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镣铐之囚冷。不是空气的冷,是金属嵌入骨缝的冷。沈微在黑暗中睁开眼,无需光线,
左踝上那圈电子镣铐的脉动已刻入骨髓。幽蓝的指示灯每隔十五秒闪烁一次,
像一只永不餍足的电子蛭虫,吮吸着她的自由,
也监控着她每一丝生命体征——心跳、血压、甚至脑电波异常的波动。
这是凤家禁闭室的常态。三平米,无窗,墙面覆盖着吸音的深灰色绒布,
唯一光源来自镣铐和墙角那个 360 度旋转的广角摄像头,
镜头玻璃在幽暗中泛着冷硬的微光,如同猛兽的独眼。她缓缓坐起身,
蕾丝睡裙下摆滑过冰冷的金属地板。
左手习惯性地抚上右腕内侧——隔着薄薄的黑色蕾丝手套,能摸到一道凸起的、扭曲的疤痕,
那是十二年前第一次试图撬开镣铐失败留下的烙印,也是她刻意保留的痛苦锚点。
每一次触碰,父母葬礼上冰冷的雨、大伯凤乾俯视她时那双毫无温度的琥珀色瞳孔,
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雪松混合檀香的诡异气味……都会尖锐地刺破药物试图营造的迷雾。
铁门滑开的微响打破死寂。一个穿着浆洗得过分挺括白色制服的女佣无声地走进来,
手里托着银盘。盘中没有食物,只有一杯清水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淡蓝色药片。小姐,
晨安。请服药。女佣的声音平淡无波,眼神空洞地越过沈微的头顶,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她是凤乾精心挑选的聋哑者,只接收和执行特定指令。沈微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弯阴影,掩盖了眼底瞬间掠过的冰芒。
她伸出戴着黑蕾丝手套的左手,指尖平稳地拈起那枚药片。凤乾称之为净心丹,
实则是强效镇静剂与记忆干扰剂的混合体,用于维持她羔羊般的温顺。
她顺从地将药片放入口中,舌尖巧妙地将其顶在上颚,然后端起水杯,仰头,
喉部做出吞咽的动作。清水滑过干燥的喉咙,
药片却已悄然藏入手套与皮肤之间一道极细微的夹层。女佣全程监控,直到确认水杯见底,
才像完成任务的人偶般退了出去。铁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外面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2 镜廊暗涌两小时后,沈微已置身于镜廊——凤氏集团旗下最顶级的艺术画廊。
落地窗外是梦都纸醉金迷的天际线,窗内则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挑高十米的穹顶,
以及悬挂其上的、价值连城的现代派画作。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现磨咖啡豆的醇香,
以及上流社会特有的、经过精心伪装的欲望气息。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月白色丝绸套裙,
长发优雅地挽起,露出天鹅般纤细脆弱的脖颈。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淡妆,
唇角噙着一丝温婉得体的微笑。左手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色蕾丝手套,
此刻正轻柔地抚过一幅抽象派油画凹凸不平的厚重油彩表面。这幅《蚀变》,
沈总监怎么看?一个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的藏家凑近,目光却黏在她裸露的锁骨上。
沈微侧身,巧妙地拉开距离,指尖精准地点在画面中心一团混沌的赭红色块上。
王总好眼光。您看这『熔岩层』,笔触粗粝厚重,反复叠加覆盖了七层,
每一层都代表着艺术家对『时间侵蚀』的挣扎与妥协。表面是毁灭,内核却孕育着……新生。
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专业与疏离。只有她自己知道,
指尖下那看似狂乱的色块,在凤家内部密码本里,对应着一个离岸账户的尾号。
每一道笔触的厚度,精确到 0.1 毫米,都代表着流入或流出的黑金数额。这幅画,
是洗钱的载体,也是她正在破译并试图反向利用的武器。就在她引导藏家欣赏
画作更深层的投资价值时,画廊入口处传来一阵微妙的骚动。并非喧哗,
而是一种气场被骤然挤压、切割的凝滞感。沈微抬眼望去。来人身材极高,
穿着剪裁如刀锋般的纯黑色高定西装,步履从容,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将周围衣香鬓影的人群无形隔开。他的面容是造物主偏心的杰作,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视间不带丝毫温度,精准地掠过一件件艺术品,
最终,落在了沈微身上。陆沉。陆家新一代的掌舵人,军工与金融帝国的继承人,
也是凤家潜在的最大对手。他径直向她走来,无视了试图上前寒暄的经理。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与评估,最后落在她左手的黑蕾丝手套上,
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沈微小姐?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却像冰层下流动的暗河。
陆先生,久仰。沈微微笑颔首,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没有一丝紊乱。
多年的囚禁与伪装,让她早已学会将恐惧转化为冰。
我对贵画廊代理的几幅莫奈『遗珠』很感兴趣。陆沉开门见山,指尖随意点向展厅深处,
特别是那幅《睡莲·暮色》。但传闻……有些瑕疵?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波动。沈微知道,他此行的目标绝非莫奈,
而是凤家通过艺术品走私军火的证据链。那幅所谓的莫奈,是洗钱的关键节点之一。
她正要滴水不漏地应对,
角余光却猛地瞥见陆沉西装内袋边缘露出的一个小物件——半枚断裂的芭蕾舞鞋造型的簪子!
簪头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嗡——沈微的脑中仿佛有根弦瞬间绷紧!
这枚舞鞋簪子……她曾在凤乾书房一份加密档案的死者遗物照片上见过!
档案标注的死者姓名:陆翎。陆沉那个因凤家商业欺诈而自杀的姐姐!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并非恐惧,而是猎物终于嗅到猎手气息的兴奋与警觉。
她几乎能感觉到电子镣铐在脚踝上无声地收紧。陆沉,这位传闻中冷酷无情的陆家继承人,
他姐姐的遗物贴身携带……他来此的目的,昭然若揭。沈微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
面上笑容纹丝未动,甚至更添了几分职业性的热忱。陆先生真是行家。
关于《睡莲·暮色》,确实有些有趣的『故事』。她优雅地侧身引路,
黑蕾丝手套包裹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极其轻微地在身侧的金属画框边缘敲击了三下:一短,
两长,再一短·——·,摩斯电码中的D。信号发出,目标锁定。她微微仰头,
迎上陆沉深不见底的目光,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一丝被压抑了十二年的、淬火般的锋芒,
在温顺的表象下,一闪而过。请随我来,陆先生。真相……往往藏在最绚烂的油彩之下。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画廊里流淌的背景音乐。但在陆沉听来,却仿佛听到了金丝雀笼中,
第一声细微却清晰的、铁锈崩裂的轻响。3 密室交锋沈微引着陆沉穿过画廊的主展厅,
高跟鞋踩在镜面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信号。
《睡莲·暮色》是私人藏品,一般不对外展示。她微微侧头,声音轻柔,
却带着一丝微妙的试探,陆先生的消息很灵通。陆沉唇角微扬,
笑意未达眼底:在梦都,没有陆家查不到的事。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看似漫不经心,
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墙角的监控探头、安保人员的站位、甚至画作背后可能隐藏的暗格。
沈微知道,他不是来买画的,他是来狩猎的。她停在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前,
指尖轻触画框边缘的感应器,伪装成装饰的电子锁无声滑开,露出隐藏的暗门。请。
她微笑,眼神却像一把薄刃,无声地刺探他的反应。陆沉没有立即迈步,而是微微低头,
在她耳边低语:沈小姐的画廊……比传闻中更有趣。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温热而危险。沈微的睫毛轻轻一颤,但她的心跳依旧平稳——十二年的囚禁,
早已让她学会在刀尖上行走而不露破绽。暗门后是一间狭长的密室,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某种隐秘的金属气息。墙上的保险柜里,
陈列着几幅被特殊防尘罩包裹的画作。沈微走向最中央的那幅,
揭开防尘罩——一幅看似莫奈风格的《睡莲》,但细看之下,笔触略显僵硬,
色彩过渡不够自然。这是赝品。陆沉淡淡道,语气笃定。沈微轻笑:不,
这是『工具』。她修长的手指抚过画布边缘,指甲在某处微微用力一按,
画框底部弹出一个微型数据接口。每一笔油彩的厚度,都对应一笔资金的流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刺入水面,陆先生,您真正感兴趣的,不是这幅画,
而是它背后的交易记录,对吗?陆沉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盯着她,
缓缓开口:你知道多少?沈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画框夹层抽出一张极薄的存储卡,
在指尖轻轻一晃。凤家洗钱的完整路径,包括军火走私的收款账户。她抬眸,
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我可以给您,但……我需要一个交易。
陆沉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存储卡上,沉默片刻,忽然从西装内袋取出那半枚断裂的舞鞋簪子。
你认识这个。他陈述,而非提问。沈微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陆翎小姐的遗物。她轻声说,凤家的档案里有照片。陆沉的指节微微收紧,
指骨泛白,但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她不是自杀。沈微没有接话。
她当然知道陆翎不是自杀——凤乾的书房里有一份加密档案,
详细记录着如何伪造她的精神崩溃现场。但她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陆沉向前一步,
压迫感骤然逼近。你想要什么交易?沈微抬眸,
直视他的眼睛:我要您帮我拿回一样东西。什么东西?我的自由。
她缓缓抬起左手,黑色蕾丝手套的袖口微微下滑,
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以及上面若隐若现的电子镣铐烙印。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气氛凝滞的瞬间,密室角落的通风口传来极其细微的电流杂音。沈微的指尖一颤,
猛地转头——监控探头的红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凤乾在看着他们。
通风口的电流杂音在死寂的密室里格外刺耳。沈微的指尖仍悬在半空,
黑色蕾丝手套下的皮肤绷紧。她知道——凤乾一定看到了存储卡,看到了她与陆沉的交易,
甚至可能听到了自由那个词。她缓慢地收回手,唇角重新挂上那副温顺的微笑,
仿佛刚才的锋芒只是错觉。陆先生,我们该回去了。她的声音轻柔,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暗示,画廊的贵宾酒会即将开始,您作为特邀嘉宾,不该缺席。
陆沉的目光从监控探头上掠过,再落回她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冷锐的评估。
他听懂了她的警告——有人在监听。当然。他微微颔首,
从容地将那半枚舞鞋簪子收回西装内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整理领带,
期待沈总监的……导览。当他们重新踏入主展厅时,酒会已进入高潮。
香槟塔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金色,名流们举杯谈笑,
空气中浮动着昂贵的香水与虚伪的恭维。沈微刚端起一杯无酒精的柠檬水,
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微儿。她的脊椎瞬间绷直,像被毒蛇盯住的猎物。凤乾。
他穿着一袭深灰色手工西装,袖扣是两枚暗红色的宝石,在灯光下如同凝固的血。
雪松与檀香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散开来,裹挟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大伯。沈微转身,
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底的温顺毫无破绽。凤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又缓缓移向不远处的陆沉,笑意不达眼底:陆总对艺术品感兴趣?偶尔收藏。
陆沉举杯致意,语气平淡,沈小姐的鉴赏眼光令人印象深刻。是吗?凤乾轻笑,
手指抚上沈微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每一寸肌肉都本能地绷紧,
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最懂得……分寸。他的指尖在她颈动脉上微微按压,
像在测量她的脉搏,又像在无声警告——我随时可以掐断你的呼吸。
4 酒会陷阱酒会结束后,沈微被邀请到凤乾的私人书房。房间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
脚步声被完全吞噬。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家族肖像——凤乾端坐中央,
两侧是早已去世的弟弟沈微的生父和弟媳,而沈微自己,被安排在角落,
像一只被强行塞进画框的囚鸟。你今天很大胆。凤乾坐在真皮扶手椅中,
慢条斯理地往威士忌里加冰。沈微垂眸而立,
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套下的疤痕:我只是按流程接待贵宾。
凤乾忽然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喝掉。杯中的液体澄澈透明,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沈微知道——凤乾从不请人喝酒,除非酒里加了料。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刚触到杯壁,
余光便瞥见书桌上的银色药盒——净心丹的加强版,足以让人丧失短期记忆。
沈微端起酒杯,在唇边停顿一瞬,忽然失手打翻——液体泼洒在地毯上,
瞬间泛起细小的白色泡沫。有毒。凤乾的眼神骤然阴鸷。抱歉,大伯。她轻声说,
语气惶恐,眼底却冷静如冰,我……我最近手抖,医生说是神经压迫……凤乾盯着她,
忽然笑了。没关系。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支装有透明液体的注射器,医生也说了,
你需要定期治疗。沈微的瞳孔骤缩——那是比药物更直接的控制手段:神经抑制剂,
注射后四肢麻痹,任人摆布。就在凤乾起身逼近的瞬间,书房的门被敲响。老爷,
陆氏集团的紧急通讯。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凤乾的动作一顿。
沈微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后退一步,声音虚弱却清晰:大伯,您先忙……我晚些再来领罚。
她不等回应,转身推门而出,步伐平稳,背脊挺直,仿佛刚才的恐惧从未存在。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随着她的移动缓缓转动,但她知道——今晚,凤乾暂时没空料理她。
因为陆沉出手了。凌晨三点十七分,沈微被脚踝处尖锐的刺痛惊醒。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
电子镣铐的指示灯由幽蓝转为猩红,正以异常频率闪烁——0.5 秒亮,0.5 秒灭,
像某种警告信号。她瞬间清醒,
左手下意识摸向枕下的钢笔——那是宋砚白特制的电磁脉冲器,
能在三秒内瘫痪半径五米内的电子设备。但还没等她动作,镣铐突然滴地一声轻响,
内藏的微型注射针弹出,刺入皮肤。肌肉松弛剂。沈微的呼吸一滞,四肢立刻变得沉重,
连抬起手指都变得困难。她咬紧牙关,舌尖抵住上颚,用疼痛保持清醒。——凤乾在惩罚她。
——为了她在书房的反抗,为了她和陆沉的密谈。天花板的监控探头缓缓转动,
红外线光点扫过她的脸,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就在沈微的意识开始模糊时,
床头的智能音箱突然发出一阵电流杂音。随即,
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响起:呼吸频率降低 32%,瞳孔扩散,
预计 4 分 12 秒后失去意识。沈微的睫毛颤了颤——是宋砚白。
只有他能黑进凤家的智能系统,也只有他知道她枕下的电磁笔需要语音激活。
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气音微弱:……砚……白……指令确认。机械音回应。
下一秒,智能音箱的蓝牙模块释放出一道高频脉冲,电子镣铐的指示灯骤然熄灭,
注射机制被强制中断。沈微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些,但肌肉松弛剂的余效仍在,
她像一具精致的傀儡,瘫软在床上,只有思维依旧锋利如刀。沈微的指尖悬在照片上方,
像触碰烧红的烙铁般微微颤抖。照片里的陆翎,眼睛仍睁着,瞳孔扩散,
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仿佛在笑。而凤乾站在她身后,右手握着一把雕花匕首,刀尖滴血,
左手却捧着一本翻开的《圣经》,像在举行某种扭曲的仪式。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右下角标注着日期。陆翎死亡当晚。凤乾保留这张照片,
不是疏忽,而是纪念。沈微的胃部翻涌起冰冷的恶心感,但她没有时间犹豫。
她迅速将照片和半枚簪子塞进内衣暗袋,刚合上《圣经》,
走廊外就传来脚步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沉稳、缓慢,像猛兽巡视领地。
凤乾回来了。沈微将《圣经》放回原处,转身的瞬间,左手不小心
碰倒了书桌上的墨水瓶。深蓝色的墨水瞬间在羊皮纸上晕开,像一摊扩散的血迹。
门被推开时,她正手忙脚乱地用丝巾擦拭桌面,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慌乱:大伯,对不起,
我……凤乾站在门口,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墨渍,再移到书柜——《圣经》的位置丝毫未变,
但空气中有微弱的静电干扰,那是生物识别器刚刚启动过的痕迹。你在找什么?他问,
声音温和得像在询问天气。沈微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布料下的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炭,
灼烧着她的皮肤。我……想重读《约伯记》。她轻声说,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的冷光,
最近总是做噩梦。凤乾缓步走近,雪松与檀香的气息像无形的枷锁缠绕上来。
他伸手抚过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如父,却让沈微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到疼痛。
约伯经受试炼,仍对主保持忠诚。他的拇指按在她太阳穴上,微微用力,你呢,薇儿?
沈微知道他在试探——可能发现了《圣经》被动过,可能察觉了她与陆沉的密谋,
甚至可能只是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她抬起脸,眼神湿润如受惊的鹿:我会永远忠诚,
大伯。凤乾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很好。他松开手,从抽屉取出一支注射器,
今晚的家宴,你代表凤家向陆总敬酒。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沈微咬住口腔内壁,
用血腥味抵抗药物的眩晕感——又是神经抑制剂,剂量足够让她在宴会上温顺如傀儡,
却不会完全失去意识。凤乾要她表演,而表演需要清醒的痛苦。回到卧室后,
沈微立刻反锁房门,从妆台暗格取出微型扫描仪。她将照片平铺在灯光下,扫描仪蓝光扫过,
陆翎尸体旁的地板上,隐约反射出一串数字——7-21-03,像是保险箱密码。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蓝光增强到特定频率时,
照片背景中浮现出一排隐形墨水写的小字:L 的芯片在舞鞋跟部,密码:她的忌日。
沈微的呼吸凝滞——陆翎L在死前留下了证据,而凤乾竟然没发现!
她迅速将簪子举到灯下,断裂的舞鞋跟部果然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接缝。
但还没等她进一步检查,电子镣铐突然震动——凤乾在召唤她。家宴要开始了。
5 记忆碎片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陆沉坐在主宾席,西装革履,指尖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却始终锁定入口。
当沈微出现时,他的眼神骤然锐利——她走路的姿势太僵硬,瞳孔微微扩散,
显然是药物作用。沈小姐。他起身相迎,声音低沉,听说您精通葡萄酒鉴赏?
沈微机械地微笑,递上酒杯:陆总谬赞。她的指尖在杯底轻敲三下——摩斯码S。
陆沉接过酒杯时,指腹擦过她的手背,触到一片冰凉。他垂眸,酒液倒影中,
沈微的唇无声开合:圣经,密码 7-21-03。清晨六点,女佣准时推门而入,
手里端着净心丹和早餐。沈微已经恢复了表面的行动能力,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任由女佣替她梳理长发。镜中的她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清明。女佣离开后,
她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抚过镜面——镜子的右下角,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形似字母V
。沈微的指尖一顿,随即从妆奁中取出一瓶透明的指甲油,轻轻涂抹在镜面上。十秒后,
原本平滑的镜面逐渐显现出几行淡蓝色的字迹:舞鞋簪子——陆翎死亡当晚佩戴,
断裂处藏有生物芯片,记录案发全过程。另半枚在凤乾书房《圣经》夹层,需指纹解锁。
沈微的瞳孔微微收缩。——宋砚白不仅黑进了监控系统,还查到了舞鞋簪子的秘密。
——而凤乾,竟然把关键证据藏在了《圣经》里。上午九点,沈微如常
前往凤乾的书房请安——这是凤家的规矩,每个家族成员必须每日向掌权者报到,
以示忠诚。书房的门虚掩着,凤乾不在。她站在门口,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套下的疤痕,目光落在书柜第三层那本烫金《圣经》上。
——要赌吗?——如果凤乾突然回来,如果书里藏着警报器,
如果指纹识别失败……她的呼吸微微加快,但脚步已经迈了进去。沈微的动作极轻,
像一只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取下《圣经》,书脊沉甸甸的,比普通书籍重得多。
翻开扉页,内里赫然嵌着一块微型生物识别器。她深吸一口气,摘掉左手手套,
将拇指按了上去——验证通过。书页自动分开,露出中空的夹层。
里面静静地躺着半枚断裂的舞鞋簪子,以及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陆翎倒在血泊中,
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站在她身后的——是凤乾。家宴的喧嚣在沈微耳中化作模糊的嗡鸣。
神经抑制剂让她的感官蒙上一层薄纱,但思维仍在冰层下锋利运转。陆沉接过酒杯的瞬间,
指节微不可察地收紧——他读懂了她的唇语。圣经。7-21-03。
他面色如常地举杯致意,却在仰头饮酒时,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的监控探头。凤乾坐在主位,
正与某位政要谈笑,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每隔三十秒就会瞥向沈微,像毒蛇确认猎物的位置。
陆沉忽然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取出银质雪茄剪。
听说凤董收藏了 1945 年的古巴雪茄?他转动雪茄,刀锋擦过茄衣发出沙沙轻响,
不如尝尝这个。雪茄被剪开的刹那,极细微的白色粉末飘落,混入冰桶。三秒后,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闪烁,监控探头的红点集体熄灭——EMP 干扰。
突如其来的黑暗引发骚动。沈微感觉有人扣住她的手腕,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芯片在哪?陆沉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呼吸灼热。簪子…舞鞋跟部…
她竭力保持清醒,密码…她的忌日…一只微凉的金属物被塞进她掌心——是那半枚断簪。
十秒后恢复供电。陆沉快速低语,凤乾书房保险箱,7-21-03 是经纬度坐标,
指向军火库。灯光骤亮的前一刻,沈微感觉唇上掠过一抹温热——陆沉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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