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高二那年在图书馆遇到的男孩。他总是独自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为了让他注意到我,我每天准时出现在图书馆。后来我们顺利恋爱。这段时间里我很开心,
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我以为这份幸福会一直持续到毕业,大学,甚至更远。
直到那次月考,我晕倒在了考场。医生递来的诊断书打破了宁静,也扰乱了我的未来。
1我遇到陆尧,是在高二的图书馆里。那天他背对着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眼睛专注的盯着书。我被他认真的样子吸引,故意抱着书走到他面前。同学,
请问这里有人吗?他抬头看清我后,先是愣了一下后回答道没人。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坐在这里能更清晰的观察他。他的皮肤不像其他男生那样黝黑,
相反很白,个子很高,也很出众。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显得更加好看。我不经常来图书馆。
因为他在,所以我每天都会来。我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的书架旁看书,
实际上我书没看进去多少。因为我所有的目光不自觉被一个人吸引。据我观察,
他每周三下午没课都会来图书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2他叫陆尧,我知道他。
一次我从他身边经过时,看到他课本扉页上工整的写着班级姓名。高二3班,陆尧。
他喜欢看数学和物理竞赛书,偶尔也会翻一翻画册,但更多时候是在写题。从此,
这个名字会让我熟记于心。思绪回来,我抬头望向他,
托着腮帮故意问:你经常来图书馆吗?他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搭话,点点头。
那你会画画吗?我又接着问。他抬眼,目光落在我脸上一瞬又很快移开。会一点。
我上次在走廊看到一幅水彩画,画的是图书馆的窗户,应该是你画的吧?
他的睫毛颤了颤似被戳破了什么秘密。那幅画的角落里,隐约有个女生的侧影。
那个女生很清瘦,手里转着笔,正在对着书本发呆。3从那以后,
每当我有空闲都会去图书馆。时光飞速流逝,天气也渐渐转凉。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我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有些发愁。早上还是大热天,下午就下起了雨,
关键还是在我下课的时候。天呐!早知道就听老妈的话带伞了呢!
现在我恨不得可以时间倒流。望着雨幕中行人撑伞离去的身影。我犹豫要不要冒雨跑回去时,
忽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陆尧站在我身后,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要、要一起吗?他手指攥着伞柄,似乎看起来很紧张。好啊。
我们共同撑一把伞漫步在校园里,感觉此时的我们更像是热恋的小情侣。
我注意到他把伞往我这倾斜了一些。我往他身旁靠近一点,这样他举起来就不会这么累了。
但我没注意到的是,我的肩膀几乎要贴上他的手臂。他的呼吸一滞,
整个人僵了一下但没躲开。这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为了不尴尬,我开始找话题聊。
你叫陆尧对吧?他脚步顿了一下。你知道我?我在光荣榜上看过你的名字,
数学竞赛全省第一,很厉害嘛。还好。下次还会见面吗?嗯。他声音很轻,
但我听到了。4此后,我和陆尧的关系越来越近。我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有时见不到他,
我就开始偷偷塞小纸条。第一张纸条是在一个周二下午塞进去的。我趁着他上体育课,
偷偷溜进他们班教室塞进他座位里。纸条内容写着:今天物理课好难,救救我!
第二天早上,我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张折叠整整齐齐的纸。展开里面是物理题的详细解析,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最后还附了一句: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忍不住笑了,
把纸条小心地夹进日记本里。第二张纸条是在食堂排队写的。
我远远的看到陆尧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显得格外安静。
我迅速在餐巾纸上写:食堂的糖醋排骨快被抢光了,我给你留了一份。
我让朋友帮忙把纸条递给他,自己则躲在柱子后面偷看。他展开纸条时愣了一下,
随即抬头四处张望,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在我藏身的方向。五分钟后,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谢谢。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足足十秒,他居然主动给我发信息了?
我点击存下号码,回复:不客气,你怎么有我的号码?刚才问你朋友要的,方便联系。
我看着手机聊天界面,嘴角忍不住上扬。第三张纸条是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写的。
那天轮到我值日,我故意磨蹭到最后。等人都走光了,我才偷偷溜到他的座位上。
我趴在他的课桌上掏出纸,写:放学后能陪我去买笔记本吗?然后躲到后门的角落里。
5十分钟后教室门被推开,陆尧走了进来。他习惯性整理了一下桌面,
翻开英语书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他弯腰捡起,展开看了一眼,耳夹瞬间红了。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后把纸条小心折好放进口袋。出来吧。我吓了一跳,
差点撞到门框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躲的一点都不隐蔽。我嘟嘟嘴,
和他并肩走出教室。我们一起往学校附近的文具店走去。
他走在我旁边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我故意放慢脚步,
他也跟着慢下来;我加快速度他也加快。你干嘛老是跟着我的节奏走?我忍不住问。
怕你走丢。我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文具店的老板笑眯眯地问:小栀,
这是你男朋友啊?我眨眨眼回复:还不是,正在努力中。老板娘哈哈大笑。
陆尧则低头假装研究手里的钢笔,但红透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结账时,他坚持要付钱。
就当是谢谢你上次的糖醋排骨。他说。那你以后也要一直请我喽!他顿了顿,
轻声说可以。6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黯淡。走到一个路口时,我停下脚步,陆尧。
怎么了?我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他的呼吸停滞,
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秒。两秒。三秒。随后转身就走。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随即发出笑声。喂!你跑什么啊!我追上去。但他走得更快了,简直像在与时间竞走。
我小跑着拉住他的书包带。他终于停下来,却没回头。我绕到他面前,
发现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故意挑逗他。……嗯。嗯是什么意思?我歪头。他深吸一口气,
终于抬起眼看向我。是,我喜欢你。我开心的嘴角疯狂上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因为我也是,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眼开始。7第二天早上,我的课桌里多了一个小盒子。
我打开是一块巧克力,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生日快乐。我愣了一下,
想起今天确实是身份证上的生日,但是我从来不过。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不是因为你昨天问了那个问题才送的,早就准备好了。
我捏着纸条心跳逐渐加快,原来他也关注过我。我把巧克力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
一直甜到了心里。和陆尧谈恋爱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好。他会在晨读前准时出现在我班门口,
手里拎着一杯温热的豆浆和两个奶黄包。会照顾我的情绪,
会耐心听我倾诉生活中的琐事等等。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和他在一起我非常幸福。
每天学校的课间操反而成了我最期待的时候。我们班站在操场东侧,他们班在西侧。
每次转身运动时,我都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他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还经常转错方向。
解散时,我故意调侃他:陆同学,做操不认真哦。他转身看到是我,表情有些无奈,
你故意的。对啊,不过你刚才那个顺拐的样子很可爱。他的耳朵又红了,闭嘴。
我笑嘻嘻看着他难堪的样子,真的越看越可爱。有他在,我的生活变得格外有趣。
他也不再是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角落,有了烦人的我,他的性格也变得开朗许多。
8在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外面飘起了一场大雪。放学后,其他同学都收拾东西回家了,
各班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坐在窗边的位置写作业,我趴在桌上看着他发呆。
毕业后我们去同一所大学好不好?我突然说。他的笔尖一顿,抬头看向我,好。
你想学什么专业?建筑。他轻声说。想设计房子。哇,
那以后给我设计一栋吧!要有一个大大的玻璃花房,里面种满各种花。他认真地点点头,
好。我继续畅想:还要有一个开放式厨房,我要在里面烤巧克力味的小饼干。嗯。
卧室要朝南,这样早上阳光可以直接照到床上。好。我停下来,歪头看他,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呀?他放下笔,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只要是你想的,我都听你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笑嘻嘻地说,这是定金,等房子建好了再付尾款。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
都听你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他发来的短信:下雪了,记得关窗。我跑到窗前,
发现雪已经停了。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挥了挥手。我赶紧推开窗户,
冷风夹杂着雪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尧!你站在那儿干嘛?散步。骗人!
这么冷散什么步!他仰着头看我,想看看你关窗了没有。我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我气喘吁吁地跑向他,大冬天的,你傻不傻啊?你才傻,
怎么穿这么少就跑下来。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感受他的温暖。雪花在我们周围飘落,
显得安静又浪漫。那一刻,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我们会一起过完每个四季,
一起克服困难,一起考同一所学校,然后慢慢变老。我以为,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可命运却如此造化弄人。9在三月的月考那天,阳光格外刺眼。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写语文试卷,忽然眼前光线变得模糊起来。一开始我没怎么关注,
可是最后视线越来越模糊,试卷上的字体开始扭曲。我眨眨眼试图重新聚焦,
可那些字迹反而更加模糊。监考老师很快注意到我的异常,慌忙走过来:同学?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想说我没事,可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天旋地转起来。我努力扶着桌子想站起来,
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倾斜。在我最后的意识里,我好像看到陆尧飞奔向我跑来,可能是幻觉。
我缓缓倒地闭上了眼睛。10再次醒来时。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
白色的被单。消毒水的味道正源源不断的往我鼻腔里进入。此刻的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而我的妈妈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妈,
我这是怎么了?我声音变得很沙哑。妈妈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贫血晕倒了,
医生说要观察两天。我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检查单,上面的字我都认识很奇怪就是看不懂。
门突然被推开,陆尧着急的向我跑来。他额前被汗水浸湿,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狼狈,
但他毫不在意。夏栀!他扑到床前,手指紧紧握住我的手。你…你还好吗?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心里激起一股说不尽的温暖。
我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没事啦,就是低血糖。他盯着我的脸,眉头紧锁,
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妈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陆,帮我照顾一下小栀,
我去找医生。等妈妈关上门,陆尧握住我的手。你吓死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倒是你,怎么跑得满头汗?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听说你晕倒了,我就直接跑过来了。
我低头这才注意到他脚上只穿了一只鞋。我瞪大眼睛,陆尧,你的鞋呢?
他有些窘迫地缩了缩脚,跑…跑丢了。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怎么能这么傻呀,
傻的可爱。他掏出一颗巧克力,吃甜的病情会好转。我接过巧克力,
注意到他手腕在微微发抖。我真的没事。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点头,好。
但他握着我手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有放松。11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必须尽快做进一步检查。声音来源是一个陌生男子。可是她才十七岁啊!
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胶质瘤的位置很不好,如果确诊,手术风险会很大。胶质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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