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差生大衍历2009年秋“杨杰,660分!全年级第一,班级第一!”“敬蕾蕾,
612分!全年级第二十四名,班级第三名!
......”班主任张政的声音在闷热的教室里回荡,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有的同学攥紧了衣角,有的则紧张地咬着嘴唇。当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
张政的声音陡然提高:“云舟!365分!全年级倒数第三,班级倒数第一!
”最后一排的云舟猛地一颤,手中的铅笔“啪”地断成两截。教室里顿时响起几声窃笑,
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365分?还真是个吉利数字啊!”张政把成绩单重重拍在讲台上,
眼镜片后的眼睛射出严厉的光,“明天把你家长叫来!”云舟低着头,
额头几乎要贴在桌面上。他感觉全班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灼得皮肤发烫。
“云舟!站起来!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张政的怒吼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听、听见了......”云舟的声音细如蚊蚋。他刚想坐下,
张政又补了一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句话像块石头,重重砸进他心里。整整一节课,
云舟的眼前都浮现着父母强颜欢笑的样子。他们粗糙的双手,眼角的皱纹,还有那句“没事,
下次努力”——这些画面像钝刀一样慢慢割着他的心。下课铃刚响,
前排的袁耀兵就转过身来,故意提高嗓门:“哟,云舟同学,采访一下!
你这365分是怎么考的?是不是每天就学一分啊?”教室后排传来几声哄笑。
混混头子石子超一脚踹开椅子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云舟啊,
你这‘冠军'宝座坐得够稳啊!什么时候让给别人坐坐?”云舟默默收拾书包,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样的奚落他早已习惯,就像习惯每天清晨校服上莫名出现的墨水渍,
习惯体育课后永远“失踪”的运动鞋。在这个只看分数的世界里,差生连呼吸都是错的。
回家的路格外漫长。夕阳把云舟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佝偻的老人。推开家门时,
厨房飘来的饭菜香让他鼻子一酸。正在炒菜的母亲李思回头看见儿子通红的眼眶,
锅铲“当啷”掉在灶台上。“小舟......”她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
感受到单薄校服下微微发抖的肩膀。云舟把脸埋在母亲带着油烟味的衣襟里,
泪水瞬间浸湿了一片。晚归的父亲云南听完事情原委,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这个常年与钢筋水泥打交道的汉子,此刻眼神却格外温柔:“成绩就像盖房子,今天砌歪了,
明天推倒重来就是。”他给儿子倒了杯热牛奶,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记住,
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云南捏了捏儿子细瘦的胳膊,“就给我狠狠还手!
天塌下来有爸顶着。”云舟猛地抬头,在父亲眼中看到了久违的锋芒。
这个总是教他忍让的男人,此刻却说出了最叛逆的话。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裂开了,像是冰封的河面迸开第一道裂缝。夜深了,
云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月光。明天要面对的一切忽然不再可怕。他翻了个身,
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嘴角微微上扬。“睡觉。”窗外的蝉鸣渐渐远去,
少年的呼吸变得绵长。这个看似寻常的夏夜,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2 奇怪的梦“夫君!
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颖儿想你了,
夫君——”云舟在梦中恍惚看见一名身着青绿色古装衣裙的女子,裙摆如莲叶翻卷,
声音凄婉哀绝。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声声呼唤如泣如诉。云舟想要靠近她,
可无论他如何奔跑、伸手,女子的面容始终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然而,
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扎进他的耳中,让他心头莫名刺痛。忽然,
四周景象骤然扭曲,女子如烟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庞然巨物——虎躯龙首,爪如铁钩,
浑身黑血淋漓,手中擎着一柄十几米的妖刀,刀身猩红如血,刀刃上缠绕着诡异的黑气。
那怪物狞笑着,嘶吼震耳欲聋,随即一刀劈下!“啊!鬼啊!”云舟惊声大叫,
却发现自己仍被困在梦里,无法挣脱。隔壁房间里,云南和李思被儿子的叫声惊醒,
慌忙推门而入。只见云舟眉头紧锁,额头冷汗涔涔,似在梦中挣扎。“小舟!小舟!
”李思心疼地伸手擦拭儿子脸上的汗珠,低声呼唤。或许母亲的柔和嗓音穿透了梦魇的屏障,
云舟的呼吸渐渐平缓,紧皱的眉峰也舒展了几分。“应该是做噩梦了。”云南轻声道,
“现在应该没事了。”李思仍放心不下,
指尖轻轻拨开儿子额前凌乱的发丝:“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明天我找他聊聊。
”云南低声安慰妻子,“走吧,天凉,别着凉了。”李思点点头,帮儿子掖好被角,
这才随丈夫离开。然而,云舟的梦境并未终结。就在那怪物即将扑至眼前的刹那,
场景再度变幻——一颗由雷霆构成的星辰骤然降临!它通体缠绕着狂暴的雷纹,
雷光如龙蛇般游走,核心处流淌着炽烈的雷浆,宛如一颗被天地之力捏塑的星辰,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云舟惊骇欲绝,还未来得及反应——轰!
雷霆巨星瞬息化作一杆巨枪,裹挟着灭世之威,直刺而来!“啊——!”云舟猛然惊醒,
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冷汗淋漓。“小舟!”房门再次被推开,李思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妈!你吓死我了!”云舟惊魂未定,声音还带着颤抖。“你还说我吓你?大半夜不睡觉,
喊什么喊?”李思又气又心疼。“我喊了吗?”云舟一脸茫然。
“不然我们大半夜来你这儿干嘛?”云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双手抱臂,眉头微蹙。
“做了个噩梦……”云舟讪讪地挠了挠头,“没事了,你们赶紧回去睡吧。”“真的不用陪?
”云南确认道。“不用!我又不是小孩了,你们快去睡!”云舟连忙摆手。
李思叹了口气:“好吧,你也赶紧睡。”待父母离开后,云舟缓缓躺下,却久久无法入眠。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莫名的刺痛。
“刚才的梦……到底是什么?”窗外,夜风低吟,树影婆娑,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第一夜之后——那场噩梦像是一粒种子,
悄然埋入云舟的脑海。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偶然的梦境混乱,可第二天晚上……“夫君!
你在哪里!”凄切的呼唤再次响起。云舟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在那片迷蒙的雾气中。
青绿色裙摆翻飞,女子的身影远远伫立,声音如泣如诉,仿佛跨越千年而来。
他下意识地向前追去,可无论他跑得多快,女子的身影始终离他那么远,
远得仿佛只是映在水中的倒影,一碰即碎。“你到底是谁?”云舟大声喊道。女子不答,
只是缓缓回头——轰!虎躯龙首的怪物再次现身,血刀劈斩而下!云舟本能地想要后退,
可梦境却像是被某种力量锁定,他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刀锋逼近——“咔嚓!”雷光炸裂,
雷霆星辰贯穿虚空,将他从梦中惊醒。“呼——呼——”云舟猛地坐起,大口喘息。
第三夜……第五夜……第十夜……梦境如潮,夜夜侵袭。每一次,
都是相同的场景——女子的呼唤、怪物的屠刀、雷霆的灭世之威。云舟逐渐意识到,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梦,而像是一段被强行植入他脑海的记忆碎片,或者……某种预示?
他开始查阅古籍、搜索离奇传说,甚至尝试用科学解释,但一无所获。父母察觉到他的异常,
云南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轻声叮嘱:“别太累,早点休息。
”可梦境,依旧如期而至。直到某夜——这一次,梦境发生了变化。
女子终于停下了奔逃的脚步,站在一座古老石桥之上,缓缓转身。云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你是……”他怔住了。女子面容清丽绝伦,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唇瓣轻启,
声音如风般飘渺:“夫君……百年之约,你……可还记得?”轰——!雷霆骤然降临,
整个梦境世界崩塌!云舟猛地睁眼,这一次,他不再是惊醒,
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拽出梦境。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指尖竟隐约缠绕着一缕细微的……雷光?“这……”窗外,月光如水,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在低语——梦,或许不仅仅是梦。“喂!想什么呢?叫你好多遍都没反应!
”李松重重地拍了下云舟的肩膀,吓得他一激灵,差点跳起来。“李松!你丫有病吧?
”云舟骂骂咧咧地揉着肩膀。“你才有病呢!”李松翻了个白眼,指着眼前的马路,“大哥,
您看看这是哪儿?再发呆,小心被车撞死!”云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站在马路中央,
车流呼啸而过,几乎擦身。他额角渗出冷汗,讪讪一笑:“不好意思,
想事儿呢……”“想事儿?”李松一把搂住他肩膀,嬉皮笑脸地凑近,“想啥呢?
说出来兄弟给你参谋参谋!”“没事儿。”云舟推开他的手,语气敷衍,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啧,这话说的,真伤人心!”李松捂着胸口做痛心状,
“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你居然这么见外?”“滚!”云舟笑骂着踹了他一脚,
“少恶心人!”李松闪身躲开,表情却渐渐认真起来。他皱眉打量着云舟,
低声道:“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白天魂不守舍,夜里又睡不好,像个游魂似的。
”云舟沉默片刻,终究架不住发小的追问,叹了口气:“最近老做同一个怪梦,
梦里有个女的在哭,说什么‘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几百年’……天天这样,能睡好才怪。
”“哟?”李松挑眉,“你这梦还挺文艺,该不会是思春了吧?”“思个屁!”云舟瞪他,
“你试试每晚做同样的噩梦,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李松一愣,“每晚都做?这么邪门?
”“你以为呢?”夜风微凉,街灯昏黄,两人一时无言。“哎,
你说……”李松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云舟白了他一眼:“大晚上的说这个,你不怕?”“咳咳!”李松干笑两声,
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对了!你是不是真喜欢咱班班花?”“滚蛋!”云舟一脚踹过去,
扭头就跑。“云舟!你敢踢老子!”李松嚎叫着追上去,两人在夜色下追逐打闹,
引得路人侧目。谁也没注意到,夜空中,一个身影静坐云头,泪痕未干,
目光痴痴地望着人群中的少年,低声呢喃——“终于……找到你了……”云舟回到家时,
餐桌上摆着老妈准备的夜宵,香气四溢。他狼吞虎咽地扒完饭,刚要去写作业,
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正在看电视的老爹说道:“爸,有个事儿……”云南放下遥控器,
李思也停下收拾碗筷的手,夫妻俩齐齐望向他。“说。”云南简短道。
“我最近老做同一个梦……”云舟把梦境描述了一遍。父母对视一眼,云南沉吟片刻,
淡淡道:“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梦由心生,别胡思乱想。”“可……”云舟还想争辩,
却被父亲打断:“写完作业早点睡。”房门关上后,李思忧心忡忡地低语:“他爸,
张老师今天还说小舟上课老走神……”云南揉了揉眉心:“我来处理,你先休息。”这一夜,
云舟竟难得地一觉到天亮。没有噩梦,没有呼唤,只有深沉的黑暗。清晨,
他神清气爽地哼着歌去学校,李松见了啧啧称奇:“嚯,活过来了?”“少废话!
”云舟笑着捶他一拳。可他不知道的是—— 梦魇,只是暂时蛰伏。3 遇仙晨光微熹,
校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人群中,云舟正和李松嬉闹着赶路,忽地,眼前一花——“夫君。
”一声轻唤,似远似近。云舟猛然顿住脚步,心脏骤然紧缩。眼前的少女一袭青绿古装,
衣袂翩跹如烟,仿佛一幅工笔仕女图陡然撕开一角,硬生生嵌入了现代的街景。
她纤细的身形裹在飘渺的衣裙中,晨风拂过,薄纱轻扬,隐约可见袖口绣着银线暗纹,
似星河碎落。可最让云舟浑身僵硬的,是那张脸——左眼角下那颗浅褐色的泪痣,
与他梦中反复所见,分毫不差。少女无声落泪,晶莹的泪珠顺着瓷白的脸颊滚落,
打湿了襟前轻纱。她微微仰头,深棕色的瞳仁蒙着水雾,眼尾因哭泣而泛红,
像极了画中走出的悲戚仙子,美得惊心动魄,却又……真实得令人窒息。“李、李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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