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遭遇并购,我作为高管带头签了离职协议。
转头就被踢出自己全款买的婚房,只留满柜奢侈品标签。
婆婆当众嘲讽:“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这些是顾家的补偿!”
小三挽着前夫胳膊笑:“姐姐用剩的我也能变卖个几十万呢。”
直到前夫任总助的新公司冲击上市。
我在招标会放料:贵司的FDA药检报告...好像被人为覆盖了关键数据?
满场寂静时,审计席却突然站起个熟悉身影——那是小三的闺蜜。
她冲我挑眉:“我查到顾总贪污公款做假账的流水了哦。”
前夫当众被带走后,我账户突然收到特殊转账。
备注写着:“利息请收,本金我要亲手讨。”
电梯镜面里映出张脸,惨白得能上台演女鬼,唇上那抹昨儿才买的香奈儿丝绒口红也花了,晕出点狼狈的紫调。我抬手想蹭,指尖顿在半空。蹭什么?擦给谁看?顾琛今早签那份解约协议时,字儿签得龙飞凤舞,眼风都没扫我一下。八年,整整八年,我把恒信从初创小作坊拉扯成被跨国巨头觊觎的肥肉,最后换来个带头滚蛋的“体面”。
包里手机嗡嗡震,不是顾琛。银行短信冷冰冰躺着:“您尾号6771账户活期余额:21,387.55元。” 刺得我眼仁疼。下个月房贷通知像个催命鬼似的早躺在信箱里,五位数的款子,够呛。
电梯门滑开,家门口杵着个不速之客。物业小李讪讪笑,“苏小姐,顾先生打电话叫人来……呃,换锁。说您的东西都清出来了。” 顺着他手指方向,门外墙角堆着俩纸箱,大开的箱口,我那几件孤零零的羊绒衫蜷在里面,皱巴巴的,像被随手丢弃的抹布。鞋呢?包呢?我那些熬夜加班换来的、锁在衣帽间最里头的战利品呢?
血“嗡”一声冲上头顶。我摸钥匙——门打不开,新换的亮晃晃黄铜锁芯,真他妈扎眼。我抬脚就踹,“哐当”一声巨响。门猛地从里拉开,我那前婆婆王美娟堵在门口,叉着腰,新烫的羊毛卷炸着。“丧门星!号什么丧!”她嗓子尖得像铁丝刮锅底,“还有脸上门?”
我懒得理她,视线越过她稀疏的头顶,往屋里客厅扫。心直直往下掉。落地窗边,顾琛正揽着个穿紧身包臀裙的年轻女人看江景。女人一手搭在他臂弯,一手晃着红酒杯,转过身,一张精心雕琢过的网红脸,眼角眉梢都是浮着的得意。
“哟,苏姐回来了?”她声音甜得发齁,眼神却淬了冰碴子。
顾琛皱了皱眉,没回头,只甩过一句:“拿完你的东西赶紧走。”
“我的东西不止这点破烂。”我嗓子眼发紧,那股子腥气往上顶,“我房本上名字你没忘吧?姓苏!”
王美娟猛地推我一把,力道大得我踉跄后退,脊梁骨“咚”地撞在冷硬的消防栓上,激出一身冷汗。“呸!”一口唾沫险险擦着我脸飞过,“嫁进来几年?蛋都没下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想占巢?那些包包衣服,”她肥厚的手指点着门厅,“是顾家赏你的脸!补偿!” 那张刻薄的嘴咧开,唾沫星子横飞:“一个赔钱货!拿着这点破烂滚远点!别脏了我家门!滚滚滚!”
那张保养得宜、抹了厚粉的脸在眼前放大,扭曲着,刻薄的话语像冰锥,一下下扎进骨头缝里。我不是被扫地出门的怨妇,我是被当垃圾清掉的高管,被当成抹布擦地砖的前儿媳。
屋里那个小网红踩着细高跟,一扭一扭地过来了,高跟鞋清脆地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像催命的鼓点。她扫了一眼墙角我那两个塞了几件旧衣服的破纸箱,红唇撇了撇,挂上点嘲弄的假笑。“哎呀,姐姐别生气呀。”她声音捏着,能挤出蜜糖,“琛哥说了,这些你用剩的,”她眼风扫过客厅展示柜,那里面曾摆满了我托代购跑断腿抢来的限量款包包、珠宝,如今空了,只剩浮尘,“……我找人收拾收拾,也能变卖个几十万花花呢。” 那双眼,毫不掩饰地闪着贪婪的光。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猛地窜上喉咙口,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脑子嗡嗡作响,震得耳朵都聋了,只剩下血管突突的鼓跳声。几十万?变卖我辛苦打拼买回来的包?我死死抠着消防栓冰冷的金属棱角,指甲刮在金属表面,发出细微又刺耳的“刺啦”声。指尖陷进皮肉里,生疼。疼才好,疼能让我记住这股恨。
脸上忽然湿漉漉凉了一下。我抬手胡乱一抹,水痕。什么时候流的泪?妈的,真没用。
“听见没?让你滚!”王美娟的尖叫又拔高了一个八度,手指头快戳到我鼻尖。
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廊里还残留着刚送完外卖的油腻气味,混合着消毒水味儿,呛得人肺管子发辣。身体里那股濒临炸开的灼热好像被这口浊气压下去了一瞬。眼角的余光瞥见电梯数字又开始跳动,有人上来了。在这儿撕?让整栋楼看笑话?看恒信前财务总监像个骂街的泼妇?
不。
我抬手,不是擦泪。用袖子狠狠地、仔仔细细地,抹过刚才王美娟唾沫差点沾到的脸颊。布料刮过皮肤,有点糙。
纸箱?就丢那儿。钥匙?金属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电梯门开了,是楼上的邻居,带着孩子。女人抱着小男孩,脚步顿住,眼神里全是惊愕和一丝尴尬的窥探。我扯了扯嘴角,对着空气,也可能是对着那道紧闭的新锁眼。
“顾琛,”我声音不高,但字字像从冰窖里凿出来的石块,砸在楼道寂静的空气里,“那把锁,捂严实点儿。别让我……找到撬开的机会。”
没看任何人。转身就走。高跟鞋的鞋跟敲在光洁如镜的瓷砖地上,“笃”、“笃”、“笃”,声音空洞得可怕,一步一步,踩碎的是过去的苏栀。走进刚打开的电梯门。金属门缓缓合拢的缝隙里,最后映出的,是王美娟跳脚的影子,还有顾琛终于转过来却模糊不清的侧脸轮廓。
电梯无声地下降,心脏也跟着失重般下坠。没回租来的临时小窝,那地方太小,空气都沉甸甸地闷死人。七拐八拐,钻进了一条老弄堂,尽头有家以前常加班的深夜小咖啡馆还亮着昏黄的灯。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带着霉味的暖风混着劣质咖啡豆的焦糊气扑面而来。角落里那张蒙着油渍和无数烟头烫痕的塑料桌还在。
手机屏幕亮着“恒泰医药”的招聘启事,那花哨的主页还在滚动播放新任CEO顾琛春风得意的访谈视频。呵。上市?做梦。手指划过屏幕,把简历发了过去。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下,指尖无意识地刷新着邮箱页面,空空如也。也是,现在谁要一个刚被大并购案甩掉的弃子?
“嗡嗡——嗡嗡——”
急促的震动吓了我一跳,险些把桌上的水杯碰翻。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呼吸一顿——林栋。顾琛的死党,以前在恒信技术部混日子那会儿,跟我前后脚进公司,后来先跑了。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前阵子听说在捣鼓什么医疗科技初创公司?
“喂?”我压下喉头的滞涩,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寻常。心底却在飞快盘算。
“喂?老苏?!”林栋的大嗓门在电流里也劈着叉,带着一种不掩饰的急切,“你搁哪儿呢?恒信那帮孙子是不是真把你给……” 话没说完,猛地刹住车,像是意识到什么。
背景音嘈杂得很,隐隐有酒杯碰撞的脆响和喧嚣人声。
我捏紧了塑料杯,冰水顺着指尖滑下来,凉得刺骨。“路边摊,喝风呢。”嗓子有点哑,干脆认了,“怎么,林老板听到风声来慰问下岗再就业妇女?”
“操!”林栋在那头爆了句粗口,“老苏你别跟我这儿贫!顾琛那孙子,我他妈刚听他喝醉了在酒局上吹牛逼,说你们恒信那个核心数据库的密钥后门……”
我的脊背瞬间绷紧,像被一股高压电流击中。“……他干什么了?”声音沉下去,压着冰。
“还能干什么!”林栋咬牙切齿,“那王八蛋跟外人说漏嘴了!说什么他离场前‘清理’干净了,抹得特专业,连你们风控那帮傻逼都查不出来半点屎!我听着就他妈不对味!他那点技术底子我还不知道?擦屁股都嫌糙!背后肯定请了高手!”
清理?密钥后门?操!数据库里那些交易流水、审计底稿……那些经不起查的“历史遗留问题”……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哪是清理垃圾?他是在销毁能把他送进去的证据!这孙子是生怕自己屁股太干净吗?!
手机像块烧红的烙铁紧贴着耳朵。咖啡馆廉价的吊灯在头顶滋滋作响,灯泡昏黄的光晕晃得人眼晕。塑料杯壁上凝的水珠滚下来,砸在手背上,冰凉刺骨。
“知道了。”喉头发紧,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还有别的吗?”
林栋那头顿了一下,语气透着一股子“我就知道”的焦躁。“妈的,我就在想你怎么会那么‘利索’地签字走人!……你等着!我给你发点东西!这孙子迟早自己作死!挂了!”
电话瞬间断掉,忙音都短促得没心没肺。几乎是同时,手机连着震了四五下。微信提示音,叮铃叮铃,跟催命符似的。
我屏着气,点开林栋那个闪烁的头像框。几张图跳出来,有点模糊,应该是随手拍的,光线昏暗的包间。前几张是顾琛搂着个年轻女人,脸埋在对方肩窝里,笑得油腻放荡。最后一张聚焦在一桌残羹剩饭上,一碟骨瓷盘子被随意推到一边,盘子旁边,赫然躺着一个深蓝色的小巧U盘,U盘边缘,一道细长的银色划痕格外刺眼。
脑子里“轰”的一声。那是顾琛用了好些年的旧U盘!那道划痕是前年恒信年终酒会,我跟他争执一个项目时,他情绪失控失手摔在地上磕出来的!这玩意儿就是他那所谓的“钥匙”?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丢在混乱的酒桌上?!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挤压得快透不过气来。原来那个他以为藏在保险柜最深处的秘密、那个他用来销毁证据的“干净钥匙”,就这么被他自己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声色犬马的酒桌残局里?他顾琛机关算尽,自诩天衣无缝的高明“清理”,到头来就这?
咖啡馆角落那盏昏黄的吊灯在我眼前摇摇晃晃,灯泡滋滋啦啦,忽明忽暗的光斑在油腻的塑料桌面上跳动,像鬼火。一股混合着劣质咖啡焦糊味和积年老垢的污浊空气,堵在肺里,沉得发痛。顾琛那张在昏暗中放浪形骸的侧脸,他怀里那个女人模糊的影子,还有那个躺在杯盘狼藉中的U盘,带着那道独一无二的银色划痕——这些画面碎片在我脑子里高速旋转,搅得翻天覆地。
他自以为抹得干干净净的后门,清除得清清白白的“黑历史”,现在就像那摊冷掉的油腻饭菜一样,被这个蠢货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躺在别人的随手拍里!这是天要亡他?还是……另有什么我看不见的钩子?
一股冰冷又沸腾的岩浆在我血管里横冲直撞。想笑,又想砸东西。最终我只是死死抠着桌沿,塑料的边缘尖锐得硌手,留下深深的指甲印。指甲缝里,带着这家小破馆子独有的、浸透了无数污垢的油腻感。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深秋的雨点不大,却格外密,带着透骨的凉气,砸在弄堂窄窄的青石板上,“噼里啪啦”连成一片细密又恼人的噪声。透过咖啡馆布满水痕的脏玻璃望出去,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路面扭曲变形。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强行打断了我的思绪。不是信息,是APP消息。我有些麻木地划开屏幕。
恒泰医药 HR : 苏栀女士您好,您的简历已通过初步筛选,邀请您参加本月16日上午9:30于江滨国际会议中心举办的医疗器械招标会现场讲解环节。请携带相关资料准时到场。 后面附着一串标准的会议地址和注意事项。
指尖停在冰凉的屏幕上。招标会……恒泰……顾琛那家正在冲击上市的新公司。十六号……距离现在,不到一周了。
一丝冰凉的、难以言喻的,近乎于兴奋的战栗,瞬间压倒了肺里那股浊气,顺着脊椎急速攀升。他以为他的新王国牢不可破?他以为把我踩在脚底就万事大吉?
嘴角一点点咧开,扯动得肌肉生疼。喉头那股腥甜的铁锈味似乎又翻涌上来,被我重重地,连着那些沸腾的岩浆一起,咽了回去。招标会?现场讲解?好极了。真是……妙不可言。
雨点急促地敲打着窗子,像某种倒计时的鼓点。那个躺在酒桌狼藉中的U盘轮廓在脑子里清晰得刺眼。
时间,不多了。
从那个廉价的咖啡馆出来,路灯的光在湿透的路面上晃成一片浑浊的碎金。脑子里的计算一刻没停。
恒泰招标。医疗器械。公开唱标环节必然亮核心资质,尤其是冲击北美市场的关键通行证——FDA的药品审评报告Drug Review Report复印件。这东西就跟人的底裤一样,表面光鲜亮丽,里头是骡子是马,一扒就见分晓。顾琛那家公司,根基不稳,走关系扶植起来的,这种硬资质最易出纰漏。
我钻进一辆打着“空车”红灯的出租,冷气激得人一哆嗦。“淮海大厦。”报了个地名。那是城里有名的商住两用楼,租金昂贵但鱼龙混杂。电梯在三十层停下,楼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外卖混合的气味。找到D座703门前,铁门紧闭,防盗门镜像个冷漠的眼。抬手,敲了三下。隔了两秒,又敲两下。停顿。最后再重重敲了一下。老暗号了。
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门链“哗啦”响动,开了一条缝。门后露着半张脸,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如墨,像个三天没睡觉的夜行动物。李坤,前恒信IT部门的核心骨干之一,顶尖黑客,也是被顾琛新一轮“清洗”扫出去的。当年他儿子急病,我曾违规拆借过公司一笔短期资金周转救急。后来钱按时还上,但这份情,他一直咬着牙没忘。顾琛事后以此为由挤兑他,逼得他不得不走。
“苏……苏姐?”李坤看清是我,有点吃惊,把门缝开大了点,“快进来。”屋子很小,单身男人住的混乱,电脑主机呼呼作响,几个屏幕幽幽亮着蓝光。“我这狗窝……”
“坤子,”我没绕弯子,直接把手机点开,调到恒泰医药那份公开的招标文件PDF页,找到资质要求那块,放大,把屏幕转向他。光标精准地停在必需提供三年内完整FDA药审报告那一行红字上。“你帮我查个人,”我看着他的眼睛,“恒泰现在的首席技术顾问,王磊。越清楚越好。还有,”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点了点,“我需要一点……‘技术支持’。搞一份恒泰递交FDA的报告原件扫描件,越快越好。”
李坤盯着屏幕上的字,又抬眼看看我,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里没什么波动,只有一种“老子就知道没好事”的认命和一丝狠厉。“王磊?是不是那个以前在辉瑞亚太区混过,听说有点真本事的?”他眉头拧着,“这他妈时间太紧了!药审报告原件?FDA内部流程锁死的,防火墙层层套嵌……给我两天!”
“一天半。招标会十六号上午九点半。”我说,“报酬……”
“苏姐!”李坤猛地打断我,声音有点哑,“提钱就别来了!当年要不是你……”他把下半句咽了回去,腮帮子绷紧,猛地转身扑回他那几块堆满乱码的屏幕前,噼里啪啦地开始敲键盘。“明晚!过了十二点我给你消息!等我电话!”键盘声密集如雨,像他宣战的口号。
没再废话。转身带上门,“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里面疯狂运转的电子世界。雨还在下,密不透风。时间不是绷紧,是快被勒断了。
接下来几天像打仗。钱流水似的往外淌,找了个专门做医疗背景调查的灰色渠道,匿名下的单。王磊的资料很快到了邮箱,厚厚一沓PDF。翻得我眼底发干。这人履历光鲜得像镀了金,辉瑞亚太区核心研发,主持过几个重要新药的二期临床数据整合。但角落里一行不起眼的备注,让我指尖顿住:曾因“数据处理方式”争议,接受过内部质询,后离开辉瑞转投国内初创。争议……什么样的数据处理“争议”,能让他放弃辉瑞的高薪铁饭碗?
恒泰招揽这样的人才……是图快?图猛?还是图他能干些“大家心照不宣”的活?
离招标会只剩两天。手机快被我攥出汗来。凌晨一点刚过,屏幕终于亮了。李坤。
“喂。”我嗓子发紧,一把抓起手机贴在耳畔。窗外的城市灯海沉寂下去,只有远处高架桥上零星的车灯划过。
“坤子?”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粗重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一下,一下,急促地刮过我的耳膜。
心猛地往下一沉。
“坤子!”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
“……拿到……了。”李坤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声音劈得厉害,“妈、妈的……差点阴沟翻船……碰上个……加密狗……新玩意儿……”
心脏骤然松开又被攥紧!“东西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发……你……加密邮……箱……密……钥……短信……”话没说完,那边骤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呛得听不清,然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哐当!”
“李坤?!李坤!”我对着电话吼。除了压抑痛苦的咳喘和滋滋的电流声,再没人回应。
通话被强行挂断。只剩一片死寂的忙音。
忙音“嘟嘟嘟”地在我耳朵里无限放大,像冰冷的警笛。李坤最后那阵夹杂着重物倒地声的剧烈咳嗽,刀子一样剐着神经。他住的那个鱼龙混杂的商住楼……
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强迫自己盯着熄灭的手机屏幕,一秒钟。两秒钟。狠狠吸一口气,点开那个隐藏的邮箱APP。收件箱没有新邮件。没有!血液似乎都冻住了。手指僵硬地刷新邮箱。冰冷的屏幕映着我紧绷发青的脸。
再刷。
还是没有。
时间分秒如刀。招标会就在明天!巨大的挫败感和冰冷的后怕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缠越紧。他拿到了?还是被发现了?那条“东西发你邮箱了”的短讯呢?
就在这时——嗡!
手机屏幕瞬间亮了,一条短信赫然跳出!
陌生号码:包裹已放指定地点。钥匙在门口老地方。清点查收。勿回。
心口那股被死死堵住的气猛地一窜!不是李坤的号!一个新注册的虚拟号!这是……他安全甩脱的信号?
指尖几乎控制不住地发颤,点开邮箱。刷!
收件箱顶部,赫然躺着一封一分钟前刚刚送达的新邮件!
没有发件人署名,只有一串无意义的字母前缀加一个数字组合:"KR7@tempdomain.org" (mailto:KR7@tempdomain.org)。主题行空白。
身体里那股快要窒息的寒冰瞬间被一种狂热的岩浆冲破!点开。邮件正文同样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巨大的鲜红色的附件文件。
手指划开屏幕通知栏,果然有另一条刚推送过来的加密软件通知:您收到一份加密包裹。提取密钥一次性:#Jh23F!89*4kLp# 短信!是刚才那条匿名短信的发送方!李坤的手机号码已经成了屏蔽点,他用了另外的跳板,一次性的匿名短信通知密钥,一次性的加密文件推送。他把电子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像个幽灵。
肾上腺素在血液里奔涌。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但稳得一塌糊涂。复制那一长串复杂密钥,回到那封诡异的空白邮件,点开第一个附件。
进度条飞速读满。
一份清晰度极高的PDF文档在屏幕上铺开。左上角醒目的FDA标志。文档编号:DRR-X-2101-04589。抬头赫然是:Review Report – HepaFlex Liver Assist Device (恒泰医药核心技术产品名!)。翻页。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图表,数据流……直奔结论页!
目光像探针一样扎进报告末页那几行关键结论处。最底部的审评员签字栏:Sarah J. Miller (Technical Reviewer Level III)。
空白?!
签名的位置呢?本该由审评员亲手电子签名或批注“Approved with conditions”有条件批准的位置……空白一片!干干净净!像被橡皮擦过一样!只有一条系统自动生成的“Final Report Generated”的时间戳,孤零零地悬浮在那里。
不对!我的心跳漏了一拍。FDA的所有药品审评报告DRR最终版本,必须由指定级别的技术审评员如Senior Reviewer或Director电子签名或提交最终结论!这是铁律!这份报告……是个未完成的流程稿?还是……?王磊的“争议”……顾琛的“快”……李坤差点翻船的“新加密狗”……
脑子飞速转动,手指近乎本能地快速滑到报告中间的核心数据页。那份用于证明产品有效性和无细胞毒性的体外模型In Vitro Models与动物实验对照数据表Animal Study Comparison Table。
眼神扫过一行行数字。小鼠模型组别A对照组、实验组的平均存活率Survival Rate……白纸黑字,赫然列着93.7% 和 88.9%。指尖顿住。这个数据……正常吗?我飞快切出页面,凭记忆点开那份匿名弄到的、关于王磊在辉瑞时期的背景调查报告PDF。
疯狂地往下翻!辉瑞……内部质询……数据处理争议……找到了!报告里夹着一个不起眼的附件截图,是辉瑞某个保密级别不算高的内审简报片段。
“……相关人员王磊被质询在项目XX-YY-003中,对原始实验动物存活率数据存在‘选择性舍弃离群值outliers’行为。该数据点存活率78.2%超出正常离散范围,若计入总体统计,将使实验组平均存活率降低至81.4%,低于预期安全阈值≥85%……”
78.2%……舍弃后提升到88.9%?而顾琛恒泰提交的这份报告里,那个所谓的88.9%,真是干净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混合着一种近乎噬血的战栗。恒泰提交给FDA的报告,不仅审评未完成,连里面支撑产品获批最关键的核心数据,都透着股“精心修饰”后欲盖弥彰的腐败味儿!
顾琛,你就拿着这样一份连裤衩都补丁摞补丁的“资质”,去骗投资人的钱,去冲击那金光闪闪的IPO?你是真疯了?还是自以为只手遮天?
窗外城市霓虹的光,隔着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割裂出一道惨白冰冷的线。我坐在床边地板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却压不住血液里那股灼烧的兴奋。招标会。明天就是招标会。顾琛,你会亲自来接受这光彩的加冕吗?
上午八点五十,江滨国际会议中心门口就已经人潮涌动。巨大的桁架上挂着“第七届国际医疗健康器械采购高峰论坛”的横幅。各路厂商、代理商代表、评审专家穿着笔挺的正装,手持烫金请柬,鱼贯而入,空气里飘荡着香水、咖啡和纸张油墨混合的气味。光鲜亮丽,衣冠楚楚。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巨大假面舞会。
我站在人流相对稀疏的一个角落,黑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捏着恒泰医药发来的那张邀请函,就像捏着通向舞台中央的入场券。目光锐利地在人群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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