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沈素尘是村里最美的男子,肤白胜雪。父母每晚都让不同村民进他房间,
每次过后他背上就会多一个脓包。挤出的汁液能治百病,成了全家的摇钱树。
那夜全村人都来了,他惨叫到天亮。第二天,哥哥浑身窟窿断了气。父母笑着数钱时,
村民们的皮肤开始钻出白虫。巫师说要用至亲献祭才能解蛊。
我笑着指向父亲:“不如用他吧?他偷喝汁液才没长虫。”当蚕蛊咬穿父亲心脏时,
哥哥在月光下对我伸出手:“青梧,桂花糕买到了。”---1我哥沈素尘,
生得比画里的仙女还要美。肤如初雪,眼波流转间似有星河坠落。村里男女老少,
只需递上几张皱巴巴的票子,便能踏进他那间永远弥漫着草药与腥气的屋子。每次出来的人,
脸上都带着一种餍足的恍惚。而哥的身上,便会多出一个鼓胀的脓包。母亲捏着银针,
小心翼翼挑破那层薄皮,乳白粘稠的汁液便汩汩淌入白瓷碗中。村里人奉若至宝,
传说此物能治沉疴,养容颜。后来,母亲嫌那脓包生得太慢,太少。她笑着敞开我家院门,
请来了全村的人。那一夜的惨叫,撕破了整个村庄的安宁。天蒙蒙亮时,哥哥死了,
像一具被蛀空的偶人,浑身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血窟窿。再后来,村里的人,一个接一个,
皮肉上绽开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洞里,都蠕动着乳白色的虫。2我嫉妒沈素尘。
他终日躺在幽暗的里屋,什么也不必做,便能占尽父母的怜惜。“杵着作甚?
还不给你哥送饭去!”父亲沈铁山一脚重重踹在我腰眼上,在他心里,
只有沈素尘才配当他的种。我憋着气,端起粗瓷碗,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
浓得化不开的腥甜气扑面而来。他斜倚在床头,单薄的里衣下肌肤白得晃眼,像上好的细瓷。
见我进来,他虚弱地弯了弯唇角:“青梧,一块儿吃点?”“不了。”我硬邦邦地回绝,
目光却被他脖颈处新添的几点猩红斑痕刺了一下。
他摸索着从枕下掏出一小卷用布头仔细裹着的零钱,湿漉漉的,
带着他的体温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腥气。“青梧要进城念书了……哥攒了点,你拿着。
”递钱的手腕抬起,宽大袖管滑落,露出的半截小臂上,几点红痕赫然在目,
如同雪地里溅开的血。我胃里猛地一抽,没接那钱,逃也似的退了出来。饭桌上,
我忍不住提了句:“娘,哥那病……看着更重了,红斑又多了好些。
”母亲赵金花脸色瞬间沉下,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胡唚什么!胡郎中都说了,
这是快好的兆头!”“可是……”话未出口,父亲蒲扇般的巴掌已带着风声扇到我脸上。
嘴里霎时溢满铁锈味。“轮得到你多嘴?赔钱货!”他眼里的嫌恶像淬了毒的针,
“你能跟你哥比?他是咱家的金疙瘩!就你这磕碜样,往后倒贴都没人要!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母亲扑过来拦:“铁山!算了!”她转头对我急促道,
“去二丫家玩会儿,天黑透了再回!”又是这样。每次那个姓胡的郎中来“治病”,
我都得被扫地出门。他们说,未嫁女身上带晦气,会污了哥哥的“药”。从后门溜出去时,
我瞥见父亲引着隔壁的赖三进了门。赖三搓着手,满脸油光,笑得龇牙咧嘴,
活像要去赴一场盛宴。胡郎中呢?我心下狐疑,却无暇细想,闷头去了二丫家。刚进门,
二丫便神秘兮兮地把我拽进她屋里,压低声音:“青梧,听说……你哥在卖身?真的假的?
”她眼里闪着窥视的光,脸几乎贴到我鼻尖。“放屁!谁说的?”我一把推开她。恨归恨,
沈素尘绝不是那样的人。“张婶她们嚼舌根呢,说你哥是狐狸精托生,专勾人魂儿,
男女通吃……”我气血上涌,猛地将二丫搡倒在地。“她们放狗屁!我撕了她们的嘴!
”二丫慌忙抱住我的腿:“别呀!你去了不等于卖了我?你不信,现在回家瞅瞅!
说是你爹妈点了头的,不然你爹欠的那一屁股赌债,咋还上的?”我像被冻住。二丫没说错。
家里曾穷得揭不开锅,可突然有一天,爹醉醺醺地拍着胸脯,说他找到了生金蛋的法子。
从此,新瓦房盖起来了。“要是假的,你得跪着给我哥赔罪!”我甩开她,疯了似的往家跑。
前门后门,碗口粗的铁链锁得死紧。我一咬牙,攀着墙外那根半朽的雨水管,
手脚并用地爬向哥房间那扇糊着厚纸的小窗。指尖捅破窗纸的刹那,
一股浓烈的腥膻直冲脑门。昏暗的光线下,赖三肥胖的身躯像座山,
死死压在那片刺目的雪白之上。粗重的喘息、木板床不堪重负的呻吟,
还有……哥喉咙里破碎压抑的呜咽,像钝刀子割着我的耳膜。我浑身冰冷,
指甲深深抠进窗棂的木屑里。二丫的话,竟是真的!没过多久,门吱呀开了,母亲闪身进来。
赖三餍足地提上裤子,掏出几张票子塞给她。“下回还来!”母亲堆着笑,扬声唤父亲送客。
赖三刚走,母亲便急切地俯身查看哥的身体。他无力地摊着手臂,
小臂内侧赫然鼓起一个鸽蛋大的脓包,晶莹透亮。母亲眼中放出攫取的光,飞快地摸出银针,
熟练地一挑——“滋……”粘稠的乳白汁液涌出,流入她备好的小瓷瓶。
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腥瞬间弥漫开来。“怎么比昨儿还少!”母亲不满地啐了一口,
狠狠剜了哥一眼,扭身走了。脓包瘪下去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新鲜刺目的红点。
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我:那满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红斑……每一处,
都曾是一个被吸干榨尽的脓包!3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我手脚发软,
只想逃离这吃人的魔窟。脚下一滑,腐朽的管道应声断裂!我重重摔在泥地上,
左腿钻心地疼。杂乱的脚步声逼近。我连滚带爬,拖着伤腿躲进后门旁堆满柴草的破棚子里。
“你是怎么照看的素尘?”父亲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从主屋传来,
“最近挤出来的‘玉髓’越来越少!这点够干什么?塞牙缝都不够!”“大鱼大肉供着,
补药当水灌……可他就是不争气啊!”母亲的声音满是愁苦,“铁山,咱收手吧?
债也还清了……你再去赌,这点家底……”“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贱骨头!
老子拼命是为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娘仨吃香喝辣!轮到你教训老子?”母亲似乎被打倒在地,
久久才发出抽泣:“我……我有个法子……”后面的话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听不真切。
但父亲最后那句阴冷的威胁,却像冰锥扎进我耳朵:“……再没进项,
老子就把那赔钱货卖给后山窑洞里的老光棍!”柴草粗糙的断面刺着我的掌心。夜色,
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趁着父母在前院低声商议,我忍着腿痛,
再次溜进那间弥漫着死亡甜香的屋子。“哥!醒醒!”我压低声音摇晃他。
沈素尘费力地睁开眼,眸光黯淡:“青梧?”“快跑!爹娘……他们要弄死你!
上竟浮起一丝虚弱的笑意:“傻丫头……爹娘是在救我……胡郎中的法子……”“你醒醒吧!
”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我都看见了!什么狗屁治病!他们是在拿你当摇钱树!
你身上挤出来的东西,他们拿去卖钱了!”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嘴唇哆嗦着:“不……不会的……娘说……那脓包里的秽物……是病根……”“若是治病,
为什么每次‘治病’后都长新脓包?为什么你身上的红斑从来没好过?
”我盯着他失神的眼睛,一字一句,“为什么……那些人,反倒要给娘钱?
”他死死攥着污秽的被子,指节泛白,身体像秋风里的枯叶般抖起来。“哥,信我一次,
”我的声音带上哀求,“就一次!”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月光都偏移了一寸。终于,
他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青梧……哥只信你。
”我家堂屋角落有个上着沉重黄铜锁的旧橱柜,里面常年搁着一个巨大的粗陶坛子,
封得严严实实。我曾问过母亲里面是什么。她当时笑得神秘:“那是咱家翻身的老底儿,
福根!千万……千万别动!”后来,我终究抵不过那蚀骨的好奇,撬开了锁。
揭开坛盖的瞬间——粘稠乳白的汁液几乎满溢,无数肥白的蛆虫在其中翻滚、蠕动,
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腥气。4“明晚……我想法子把爹的钱匣子偷出来,
”我急促地低语,“你拿着钱,有多远跑多远!”沈素尘看着我,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
最终,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然而,翌日清晨,我睁开眼,
就对上了父亲沈铁山那张阴沉扭曲的脸,像一尊门神杵在床边。“爹?”我吓得往后缩。
“昨晚……摸黑去你哥屋里作甚?”他声音不高,却淬着冰碴。
“我……找他问点事……”他转身,“咔哒”一声,反手锁死了房门。再回头时,
眼中凶光毕露,猛地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掼到地上!“小贱蹄子!是不是也起了歪心思,
想爬你哥的床?!”“爹!我没有!”皮带带着呼啸的风声,雨点般抽落下来。
新伤叠着旧伤,火辣辣地疼。“躲在柴垛后面听墙根的,也是你吧?”他狞笑着,
穿着硬底布鞋的脚,精准地碾上我昨日摔伤的左腿!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惨叫出声。
“赔钱货!吃的穿的哪样不是老子挣的?竟敢撺掇那病秧子跑?做梦!”他啐了一口,
“没了他身上淌的金汤,你们喝西北风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气喘吁吁。
我被剥得只剩单衣,手脚用麻绳捆得死紧,嘴里塞着散发着霉味的破布,扔在冰冷的地上。
“敢坏老子好事,老子活剐了你!”他丢下这句话,摔门而去。窗外,天色一分分暗沉。
院墙外,人声渐渐鼎沸,如同集市。一种灭顶的寒意攫住了我。我拼命扭动身体,蹭到窗边,
用额头抵着冰凉的土墙,奋力向外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男男女女,
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贪婪和急不可耐的潮红。
张婶、赖三、杀猪的王屠户……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昏暗的天光下扭曲着。
“都听好了!”母亲赵金花站在院中一块石磨上,声音拔得又高又尖,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
“今儿个,全凭乡亲们好心,帮我家素尘‘祛病’!分文不取!一个个来,排好队!莫要挤!
”“赵家妹子,”张婶挤在人群前头,搓着手,脸上堆着假笑,“这……这真能治好娃的病?
积德行善的事儿,婶子肯定帮!”“那可不!”母亲拍着胸脯,“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家素尘,
发发慈悲心!”“哎,好,好!”张婶像是吃了定心丸,心满意足地缩回人群。我目眦欲裂!
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墙壁!
沉闷的声响被外面鼎沸的人声彻底淹没。紧接着,隔壁那间屋子,
爆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啊——!!!”是沈素尘!
“求求你们……放过我……”“治病……是假的……假的啊!!”他的哭嚎像濒死的幼兽,
绝望地穿透薄薄的土墙,刺入我的耳膜。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粗野的哄笑,
迫不及待的推搡,以及房门开合时更加汹涌的喘息和呻吟。那扇门,
成了吞噬一切光明的兽口。人们像着了魔,前赴后继地涌入,
在黑暗里尽情释放着最原始的贪婪和丑陋。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终于微弱下去,直至死寂。
客厅里传来父母再也压抑不住的狂笑,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发了!发了!!
”“这可是包治百病的‘玉髓’啊!瞧瞧!满满一坛!够咱们吃几辈子了!!”门开了,
母亲走进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红润,麻利地给我松绑,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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