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白炽灯光刺得人眼睛发涩。我蜷缩在公寓客厅那张廉价布艺沙发里,
薄薄的验孕棒躺在掌心,那两道鲜艳的红杠,像两簇微弱却倔强燃烧的火苗,
烫得我指尖都在发抖。“傅承烨……”这个名字在喉咙里滚了滚,带着点不敢置信的甜意。
五年了,从校园里那个青涩倔强的穷学生苏晚,到如今傅氏集团总裁傅承烨法律上的妻子,
这条路我走得磕磕绊绊,几乎磨平了身上所有的棱角。可这一刻,
掌心这点小小的、几乎要灼伤皮肤的暖意,让那些被生活磋磨得灰头土脸的希望,
又怯生生地探出了头。或许……或许这个孩子,能成为我们之间那座摇摇欲坠的桥梁?
能让他冰冷的眼底,重新映出一点点属于我的影子?手机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苏澈”,我那唯一的弟弟。心脏猛地一沉,
几乎是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划开接听。“姐!姐你在哪?!”苏澈的声音撕裂般穿透电波,
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惊恐和浓重的哭腔,
背景是刺耳的仪器蜂鸣和医护人员模糊急促的呼喊,
姐……医生说我……尿毒症……晚期了……要换肾……姐我好怕……”轰——世界瞬间失声。
掌心的验孕棒“啪嗒”一声掉落在粗糙的沙发布料上,那两道红得刺目的杠,
此刻看去竟像两条蜿蜒的血痕。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尿毒症晚期……换肾……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凿穿了我刚刚升起的那点可怜的暖意。“小澈别怕!姐马上到!等着姐!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抓起玄关处那个早已磨损脱皮的旧挎包,钥匙慌乱地插了几次才捅进锁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市一院,肾内科!弟弟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初秋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冲出老旧的小区,在路边拼命挥手拦车,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辆又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的绿灯呼啸而过,
司机瞥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概以为遇到了疯子,踩下油门跑得更快。
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被拉长、碾碎。不知过了多久,
一辆破旧的绿色出租车终于在我面前停下。我拉开车门跌坐进去,报出“市一院”时,
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师傅,快!求你快一点!
我弟弟……”后面的话被汹涌的哽咽堵在喉咙里。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多问,
一脚油门踩到底,破旧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车子在车流里左冲右突。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色块。
、医生凝重的表情、还有那两道象征着新生命的红杠……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子里疯狂冲撞,
搅得天翻地覆。终于,刺眼的“市第一人民医院”几个红色大字撞入眼帘。车还没停稳,
我甩下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推开车门就往外冲。“哎!姑娘!
找钱……”司机的声音被甩在身后。住院部大楼巍峨而冰冷,
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独特气味。我像一枚被狂风裹挟的落叶,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间。
肾内科在十二楼,电梯红色的数字缓慢地跳动着,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叮——”电梯门在九楼——妇产科病区——毫无预兆地滑开。我下意识地抬眼,
目光如同被冻住,瞬间凝固。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就在电梯门外几步远的地方,那个身影,
那个镌刻在我骨血里、午夜梦回都带着冰冷气息的身影——傅承烨。我的丈夫。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铁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同最昂贵的奢侈品橱窗里陈列的完美模特。
可此刻,他微微倾身,以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姿态,
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林薇薇。她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肚子微微隆起一个柔软的弧度。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上,漾着甜蜜满足的笑意,
像一朵吸足了养分、正肆意绽放的白莲花。她依偎在傅承烨的怀里,
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则被傅承烨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
傅承烨低着头,薄唇温柔地印在林薇薇光洁的额头上。那是一个珍视至极的吻,
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花瓣,充满了不容错辨的呵护与怜爱。他低声说着什么,
林薇薇便娇羞地笑起来,脸颊泛起红晕,整个人都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仿佛那是世间最安全的港湾。他们身后,
是妇产科VIP病房区那扇厚重的、象征着金钱与特权的磨砂玻璃门。血液,
在那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成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然后猛地砸向冰冷坚硬的深渊。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阵阵发黑,
耳朵里是尖锐的、令人窒息的嗡鸣。那两道代表着我腹中新生命的红杠,此刻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灵魂深处,留下耻辱而剧痛的印记。而他怀里那个隆起的弧度,
更是化作最恶毒的嘲讽,将我最后一点残存的尊严碾得粉碎。原来……如此。
原来他从不碰我,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尊重和等待。
原来他每次深夜归来身上那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并非错觉。原来他冷漠疏离的背后,
早已为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构筑起了如此温柔坚固的堡垒。而我,
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刚刚萌芽就被宣告死刑的生命,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人生棋盘上,
一枚碍眼又多余的弃子。“呵……”一声短促、破碎的气音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逸出,
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微弱的声响,却像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
傅承烨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了电梯里如同幽魂般呆立着的我。
他眼底那足以溺毙林薇薇的温柔暖意,在看见我的一刹那,如同被极寒的冰风暴席卷,
瞬间冻结、碎裂,只剩下赤裸裸的、淬了毒的厌恶与冰冷。那眼神,比手术刀更锋利,
直直刺穿了我单薄的身躯,将五脏六腑都搅得血肉模糊。林薇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
随即被更浓重的、刻意装点的无辜和怯懦覆盖。她仿佛受惊般,更紧地往傅承烨怀里缩了缩,
手臂牢牢护住自己隆起的肚子,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主权,又像是在防备着什么可怕的袭击。
“承烨……”她软软地唤了一声,声音甜得发腻,目光却挑衅地锁在我脸上,
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胜利者般的弧度。傅承烨没有回应她,
只是用那双冰封万里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薄唇抿成一条冷酷无情的直线。
那目光里的警告和驱赶,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鞭子。电梯门终于在我和他无声的对峙中,
彻底合拢。冰冷的金属门板隔绝了他冰冷的视线,也隔绝了那副刺目锥心的恩爱画面。
可那画面,却像最恶毒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视网膜,刻进了我的骨髓里。
“十二楼到了。”机械的电子女声冰冷地响起。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踉跄着冲出电梯。弟弟!苏澈!这个名字成了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跌跌撞撞地扑向肾内科的护士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护士!苏澈!苏澈在哪个病房?!
”“苏澈?”值班护士翻看着登记本,“哦,刚送来的那个年轻男孩是吧?情况不太好,
在急救室!走廊尽头右拐!”急救室!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砸下。我来不及道谢,
转身就朝走廊尽头冲去。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窒息。
刚冲到急救室门口,那扇沉重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几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推着一张轮床疾步出来,轮床上的人盖着白布,从头到脚,
严严实实。“让让!让让!”推车的护士急促地喊着。我像被钉在了原地,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白布……从头到脚的白布……“不——!
小澈!”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冲破喉咙,我疯了一样扑上去,
试图抓住那冰冷的轮床边缘,“小澈!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小澈!
”一只手猛地从斜刺里伸出来,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冷酷,硬生生将我拖离了轮床。
我猛地回头,撞进傅承烨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滔天怒火的寒眸里。
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苏晚!
你发什么疯!”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看清楚!那不是苏澈!
”他粗暴地把我往旁边一甩,我重心不稳,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撞得眼前金星乱冒,
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烈的疼痛让我暂时找回了些许神智。我急促地喘息着,
视线越过他高大的身躯,死死盯着轮床的方向。轮床被快速推走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踉跄着追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老公!
老公你回来啊……”原来……不是小澈。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骤然断裂,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我,双腿一软,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黏腻冰冷。“苏晚,”傅承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看看你这副样子!丢人现眼!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他的指责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我抬起头,
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
林薇薇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正站在几步开外,一只手依旧护着她隆起的腹部,
另一只手轻轻掩着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同情,像看一出精彩的闹剧。
她微微侧头,对着傅承烨的方向,用一种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我听清的音量,
软软地说:“承烨,
别那么凶嘛……苏晚姐也是担心弟弟……她好可怜哦……”那语调里的虚假怜悯,
像蜜糖包裹的毒针。傅承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似乎对林薇薇这种刻意的“善良”也感到一丝不耐,但他并未斥责她,
只是转向我的眼神更加冰冷不耐:“苏澈在7号普通病房。管好你自己,别在这里碍事!
”他丢下这句话,伸手揽过林薇薇的肩,动作自然流畅,仿佛那才是他唯一需要呵护的珍宝。
“薇薇,我们回去,这里空气不好。”“嗯。”林薇薇柔顺地依偎着他,离开前,她回过头,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怜悯?只剩下赤裸裸的、淬了毒的胜利和鄙夷,
像看着阴沟里最肮脏的爬虫。他们相拥着转身,
走向那扇象征着特权与温暖的VIP病房区大门,背影和谐得如同一幅精心构图的画。而我,
像一个被遗弃在暴风雪中的破布娃娃,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急救室刺目的红灯依旧亮着,轮床推走的方向隐约传来家属绝望的悲鸣,
混合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构成地狱般的背景音。苏澈……在7号普通病房。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烛火,在无边的黑暗里挣扎摇曳。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发软的身体,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朝着7号病房的方向挪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刚走到7号病房门口,虚掩的门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带着一种肺腑撕裂般的虚弱。是小澈!我的心猛地揪紧,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灵魂的剧痛,
猛地推开门。“小澈!”病床上,苏澈蜷缩在白色的被单里,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脸色是死灰般的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泛着青紫。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我的瞬间,
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才勉强挤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姐……”他虚弱地唤了一声,
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你来了……”刚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瘦弱的身体在病床上痛苦地弓起,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小澈!别说话!姐在!
姐在呢!”我扑到床边,心如刀绞,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住他,
却不知该碰哪里才不会增加他的痛苦。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
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瞬间将我淹没。尿毒症晚期……换肾……钱!天价的医疗费和手术费!
傅承烨……对,傅承烨!他是傅氏的总裁,他有钱!他必须救小澈!
这个念头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你等等!姐去想办法!
姐一定救你!”我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语无伦次地说着,猛地站起身,转身就冲出了病房。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傅承烨!求他!哪怕跪下来求他!走廊里空荡荡的,
冰冷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晕。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张望,
目光扫过那扇通往VIP区的厚重磨砂玻璃门。刚才他们就是往那里去的!对,
林薇薇的病房就在那边!愤怒、屈辱、绝望、还有对小澈濒死的恐惧,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
像沸腾的岩浆在我胸腔里冲撞。我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象征着阶级鸿沟的门。
“砰!”我用力推开门,
闯入那个安静得近乎死寂、空气中飘散着昂贵香氛而非消毒水味的VIP区域。
奢华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只有我粗重的喘息显得格外突兀。
目光急切地扫过一个个紧闭的、挂着名牌的病房门。很快,
我看到了那个名字——“林薇薇”。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说话声。“……承烨,
宝宝今天很乖呢,刚刚护士来做检查,说胎心特别好……”是林薇薇甜腻娇嗲的声音。“嗯,
你好好休息。”傅承烨低沉的声音传来,虽然没什么温度,却是我从未听过的平和。
就是这里!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烧毁了我最后一丝理智。我甚至没有敲门,
直接伸手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的实木病房门!“傅承烨!”我嘶吼着冲了进去,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变形。病房内的景象像一幅精心布置的静物画,瞬间定格。
宽大奢华的病床上,林薇薇半躺着,身上盖着柔软的鹅绒被,脸色红润,气色好得不像病人。
傅承烨就坐在床边的高背沙发椅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动作因我的闯入而停滞。昂贵的果盘里放着进口车厘子,
水晶花瓶里插着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香氛味道。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和我弟弟那个充斥着痛苦、绝望和消毒水气味的普通病房,简直是两个世界。我的闯入,
像一颗肮脏的石头砸进了这池平静的春水。林薇薇最先反应过来,她像是受惊的兔子,
猛地缩了一下,双手立刻护住隆起的肚子,脸上瞬间布满惊恐,身体微微发抖,
往傅承烨的方向靠去,声音带着哭腔:“承烨!她……她怎么闯进来了?
我好怕……”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恶毒的快意。
傅承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鸷得可怕。
他“啪”地一声将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重重拍在旁边的矮几上,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几步就跨到了我面前。“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如雷,
裹挟着雷霆之怒,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落,“谁给你的胆子闯到这里来撒野?!
”我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暴戾刺得心口剧痛,但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
所有的屈辱都被强行压下。我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尽全身力气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睛,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傅承烨!
苏澈他……他尿毒症晚期!他快不行了!他需要换肾!需要钱!他是你小舅子!
你不能见死不救!求求你……救救他!”最后几个字,
几乎是带着泣血的哀求从喉咙里挤出来。尊严?在弟弟的生命面前,一文不值!“哦?
”傅承烨眉梢都没动一下,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那笑容里淬满了冰渣,
“苏澈?尿毒症晚期?”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着,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目光却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脸上逡巡,“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法律上的小舅子!”我被他冷酷的态度激得浑身发抖,声音拔高,“傅承烨!
你不能这么冷血!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夫妻一场?
”傅承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带着无尽的嘲讽,“苏晚,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配跟我提‘夫妻’这两个字吗?”他逼近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你那个废物弟弟的死活,与我何干?嗯?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病床上正“瑟瑟发抖”、实则看好戏的林薇薇,语气更加恶劣:“立刻,
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脏了薇薇的地方,惊扰了她和孩子!”“脏?
”这个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所有的委屈、愤怒、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指着病床上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尖利刺耳:“傅承烨!你看清楚!
我肚子里也怀着你的孩子!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孩子!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你在这里陪着这个小三!守着她肚子里的野种!”“野种”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刺了出去。林薇薇的表演瞬间达到了巅峰,她“啊”地一声惊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双手死死捂住肚子,眼泪瞬间涌出,哭得梨花带雨:“承烨!她……她骂我们的宝宝是野种!
宝宝在踢我……我好痛……承烨……”她一边哭诉,一边用那双含泪的眼睛,
怨毒而挑衅地瞪着我。“苏晚!”傅承烨彻底被激怒了,额角青筋暴起,
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燃起了毁灭性的怒火。他猛地扬起手,带着凌厉的风声!我没有躲闪,
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绝望和恨意。然而,那记耳光并没有落下来。
傅承烨的手停在半空,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那抹残忍的弧度更深了。他放下手,
用一种极其轻蔑、如同打量垃圾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最终,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孩子?”他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冷得像毒蛇滑过冰面,“你也配生我的孩子?”这句话,如同最后宣判的丧钟。下一秒,
傅承烨的目光转向林薇薇,语气瞬间切换成一种刻意的、安抚性的温柔,
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薇薇,别怕,没事了。”他一边说着安抚的话,
一边却猛地伸出手,那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推在了我的肩膀上!“滚开!”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力道从肩膀传来!
我根本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身体完全失去平衡,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
猛地向后踉跄!身后,是敞开的病房门,以及门外光洁如镜、坚硬冰冷的走廊大理石地面!
“啊——!”失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
却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视野天旋地转,身体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砸向坚硬的地面!“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后脑勺和脊椎最先接触到冰冷坚硬的地砖,
剧烈的钝痛瞬间炸开,紧接着是骨头撞击地面的碎裂感。世界在眼前疯狂旋转、颠倒,
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一股温热的暖流,
无法控制地、汹涌地从双腿间涌出,迅速浸透了薄薄的裤料,
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温热的深色。小腹深处,
那刚刚萌芽、还未来得及让我感受更多喜悦的生命,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撕裂、然后猛地拽离了我的身体!
一阵从未有过的、仿佛灵魂都被硬生生扯碎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席卷了每一根神经!
“呃……”痛楚让我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眼前阵阵发黑,
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傅承烨高大的身影站在病房门口,逆着光,
像一个冷酷无情的黑色剪影。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冷漠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痉挛的我。他的眼神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愧疚,甚至连最基本的波动都没有。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漠,
和一丝……如愿以偿的、残酷的快意?病房里,
传来林薇薇带着哭腔、却又难掩一丝兴奋的尖叫:“承烨!血!她流血了!
好可怕……我们的宝宝没事吧?快叫医生!别让她死在这里,晦气!”“没事,薇薇别怕,
我在这里。”傅承烨冰冷的声音传来,像是对林薇薇的安抚,又像是对我命运的最终宣判。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冰冷让我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走廊远处似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护士的惊呼。“……快!担架!这里有人摔倒了!
流了好多血!”“天哪!是孕妇!”混乱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传来,越来越远。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傅承烨缓缓弯下腰,
捡起我慌乱中掉落在病房门口的那个旧挎包。他拉开拉链,从里面,
拿出了那张显示着两道红杠的验孕棒。他捏着那小小的塑料棒,
对着VIP病房里透出的明亮光线,仔细地、饶有兴致地端详着,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残忍、如同魔鬼般的笑意。那笑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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