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加班回家,在门口捡到一个陌生快递,里面是一叠打印纸。第一页写着我的名字,
后面是一排冰冷的数字:七天后。我本以为是玩笑,
直到第二页出现了我最好的朋友——她真的出事了。1晚上八点半,我从单位出来。
加了两个小时班,回到出租屋,整栋楼的灯只亮了一半。走廊昏黄,
我在门口弯腰捡起一个没有寄件人名字的快递。用透明胶带缠了三圈,表面干净,
没有任何标记。我蹲在地上拆开。纸箱里只有一叠用订书机订起来的A4纸,没有说明,
没有封面。我翻开第一页。黑色粗体,写着:林澈,下方一行小字:7月7日 死亡。
我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玩笑。我又翻了第二页。上面赫然写着:秦婧——7月9日。
我一下站了起来。纸张微微发黄,像是老打印件,但字迹清晰。我盯着“秦婧”两个字。
那是我从小学到大学的朋友,几乎没有断过联系,直到三个月前因为一件事冷战。
我继续翻第三页。“徐言——7月12日”。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我一页一页往后翻。
每页只写一个名字,下面是一串日期,全都在未来三个月以内。第十页,
写着:“刘淑娴——7月21日”。我手一抖,纸掉了一地。刘淑娴是我妈。我蹲下捡纸,
一页页合上,重新用订书机钉紧。我看了看房间四周的窗户和门,全部关好,
门上也没有撬动痕迹。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谁恶意整我。我走进卧室,坐在床沿,
打开手机拨通秦婧的电话。响了五声,无人接听。我又打第二次,还是没人接。
她平时很少关机。我打开朋友圈,看她最后一条动态停在昨天中午,是一张会议室的自拍。
她写:又是被老板骂到哭的一天。我又翻看聊天记录。三个月前我们吵了一架,
是因为我转正被升职,而她部门裁员。她说我早晚会尝到“被干掉”的滋味。我骂她酸,
她把我删了好友。我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眨眼。我不知道这份名单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第一页写的是我,第二页是秦婧。而且她的死亡日期在我后面。我走到书桌前,
把那叠纸塞进抽屉。锁上。坐下。等秦婧回我电话。她一直没回。2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秦婧没有回我电话。我连着打了三次,都没人接。凌晨五点,天刚亮,我撑不住睡着了。
八点半,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对方说是仁安医院的护士。
她问我是不是秦婧的紧急联系人。我一下坐直。她说:“病人昨晚出了车祸,现在在ICU,
情况危重,请您尽快赶来。”我没问细节,穿了鞋就出门。的士上,我盯着窗外发呆。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她在名单第二页,写着7月9日。今天是7月3日。我赶到医院,
护士带我去了重症监护区。医生拿着病历单,
说她是昨晚十点左右在下班回家路上被一辆酒驾私家车撞倒。肋骨三根骨折,肺部出血,
脑震荡。目前昏迷不醒,七日内是观察期,情况不乐观。我站在玻璃窗外,
看着她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脸上贴着氧气罩,头发还沾着血。这是我第一次,
在她没卸妆的脸上,看见了脆弱。我把手机贴在玻璃上。我想说话,张了张嘴,又闭上。
医生问我是不是她家属。我点头。他说:“她需要有人签字。你能不能联系她父母?
”我摇头,说:“我们不是太熟。”医生也没再追问。我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是拉开抽屉。
那份清单还在,纸张整齐,边缘没动。我拿出来,再次翻到第二页。“秦婧——7月9日”。
我抬起头,看了看日历。还有六天。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死。但我知道,她真的出事了。
我走到阳台上抽烟。我不怎么抽烟,是上次年会抽的半包还没扔。抽到一半,我掏出那叠纸,
翻到第三页。“徐言——7月12日”。我把他号码输进手机。拨通。三秒后,他接了。
我开口前他先说话:“哪位?”我说:“是我,林澈。”他愣了一下,笑了:“真稀奇,
你怎么会主动找我?”我说:“我得跟你见一面。马上。”他语气不耐:“你又有什么事?
”我说:“事关生死。你信不信无所谓,但你必须听我说一遍。”他说:“林澈,我告诉你,
三年都没联系了,我不想再听你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说:“你最好把门锁好。
”他骂了一句脏话,挂了。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分钟。3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徐言的公司。
他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贸易公司,租在市中心一个写字楼里。前台拦我,说他在开会。
我说我可以等。她看了我一眼,说会议要开一上午。我坐在前台沙发上,一动不动。十点半,
徐言从会议室出来,看见我。他皱了眉,走过来。“你又想干嘛?”我站起来,
说:“聊几分钟。”他笑了一下,没笑出声,往一边走去:“来吧,我办公室。
”我们一前一后进去,他关上门。“你是不是最近出什么事了?”他问,
“还精神状态不太对?”我没接话。我从包里拿出那张纸,递给他。“你死在七月十二日,
”我说,“我看到了。”他接过纸,看了一眼,扔到桌上。“你这是干嘛?玩‘死亡笔记’?
”我说:“我不是开玩笑。秦婧刚出车祸,现在还在ICU。她在名单第二页。
”他笑了:“你是不是没朋友了,所以才找我来陪你疯一会儿?”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转身倒水,边倒边说:“你是不是还没从那年事儿里走出来?”我没应。他把杯子放桌上,
声音低下去。“林澈,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举报我?”我站着没动。
“那年你举报我用假账转资金,”他说,“你觉得你是正义女神?最后我被公司扫地出门,
你升了职,你以为没人知道?”我说:“我那年没有举报你。”他盯着我笑了两秒,
笑容慢慢冷下去。“你现在是来道歉,还是来诅咒我?”我说:“我只是告诉你,
从现在起到十二号,你最好别一个人待着。”他转过头看我。“你真病了,”他说,
“你回去吃点药吧。”我咬住嘴唇。他朝我指门:“请。”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出去。
门“砰”一声关上。我出了写字楼,手机震动。是医院发来短信:秦婧仍昏迷,体征不稳。
我在楼下坐了半小时才走。两天后,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是锦环派出所的。
“你是林澈吗?”我说是。他说:“麻烦你过来一趟。”我问为什么。
他说:“有人举报你涉嫌跟一起坠楼事故有关。”我一下站住了。“什么事故?”“徐言,
昨天傍晚在公司楼顶抽烟时失足,摔下三楼,现在在医院。”“他没死,”对方补了一句,
“但他说出事前你威胁过他。”我靠在墙上,捂住眼睛。电话还在响,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到派出所的时候,两个警察给我做了笔录。他们问我,是否有意威胁徐言。我说没有。
他们问:“你和他之前什么关系?”我说:“前任。”“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说:“三年前就断了。”“那你为什么去找他?”我顿了两秒,说:“梦到他出事了,
去提醒他一句。”对方笑了。我看得出来,他们根本不信。4我从派出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街上下着小雨。我打着伞往家走,一路上没有回头。回到出租屋,刚关门,手机响了。
医院发来短信,说秦婧病情仍无好转,依旧昏迷。我坐在床边,把那叠清单拿出来。
翻到第四页。“孙清——死亡已完成。”我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认识她。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我把名字输进手机,百度、微博、朋友圈全搜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我又翻通讯录,也没有。我开始翻以前的相册。
手机里的、网盘里的、电脑硬盘里的,都没有她。我打开一个初中毕业合影。放大。
在最边角的位置,有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表情僵硬,站得很不自然。
她的脚半只踩在画面里。我把照片打印出来,放在桌上看了很久。终于想起,她叫孙清。
初二那年转过来,只待了一个学期。我记得她不说话,学习很好,不合群。有天课间,
有男生把她作业撕了,全班笑成一团。她脸涨红了,把碎纸捡起来。我当时坐在她后面,
回头看了一眼。我什么都没做,只说了一句:“她是不是精神病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说话。那天下午,她没来上课。第二天也没来。第三天,班主任说她转学了。我没当回事。
那天之后,她就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我发消息问了一个初中的同学。他说:“你说孙清啊?
后来听说跳楼死了。”“哪年?”我问。“那年期末刚考完。”我翻开清单上的死亡日期,
写着:2006年6月28日。正是那一年,那天。我把清单摊在桌上,重新一页页翻回去。
第一页,林澈。第二页,秦婧。第三页,徐言。第四页,孙清。我不明白,
为什么她也在上面。我更不明白,这个名单,是怎么知道我和她之间的这段事。
我明明早就忘了她的存在。我低头看着桌上那张照片,那个站在边缘的女孩,表情怯懦,
身体紧绷。我记得那天拍照时,老师喊她站过去,她磨蹭着走到最边上。
摄影师说:“站进去点。”她没动。照片按下去时,她的鞋只露出半只。
我第一次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寒意。不是她死了,而是我活着。而她,
成了清单上的“已完成”。5我盯着那张毕业照看了一晚。照片最角落的女孩,脸色灰白,
站得像个影子。我记不起她的声音,也不记得她笑没笑过。我只记得她死了。而我,
说过一句让她难堪的话。我把照片收进抽屉。把清单翻到第五页。
上面写着:林昌平——7月13日。我把纸捏紧了。林昌平是我爸。我们已经十年没见过面。
我给他打电话,号码空号。我打电话问我妈。她正在打麻将,声音不耐:“找他干嘛?
死没死关你屁事。”我说:“他是不是有病?”她说:“我哪知道,他活着你才更难受。
”我收拾行李,当晚坐车回了老家。医院在镇上。医生问我是不是林昌平的家属,我点头。
医生说:“他脑出血,送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现在靠呼吸机维持。
”我问:“还有机会醒吗?”他说:“不大了。三天内看反应,如果没起色,就只能拔管。
”我看了一眼病房玻璃。林昌平躺在床上,鼻子插着管,脸瘦得变形。他原来挺胖,
现在像是被时间啃了一遍。我站了十分钟,没进去。护士问我:“不进去看看吗?”我摇头。
我回家翻出老相册,最上面压着他以前的身份证复印件。我坐在床边,翻一页撕一页。
我妈下班回家,看到地上照片,说:“你发什么疯?
”我问她:“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病成这样?”她说:“我巴不得他早点断气,
拖着干嘛?”我问她:“你有没有后悔过?”她点了一根烟,
说:“我后悔当初让你叫他一声爸。”我问亲戚有没有人知道林昌平的近况。没人接电话。
我妈说:“你爸那些亲戚早跟他断了。你要去守夜,你去。”我没再说话。晚上十一点,
我又去了医院。病房里只有他和仪器的声音。护士换药出来,说:“刚才他突然醒了一下。
”我走进去。他眼睛半睁着,嘴唇轻动。我凑过去听。他重复一句话:“我有个女儿,
不肯原谅我。”我愣住。他又闭上眼,没再睁开。我退出来,站在门口。手机响了。
医院值班医生打来,说他突发高血压,情况恶化,让我签抢救同意书。我站在走廊,
笔没拿稳。他真的要死了。而他在清单上。时间,写得清清楚楚。
我突然想问一件事:这份名单,是谁开的头?6我在医院签完字,林昌平被推进急救室。
我没进去,只在门口站了二十分钟。医生出来,说他还没醒,状态不稳定。我没再留,
坐车回了老宅。屋里落了厚厚一层灰。我翻开旧衣柜,把所有抽屉和箱子都翻了一遍。
在最底层的木盒里,找到一个小信封。信封泛黄,边角翘起。没有邮票,没有收件人。
我抽出里面那封信。上面写着:林昌平亲启。我展开,手心都是汗。信纸很薄,一张半。
字迹工整,写得很慢。“林昌平,我是真的怀了。我没别的要求,只求你带我走。再不走,
我就真的下去了。”落款:苏玉。日期是1992年12月3日。信的左下角,有一滴水渍,
晕开了一小块墨。我坐在床边,读了两遍。苏玉是谁?我从来没听我爸妈提起过这个名字。
我把信收好,回到客厅。我妈坐在阳台上嗑瓜子,电视声音很大。我走过去,
把信放她膝盖上。她没看,低头说:“哪翻出来的?”我问她:“苏玉是谁?”她不抬头,
说:“你爸养的小三。”我又问:“后来呢?”她咬碎一颗瓜子,
慢吞吞说:“后来自己跳河了。”我问:“什么时候?”她说:“那年冬天,你八岁。
”我低头看信纸,印刷厂水印确实是1992年。我问她:“你知道她怀孕了吗?
”她说:“知道啊。”我没说话。她又补了一句:“孩子也跟着死了。”我盯着她。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你爸就是那德性。人都死了几十年了,你还管她干什么?
”我没回答。我转身回屋,拿出那叠死亡清单。翻到第七页。
上面写着:苏玉——死亡已完成。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我的名单。这是林家的。
我爸第五页。苏玉第七页。而前面四个人,都和我有关系。我手发抖,把清单翻回第一页。
上面仍旧是:林澈——7月7日。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阳光晒在玻璃上,
照进来一点灰。我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那个名字。苏玉。我记住了这个人。
7我把“苏玉”这个名字写在便签纸上。贴在墙上,贴在死亡清单下面。我妈看见了,
说了一句:“你真有病。”我没理她,继续翻屋里的旧相册。翻到一本发黄的影集,
封面上是烫金字体:1992·冬。我一页页翻,照片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陌生。有一张,
两个人站在屋檐下,男的是林昌平,女的是个穿灰色呢大衣的女人。我翻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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