱先练?”江淮眉头皱得更紧,
烦躁地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弹起老高:“爱来不来,开始!”我赶紧加快脚步。
训练赛已经开始了一小会儿。场上的江淮,和平时在教室或者食堂里看到的完全不同。
眼神又凶又专注,带球过人像道闪电。一个急停跳投,篮球唰地空心入网。
场边立刻响起一片压低嗓子的喝彩声。即使是在这种非正式训练里,
他也自带一种“场上老子最大”的气势。对抗很激烈,结束哨响时,他额发都被汗湿透了。
大概是输了练习赛,或者还在气头上,他脸色依旧难看,拎起校服外套就要往肩上甩。
“江淮!”我跑得有点喘,朝他喊了一声。他猛地回头,看到是我,愣了一秒。
紧接着几个大步就跨了过来。二话不说,带着汗味和热气的校服外套就直接罩到了我肩上。
我下午出来急,只穿了件短袖T恤。“风大,”他声音还是硬邦邦的,但手上的力道没停,
帮我把外套裹紧了一点。“感冒了别赖我。”我没管外套,指着刚结束的场地:“看到了。
很厉害。”江淮别过脸,低低“哼”了一声,但嘴角压不住地往上勾了一下,
又强装镇定地压平:“还行吧。”我瞥见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角,
然后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右手小臂内侧。
靠近手肘那里新添了一道不短的、结了新鲜血痂的擦伤,伤口边缘微微红肿。“这新弄的?
”我问。江淮下意识想把手臂往身后藏,动作做了一半又顿住,
有点不自然地动了动嘴唇:“……今天下午摔的。”“疼吗现在?”“……一点点。
”他声音更低了些。8江淮大概以为我看完比赛就各回各家。
所以当我把他带到学校后面废弃的旧车棚边上时,他明显有点懵。“干嘛?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夕阳给破车棚镀了一层暖色的毛边。我没说话,
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碘伏棉签和创可贴。然后直接伸手去拉他的右胳膊。
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了,但没挣脱,任由我把他的胳膊拽到面前,看那道挺新鲜的伤口。
“喂,你……”他想缩手。我捏着一根棉签,抬头看他:“擦药,不想留疤就老实点。
”江淮喉结动了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竟然真的没再动。夕阳下,他紧抿着嘴唇,
下颌线绷出紧张的弧度,就这么杵在那里任由我摆布。我低头,
用棉签小心地沾掉伤口边缘干涸的脏污,再点上冰凉的碘伏。
消毒剂接触皮肤的刺激感让他手臂明显抽动了一下。“嘶……你轻点。”他倒吸一口凉气。
“疼也忍着。”我没抬头,动作更轻缓了些,专注地清理伤口,然后撕开创可贴,
仔细盖上去。贴好创可贴,我才发现江淮正低着头,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盯着我头顶看。
夕阳在他脸上描了一层暖红的边,但两边的耳廓红得格外明显。我忽然意识到什么,
抓着他胳膊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松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刚才光想着处理伤口,
完全忽略了两人距离近得过分了。“咳,” 我有点尴尬地清清嗓子。“那个……刚怕你动,
力气大了点。伤口这两天别沾水。”江淮像刚回过神,猛地抽回手臂,
唰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声音闷闷地传来:“……知道了。”9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客厅灯亮着。我妈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月考试卷。我心里咯噔一下,
按说她这个点应该还在加班才对。“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她没抬头,
目光还停在试卷上,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重量。“在学校…问了几道题。
”我小声解释,把书包放在门口鞋柜上。她终于抬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秦然,
你这个成绩,还有心思在外面耽误时间?”她指着摊在腿上的试卷:“就这分数,
你还想上985?你自己看看,这个计算马虎扣了多少分!还有这里,
这么简单的题型你都错!”桌上摊开的试卷布满刺眼的红叉。我低着头,
喉咙发紧:“……下次会仔细检查。”“下次?每次都说下次!” 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下周末别瞎玩了,省重点中学的刘老师来家里给你开小灶,费用我跟你爸商量好了。
”我猛地抬起头。“刘老师?哪个刘老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刘宏斌老师!
他女儿刘慧珊跟你同龄!” 我妈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多交流交流。刘老师人脉广,
以后填志愿、选专业,甚至学校加分政策,他都能帮上忙。慧珊那孩子我知道,
学习比你用功多了,你要多跟人家学学!”心像被浸了冰水。“妈,我……”“还有,
”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刚放下的书包,“那个叫什么江淮的……”我心里一紧。
“以后少接触。打篮球能当饭吃吗?别被那些不务正业的影响了!
”10可能是被我妈骂狠了,或者被刘老师的事情搅和得心烦。周一上学一整天都恹恹的。
手机QQ却从早到晚就没停过震动。发信人——江淮。早。
我买了校门口那家新出的豆浆,你要不?早自习下了?出来透口气?算了,
你估计没空………中午去食堂吗?算了…给你打包带一份?想吃啥?
回个话呗?……中午手机都快被这些消息塞爆了。直到放学铃声响起,
手机还在持续震动。放学了?我在你们班后门。……看到你了。
我抬眼看向后门窗户。江淮果然杵在走廊窗边,靠着墙,双手插兜,侧着脸时不时往里瞟。
他今天倒是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外套,拉链还拉到顶,遮住了那道伤疤和半截脖子。
我收拾好书包走出去。江淮立刻直起身,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等下有空没?
学校门口新开了家米线店…”我心情不太好,随口嗯了一声:“…有点不太想吃。
你家附近有没有安静点能看书的地方?”江淮明显一愣。他家?看书?“……有倒是有,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就我家楼下有个小自习室,
平时没什么人…”到了那个小区活动中心里的“自习室”。
其实就是物业活动室隔出来的一个小角落,确实安静,只有几个老爷爷在下棋。
我们刚找个空桌坐下。江淮把书包塞进桌肚,手臂忽然僵了一下。我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飞快地把胳膊抽出来,眉头微皱:“…没事,今天训练可能磕了一下。
”我看他表情不对,想到昨天他摔出来的那道伤口:“又磕着了?让我看看。
”江淮眼神闪躲:“……真没事。”“手伸过来。”我没心思跟他废话。他犹豫了一下,
大概看出我脸色不好,还是慢吞吞地把右手从桌下抬起来,搁在桌面上。
他小心地掀开一点校服袖子。果然,就在昨天那道贴了创可贴的擦伤下方,
小臂外侧又多了一小块新鲜的青紫色瘀伤,看着就挺疼。
我有点恼:“你不是答应我不摔了吗?”江淮把脸扭向另一边墙壁,
声音闷在嗓子里:“……谁能保证啊。”耳朵又有点不争气地红了。我刚想再说话,
视线不经意往下滑了一寸。桌下空间狭小。我们俩并排坐的桌子下,
两人的膝盖…好像…离得有点太近了。11江淮坐在自习室的椅子上,身体有点僵。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低头盯着他小臂上那道昨天刚被我贴好创可贴的擦伤。气氛莫名的安静。
江淮大概觉得被我盯得不自在,喉结动了动,那只受伤的手臂也悄悄往回缩了一点。“别动。
”我用手指虚虚按住他手腕上方没受伤的皮肤,阻止他后撤。他动作一顿,果然不动了。
但身体绷得更紧,眼神有些飘忽地落在墙角,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
我轻轻揭开创可贴的一角。伤口边缘的皮肤有点红肿,
那道擦伤在新长出来的粉嫩肉芽映衬下,反而显得更狰狞了一些。血痂边缘翘起一小块。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血痂旁边完好的皮肤。汗毛有点硬,皮肤下的青筋随着他脉搏一跳一跳。
江淮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哑:“…你看够了没?”我没抬头,
用指腹蹭了蹭血痂附近微热的皮肤,想看看红肿消下去没有。
“嘶——”江淮的呼吸明显乱了一下,手臂肌肉瞬间绷得像石头。
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他飞快地、几乎是有些狼狈地,
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桌上的水杯。“说了别乱碰!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声。他背对着我,
校服外套的肩线都透着一股倔强的僵硬。“伤口没好之前少沾水也别乱碰,容易留疤。
”我倒是很平静地把创可贴重新盖好,压平边缘。“……用你管。”他闷声甩过来一句,
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大步走去。只是那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12刚背上书包准备回家,手机就在口袋里猛震。是我妈的专属铃声。心里一沉。“然然,
你怎么还在外面?赶紧回家!刘老师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
”我妈的声音隔着听筒都透着火气。“人家刘老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提前过来给你开小灶!
你就这态度?”“刘老师现在就到?不是说下周末吗?”我愣了一下,快步往校门口赶。
“还不是你爸怕耽误人家刘老师时间!赶紧回来!”电话啪地挂了。我捏着手机,
加快脚步往家冲。刚才被江淮甩下的地方,他竟然没走远。看到我急匆匆跑出来,
他急忙跟上。“喂,你这着急忙慌的……”他话没问完。我已经从他旁边跑过去了,
头也没回丢下一句:“家里来老师了,催命。”江淮站在原地没动。夕阳把他影子拉得很长。
13到家就对上我妈堪比探照灯的目光和刘老师那张笑眯眯但压力山大的脸。
晚饭吃得味同嚼蜡。全是刘老师和我爸妈在聊省重点的升学率、尖子班的特训营,
以及刘慧珊同学最近又在哪个奥数竞赛拿了奖。刘慧珊安静地吃着饭,
偶尔抬头和我视线对上,便微微一笑,一副标准的“别人家孩子”模样。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神。我妈立刻绷着脸坐到我面前。“怎么样?
刘老师讲的学习方法有没有用?”我心不在焉:“嗯…还行吧。”“还行?
”我妈声音拔高一度,“秦然!你是眼瞎吗?人家慧珊什么水平?你什么水平?
你看人家那坐姿、那谈吐!再看看你!”我心里憋着一股火。“妈,刘慧珊好,
那你让她当你女儿好了。”“你!”我妈气得一拍桌子,脸色涨红。“我说错了吗?
你看看你最近!心思都在哪?那个打球的!叫江淮的!是不是又缠着你?
你月考数学考成那样,还好意思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妈!别总江淮江淮的!
”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回去。客厅里瞬间死寂。我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爸在一旁皱眉开口:“你妈也是为你好。”我深吸一口气,抓起沙发上的书包往房间走。
“为你好”三个字,像块沉重冰冷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手机嗡嗡响,屏幕亮起来。是林夏的微信轰炸:姐!!!我人傻了!!
!学校论坛被江淮屠版了!!!你快去看!!卧槽惊天大新闻!姐!
江淮在食堂窗口放话了!!图片图片点开图片。是论坛帖子截图。
主楼标题:惊爆!江神发威!高一学弟嘴贱被当场教做人!
下面配了一张很模糊的抓拍照,场景是放学后的教学楼楼梯拐角。照片里,江淮背着书包,
校服拉链依旧拉到顶,挡住了下巴。他正堵在两个缩着脖子的高一男生面前。
第二张截图是目击者的文字描述:现场直播!本人就在旁边收作业本!
那两个高一的在楼梯口刷论坛刷上头了,嘴里不干不净议论高二的秦然,
说人家 “假清高”、“装”、“看见帅哥就往上贴” 什么的,声音还不小。
结果江神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直接书包往地上一甩贼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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