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小浔(山鬼宴)全章节在线阅读_(山鬼宴)完结版免费阅读

江浔小浔(山鬼宴)全章节在线阅读_(山鬼宴)完结版免费阅读

作者:吃蘑菇不

其它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荐,《山鬼宴》是吃蘑菇不创作的一部其它小说,讲述的是祠堂矿工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浓白的山雾像融化的乳胶,顺着陡峭的山壁流淌下来。我的登山靴踩在湿滑的苔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无人机坠毁前传回的最后画面里,那座废弃的铅矿场在镜头中一闪而过,像是某种巨兽张开的咽喉。手机彻底没了信号,指南针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我摸了摸背包侧袋里的瑞士军刀,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山风裹着腐烂的落叶从耳边掠过,远处传来类似婴儿啼哭的鸟鸣,那声音忽远忽近,在浓雾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有人吗?我对着迷...

2025-08-01 00:24:22

1刚拖着行李箱走出客运站,一股子潮热的风就糊了我一脸,带着土腥和烂草味儿。

我叫江浔。裁员信下来那天,我捏着那张纸,人是懵的。直到脚踩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那股悬在半空的心才算哐当一下,摔回了肚子里。时隔三年,我又回到了锁雾村。

进村的小巴早就没影了。手机地图在这地方也是白搭,一片灰,我只好掏了五十块钱,

上了一辆感觉随时会散架的三轮摩的。“秦秀英家的女娃?”师傅从后视镜里瞄我,

咧嘴一笑,一口黄牙。“读大学那个?”我点点头。“你妈现在可出息了,咱们这儿的能人!

”师傅猛地一拧油门,话也跟着多了起来。“盖了大洋房,天天有小车开进来拉货,那派头,

啧啧。”我的心咯噔一下。“拉什么货?”“酒!你妈酿的酒,金贵着呢!”我没再搭腔。

脑子里的疑问,就跟这三轮车碾起来的灰尘一样,一路翻腾。三年前我走的时候,

家里还是村里最破的土坯房。我爸死得早,我妈秦秀英一个人拿几亩薄田,

拉扯着我和瘫在床上的弟弟江源。那时候,她买包好点的化肥,都得把兜里的零钱掏出来,

在手心上翻来覆去地数。她哪儿来的钱盖洋房?又从哪儿学的手艺,酿什么金贵的酒?

三轮车在村口新铺的水泥路前停了下来。记忆里坑坑洼洼的泥路,

不知什么时候铺成了平整的水泥地,走在上面,反倒陌生。我拖着箱子,

凭着记忆往家的方向走。可转过那个熟悉的弯,我却钉在了原地。原来的土坯房不见了。

一栋崭新的两层小楼杵在那儿,白墙灰瓦,太阳一照,晃得人眼疼。

跟周围那些灰扑扑的老房子一比,扎眼得很。院门开着,一辆小货车正停在院里。

两个工人正费劲地往车上搬麻袋。一个穿暗红色上衣的女人背对我,

扯着嗓子指挥:“放那边,都给我轻点!这批红高粱金贵着,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声音又亮又硬,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劲儿。我嗓子眼发干,试着喊了声:“妈。

”女人闻声转过身。是秦秀英。她瘦了,但那股精气神比我记忆里足了上百倍。

头发梳得利利索索,身上的衣服料子也挺括,不是便宜货。

她的视线从我皱巴巴的裙子扫到老旧的行李箱上,就那么一下,又挪开了。

没有我想象里的拥抱,也没有眼泪。“回来了。”她的调子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嗯。

”我点点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杵在门口干嘛,挡着人干活了。

”她朝屋里扬了扬下巴。“自己进去,我忙着呢。”说完,她就扭回头,继续去盯工人卸货,

好像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多分一点心思。我拖着箱子,踏进这个既是家,

又不是家的地方。满屋子都是新家具和油漆的味儿。地砖冰凉,墙壁雪白,什么都亮堂堂的,

就是没个人气儿。我把箱子靠墙放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只能傻站在客厅中间。

我妈打发走工人和货车,这才进了屋。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就灌了一大口,

喉结上下滚了滚。“妈,这房子……”我还是没忍住。“去年盖的。”她擦了擦嘴角,

说得云淡风轻。“我学了门酿酒的手艺,赚了点小钱。

总不能还让你和江源住在漏雨的土房子里。”“一点小钱?

”我瞅着这栋怎么也得二三十万的房子,心里堵得慌。“妈,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终于抬起眼皮看我,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烦不烦”。“江浔,你在外面读了大学,

现在工作了,眼界高了,是看不起妈这点营生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就别问。

”她一句话把我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硬邦邦的。“你只管住着,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2“吃饭了。”我妈冷冰冰的一句话,总算打破了屋里的死寂。

我被她塞回了“我自己的”房间,门正对着弟弟江源那屋。屋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新床,

新衣柜,新书桌,全都散发着一股木头和油漆搅和在一起的刺鼻味儿。

我把行李箱往墙角一立,没打算打开。这地方,更像个临时客房,而不是我的卧室。

晚饭丰盛得过了头。油汪汪的红烧肉,拿活鱼现炖的汤,还有一盘绿得晃眼的炒青菜。

记忆里,上一顿这么好的伙食,还是我考上大学那年的升学宴。可那时候,饭桌上有笑声,

有我妈高兴得掉下的眼泪。现在,只剩下碗筷偶尔磕碰的脆响。我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

嘴里没一点滋味。我妈就坐我对面,头也不抬,只管往自己嘴里扒拉饭,那动作利索得,

不像在吃饭,倒像在完成一件每天必须干的活儿。这栋新房子越是显得富足,

我们母女俩之间就越是空得让人发慌。就在这能把人憋死的沉默里,

院门外头传来了几声热络的招呼。“秀英姐,在家呐?”话音没落,

一前一后两个人已经迈进了门槛。前头的是隔壁的张婶,后头跟着村西头的李叔。

两人手里都拎着水果,脸上那笑,恨不得能开出花来。“哎哟,小浔回来了?

真是越长越俊了!”张婶一见我,嗓门立刻拔高八度,把水果往桌上一放。“秀英姐,

你可真有福气,养了这么个出息的闺女!”我妈脸上总算挤出点僵硬的笑,她站起身。

“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干啥。”“该的,该的。”李叔搓着手,眼睛却一个劲儿往里屋瞟。

“秀英姐,我们就是来问问,你那个……那个‘还童酒’,还能不能匀给咱点儿?

价钱你随便开!”还童酒?我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向李叔。“是啊!”张婶立马抢过话头,

那口气又炫耀又神秘。“小浔你一直在外头不晓得,你妈现在可是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能人!

她酿的那个还童酒,我的天,神了!就前阵子镇上开厂的王老板,喝了一坛子,你猜怎么着?

脑袋顶上那几根白毛,全黑回来了!”李叔也赶紧搭腔。“可不是嘛!我家老头子,

原先腿脚都没劲儿了,喝了半坛,现在都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遛弯了!这酒,

说是神仙水也不过分呐!”俩人一唱一和,差点把那什么“还童酒”吹成灵丹妙药。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们那副又狂热又贪婪的德行,胃里一阵阵地往上反酸水。“张婶,李叔。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冲,“这世上哪有这种酒?

不就是抓住了人怕老怕死的念想,搞出来的骗局么。你们可别被人给蒙了。”我话音一落,

饭桌上的空气像是瞬间结了冰。张婶和李叔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尴尬地瞅瞅我,

又瞅瞅我妈。“啪!”一声脆响。我妈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胸口一起一伏,脸涨得通红。

她“嚯”地一下站起来,手指头几乎戳到我鼻子上。“江浔!”她的声音尖得刺耳朵。

“你在外头读了几年书,长本事了,就回来看不起你妈,看不起这些乡亲了?!

”“我不是……”“你懂个屁!”她压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

为了哪个?你倒好,一回来就往我心口捅刀子!我骗人?我骗谁了?王老板的头发是假的?

李叔他爹能下地走路也是假的?”“小浔,你这孩子,咋能这么跟你妈说话?

”张婶反应过来,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妈拉扯你们姐弟俩多不容易,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你应该替她高兴,得孝顺啊!”李叔也跟着嚷嚷。“就是!

你妈现在是咱村的骄傲,是咱们的福星!这酒灵不灵,我们自个儿心里有数,

用不着你一个黄毛丫头在这儿教训人!”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像一张网,

把我从头到脚地罩住。我的道理,我的疑问,在他们这帮人的狂热面前,

全成了不孝、没见识、忘了本。我看着他们,再看看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我妈的脸,

忽然间,什么都串起来了。他们维护的不是秦秀英。

是那个能给他们带来“奇迹”的“还童酒”。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村子里,

我才是那个不对劲的怪物。3张婶和李叔总算是心满意足地走了。他们一走,

我妈就一言不发地收拾碗筷,锅碗瓢盆在水槽里叮当乱撞,那声音又冷又硬。我杵在原地,

刚才饭桌上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尖针,一下下扎在我身上。在这个崭新的家里,

我才是那个碍手碍脚的外人。火气和委屈顶在喉咙口,烧得我发慌,

连带着还有种说不清的恐惧,在胸口里乱搅。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拧成了一股绳,

指向了弟弟江源。没错,江源。这栋冷冰冰的新房里,只有他,是我唯一的念想,

是我非要回来的理由。我转过身,朝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手搭上门把,拧开。

一股混着药味、汗味和淡淡霉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和客厅里崭新的油漆味一撞,

整个世界都裂开了。房间里很暗,厚重的窗帘把外头的光线堵得严严实实。

弟弟江源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张旧木床上。这张床,还有那个掉了漆的床头柜,

是这栋新房子里仅存的老物件了。他瘦得脱了相,脸颊都陷了下去,

皮肤是一种长年不见光的惨白。十年前那场该死的意外,夺走了他的一切,

只留下一具动弹不得的躯壳和一双还能转动的眼珠子。“江源,姐回来了。”我走到床边,

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吵着他。他的眼珠子很慢、很慢地转向我,那双眼睛还是那么亮,

清亮得吓人,却空洞洞的,是两汪见不着底的深潭。他没法说话,

喉咙里只能挤出点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我从卫生间打了盆温水,拧干毛巾,

准备帮他擦擦身子。这是我离家前,每天都要做的事。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他身上的薄被,

从胳膊开始,一点点给他擦。他的胳膊腿因为太久没动,肌肉都萎缩了,细得硌手。我的心,

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当毛巾擦到他左小腿时,指尖突然传来一种怪异的触感。又糙,又硬。

我动作一顿,低下头。借着从门缝里漏进来的那点微弱的光,我看见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他的左小腿肚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皮肤,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东西。那不是褥疮的红紫色,

而是一种灰褐色,上面布满了干裂的纹路,

就是……就是一块长在血肉上、正在风干的老树皮。我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指,

轻轻碰了碰那块皮肤。硬邦邦的。冰凉。没有半点活人皮肤该有的温度和弹性。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冲上了天灵盖,瞬间攥住了我的喉咙。“啊——!

”一声又短又尖的叫声从我嘴里冲了出去。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

手里的毛巾“啪”地掉在地上,水渍迅速洇开。“妈!你快来!妈!”我带着哭腔,

冲着门外大喊。客厅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我妈推门进来,拧着眉头,

一脸被打扰的不耐烦。“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妈,你看江源的腿!你看啊!

”我语无伦次地指着床,“他的腿上……长了树皮!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以为她会跟我一样吓得魂飞魄散,会立刻冲过去看。可她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往床上扫了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好像那块吓人的玩意儿,

她早就看惯了。“什么树皮,躺久了长的褥疮罢了。”她的声音出奇的镇定,

镇定得让人心头发冷。“这不是褥疮!”我尖叫起来,“褥疮不是这样的!妈你摸摸,

它是硬的,是冷的!这到底是什么!”我妈根本不理我的歇斯底里。她走过去,弯下腰,

一把抓起薄被,动作粗暴地把江源的腿盖了个严实。那个动作,根本不是在照顾病人,

分明是在藏一件见不得光的罪证。“行了。”她直起身,转头冷冷地看我。

“别吵你弟弟休息,出去。”“我不!”我死死地盯着她,浑身都在抖。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江源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的耐心好像用完了。

她猛地跨上一步,抓住我的胳膊,一把就将我推出了房间。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我根本挣不开。“砰”的一声。房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还落了锁。我被关在了外面。

走廊里,我背靠着冰冷的墙,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弟弟身上那块不是人皮的“树皮”,

和我妈那双平静到冷酷的眼睛,在我脑子里来回闪。一个荒唐又恐怖的念头,

带着一股腐烂的泥土味儿,在我脑子里疯长起来。这个家……早就不是我想的那个家了。

4那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就两件事,一是妈反锁的房门,

二是弟弟腿上那块老树皮。第二天,我跟妈谁也没搭理谁。她做了早饭搁在桌上,

人就钻进了院里的酿酒棚。我一个人对着饭桌,一口也吃不下去。太阳照进来,

新家具的影子拖得老长,屋里却还是冷的。快到中午,院子外头突然响了一声汽车喇叭,

尖得刺耳朵。我凑到窗边去看。一辆黑得发亮的轿车开进了院子,停在了那堆红高粱旁边。

这车跟我们这儿,哪儿哪儿都不搭。车门开了,下来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人有点胖,

挺着个肚子,穿一身滑溜溜的唐装,一看就很有钱。他脸上红光满面的,油腻腻的,

不知道刚从哪个酒局下来。妈听见动静,立马从酒棚里迎出来,脸上堆着笑,

那股子巴结劲儿我从没见过。笑得特别不自然,脸上的肉都僵了。“金老板,您来啦!

”妈的声音都透着一股讨好。“秦大姐,我可是掐着点来的!”那金老板嗓门真亮。

他从兜里摸出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直接塞我妈手里。“你这酒啊,绝了!喝下去浑身舒坦,

脑子都清楚多了!灵,太灵了!”妈紧紧攥着那个信封,指节都白了,嘴上还勉强笑着。

“您满意就好,满意就好。”金老板的眼珠子在院里转了一圈,

然后就落在了窗户后的我身上。那眼神黏糊糊的,毫不客气地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哟,这就是你那大学生闺女吧?”他咧开嘴,冲我这边扬了扬下巴。“长得真水灵。

”我脚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胃里一阵恶心。金老板没再看我,转头拍了拍我妈的肩膀。

“秦大姐,你家这风水,是真养人啊。”我妈的后背瞬间绷紧了,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她好像急着想把人打发走,赶紧说:“金老板,您等着,这次的酒早就给您备好了。

”她转身快步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黑陶酒坛出来,

坛口用红布和泥巴封得死死的。她把酒坛递给金老板的时候,那动作小心得不得了。“好,

好!”金老板接过酒坛,满意地拍了拍。“那我可就带走了。下一批,你抓紧点,

钱不是问题!”他把酒坛搬上车,发动车子,一溜烟就开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我妈一个人,

手里还捏着那个厚信封,傻站在车子扬起的灰尘里。我看看她的背影,

又看看弟弟江源那扇关死的房门。一股邪火从心底里冒出来。为了那个信封,

妈就能在人前点头哈腰成那个样子。可火气很快就散了,

剩下的是一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冷。金老板那句“你家这风水,真养人啊”,

一遍遍在我脑子里响。风水养人?拿什么养?拿我弟身上那块正在烂掉的皮吗?

5金老板提着那坛酒走了。他带走的,不只是我妈脸上那点转瞬即逝的巴结,

更是这个家最后一层窗户纸。第二天,我算着我妈在院子里晒药草的空当,

猫着腰溜进了江源的屋子。我没犹豫,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那一刻,我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弟弟小腿上那块灰褐色的“树皮”,比前天又往外扩了一圈。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真正让我浑身汗毛倒竖的,是“树皮”和好肉的交界处,竟然渗出了一层淡黄色的油膏,

黏糊糊的。那玩意儿在屋里的暗光下,泛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就跟死掉的皮肉在“出油”一样。我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搅,差点吐出来,

踉踉跄跄地逃出了房间。天黑透了。我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弟弟腿上那块鬼东西。金老板那张油脸,我妈那种讨好的笑,

村里人疯了似的吹捧……所有这些搅和在一起,成了一张网。网中间吊着的,

就是我那个正在被活活吞掉的弟弟。我干嘛要回来?我要是没丢工作,没回这个村子,

是不是就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念头要把我逼疯了。就在这时,

一阵拼命压着嗓子的哭声,隔着墙,幽幽地飘了过来。是我妈的房间。我立马屏住呼吸,

光着脚下床,跟个鬼魂似的把耳朵贴在了墙上。哭声断断续续的,挣扎又痛苦。没一会儿,

哭声停了,变成了含糊不清的梦话。那声音又轻又飘,却一字一句地往我耳朵里钻。

“源儿……别怪妈……妈也是没办法……”我的血一下就凉了。“就快了,

再等等……等攒够钱给你姐在城里买上房,就好了……你姐有出息了,

就没人敢欺负咱们家了……”“……你争气,

比你姐争气……是妈对不住你……”我脑子里“嗡”的一下,什么东西断了。原来是我。

我才是那个终点。我妈拿我弟的命,给我铺一条所谓的“出路”。那栋新房,

她身上的新衣服,金老板扔过来的钱,村里人的巴结,

最后都他妈的会变成我在大城市的立足之本,变成一套房。我呢?我他妈的还在为失业难过,

为回家迷茫。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脚底下踩着的,是我亲弟弟的血和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酸水涌上了喉咙。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把哭声和呕吐的冲动一起咽了回去,

浑身抖得筛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妈房里没动静了。紧接着,

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然后,门被极轻地拉开了。我挪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偷看。

我妈披着件深色外套,手里居然攥着一把铁锹。她佝着背,脚下没一点声音,

就那么穿过院子,往后山去了。后山。村里打小就有个规矩,后山上的老山洞是禁地,

谁都不能进。老辈人说,里头住了山鬼,谁要是惊动了山鬼,全村都得跟着倒大霉。现在,

我妈拿着一把铁锹,正走向那个禁地。我盯着她的背影,看她融进黑漆漆的夜里。这下,

我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我得去那儿。我得亲眼看看,

我妈拿来换我未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狱。6母亲的梦话,在我心上扎了一宿。

天刚擦亮,我就爬了起来。没惊动任何人,悄悄洗了把脸,换了身利索的衣服和旧布鞋。

后山。我得去后山。必须亲眼去瞧瞧那个山洞。推开院门,一股子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

村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远处有公鸡在叫,邻居家屋顶上也冒出了烟。

一切都跟往常没两样,安宁得可怕。可就是这片安宁底下,埋着我弟弟正在烂掉的血肉。

我埋着头,顺着村里那条通往山脚的石板路,越走越快。眼看就到村口了,

后山那条小路就在岔口那边,一个苍老的声音把我叫住了。“小浔,起这么早,上哪去啊?

”我脚下钉住了一样,一抬头,看见村口老槐树底下坐着个精瘦的老头。

相关推荐:

丈夫扶了下机器人,我直接离婚(秋白江秋白)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秋白江秋白全文阅读
救援队长丈夫说他救不出儿子,我杀疯了韩松清花黎完结版小说阅读_完整版小说免费阅读救援队长丈夫说他救不出儿子,我杀疯了(韩松清花黎)
重生打脸偷我人生的恶毒室友秋水藏苏徐香免费小说笔趣阁_完结小说免费阅读重生打脸偷我人生的恶毒室友秋水藏苏徐香
五一带着全家去旅游,他们却只想我死(希希罗齐)免费完结小说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五一带着全家去旅游,他们却只想我死(希希罗齐)
郑莲莲张落月《身陷配平漫画,我让粉丝抗伤害!》完结版阅读_(身陷配平漫画,我让粉丝抗伤害!)全集阅读
全球台球技术下降一万倍而我不变白球林默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全球台球技术下降一万倍而我不变(白球林默)
今夜港城有雪(沈昭宁傅沉舟)最新免费小说_完本小说免费阅读今夜港城有雪沈昭宁傅沉舟
未婚妻养了小情人,我与她再不相见佚名佚名全文在线阅读_未婚妻养了小情人,我与她再不相见全集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