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陨凡尘碎裂的云层如同被撕开的锦缎,裹挟着刺耳的罡风和滚烫的神血,
将他从九霄之上狠狠掼落。昔日的战神凌渊,此刻不过是天穹坠下的一颗燃烧的流星。
背叛的毒刺还深深嵌在神魂深处,远比躯体的撕裂更痛彻骨髓,
他记得那个新晋“战神”狰狞的笑脸,记得法力被封印时冰冷的绝望,
记得自己像块顽石般砸向凡尘的污浊。“噗通!”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了口鼻,
窒息感紧随剧痛而来,他最后的意识,是模糊视野里一片摇曳的青色——那是塘中浮萍,
还是水底淤泥?下沉中,几滴滚烫的神血从他破碎的战甲缝隙渗出,混入浑浊的池水。
其中一滴,在暗流中翻滚,不偏不倚,落向池底一截枯槁的莲茎上,
粘附在一枚深埋淤泥、早已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莲实之上。那莲实早已干瘪灰败,
仿佛只是淤泥的一部分。然而,神血落下的刹那,
一丝微不可察的、唯有上古仙灵方能感知的纯粹生机,如同投入死潭的石子,
荡开了无形的涟漪,莲实深处,一点沉寂了不知多少劫数的灵光,
极其微弱地、挣扎着跳动了一下,旋即又沉入更深的死寂。沉重的眼皮像是被湿泥糊住,
每一次掀动都耗尽了残存的力气,凌渊终于撬开一丝缝隙,模糊的光影晃动,
刺得他眼球生疼,空气里弥漫着水汽、泥土和……一种奇异的、极淡的、清冽的冷香,
像雪后初晴时松针尖上的气息,顽强地钻入他满是血腥味的鼻腔。视线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茅草屋顶,被烟火熏得发黑。然后,是一张俯视着他的脸,
一张女子的脸,年轻得过分,肌肤却透着一种奇异的莹白,仿佛初春凝结的第一片薄冰。
她的眼睛很大,瞳仁是极深的墨色,深处却似乎蕴着一点极淡、极遥远的青色流光,
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一种……新生的懵懂。见他睁眼,
那双墨色青瞳里的担忧瞬间被点亮,她明显松了口气,笨拙地拿起旁边一个粗糙的木碗,
里面是温热的清水,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干裂的唇边。“喝…水…”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初学言语的生涩和滞涩,如同山涧流过鹅卵石,清冷却断续,
她似乎还不习惯运用这陌生的喉咙。凌渊喉结滚动,本能地汲取着甘霖,
水流滋润了火烧火燎的喉咙,也带回了一丝力气。他艰难地转动眼珠,
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极其简陋的农舍,泥土地面,除了身下这张铺着干草的木板床,
几乎别无长物,窗棂破旧,外面是连绵的、低矮贫瘠的山丘,一个他从未听闻过的凡尘小国。
“这是…何处?”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女子放下木碗,认真地想了想,
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眉尖微蹙,显出几分稚拙的苦恼。“…家。”她终于吐出一个字,
然后指了指自己,“莲…生。” 她的名字,莲生。坠落后的凌渊,仿佛被抽走了脊梁,
昔日支撑天地的战神之躯,如今只剩下一具破碎的皮囊,沉重地压在茅草铺就的木板床上。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筋骨,带来钻心的剧痛,
将他从短暂的昏睡中反复拽回冰冷的现实。最初的日子,是彻底的黑暗与混沌,
他像一截枯木,对外界毫无反应,唯有鼻端始终萦绕的那缕清冽冷香,
如同溺水者感知到的唯一浮木,证明他还活着。莲生成了这片狭小天地里无声运转的轴心。
每日天光微熹,她便会悄然起身。灶膛里燃起微弱的火苗,映着她专注的侧脸。
她将采来的、带着晨露的草药细细捣碎,墨绿的汁液渗出,散发出苦涩却清冽的气息,
她将药汁小心地滤进粗陶碗,再兑入温热的清水,试了又试温度,才端到他唇边。
起初他牙关紧闭,她便用洗净的柔软草茎,蘸着药汁,一点点浸润他干裂的唇缝,
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直到那苦涩的液体终于能滑入他的喉咙。喂水亦是如此,
她总是先探探水温,再小心翼翼地托起他沉重的头颅,让水一滴一滴浸润他火烧火燎的脏腑。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初学者的笨拙,却又蕴含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温柔。他坠落的创伤深可见骨,
又被凡尘浊气侵染,有些地方皮肉翻卷,甚至开始溃烂,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莲生会烧开清水,放凉后,用最柔软的、煮沸消毒过的粗布,蘸着水,
一点点、极其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脓血,她的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
生怕再增添他一分痛苦。每一次擦拭,她的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紧蹙,
墨色青瞳里盛满了感同身受的疼惜,仿佛那伤口是生在自己身上。洗净后,
她会敷上捣好的药糊。草药触碰到伤口时,凌渊会因剧痛而肌肉紧绷,
甚至发出无意识的闷哼。每到这时,莲生的手便会顿住,屏住呼吸,
等他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才敢继续。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池水的寒意,
那一点凉意却奇异地缓解了伤口的灼痛,有时,她会在夜里守在他床边,用浸了凉水的布巾,
轻轻搭在他滚烫的额头上,低声哼唱着不成调的、仿佛来自远古记忆深处的安魂曲。
她不会织布,却执拗地学着,从剥麻、搓线开始,
粗糙的麻纤维将她原本莹白的指尖磨得通红,甚至磨出了细小的血泡。她只是蹙着眉,
对着光吹一吹,便又继续,织出的第一块布歪歪扭扭,布满疙瘩,她却如获至宝。
她用这丑陋的布,笨拙地裁剪、缝制,熬了几个夜晚,手指被针扎了无数次,
终于做成了一件勉强能蔽体的单衣。给他穿上时,她低着头,脸颊微红,
手指在他胸前系带时微微颤抖,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衣服磨着他新生的皮肤,并不舒服,
但那上面残留的、属于她的清冷气息,却奇异地安抚了他神魂深处的躁动和噩梦。
她学着用简陋的陶罐煮粥,里面只有零星几粒糙米和野菜。粥熬好了,
她总是先用勺子将沉在罐底那一点点可怜的米粒和稍好一些的菜叶仔细捞出,盛进他的碗里。
2 莲生初遇日复一日,凌渊破碎的身体在这无声而精心的照料下,竟真的开始缓慢地修复。
他能感受到筋骨重新连接生长的麻痒,能感受到力量一丝丝重新注入四肢。
当他终于能靠着自己的力量,颤巍巍地坐起身时,
他看到莲生那双墨色青瞳里瞬间绽放的光彩,如同拨开云雾的星辰,纯粹而明亮,那一刻,
一股陌生的暖流,悄然融化了他心头的坚冰。他开始尝试着下地,
用砍来的木头修补破败的篱笆,他学着辨识山林里哪些野果无毒,用削尖的木棍笨拙地刺鱼。
动作迟缓,身体沉重,每一次挥动简陋的农具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神躯陨落后的虚弱。
莲生则在一旁开垦出一小片荒地,种些易活的菜蔬,她的动作起初也生疏,
但很快便显露出一种奇异的和谐感,仿佛土地在她指尖变得温顺。有时,
凌渊在溪边清洗猎物的皮毛,莲生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弯腰除草,夕阳的金辉泼洒下来,
给她单薄的背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发间似乎总带着若有似无的、那缕清冽的冷香。
凌渊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一种陌生的暖流,
在胸中缓慢滋生,熨贴着那被背叛和仇恨灼烧出的冰冷空洞。
她似乎对季节变换、草木荣枯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比如她总能轻易找到水源和珍稀的药草。
然而,神魔大战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终究蔓延到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牲畜被吸干,
猎户失踪,恐慌蔓延,低矮的天空,白日也显得灰蒙蒙的,仿佛被不祥的魔瘴笼罩。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开始在凌渊心底啃噬,他不再是那个能执掌雷霆、涤荡群魔的战神了。
他只是一个力气稍大的凡人,甚至无法保护身边这个沉默寡言、只会默默照顾他的女子,
这种认知像毒藤缠绕心脏,带来窒息般的无力感。这天,他像往常一样,
带着新削好的几根木矛深入山林,阳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林间异常寂静,
一股淡淡的、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腥风拂过脖颈。凌渊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本能让他猛地扑倒!“嗤啦!”一道黑影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在树干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爪痕!
魔气!三只狰狞的影魔从阴影中浮现!完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他淹没。
就在影魔再次扑来的瞬间——“住手!”一道清冽的叱喝划破死寂!莲生挡在了他身前!
那双总是温顺懵懂的墨色青瞳,此刻冰冷如寒潭,深处青色流光炽烈燃烧!“别怕,我护你!
”话音未落,三枚青色莲瓣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入影魔眉心,头颅爆裂!林中死寂,
莲生眼中的青芒迅速褪去,带着慌乱和小心走向他:“你…你没事吧?”指尖微颤,
想要触碰他。凌渊的目光死死钉在她脸上,冰冷彻骨的猜忌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如此力量,
绝非凡俗!是叛徒派来的奸细!他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后退。“别碰我!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茅屋。莲生站在原地,看着那决绝离去的背影,
墨色青瞳里的光芒彻底黯淡,归于一片沉寂的黯然。委屈和难过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
他……是害怕她这个“怪物”?她抿紧唇,将所有的酸楚咽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日子变得凝滞而压抑,凌渊彻底变了。
他不再与她一起耕作,总是独自钻入深山,带着满身伤痕回来,他避开她的目光,
拒绝她的伤药和热水,沉默如冰。更多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柴房,试图强行冲开封印,
却只换来挫败和戾气。莲生变得更加沉默,
她依旧做着一切:打扫、做饭、侍弄菜地……动作更加轻悄,带着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
她不再试图靠近,总是等他离开或背对时,才悄悄将熬好的草药放在石墩上,
将补好的衣物叠好放在床头。那双墨色青瞳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和近乎认命的安静,
她偶尔走到池塘边,对着浑浊的池水发呆,指尖无意识地引动一丝微弱的仙灵之气,
让水面泛起带着青光的涟漪,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什么。院门被粗暴撞开的巨响,炸碎了黄昏!
十几个魔兵涌入小院,为首的高大角魔锁定了凌渊!“找到了!坠落的……神!杀!
”魔气如毒瘴弥漫!凌渊瞳孔骤缩,封印纹丝不动,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淹没他!
利爪魔刃当头罩下!“嗡!”一道纯净刺眼的青色光幕瞬间在凌渊身前撑开!
莲生死死挡在他身前,周身青光大盛,脸上是玉石俱焚的决绝!“快走!”她嘴角渗出血线。
角魔咆哮,锯齿大刀带着劈山之势斩下,“轰——咔!”光幕破碎,莲生被狠狠震飞,
鲜血喷溅,撞向院墙!“莲生!”凌渊目眦欲裂,所有的猜忌被砸得粉碎,
巨大的悔恨如岩浆将他吞噬!3 花海誓约魔兵再次扑来,莲生挣扎爬起,凝聚黯淡青光,
死死护着他后退,直退到池塘边。凌渊脚下一滑,跌入冰冷池水,慌乱中,
手指被水底锋锐之物割破,鲜血涌出。“铮——!”一声穿金裂石的龙吟从水底爆发,
池塘沸腾,暗金光芒冲天而起!凌渊只觉掌心一沉,血脉相连的磅礴力量冲垮封印!
神枪·破军,入手!枪灵咆哮,杀戮领域笼罩,池水化作无数锋利水刃!“嗤嗤嗤嗤——!
”扑来的魔兵瞬间被切割撕裂,化作黑烟消散!破军嗡鸣平息,凌渊看向身前的莲生,
想要拥抱诉说悔恨。然而,莲生的目光死死钉在破军之上,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
那枪身的纹路…那枪尖的寒芒…那烙印在神魂深处的杀戮气息……三百年前,瑶池之畔,
她曾用莲叶触碰过这柄枪……战神凌渊!震惊、恍然、苦涩、宿命感……洪流冲垮她的心神,
她猛地低下头,将所有情绪死死压回眼底。凌渊只以为她伤重脱力,
巨大的后怕和狂喜淹没了他,他抛开神枪,紧紧拥住了她。之后几天,
凌渊都会在莲生睡下后悄悄出门,借着月色和微弱的星光,如同最虔诚的园丁,
在这片选定的坡地上挥汗如雨,他亲手挖松每一寸板结的泥土,
混合上从远处运来的肥沃腐殖土。他将不同色彩的花株精心搭配,一片金色紧挨着一片紫色,
蓝色的星辰草点缀在如火的罂粟花海边缘。他引来了山涧的清泉,开凿出小小的沟渠,
让活水滋润这片新生的花圃,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泥土沾满了他的双手和脸颊,
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亮和期待。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辛劳,
一片如梦似幻的花海终于在坡地上铺展开来!
金、紫、蓝、红……绚丽的色彩在阳光下肆意流淌、碰撞、交融,
形成一片燃烧的、令人窒息的锦绣。浓郁而层次分明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随着山风温柔地弥漫,仿佛汇聚了整个天地间最蓬勃的生机与最纯粹的爱意。这天清晨,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柱穿透薄雾,将小院笼罩在暖意之中。凌渊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走到正在菜畦边除草的莲生面前,她专注地弯着腰,
晨曦勾勒着她单薄却坚韧的侧影。“莲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眼神却异常明亮,如同被花海点燃,“闭上眼睛。”莲生微微一怔,抬起头,
墨色青瞳里带着惯有的温顺和一丝疑惑,她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没有多问,
只是顺从地、缓缓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凌渊动作轻柔地将白色丝带系在她的双眼上,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她沾着泥土的、微凉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坚定地包裹住她的手指。“跟我来,别怕。”他低声说,
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牵着她,一步一步,缓缓地离开了小院,踏着沾满露珠的青草,
朝着后山走去。莲生眼前一片黑暗,只能依靠他牵引的方向,脚下的触感不断变化,
从夯土地面到松软的泥土,再到带着露水的青草。她能听到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能听到远处溪流的淙淙声,能闻到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复杂的醉人花香,
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带着阳光和汗水气息的呼吸,以及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甜蜜期待和莫名不安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像被投入石子的池水,
漾开层层涟漪。走了不知多久,凌渊停下了脚步,他绕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和掌心的热度。“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带着一丝微颤,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莲生轻轻点了点头,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解开了蒙眼的丝带。骤然涌入的光线让莲生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然而,
当她的视线适应了光亮,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她彻底呆住了,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一片浩瀚无垠的花海,如同天神打翻了调色盘,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铺陈开来!
脚下是柔软如毯的绿茵,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目光所及,是层层叠叠、汹涌澎湃的花浪!
金色的雏菊如同洒落大地的阳光碎片,在风中摇曳生姿,
丈夫扶了下机器人,我直接离婚(秋白江秋白)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秋白江秋白全文阅读
救援队长丈夫说他救不出儿子,我杀疯了韩松清花黎完结版小说阅读_完整版小说免费阅读救援队长丈夫说他救不出儿子,我杀疯了(韩松清花黎)
重生打脸偷我人生的恶毒室友秋水藏苏徐香免费小说笔趣阁_完结小说免费阅读重生打脸偷我人生的恶毒室友秋水藏苏徐香
五一带着全家去旅游,他们却只想我死(希希罗齐)免费完结小说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五一带着全家去旅游,他们却只想我死(希希罗齐)
郑莲莲张落月《身陷配平漫画,我让粉丝抗伤害!》完结版阅读_(身陷配平漫画,我让粉丝抗伤害!)全集阅读
全球台球技术下降一万倍而我不变白球林默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全球台球技术下降一万倍而我不变(白球林默)
今夜港城有雪(沈昭宁傅沉舟)最新免费小说_完本小说免费阅读今夜港城有雪沈昭宁傅沉舟
未婚妻养了小情人,我与她再不相见佚名佚名全文在线阅读_未婚妻养了小情人,我与她再不相见全集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