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崖边,风从深渊里升腾而起,带着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
脚下的岩石早已被岁月磨成粉末,唯有我脚印所踏之处,尚存一丝坚硬。
这是一处无人知晓的绝地——归墟渊,传说中万物终结之所,也是我命定的起点。
我的名字叫归辞。不是什么响亮的名字,却承载了太多不该由我背负的东西。归,
是归来;辞,是告别。可我从未真正归来,也未曾彻底告别。我在时间的夹缝中游走,
像一缕不该存在的魂魄,被命运钉在这具躯壳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重量。
我出生在极远古的年代,那时天地尚有灵,山河能言,王朝以龙血为印,以星轨为律。
我家世显赫,位列皇族旁支,虽非顶尖权柄,却也享尽荣华。宫墙之内,金玉满堂,
丝竹不绝。可我自幼便知,那繁华不过是浮光掠影,如同春日湖面的倒影,风一吹,便碎了。
因为我无法修炼。这不是病,也不是残缺,而是一种更为残酷的“空”。经脉如枯井,
灵台似死灰,天地元气在我体内流转不过三息便会自行溃散,仿佛我的存在本身,
就是天地法则的异类。御医查遍古籍,长老动用秘法,
甚至连禁忌的“窥命术”都施展过三次,结果皆是一样——我天生断灵根,魂魄不纳气,
是万中无一的“绝修之体”。在那个以武为尊的时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连做一个侍从都不配。意味着我在家族中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必须被藏起来的耻辱。
父王曾试图为我求情,说:“他终究是我血脉。”可族老只冷冷回了一句:“血脉若无力量,
便是累赘。”于是,我被送往边陲,名义上是“养性修德”,实则是流放。那年我才九岁,
抱着一只破旧的木鸢,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看着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像一口吞尽光年的巨口。我不哭。从那一刻起,我就学会了不信任。不信任亲情,
不信任承诺,甚至不信任自己还能活到明日。我开始观察,记录,计算每一步行走的距离,
每一餐饭食的分量,每一个人的眼神变化。我变得极其稳健,不做无把握之事,
不说无依据之言。哪怕只是伸手取一杯水,我也要确认三次杯底是否干净,水温是否适宜,
周围是否有人窥视。稳健,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方式。十五岁那年,边陲大乱,蛮族入侵,
战火焚城。我所在的小镇被屠戮一空,尸体堆叠如山,血流成河。我在尸堆下躲了三天,
靠喝死人伤口渗出的血水活了下来。第四天夜里,我爬出来,看见一轮血月挂在天际,
而它正对着的方向,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渊——归墟渊。传说中,那是诸神埋骨之地,
也是所有走投无路者的归宿。我没有选择。我跳了下去。坠落的过程很漫长,
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光阴。耳边有低语,有哭声,有战鼓,有钟鸣。
我看到无数面孔在我眼前闪过——父王临别时欲言又止的眼神,母妃在雪夜为我披衣的温柔,
族老们冷漠宣判时的嘴角抽动……还有那个曾偷偷给我送过一块蜜糕的小宫女,
她后来被杖毙了,只因被人发现与我多说了两句话。我闭上眼,心想:原来人死前,
真的会看见一生。可我没有死。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身处一片灰雾之中。脚下是流动的沙,
头顶是扭曲的星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只有永恒的寂静与低语。而在那雾的尽头,
有一双眼睛——巨大、金色、竖瞳,宛如神明俯视蝼蚁。那是迦楼罗。远古神禽,
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灵兽,传说它能驮日月而行,振翅间可撕裂苍穹。但它早已灭绝,
至少在三千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可它就在这里,被锁在归墟渊的核心,身躯残破,羽翼尽焚,
唯有双目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它看着我,忽然开口,
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你来了。”我不懂,只能问:“你是谁?
”“我是最后一个迦楼罗。”它说,“也是你唯一的生机。”我摇头:“我不需要生机。
我只想结束。”它笑了,那笑声如同雷霆滚过荒原:“可你不能死。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
”我不懂它的意思,直到它告诉我真相——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我的魂魄,源自远古,
是上一纪元某位大能的残念转生。而那具大能的肉身,正是与第一代迦楼罗缔结契约之人。
我们本为一体,因天地劫变而分离,历经轮回,终于在此重逢。“你要与我融合。”它说,
“否则,你将永远被困在这归墟之中,成为无主之魂。”我拒绝了。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不信任。我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哪怕是神明。更何况,融合意味着失去自我,
意味着我的意识将被吞噬、同化。我宁愿孤独至死,也不愿成为别人的容器。
迦楼罗沉默了很久,才说:“你以为稳健就是活着?真正的稳健,
是在明知可能毁灭的情况下,依然做出选择。”那一夜,我做了梦。梦里我回到了皇宫,
看见年幼的自己跪在殿前,请求父王让我留下。父王伸手想拉我,却被族老拦下。
我听见他说:“辞儿,保重。”可他的手,终究没有伸过来。我醒来时,泪水已干。
我走向迦楼罗,说:“好,我信你一次。”融合的过程比死亡更痛。
它的神魂如熔岩灌入我的经脉,每一寸骨骼都在崩裂重组。我听见自己在尖叫,
却发不出声音。我的皮肤裂开,露出 beneath流动的金色纹路,
那是迦楼罗的血脉在重塑我的身体。我的双眼化为竖瞳,背后生出虚影般的羽翼,而最深处,
某种沉睡的力量开始苏醒——归墟劫。那是远古时期最禁忌的武学,
传说修成者可引动天地终焉之力,令万物归于虚无。但它从未有人练成,
因为它需要一个“空”的容器——一个无法修炼的人,才能承载它的“无”。
我就是那个容器。当我从融合中醒来时,已过去七日。归墟渊的灰雾散去大半,
露出下方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柄兵器——千翎织梦。它通体漆黑,形如细剑,
却轻若无物。剑身由无数羽毛编织而成,每一根都闪烁着梦境般的光泽。当我握住它的瞬间,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有人用它斩断因果,有人持它编织幻境,更有人以它为引,
开启通往过去之门。“这是为你准备的。”迦楼罗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千翎织梦,
唯有归墟劫的传人可驭。”我拔出剑,剑鸣如泣。从此,我不再是那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我不再是皇族的耻辱。我是归辞,是归墟劫的继承者,是迦楼罗的共生之躯,
是命运断裂处重新接续的线。但我依旧不相信任何人。即便迦楼罗与我同魂共感,
我也时常在深夜警醒,确认它是否仍在沉睡。我依旧稳健,每一步行动前必推演七种可能,
每一个决定必设三重退路。我学会了使用归墟劫的力量——它不增益我的经脉,
而是让我“吞噬”他人的真气,将其转化为虚无,再借虚无之力反哺己身。
这是一种近乎邪道的修炼方式,但对我而言,却是唯一的生路。千翎织梦在我手中,
既能斩人于无形,也能织梦惑心。我曾用它让一名追杀我的宗师陷入百年轮回的幻境,
直至他神魂枯竭;也曾以一剑之威,逼退三大门派联军,
只因他们妄图夺取我身上的迦楼罗精血。我游走于世间,如同幽灵。有人说我是魔头,
有人说我是救世者。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在寻找一件事——真相。
为何我会转生至此?为何迦楼罗会等我?为何归墟劫会选择无法修炼之人?
这些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直到那一夜,我在一座废弃的古庙中,发现了半卷残经。
上面写着:“归墟劫非武学,乃封印。其真正目的,
是镇压‘虚皇’——那位在远古时期试图吞噬时间本身的暴君。而每一任归墟劫传人,
皆为其容器与牢笼。若容器崩坏,虚皇将重返人间。”我握紧千翎织梦,冷汗直流。
原来我不是救世主,而是囚徒。归墟劫不是力量,而是枷锁。它借我之身镇压虚皇,
一旦我死去或失控,那被封印的存在便会苏醒,吞噬一切。
而最讽刺的是——正因为我无法修炼,魂魄纯净无染,才成了最适合的容器。若我天赋卓绝,
早被各种功法侵蚀,无法承载归墟劫的纯粹之“无”。我坐在庙中,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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