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放学时，天空还只是飘着零星的雨点，林悦收拾书包时，还想着“应该不会下大”，可等她和苏然走到教学楼门口，雨势己经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林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着门外白茫茫的雨幕，有点犯愁——她早上出门时没看天气预报，根本没带伞。
“没带伞？”
苏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悦点点头，有点无奈：“嗯，没想到雨下这么大。”
苏然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从书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递给林悦：“你用吧。”
“那你呢？”
林悦愣住了。
“我家离得近，跑回去就行。”
苏然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淋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行，”林悦把伞推了回去，“这么大的雨，会感冒的。
你昨天不是还不舒服吗？”
苏然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
“没事，我身体好。”
“那也不行。”
林悦坚持着，“要不……我们一起撑？”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脸颊瞬间就红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尖，声音细若蚊吟：“我、我是说，反正顺路，一起撑伞应该……可以吧？”
苏然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接过伞打开。
“行啊。”
黑色的伞面撑开，像一片小小的天空，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苏然把伞往林悦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半边肩膀露在伞外，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
“你往这边挪挪。”
林悦注意到了，往他那边靠了靠，想把伞推过去一点。
“没事。”
苏然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男生淋点雨没事，你别感冒了。”
他的手指温热，触碰到她手背的瞬间，林悦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缩回了手，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她不敢看苏然，只能盯着脚下的路，雨水打湿的地面映着路灯的光，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两人并肩走在伞下，距离很近，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咚咚”声。
林悦能闻到苏然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
两人停下脚步，站在斑马线旁等绿灯。
旁边有几个躲雨的学生在打闹，笑声清脆。
林悦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苏然：“你为什么总坐在最后一排啊？”
苏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看着前方的雨幕，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没人管。”
“老师不管你吗？”
“管啊，但管不住。”
苏然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我坐哪里都一样，反正也学不进去。”
林悦看着他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忽然觉得，苏然好像并不是真的讨厌学习，只是……好像有什么原因，让他不愿意去学。
“其实你很聪明的，”林悦轻声说，“上次那道物理题，你一看就懂了。
还有英语，你学起来也很快。”
苏然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真这么觉得？”
“嗯。”
林悦认真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只要稍微用点心，肯定能学好的。”
苏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很深。
绿灯亮了，他率先迈步往前走，伞依旧往她这边倾斜着。
过了马路，离林悦家不远了。
她看着苏然被雨水打湿的半边肩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家不是离得近吗？”
“不用，”苏然摇头，“先送你到楼下。”
“可是你的衣服都湿了……说了没事。”
苏然的语气很坚持。
林悦没再反驳，心里却暖暖的。
她忽然想起孟萌说的话——“苏然看着凶，其实人不坏”，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很快就到了林悦家楼下。
单元楼门口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驱散了雨夜的寒意。
“我到了。”
林悦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苏然。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几缕黑发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嗯。”
苏然点点头，把伞递给她，“上去吧，早点休息。”
“这伞……”林悦接过伞，有点犹豫，“明天我还给你。”
“好。”
林悦转身想上楼，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从书包里翻出一包感冒药，递给他：“这个你拿着，万一淋雨感冒了，可以吃。”
苏然看着她递过来的药，又看了看她担忧的眼神，沉默了几秒，接了过去。
“谢谢。”
“不客气。”
林悦笑了笑，“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
林悦转身跑进单元楼，上了几级台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苏然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包感冒药，黑色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
看到她回头，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去。
林悦笑了笑，转身跑上了楼。
回到家，林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窗边往下看。
苏然己经离开了，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连绵的雨幕。
她拿起那把黑色的伞，伞柄上似乎还残留着苏然的温度，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悄悄蔓延。
第二天早上，林悦特意把伞擦干净，放进书包里，想着一到学校就还给苏然。
可到了教室，却发现苏然的座位是空的。
“苏然怎么没来？”
林悦问旁边的孟萌。
孟萌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他很少请假的。”
一上午过去了，苏然的座位始终空着。
林悦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他是不是因为昨天淋雨感冒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语法，林悦却没什么心思听，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的空位。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给苏然发消息——她不知道他的手机号，也不知道他的社交账号，他们好像除了同桌关系，就没有其他的联系了。
放学的时候，林悦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里有点失落。
她走到校门口，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然正靠在学校对面的梧桐树下，脸色有点苍白，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苏然！”
林悦惊喜地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苏然抬起头，看到她，愣了一下，然后站首了身体。
“你怎么才出来？”
“你生病了？”
林悦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了？”
“嗯，有点发烧。”
苏然摸了摸额头，笑了笑，“上午去医院打了针，现在好多了。”
“那你怎么不在家休息？”
“来给你送伞。”
苏然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她——正是她昨天落在他那里的那把。
林悦看着他递过来的伞，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还有点心疼。
“你傻不傻？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啊，一把伞而己，我明天再拿也一样。”
“怕你今天又忘带伞。”
苏然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悦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酸酸的。
她接过伞，从书包里拿出昨天准备好的感冒药，还有一小袋姜糖。
“这个你拿着，按时吃药。
还有这个姜糖，驱寒的，你含一颗吧。”
苏然看着她递过来的姜糖，愣了一下，接了过去，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姜糖的辛辣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却奇异地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谢了。”
他说，眼神里带着点温柔。
“你现在要回家吗？
我送你吧。”
林悦说。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
苏然摇头，“你赶紧回家吧，天快黑了。”
“那你路上小心。”
林悦看着他，有点不放心。
“嗯。”
苏然点点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首到他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姜糖，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有点桀骜、有点别扭，却又很温柔的男生，好像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也许，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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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不是离得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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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苏然点点头，把伞递给她，“上去吧，早点休息。”
“这伞……”林悦接过伞，有点犹豫，“明天我还给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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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的辛辣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却奇异地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谢了。”
他说，眼神里带着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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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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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家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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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路上小心。”
林悦看着他，有点不放心。
“嗯。”
苏然点点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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