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车载广播里的死讯车载音响里,
新闻的主播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本市近期发生的系列入室案件取得重大进展,
警方于昨日凌晨抓获一名男性犯罪嫌疑人邢某。据调查,其目标多为独居人士,
目前已确认造成两起意外事件...""关掉吧,听得怪吓人的。"副驾驶座上,
唐影瑟缩了一下,楚楚可怜地望向开车的霍云年。霍云年修长的手指随意一划,
切断了新闻播报,车内瞬间只剩下舒缓的钢琴曲。他侧颜冷峻,
语气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别担心,这就送你回去。""嗯,幸好有你在。
"唐影柔柔地应着,指尖悄悄拽紧了他的西装衣角。霍云年没有避开。
他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无声地显示着一条新通知:物业:霍先生,
多次致电霍太太未接,您家门有异常损坏,请您速回电确认安全。霍云年瞥了一眼,
眉头微蹙,直接划掉了通知。又是陈楚耍性子的把戏?还是物业小题大做?他心中烦厌更甚,
为了唐影工作的事,她已经闹了好几天冷战,甚至不惜用这种失联的方式来引起他注意。
幼稚。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奢华的车厢之外,
在他那套空旷昂贵的婚房里——冰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亮地板上不寻常的凌乱,
和一只屏幕碎裂的手机。那只手机停留在最后未拨出的电话界面,备注是霍云年。
最后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只有残缺的半句:"霍云年,
有陌生人在撬——"...我漂浮在空中,看着这一切。看着他对可能的危险信号视而不见,
看着他体贴地护送另一个女人回家。是的,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消失在了我们的家里,
消失在了他和他白月光浓情蜜意的时候。霍云年将唐影送到她公寓楼下时,夜色已深。
"谢谢你送我回来,"唐影柔声说道,眼里含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依恋,"要不是你,
我真不敢一个人回家。""早点休息。"霍云年简短回应,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又是物业的未接来电。
一丝莫名的不安掠过心头,但他很快压了下去。陈楚这次闹得太过分了,
居然联合物业一起来烦他。"云年,"唐影轻声打断他的思绪,"你要不要上来坐坐?
我泡杯咖啡谢谢你。""不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霍云年揉了揉眉心,"明天见。
"唐影掩饰住失望,乖巧地点头下车。霍云年立刻拨通助理电话:"方敬文,
联系灡庭府物业,让他们别再来烦我。另外,查一下陈楚在哪,叫她适可而止。
"电话那头的方敬文迟疑了一下:"霍总,我已经试着联系夫人两天了,她电话一直关机。
物业说...""说什么?""说您家的门有被破坏的痕迹,
担心出了什么事..."霍云年冷笑:"她能出什么事?不过是想让我回去的手段罢了。
不必理会。"挂断电话,霍云年盯着方向盘,忽然狠狠捶了一下。陈楚总是这样,
用各种方式捆绑他,限制他的自由。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
加上母亲喜欢她。可这份恩情,早已在日常的琐碎和约束中消磨殆尽。尤其是唐影回来后,
陈楚变得更加不可理喻。不就是安排个工作岗位吗?至于如此小题大做?霍云年深吸一口气,
发动汽车,向着公司的方向驶去。他决意不向陈楚的任性妥协。而此刻,
我们的家中——月光静静流淌在冷清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片不寻常的寂静。
风吹动未关严的窗户,轻轻拍打着,仿佛在诉说着无人聆听的故事。
我的手机屏幕最后暗了下去,彻底没了电量。那些未拨出的电话,未发送的信息,
都随着生命的消逝,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瞬间。漂浮在空中,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再无波澜。
死亡的瞬间很痛,但比不过活着时的心碎。现在好了,再也不痛了,
再也不必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男人了。夜色深沉,霍云年最终还是没有回家。
他在公司休息室的沙发上辗转难眠,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第二天清晨,霍云年被电话吵醒。是好友魏泽。"云年,你在哪?"魏泽的声音异常严肃。
"公司,怎么了?""你最好回家一趟。你们小区出了事,警方已经到场了。
"霍云年猛地坐起:"什么事?"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最好亲自回来看看。尽快。
"霍云年心跳莫名加速,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他抓起车钥匙,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
车驶向灡庭府的路上,霍云年再次尝试拨打陈楚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心慌。小区门口已围了不少人和警车。
霍云年停下车,快步走向单元门,却被物业经理拦住。"霍先生,
您终于回来了..."经理面色苍白,
"我们一直联系不上您和霍太太...""到底怎么回事?"霍云年不耐烦地问。
经理吞吞吐吐:"警方说...说小区发生了入室事件...我们查看了监控,
发现最近只有您家有些异常..."霍云年的心跳骤然停滞:"陈楚呢?
经理避开他的目光:"霍太太她...您最好还是亲自上去看看吧..."霍云年不再多问,
一把推开经理,冲向电梯。不安感如同实质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电梯门打开,他几步跨到家门前,猛地停住脚步。原本坚固的防盗门,
边角处明显有变形的痕迹,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过。
一种冰冷的恐惧瞬间席卷了霍云年的全身。他颤抖着手指按下密码,门应声而开。
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霍云年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一切,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了。
2 无声的证物霍云年手中的金笔在价值数亿的合同上顿住,
墨迹在纸张上晕开一团不合时宜的乌云。电话那头,魏泽的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云年!立刻回灡庭府!你家里出事了!可能是…重大事件!""胡说八道什么?
"他厉声反驳,指尖却不自觉收紧。心脏莫名漏跳一拍,一种说不清的不安迅速蔓延。
一小时的车程被他压缩到半小时。车轮碾过雨水未干的路面,溅起冰冷的水花。
推开那扇几天未曾踏入的家门时,一股说不清的异样气息扑面而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看见我躺在客厅中央,身下是深色的痕迹,脸色是失去生息的灰白。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仿佛凝固着最后的惊恐与无助。
周遭是打斗过的凌乱,每一处狼藉都诉说着当时的绝望。"陈…楚?
"霍云年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踉跄着扑过来,指尖触碰到我早已冰冷的皮肤,
那温度让他触电般缩回手,又再次不顾一切地想要将我搂进怀里。"陈楚!你醒醒!
你看看我!陈楚——!"他嘶吼着,声音破裂,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与绝望。
跟来的魏泽强行将他拉开:"云年!冷静点!别破坏现场!"警方很快拉起了警戒线。
工作人员初步检查后,低声交流着专业术语。霍云年像一头困兽,双目赤红地站在那里,
仿佛听不懂那些话语。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我紧握的右手。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掰开我僵硬的手指——里面赫然攥着一枚小小的金属袖扣,
上面有一个模糊的英文刻字:Ying。霍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唐影的英文名,
就叫Shadow Ying。而昨天,她恰好穿了一件带有类似袖扣的衬衫,
还轻声抱怨过掉了一颗。与此同时,一个工作人员从散落的物品中,
捡起一支被踩得变了形、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娇艳的红色玫瑰。那是霍云年从未送过我的花。
我曾无数次暗示,他却总说俗气。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支玫瑰?霍云年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
他用颤抖的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起伏。魏泽沉默地递给他一个透明证物袋,
里面装着我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技术部门恢复了部分数据,
最后一条未发出的信息完整地呈现出来:"霍云年,门外有异常动静!我好怕!你快回来!
…等等,那玫瑰…唐影今天戴的…"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霍云年猛地抬头,
眼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想起昨天唐影确实佩戴着玫瑰形状的胸针,
当时她还笑着说这是最新款设计。"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却又无法解释眼前的证据。
魏泽蹲下身,声音低沉:"云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别说了!
"霍云年猛地打断他,挣扎着站起身,"这一定是误会,或者是有人栽赃陷害。
"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动摇。
那些他曾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唐影突然回国,她对我若有若无的敌意,
还有那天她刻意支开他的举动…霍云年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支被践踏的玫瑰上,
心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穿。他想起我曾经多少次期待地看着花店橱窗,
又多少次失落地移开视线。"对不起…"这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却沉重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多被掩埋的真相,
正在暗处悄然等待揭晓的时刻。3 无声的证言霍云年将自己锁在我们的卧室里,窗帘紧闭,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地板上散落着空的酒瓶,但他却异常清醒,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疼痛。
警方已经正式立案,唐影作为重要嫌疑人被传唤问话。
但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案发时间段,她正与几位商业伙伴在高尔夫球场,
有无数人可以作证。那枚袖扣,她解释说是前一天与我见面时不小心遗失的。至于玫瑰胸针,
她声称那天根本没有佩戴,甚至拿出了购物小票,证明那款胸针是案发后第二天才购买的。
证据链开始显得脆弱,但霍云年心中的疑云却越积越厚。在整理我的遗物时,
他在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一个旧手机。那是我们刚结婚时用的,后来换了新机,
这个就被遗忘了。充上电,打开。存储空间几乎被音频文件占满。
霍云年颤抖着手指点开最早的一个录音文件。"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云年又加班到很晚。没关系,我知道他忙。给他煮了醒酒汤,保温锅里温着。
"我的声音轻快而温暖,透过小小的扬声器传出,在这个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霍云年闭上眼,仿佛能看到我对着手机录音时嘴角含笑的樣子。一个个文件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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