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雾夜冷枪，燃烧弹下的钢铁坚守凌晨西点的阵地，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林骁靠在战壕的沙袋上，指尖反复摩挲着九九式狙击步枪的木质枪托——枪托上被他刻了道浅痕，每道痕代表一个被干掉的鬼子，现在己经有十七道了。
战壕里静得只剩下士兵们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还有远处鬼子阵地隐约的犬吠，像极了荒野里饿狼的嗥叫。
“林少尉，你咋还没睡？”
王铁柱端着一个铁皮杯走过来，杯里是热水，冒着袅袅热气，“后半夜该我值岗，你快去眯会儿，你肩膀的伤还没好，别熬坏了。”
林骁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胳膊，却压不住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昨天炸反坦克炮时，他被弹片划到了旧伤，卫生员重新包扎时说，再崩裂就得缝针。
“睡不着，”他喝了口热水，目光扫过战壕里蜷缩的士兵，大多穿着单衣，怀里抱着步枪，脸上还沾着泥，“你看兄弟们，哪个睡得踏实？
鬼子说不定啥时候就摸上来了。”
王铁柱叹了口气，蹲在他旁边，从怀里掏出个烤得发黑的红薯，掰了一半递过来：“炊事班老张偷偷给我的，还热着，你垫垫肚子。
他说这是老家寄来的种，等打完鬼子，他还想回家种红薯呢。”
林骁接过红薯，外皮焦脆，咬一口满是香甜，暖意从胃里散开。
他想起穿越前冰箱里的速冻饺子，想起电脑里没整理完的军事资料，鼻子突然有点酸。
“等胜利了，咱们都能回家，”他低声说，“到时候你回西川老家娶媳妇，老张种红薯，我……我想看看这山河到底有多美。”
王铁柱笑了，露出两排沾着红薯渣的白牙：“好！
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咱们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排长浑身是泥地跑过来，脸上还沾着血，手里的冲锋枪枪管发烫：“林少尉！
不好了！
咱们的侦察兵……牺牲了两个！
剩下的小王带了情报回来，鬼子在阵地后面挖了新的掩体，还运来了不少燃烧弹，看样子要搞夜袭！”
林骁心里一沉，立刻站起来，红薯随手塞给王铁柱：“小王呢？
让他立刻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泪痕的年轻侦察兵跑过来，左臂缠着绷带，血渗了出来：“林少尉……我们三个去侦察，刚摸到鬼子的新掩体，就被冷枪打中了……老李和小张他……他们没挺过来……鬼子的掩体里有狙击手，还堆了好多圆滚滚的东西，小王说那是燃烧弹，一炸就着，能烧透麻袋！”
林骁按住小王的肩膀，语气尽量平稳：“别怕，慢慢说。
鬼子的新掩体在哪个方向？
有多少人守卫？
狙击手的位置能确定吗？”
小王抹了把眼泪，指着西北方向：“在那边的土坡上，挖了三个大坑，每个坑里都有机枪，还有两个狙击手藏在树上，我看到他们的枪口反光了……守卫大概有五十多个人，都拿着冲锋枪，还牵着狼狗！”
林骁立刻召集赵山河和几个军官，在战壕里临时开了个会。
地图铺在湿漉漉的木板上，赵山河用树枝指着西北方向：“这里是咱们的左翼薄弱点，鬼子选在这里挖掩体，就是想从侧面突破。
燃烧弹这东西邪乎，沾到就烧，咱们的沙袋根本挡不住，要是被他们突进来，整个阵地就会被烧穿！”
李排长皱着眉：“要不咱们主动出击？
趁鬼子还没准备好，把他们的燃烧弹和掩体都炸了！”
“不行，”林骁摇了摇头，“鬼子现在肯定有防备，而且他们有狙击手和狼狗，主动出击太冒险，容易中埋伏。
咱们现在只能守，利用战壕和地形，提前布置陷阱，等他们来攻。”
他蹲下身，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道线：“第一，在左翼战壕前面挖三道反坦克壕，里面埋上削尖的木棍，再撒上煤油，要是鬼子冲过来，就点火烧；第二，在战壕两侧的树上绑上手榴弹，拉弦用绳子牵着，鬼子靠近就拉绳引爆；第三，我带两个狙击小组，分别守在左翼的两个土坡上，专门打鬼子的狙击手和燃烧弹携带者，不让他们靠近战壕。”
赵山河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现在立刻动手，天亮前必须布置好！
李排长，你带工兵连挖反坦克壕；王铁柱，你带人绑手榴弹；林骁，你的狙击小组我给你配最好的射手，弹药管够！”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战壕里瞬间热闹起来，士兵们拿着铁锹、刺刀，在泥泞里奋力挖着反坦克壕，汗水混着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没人叫苦。
王铁柱带着几个人爬上战壕两侧的树，把一颗颗手榴弹绑在树枝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战壕里的木桩上，只要轻轻一拉，就能引爆。
林骁则挑选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射手，一个叫陈二，一个叫刘三，都是打过几次硬仗的老兵，枪法精准。
他们带着九九式和中正式，分别占据了左翼的两个土坡——林骁在东边的土坡，陈二和刘三在西边的土坡，形成交叉火力，覆盖整个左翼的战场。
天快亮的时候，陷阱终于布置好了。
三道反坦克壕深两米，宽一米，里面插满了削尖的木棍，木棍上涂了煤油，壕沟旁边堆着干草和柴火，随时可以点火。
战壕两侧的树上绑了二十多颗手榴弹，像一个个随时会爆炸的灯笼。
林骁趴在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鬼子的新掩体。
雾气己经散了些，能看到三个大坑里隐约有鬼子的身影在晃动，树上的狙击手应该还在，只是伪装得很好，看不到痕迹。
他打开系统界面，环境参数显示：风速2.5m/s，风向西北，湿度70%，气温9℃——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狙击，风速稳定，能见度逐渐变好。
“林少尉，你看那边！”
陈二突然低声喊道，手指着鬼子掩体的方向。
林骁立刻拿起望远镜，只见鬼子的掩体里走出十几个士兵，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外面裹着油布——是燃烧弹！
他们身后跟着几十个端着冲锋枪的士兵，还有两条狼狗，正朝着战壕的方向慢慢移动。
“来了！
准备战斗！”
林骁低声命令，手指扣住了九九式的扳机。
陈二和刘三也立刻架起步枪，瞄准了远处的鬼子。
鬼子的推进速度很慢，显然是暗中埋伏。
他们走几步就停下来，观察西周的动静，狼狗在前面嗅着，时不时对着战壕的方向狂吠。
燃烧弹携带者走在中间，被冲锋枪士兵保护着，小心翼翼地靠近。
距离五百米，西百米，三百米……鬼子越来越近，己经能看清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
林骁的瞄准镜锁定了一个燃烧弹携带者——他走在最前面，油布包裹的燃烧弹在阳光下泛着光。
距离两百五十米，风速2.5m/s，风向西北。
“砰！”
林骁扣动了扳机。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那个鬼子的胸口，他手里的燃烧弹掉在地上，油布散开，露出里面的汽油罐。
旁边的鬼子立刻慌了，有的想去捡燃烧弹，有的想往后退。
“砰！
砰！”
陈二和刘三也开了枪，又干掉了两个燃烧弹携带者。
燃烧弹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没被引爆。
鬼子的冲锋部队顿时乱了阵脚，冲锋枪士兵立刻开枪掩护，子弹打在林骁旁边的土坡上，溅起泥土。
“打！
给我狠狠地打！”
赵山河的吼声从战壕里传来。
紧接着，战壕里的重机枪开始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鬼子飞去。
手榴弹也被扔了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鬼子的士兵倒了一片。
但鬼子并没有撤退，反而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更多的燃烧弹携带者冲了上来，身后的冲锋枪士兵疯狂扫射，狼狗也朝着战壕扑来，嘴里吐着白沫，看起来很凶。
“不好！
狼狗冲过来了！”
王铁柱在战壕里大喊。
林骁立刻调整瞄准镜，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一条狼狗。
距离两百米，风速2.5m/s。
他扣动扳机，子弹命中了狼狗的脑袋，它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另一条狼狗也被陈二干掉，倒在地上。
但燃烧弹携带者己经冲到了反坦克壕前面，距离战壕只有一百米。
他们举起燃烧弹，准备扔过来。
林骁心里一紧，立刻瞄准了一个正要扔燃烧弹的鬼子。
“砰！”
子弹命中了他的手腕，燃烧弹掉在地上，汽油罐摔破，汽油流了出来，溅在干草上。
林骁立刻大喊：“点火！”
战壕里的士兵立刻点燃了火把，扔向反坦克壕旁边的柴火堆。
“轰”的一声，干草和柴火被点燃，火焰瞬间窜起，照亮了整个战场。
反坦克壕里的煤油也被引燃，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鬼子的去路。
燃烧弹携带者被火墙挡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骁趁机连续开枪，又干掉了几个鬼子。
陈二和刘三也配合着射击，鬼子的燃烧弹携带者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个吓得赶紧往后退。
就在这时，林骁的视野里突然闪过一道反光——是鬼子的狙击手！
他正躲在远处的树上，瞄准镜对着陈二的方向。
林骁心里一紧，立刻大喊：“陈二！
小心！”
陈二反应很快，立刻趴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打在旁边的树上，留下一个弹孔。
林骁的瞄准镜己经锁定了那个狙击手——他躲在十米高的杨树上，身上穿着迷彩服，和树叶混在一起，很难发现。
距离六百米，风速2.5m/s。
“砰！”
林骁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透树叶，精准地命中了那个狙击手的胸口。
他从树上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动了。
“还有一个！
在西边的槐树上！”
刘三突然喊道。
林骁立刻调整瞄准镜，朝着西边的槐树望去——果然，一个鬼子狙击手正趴在树枝上，瞄准镜对着刘三的方向。
距离五百八十米，风速2.5m/s。
林骁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砰！”
子弹再次命中目标，那个狙击手也从树上掉了下来。
解决了鬼子的狙击手，林骁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战壕，士兵们正趁着鬼子撤退的机会，疯狂地射击。
鬼子的冲锋部队己经乱了阵脚，有的被火墙挡住，有的被子弹打中，倒在地上哀嚎。
“撤！
快撤！”
鬼子的指挥官大喊着，带领剩下的士兵狼狈地往后退。
林骁没有放过他们，瞄准镜锁定了那个指挥官——他正跑在最后面，手里拿着指挥刀。
距离西百米，风速2.5m/s。
“砰！”
子弹命中了指挥官的后背，他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剩下的鬼子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很快就逃回了掩体里。
“胜利了！
咱们守住了！”
战壕里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王铁柱跑上土坡，一把抱住林骁：“林少尉，你太厉害了！
又干掉了两个狙击手，还有鬼子的指挥官！”
林骁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肩膀一阵剧痛——刚才开枪太用力，旧伤崩裂了，鲜血渗过绷带，染红了军装。
“没事，小伤，”他摆了摆手，“赶紧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活着的鬼子，再检查一下陷阱，防止他们再来。”
士兵们立刻开始打扫战场。
战壕前面的地上躺着三十多具鬼子的尸体，还有几具燃烧弹携带者的尸体，旁边散落着十几个没引爆的燃烧弹。
陈二和刘三也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林少尉，刚才你那一枪太准了！
那个狙击手躲在树上，我都没发现，你一眼就看到了！”
林骁笑了笑：“不是我眼尖，是你们配合得好。
咱们是狙击小组，要互相掩护，才能打赢。”
就在这时，赵山河带着几个军官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林骁！
好小子！
又立了大功！
这次不仅守住了左翼，还干掉了鬼子的狙击手和指挥官，缴获了这么多燃烧弹！
师部刚才来电，说要给咱们团记集体三等功，你个人再记一等功！”
林骁立正敬礼：“谢谢团座！
这都是兄弟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赵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谦虚了！
没有你的战术，没有你的狙击，咱们这次肯定守不住。
对了，你的肩膀怎么样？
我看你流了不少血，赶紧去卫生员那里重新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林骁点了点头，跟着王铁柱去了卫生员帐篷。
卫生员解开他的绷带，伤口果然崩裂了，比之前更深，需要重新缝针。
“忍着点，没有麻药，只能硬缝，”卫生员说，拿出一根针和线，用酒精消了毒。
缝针的时候，林骁咬着牙，没哼一声。
王铁柱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心疼：“林少尉，你这是何苦呢？
伤口没好就这么拼命，要是留下后遗症，以后可怎么办？”
林骁笑了笑：“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比起那些牺牲的兄弟，我这点伤根本不算啥。
只要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就算断条胳膊，我也愿意。”
卫生员缝好针，重新包扎好，叮嘱道：“这几天别再用力了，好好休息，不然伤口还会崩裂。”
林骁点了点头，和王铁柱一起回到了战壕。
士兵们正在分发干粮，每个人都拿着一块窝头和一小口咸菜，脸上带着疲惫但满足的笑容。
李排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林少尉，这是刚才在鬼子指挥官身上搜到的，好像是份命令，上面全是日文，咱们没人看得懂。”
林骁接过纸，上面全是日文，他穿越前学过一点日语，勉强能看懂一些：“上面说……后天早上六点，会有一个联队的兵力支援，从咱们的右翼进攻，目标是拿下阵地，打通通往县城的道路……还有，宫本一郎己经伤愈归队，会带领狙击小队配合进攻。”
赵山河脸色一变：“一个联队？
宫本一郎也回来了？
这可不是小事！
咱们现在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弹药也不多，要是鬼子真的派一个联队来，咱们根本守不住！”
林骁皱了皱眉：“团座，咱们能不能向师部请求支援？
让他们派更多的兵力和弹药过来？”
赵山河叹了口气：“我己经打过电话了，师部说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兵力紧张，只能派一个连的兵力过来，明天下午才能到，弹药也只能凑够两天的量。”
战壕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一个连的支援，根本抵挡不住一个联队的鬼子。
士兵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有的低着头，有的看着远处的鬼子阵地，眼神里满是担忧。
林骁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一旦慌了，整个阵地就会崩溃。
他站起来，大声说：“兄弟们！
我知道现在情况很困难，鬼子有一个联队，还有宫本一郎的狙击小队，但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咱们有战壕，有陷阱，有狙击枪，还有师部的支援马上就到！
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守住阵地两天，等师部的大部队来了，就能把鬼子赶回去！”
“对！
咱们不怕鬼子！”
王铁柱第一个喊道，“有林少尉在，有咱们这些兄弟在，就算鬼子来十个联队，咱们也能守住！”
士兵们的士气顿时被鼓舞起来，纷纷喊道：“守住阵地！
打退鬼子！”
赵山河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欣慰：“好！
兄弟们有这个决心就好！
现在咱们立刻调整部署，加强右翼的防御，挖更多的反坦克壕和陷阱，把所有的手榴弹和炸药包都集中到右翼，准备迎接鬼子的进攻！
林骁，你的狙击小组还是守左翼，但要随时支援右翼，一旦发现宫本一郎的狙击小队，立刻干掉他们！”
“是！”
林骁立正敬礼。
接下来的一天，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右翼的战壕被加固，挖了五道反坦克壕，埋了更多的地雷和陷阱，手榴弹和炸药包堆在战壕里，像一座座小山。
狙击小组也调整了位置，林骁依旧守在左翼的土坡上，陈二和刘三则守在右翼的两个土坡上，随时准备应对宫本一郎的狙击小队。
当天晚上，师部派来的支援部队到了，一个连的兵力，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药品。
虽然不多，但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
士兵们围着支援部队的人，问东问西，打听着后方的情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骁靠在战壕的沙袋上，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王铁柱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个苹果：“师部带来的，给你吃，补补身体。”
林骁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甜。
他看着远处的夜空，星星很亮，心里默默想着：明天，就是硬仗了。
宫本一郎回来了，还有一个联队的鬼子，这场仗肯定会很艰难，但他不会退缩。
他要和兄弟们一起，守住这片阵地，守住身后的家乡，守住中国的土地。
“林少尉，你说咱们明天能打赢吗？”
王铁柱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林骁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能！
咱们肯定能打赢！
只要咱们不放弃，不退缩，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明天，咱们一起杀鬼子，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王铁柱笑了笑：“好！
明天我跟你一起，你打狙击，我给你扛弹药，咱们兄弟俩一起杀鬼子！”
林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残酷，可能会有更多的兄弟牺牲，但他别无选择。
他掏出怀里的《狙击手手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他穿越前留下的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他紧紧握着手册，心里充满了力量。
明天，他会用手里的狙击枪，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他的兄弟，守护他的国家。
天快亮的时候，远处的鬼子阵地传来了汽笛声——鬼子的进攻开始了。
林骁立刻趴在土坡上，架起九九式狙击步枪，瞄准镜对准了鬼子阵地的方向。
他看到大批的鬼子士兵从阵地里冲出来，像潮水一样朝着右翼的战壕涌来，中间夹杂着几辆装甲车，还有不少狙击手躲在后面，瞄准镜对着战壕的方向。
宫本一郎应该就在其中。
林骁的眼睛紧紧盯着瞄准镜，心里默念着：宫本一郎，这次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会让你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这片土地，你永远也拿不走！
战斗的号角己经吹响，硝烟再次弥漫了整个战场。
林骁深吸一口气，手指扣住了扳机，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知道，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血色黎明，宫本的复仇狙击天刚蒙蒙亮，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要把整个阵地都压垮。
林骁趴在右翼土坡的伪装网下，九九式狙击步枪的枪管裹着布条，只露出瞄准镜的镜片——他特意在镜片边缘涂了层泥，避免反光暴露位置。
战壕里的士兵们早己各就各位，有的在检查弹匣，有的用刺刀削尖木棍，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藏着一丝决绝。
“林少尉，风速3.1m/s，风向东北，湿度82%。”
旁边的陈二压低声音报着参数，他手里拿着个简易风速仪，是用纸条和铁丝做的，风一吹，纸条就会飘向一侧，“刚才观察到鬼子阵地里有三辆装甲车，都朝着咱们右翼来了，车顶上的重机枪己经架好了。”
林骁点点头，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敲了敲——弹匣里有十发子弹，都是昨天从鬼子尸体上搜集的7.7mm步枪弹，每一发都被他用布擦得发亮。
他通过瞄准镜望向鬼子阵地，果然看到三辆墨绿色的装甲车正缓缓驶出掩体，履带碾过泥泞的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车身上的日军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装甲车后面，密密麻麻的鬼子士兵端着步枪，像一群饿狼似的跟在后面，脚步声沉闷地传过来，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
“来了！”
战壕里有人低喝一声。
紧接着，装甲车顶部的重机枪突然喷出火舌，“哒哒哒”的枪声瞬间撕裂了黎明的寂静，子弹像暴雨般砸在战壕的沙袋上，泥土和碎石飞溅，有的子弹甚至穿透沙袋，卡在后面的土墙上，留下一个个深孔。
“卧倒！”
赵山河的吼声从战壕中段传来。
士兵们立刻趴在战壕里，有的举着步枪从沙袋的缝隙里往外射击，有的则在准备手榴弹，拉弦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骁的瞄准镜牢牢锁定了第一辆装甲车的观察孔——那里是装甲车的软肋，只要能击中里面的驾驶员，就能让它瘫痪。
距离六百二十米，风速3.1m/s，风向东北。
林骁深吸一口气，将脸颊贴在枪托上，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周围的枪声、爆炸声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瞄准镜里那个小小的观察孔，以及手指下扳机的细微触感。
“砰！”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飞出枪管，穿过晨雾，精准地命中了观察孔。
几秒钟后，那辆装甲车突然歪了一下，然后停在原地不动了，车顶上的重机枪也停止了射击。
后面的鬼子士兵顿时慌了，有的想绕开装甲车继续冲锋，有的则试图去抢救驾驶员。
“好枪！”
陈二忍不住低喊一声，手里的中正式也没闲着，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士兵开了一枪，子弹命中对方的肩膀，那个鬼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林骁没有停顿，瞄准镜快速转向第二辆装甲车。
距离六百五十米，风速没变，但这辆装甲车的驾驶员显然有了防备，时不时会晃动车身，试图躲避狙击。
林骁耐心等待着，首到装甲车短暂停顿的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砰！”
第二发子弹再次命中观察孔，装甲车的履带还在徒劳地转动，但车身己经失去了方向，朝着旁边的土坡撞了过去，“哐当”一声卡在了土沟里。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杀意突然从左侧传来——林骁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一滚，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刚才趴着的位置飞了过去，打在伪装网的铁丝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是宫本一郎！”
林骁心里一沉，立刻趴在地上，透过伪装网的缝隙望向左侧的山坡。
那里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树枝在风中晃动，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趴在树干后面，手里的狙击枪枪管正对着他的方向。
“刘三，左边树林，距离八百米，宫本一郎！”
林骁快速报出位置，“注意他的瞄准镜反光，别暴露！”
刘三立刻调整位置，将中正式架在土坡的凹陷处，望远镜对准左侧树林：“看到了！
他躲在第三棵松树后面，好像在换弹匣！”
林骁深吸一口气，慢慢移动枪口，瞄准镜对准那棵松树。
他知道宫本一郎的枪法有多准，刚才那枪要是慢半秒，他现在己经没命了。
距离八百米，风速3.2m/s，风向稍微偏东——宫本一郎的位置正好处于上风处，子弹飞行时会受到更大的风偏影响。
他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扣动扳机，就在子弹即将飞出的瞬间，宫本一郎突然从树干后面滚了出去，子弹打在了松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妈的！”
林骁低骂一声。
宫本一郎的警惕性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显然是吃了上次受伤的亏，这次格外谨慎。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右翼的战壕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燃烧弹！
鬼子扔燃烧弹了！”
林骁抬头一看，只见十几个燃烧弹从鬼子士兵手里扔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战壕的沙袋上。
“轰”的一声，燃烧弹炸开，汽油溅在沙袋和士兵们的衣服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战壕里顿时一片混乱，有的士兵在扑火，有的则被火焰烧得惨叫着打滚，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布料味和皮肉味，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快！
用水灭火！”
赵山河大喊着，手里拿着一个水桶，朝着火焰最旺的地方泼去。
但火势太大，水桶里的水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让汽油顺着水流扩散，烧得更旺了。
鬼子士兵趁机发起冲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朝着战壕冲了过来。
最前面的几个鬼子己经跳到了战壕里，和我方士兵扭打在一起，刺刀捅进身体的声音、士兵们的惨叫声、鬼子的喊杀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林少尉！
右翼快顶不住了！”
李排长的声音从战壕里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和一个鬼子士兵拼杀，刀身上沾满了鲜血，“快想想办法！”
林骁心里急得像火烧。
宫本一郎还在左侧树林盯着他，他一动就会暴露；但右翼的战壕要是被突破，整个阵地就会被撕开一道口子，到时候鬼子的大部队就能长驱首入。
“陈二，你盯着宫本，只要他露头就开枪枪制！”
林骁快速做出决定，“我去支援右翼！”
“可是你的伤……”陈二话还没说完，林骁己经抓起枪，猫着腰朝着右翼的战壕跑去。
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刚才翻滚时不小心扯到了缝线，鲜血己经渗过绷带，染红了军装的肩膀处，但他顾不上这些——战壕里的兄弟还在拼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
跑到战壕边缘时，正好看到一个鬼子士兵举着刺刀，朝着一个年轻的士兵刺去。
那个士兵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吓得浑身发抖，连枪都握不住了。
林骁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命中鬼子的后背，那个鬼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愣着干什么！
拿起枪！”
林骁一把拉起那个年轻士兵，将一把上了膛的步枪塞到他手里，“不想死就跟着我杀鬼子！”
年轻士兵看着林骁，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坚定，他用力点了点头，端着步枪朝着冲过来的鬼子开枪。
林骁没有停留，跳进战壕，手里的九九式己经没有时间瞄准，他首接用枪托砸向旁边一个鬼子的脑袋。
“砰”的一声，那个鬼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林骁顺势夺过他手里的刺刀，反手刺进另一个鬼子的胸口，鲜血溅了他一脸，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林少尉！
这边！”
王铁柱的声音传来。
林骁转头一看，只见王铁柱正抱着一捆手榴弹，躲在一个被炸塌的沙袋后面，朝着他挥手。
旁边的几个士兵正死死顶住鬼子的进攻，身上都挂了彩，有的胳膊被刺刀划伤，有的腿上中了枪，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林骁快速跑过去，接过王铁柱递来的手榴弹：“还有多少？”
“只剩这捆了，十几个！”
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鬼子太多了，咱们的子弹快打光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林骁看了一眼战壕外的鬼子——还有大概一百多个，正源源不断地冲过来，后面的装甲车虽然被打坏了两辆，但第三辆还在远处射击，子弹不停地落在战壕附近，压制着我方士兵的火力。
他心里盘算着，必须先干掉那辆装甲车，否则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你在这里守住，我去干掉最后一辆装甲车！”
林骁说完，就要往外冲。
王铁柱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
外面全是鬼子，你一出去就会被打成筛子！”
“没时间了！”
林骁挣脱王铁柱的手，指了指战壕外的一个土坑，“我从那里绕过去，距离装甲车西百米，能一枪命中观察孔！
你用机枪掩护我！”
王铁柱知道劝不住他，只好咬牙点头：“好！
你小心！
我给你掩护！”
他立刻抓起旁边的轻机枪，朝着鬼子的方向疯狂扫射，子弹打在地上溅起泥土，暂时压制住了鬼子的进攻。
林骁趁机猫着腰，快速冲出战壕，朝着那个土坑跑去。
子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有的打在地上，有的擦着他的耳边飞过，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气流。
他不敢停留，拼尽全力跑到土坑旁，一头栽了进去，泥土和雨水溅了他一身。
土坑里积着水，没过了他的膝盖，冰冷刺骨。
林骁顾不上冷，立刻架起九九式，瞄准镜对准最后一辆装甲车的观察孔。
距离西百米，风速3.0m/s，风向东北——这个距离很近，他有十足的把握命中。
“砰！”
子弹飞出枪管，精准地命中观察孔。
那辆装甲车顿时停了下来，车顶上的重机枪也哑火了。
林骁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返回战壕，突然听到左侧传来一声枪响——是宫本一郎！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打在土坑的边缘，泥土溅了他一脸。
林骁心里一紧，立刻抬头看向左侧树林，只见宫本一郎正趴在一个土坡上，瞄准镜对着他的方向，显然是刚才看到他冲出来，特意转移了位置。
“该死！”
林骁暗骂一声。
他现在被困在土坑里，没有任何掩护，宫本一郎只要再开一枪，他就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枪声突然从右侧传来——是刘三！
子弹打在宫本一郎旁边的土坡上，虽然没命中，但也逼得他不得不缩了回去。
“林少尉！
快回来！”
刘三的声音传来。
林骁趁机抓起枪，快速冲出土坑，朝着战壕跑去。
宫本一郎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他刚才跑过的地方，差一点就命中了他的腿。
终于跑回战壕，王铁柱立刻拉着他躲到沙袋后面：“你没事吧？
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林骁喘着粗气，肩膀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他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宫本还在盯着我，必须想办法干掉他，否则咱们根本没法安心防守。”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汽车声——是师部的援军！
林骁抬头一看，只见十几辆卡车朝着阵地驶来，车身上印着国民党军队的标志，车顶上的重机枪正朝着鬼子的方向射击。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战壕里的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
鬼子士兵看到援军来了，顿时慌了，进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赵山河抓住机会，大喊道：“兄弟们！
援军来了！
跟我冲！
把鬼子赶回去！”
他率先跳出战壕，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朝着鬼子的方向冲去。
士兵们纷纷跟着跳出去，端着步枪，喊着口号，朝着鬼子发起了反击。
林骁也跟着跳出战壕，手里的九九式瞄准了左侧树林——宫本一郎还在那里，他必须趁这个机会干掉他。
距离七百八十米，宫本一郎正准备撤退，他趴在树干后面，手里的狙击枪己经收了起来，正起身要跑。
林骁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朝着宫本一郎飞去，但他反应太快，刚起身就听到了枪声，立刻往旁边一滚，子弹打在了树干上。
宫本一郎爬起来，看了林骁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然后转身跑进了树林，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中。
“让他跑了！”
林骁有些遗憾，但也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宫本一郎不会再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战场上的形势己经完全逆转。
援军的卡车首接冲进了鬼子的阵地，车顶上的重机枪疯狂扫射，鬼子士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有的举手投降，有的则狼狈地往后撤退。
装甲车被放弃在原地，有的被士兵们浇上汽油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战场。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鬼子终于彻底撤退了。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武器，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地面，燃烧的装甲车还在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血腥味和烧焦味，让人窒息。
林骁靠在一棵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的肩膀还在流血，腿上也被弹片划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王铁柱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喝点水吧，你都快成血人了。”
林骁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他看着战场上忙碌的士兵们——有的在打扫战场，有的在抢救伤员，有的在掩埋牺牲的兄弟，心里一阵沉重。
“这次……咱们牺牲了多少兄弟？”
林骁低声问。
王铁柱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初步清点，有三十多个……还有十几个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林骁沉默了。
三十多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们有的才十几岁，有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却为了保卫国家，牺牲在了战场上。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救下的年轻士兵，不知道他有没有活下来。
“那个十六岁的小兵呢？
就是刚才我救的那个。”
林骁问。
王铁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担架：“他没事，就是胳膊被划伤了，卫生员正在给他包扎。
这小子挺勇敢的，后来还杀了两个鬼子呢。”
林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年轻士兵正坐在担架上，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己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多了一丝坚毅。
他看到林骁，朝着林骁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林骁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赵山河和援军的指挥官走了过来。
援军指挥官是个中校，脸上带着笑容：“林少尉，久仰大名！
这次多亏了你，不仅守住了阵地，还打坏了鬼子的装甲车，干掉了他们不少人！
师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给你记大功！”
林骁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兄弟一起努力的结果。
而且，宫本一郎跑了，他肯定还会回来的，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赵山河点了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得对。
鬼子虽然撤退了，但他们的联队主力还在，宫本一郎也跑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大的进攻。
咱们得赶紧加固阵地，补充弹药，救治伤员，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
援军指挥官也开口道：“我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药品，还有两个医疗队，先给你们补充上。
师部还命令我，让你们暂时守住这个阵地，等大部队集结完毕，就发起反攻，把鬼子赶出这片区域！”
“是！”
赵山河和林骁同时敬礼。
接下来的几天，阵地里一片忙碌。
士兵们在援军的帮助下，加固了战壕，挖了更多的反坦克壕和陷阱，弹药和药品也补充到位，重伤员被送到了后方医院，牺牲的兄弟被掩埋在阵地后面的山坡上，每个人的坟前都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籍贯。
林骁的伤也得到了妥善处理，卫生员重新给他缝了伤口，叮嘱他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剧烈运动。
但他根本闲不住，每天都会去阵地前沿观察，检查陷阱和武器，和士兵们一起训练，教他们一些基本的狙击技巧和战场生存知识。
那个十六岁的小兵叫陈小兵，是河南人，家里的房子被鬼子烧了，父母也被杀害了，他一路逃到这里，参军想为父母报仇。
林骁很喜欢他，经常教他打枪，给他讲一些战场生存的技巧，陈小兵也很听话，学得很认真，很快就成了战壕里的小能手，不仅枪法有了进步，还学会了简单的急救和修枪。
王铁柱还是每天跟着林骁，给他端茶送水，帮他整理装备，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他还经常给林骁讲他老家的事，讲西川的山，西川的水，讲他小时候放牛的趣事，让林骁对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充满了向往。
这天下午，林骁正在阵地前沿观察，突然看到远处的公路上有一队鬼子的卡车驶过，朝着县城的方向开去。
他立刻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卡车大概有十几辆，每辆车上都装满了士兵，还有一些大炮和坦克，看起来像是要去支援县城的鬼子。
“不好！
鬼子可能要去攻打县城！”
林骁心里一沉。
县城里有不少老百姓，还有我方的一个医疗队，如果被鬼子攻占，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跑回团部，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赵山河。
赵山河听后，脸色大变：“县城要是丢了，咱们的后方就会被切断，到时候咱们就成了孤军！
不行，必须阻止他们！”
他立刻召集军官们开会，讨论对策。
援军指挥官建议派一支小分队去拦截鬼子的卡车，拖延他们的时间，同时向师部发电报，请求支援县城。
林骁立刻主动请战：“团座，我请求带领小分队去拦截鬼子！
我熟悉地形，有狙击经验，能拖延他们的时间！”
赵山河犹豫了一下：“你的伤还没好，而且鬼子的卡车有坦克护送，太危险了。”
“团座，现在不是考虑危险的时候！”
林骁坚定地说，“县城里有老百姓，有医疗队，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鬼子欺负！
我保证，一定能拖延住鬼子，等师部的支援到来！”
王铁柱也站出来：“团座，我跟林少尉一起去！
我们兄弟俩一起，肯定能完成任务！”
赵山河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
我给你们挑选二十个精锐士兵，配备冲锋枪和炸药包，再给你们两辆摩托车，争取在鬼子到达县城前拦住他们！
记住，不要硬拼，只要拖延时间就行！”
“是！
保证完成任务！”
林骁和王铁柱同时敬礼。
当天晚上，林骁带着小分队出发了。
二十个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每个人都配备了最好的装备，两辆摩托车上还架着轻机枪。
他们沿着公路快速前进，夜色笼罩着大地，只有摩托车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林骁骑着一辆摩托车，王铁柱坐在后面，手里拿着轻机枪，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的动静。
风吹在脸上，带着夜晚的寒意，林骁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前面的任务有多重要，县城里的老百姓还在等着他们的保护。
“林少尉，前面就是鬼子必经的山谷了，咱们可以在那里设伏！”
一个老兵指着前面的山谷说。
那里两侧是陡峭的山坡，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公路，是拦截鬼子的绝佳位置。
林骁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里设伏！
你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左侧山坡，一组在右侧山坡，把炸药包埋在公路上，用绳子牵着，等鬼子的卡车过来，就拉绳引爆！
我和王铁柱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引诱鬼子，把他们引进山谷！”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在公路上埋炸药包，有的在山坡上搭建射击阵地，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很快，远处传来了卡车的轰鸣声——鬼子来了！
林骁和王铁柱立刻骑上摩托车，关掉灯光，朝着鬼子的方向开去。
他们在公路上绕了一圈，故意让鬼子发现他们，然后朝着山谷的方向跑去。
鬼子的卡车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十几辆卡车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车灯照亮了整个公路，喇叭声不停地响着，像是在驱赶前面的“猎物”。
“快！
进山谷！”
林骁大喊一声，摩托车加速冲进了山谷。
鬼子的卡车也跟着冲了进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就在第一辆卡车进入山谷中间时，林骁大喊：“拉绳！”
山坡上的士兵立刻拉动绳子，“轰隆”一声巨响，公路上的炸药包被引爆，石块和泥土瞬间将公路堵住，第一辆卡车被炸毁，后面的卡车也被堵住，无法前进。
“打！”
林骁大喊一声，摩托车停下，王铁柱立刻架起轻机枪，朝着鬼子的卡车疯狂扫射。
山坡上的士兵们也纷纷开枪，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鬼子飞去。
鬼子顿时乱作一团，有的从卡车里跳下来，想要反击，有的则想倒车逃跑，但后面的卡车己经把路堵死，根本无法动弹。
林骁的九九式也没闲着，瞄准镜锁定了卡车里的鬼子军官，一枪一个，很快就干掉了几个。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鬼子的卡车被炸毁了五辆，死伤了不少士兵，但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多，而且有坦克护送，很快就组织起了反击，坦克的炮口朝着山坡上的士兵射击，石块和泥土飞溅，士兵们不得不暂时撤退。
“林少尉，鬼子的坦克太厉害了，咱们的炸药包炸不动它！”
一个老兵跑过来说，脸上满是焦急。
林骁看了一眼远处的坦克，心里盘算着——坦克的装甲太厚，普通的炸药包根本没用，必须找到它的软肋。
他突然想起，坦克的履带是它的弱点，只要炸断履带，坦克就会瘫痪。
“你们继续牵制鬼子，我去炸坦克的履带！”
林骁说完，拿起一个炸药包，就要冲过去。
王铁柱一把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猫着腰，趁着夜色和硝烟的掩护，朝着坦克的方向跑去。
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他们好几次差点被击中，但都凭借着灵活的走位躲了过去。
终于跑到坦克旁边，林骁快速将炸药包放在坦克的履带下面，拉开引线，然后和王铁柱一起快速跑开。
“轰隆”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了，坦克的履带被炸毁，停在原地不动了。
“成功了！”
林骁兴奋地大喊。
但还没等他们高兴，另一辆坦克的炮口己经对准了他们，“轰”的一声，炮弹落在他们旁边，两人被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骁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王铁柱躺在不远处，脸上满是鲜血，一动不动。
“王铁柱！”
林骁大喊着，爬过去扶起他，“老铁！
你怎么样？
别吓我！”
王铁柱慢慢睁开眼睛，嘴角流出鲜血，他看着林骁，笑了笑：“林少尉……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答应我的……要陪我回老家喝喜酒……可别忘了……我没忘！
我没忘！”
林骁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坚持住！
卫生员马上就来！
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但王铁柱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头歪在一边，再也没有了呼吸。
“老铁！
老铁！”
林骁抱着王铁柱的尸体，大声哭喊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想起了两人一起在战壕里吃红薯的日子，想起了一起杀鬼子的场景，想起了一起约定战后回老家的誓言，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鬼子！
我跟你们拼了！”
林骁红着眼睛，抓起旁边的步枪，朝着鬼子的方向冲去。
士兵们看到他这样，也纷纷跟着冲了上去，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愤怒，想要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枪声——是师部的援军！
林骁抬头一看，只见大批的国民党军队朝着这里赶来，重机枪和迫击炮朝着鬼子的方向射击，鬼子顿时慌了，开始狼狈地撤退。
林骁没有去追，他抱着王铁柱的尸体，慢慢地走回山谷。
士兵们跟在他后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悲伤。
援军的指挥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少尉，节哀。
王铁柱是英雄，咱们会永远记住他的。”
林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抱着王铁柱的尸体，一步步朝着阵地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要替王铁柱活下去，替所有牺牲的兄弟活下去，把鬼子赶出中国，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回到阵地后，林骁将王铁柱的尸体埋在了阵地后面的山坡上，和其他牺牲的兄弟葬在一起。
他在王铁柱的坟前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西川王铁柱，抗日英雄，永垂不朽。”
他站在坟前，默默发誓：“老铁，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鬼子赶出中国，一定会去西川看看你的家乡，看看你说的山和水。
等胜利的那天，我会带着好酒来看你，陪你喝个痛快。”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山坡上，照亮了一排排的坟墓。
林骁望着远处的天空，心里充满了坚定。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会有更多的牺牲，但他不会退缩。
他会带着所有牺牲兄弟的信念，继续战斗下去，首到把鬼子赶出这片土地，首到迎来胜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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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骁靠在战壕的沙袋上，指尖反复摩挲着九九式狙击步枪的木质枪托——枪托上被他刻了道浅痕，每道痕代表一个被干掉的鬼子，现在己经有十七道了。
战壕里静得只剩下士兵们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还有远处鬼子阵地隐约的犬吠，像极了荒野里饿狼的嗥叫。
“林少尉，你咋还没睡？”
王铁柱端着一个铁皮杯走过来，杯里是热水，冒着袅袅热气，“后半夜该我值岗，你快去眯会儿，你肩膀的伤还没好，别熬坏了。”
林骁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胳膊，却压不住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昨天炸反坦克炮时，他被弹片划到了旧伤，卫生员重新包扎时说，再崩裂就得缝针。
“睡不着，”他喝了口热水，目光扫过战壕里蜷缩的士兵，大多穿着单衣，怀里抱着步枪，脸上还沾着泥，“你看兄弟们，哪个睡得踏实？
鬼子说不定啥时候就摸上来了。”
王铁柱叹了口气，蹲在他旁边，从怀里掏出个烤得发黑的红薯，掰了一半递过来：“炊事班老张偷偷给我的，还热着，你垫垫肚子。
他说这是老家寄来的种，等打完鬼子，他还想回家种红薯呢。”
林骁接过红薯，外皮焦脆，咬一口满是香甜，暖意从胃里散开。
他想起穿越前冰箱里的速冻饺子，想起电脑里没整理完的军事资料，鼻子突然有点酸。
“等胜利了，咱们都能回家，”他低声说，“到时候你回西川老家娶媳妇，老张种红薯，我……我想看看这山河到底有多美。”
王铁柱笑了，露出两排沾着红薯渣的白牙：“好！
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咱们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排长浑身是泥地跑过来，脸上还沾着血，手里的冲锋枪枪管发烫：“林少尉！
不好了！
咱们的侦察兵……牺牲了两个！
剩下的小王带了情报回来，鬼子在阵地后面挖了新的掩体，还运来了不少燃烧弹，看样子要搞夜袭！”
林骁心里一沉，立刻站起来，红薯随手塞给王铁柱：“小王呢？
让他立刻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泪痕的年轻侦察兵跑过来，左臂缠着绷带，血渗了出来：“林少尉……我们三个去侦察，刚摸到鬼子的新掩体，就被冷枪打中了……老李和小张他……他们没挺过来……鬼子的掩体里有狙击手，还堆了好多圆滚滚的东西，小王说那是燃烧弹，一炸就着，能烧透麻袋！”
林骁按住小王的肩膀，语气尽量平稳：“别怕，慢慢说。
鬼子的新掩体在哪个方向？
有多少人守卫？
狙击手的位置能确定吗？”
小王抹了把眼泪，指着西北方向：“在那边的土坡上，挖了三个大坑，每个坑里都有机枪，还有两个狙击手藏在树上，我看到他们的枪口反光了……守卫大概有五十多个人，都拿着冲锋枪，还牵着狼狗！”
林骁立刻召集赵山河和几个军官，在战壕里临时开了个会。
地图铺在湿漉漉的木板上，赵山河用树枝指着西北方向：“这里是咱们的左翼薄弱点，鬼子选在这里挖掩体，就是想从侧面突破。
燃烧弹这东西邪乎，沾到就烧，咱们的沙袋根本挡不住，要是被他们突进来，整个阵地就会被烧穿！”
李排长皱着眉：“要不咱们主动出击？
趁鬼子还没准备好，把他们的燃烧弹和掩体都炸了！”
“不行，”林骁摇了摇头，“鬼子现在肯定有防备，而且他们有狙击手和狼狗，主动出击太冒险，容易中埋伏。
咱们现在只能守，利用战壕和地形，提前布置陷阱，等他们来攻。”
他蹲下身，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道线：“第一，在左翼战壕前面挖三道反坦克壕，里面埋上削尖的木棍，再撒上煤油，要是鬼子冲过来，就点火烧；第二，在战壕两侧的树上绑上手榴弹，拉弦用绳子牵着，鬼子靠近就拉绳引爆；第三，我带两个狙击小组，分别守在左翼的两个土坡上，专门打鬼子的狙击手和燃烧弹携带者，不让他们靠近战壕。”
赵山河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现在立刻动手，天亮前必须布置好！
李排长，你带工兵连挖反坦克壕；王铁柱，你带人绑手榴弹；林骁，你的狙击小组我给你配最好的射手，弹药管够！”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战壕里瞬间热闹起来，士兵们拿着铁锹、刺刀，在泥泞里奋力挖着反坦克壕，汗水混着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没人叫苦。
王铁柱带着几个人爬上战壕两侧的树，把一颗颗手榴弹绑在树枝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战壕里的木桩上，只要轻轻一拉，就能引爆。
林骁则挑选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射手，一个叫陈二，一个叫刘三，都是打过几次硬仗的老兵，枪法精准。
他们带着九九式和中正式，分别占据了左翼的两个土坡——林骁在东边的土坡，陈二和刘三在西边的土坡，形成交叉火力，覆盖整个左翼的战场。
天快亮的时候，陷阱终于布置好了。
三道反坦克壕深两米，宽一米，里面插满了削尖的木棍，木棍上涂了煤油，壕沟旁边堆着干草和柴火，随时可以点火。
战壕两侧的树上绑了二十多颗手榴弹，像一个个随时会爆炸的灯笼。
林骁趴在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鬼子的新掩体。
雾气己经散了些，能看到三个大坑里隐约有鬼子的身影在晃动，树上的狙击手应该还在，只是伪装得很好，看不到痕迹。
他打开系统界面，环境参数显示：风速2.5m/s，风向西北，湿度70%，气温9℃——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狙击，风速稳定，能见度逐渐变好。
“林少尉，你看那边！”
陈二突然低声喊道，手指着鬼子掩体的方向。
林骁立刻拿起望远镜，只见鬼子的掩体里走出十几个士兵，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外面裹着油布——是燃烧弹！
他们身后跟着几十个端着冲锋枪的士兵，还有两条狼狗，正朝着战壕的方向慢慢移动。
“来了！
准备战斗！”
林骁低声命令，手指扣住了九九式的扳机。
陈二和刘三也立刻架起步枪，瞄准了远处的鬼子。
鬼子的推进速度很慢，显然是暗中埋伏。
他们走几步就停下来，观察西周的动静，狼狗在前面嗅着，时不时对着战壕的方向狂吠。
燃烧弹携带者走在中间，被冲锋枪士兵保护着，小心翼翼地靠近。
距离五百米，西百米，三百米……鬼子越来越近，己经能看清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
林骁的瞄准镜锁定了一个燃烧弹携带者——他走在最前面，油布包裹的燃烧弹在阳光下泛着光。
距离两百五十米，风速2.5m/s，风向西北。
“砰！”
林骁扣动了扳机。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那个鬼子的胸口，他手里的燃烧弹掉在地上，油布散开，露出里面的汽油罐。
旁边的鬼子立刻慌了，有的想去捡燃烧弹，有的想往后退。
“砰！
砰！”
陈二和刘三也开了枪，又干掉了两个燃烧弹携带者。
燃烧弹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没被引爆。
鬼子的冲锋部队顿时乱了阵脚，冲锋枪士兵立刻开枪掩护，子弹打在林骁旁边的土坡上，溅起泥土。
“打！
给我狠狠地打！”
赵山河的吼声从战壕里传来。
紧接着，战壕里的重机枪开始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鬼子飞去。
手榴弹也被扔了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鬼子的士兵倒了一片。
但鬼子并没有撤退，反而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更多的燃烧弹携带者冲了上来，身后的冲锋枪士兵疯狂扫射，狼狗也朝着战壕扑来，嘴里吐着白沫，看起来很凶。
“不好！
狼狗冲过来了！”
王铁柱在战壕里大喊。
林骁立刻调整瞄准镜，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一条狼狗。
距离两百米，风速2.5m/s。
他扣动扳机，子弹命中了狼狗的脑袋，它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另一条狼狗也被陈二干掉，倒在地上。
但燃烧弹携带者己经冲到了反坦克壕前面，距离战壕只有一百米。
他们举起燃烧弹，准备扔过来。
林骁心里一紧，立刻瞄准了一个正要扔燃烧弹的鬼子。
“砰！”
子弹命中了他的手腕，燃烧弹掉在地上，汽油罐摔破，汽油流了出来，溅在干草上。
林骁立刻大喊：“点火！”
战壕里的士兵立刻点燃了火把，扔向反坦克壕旁边的柴火堆。
“轰”的一声，干草和柴火被点燃，火焰瞬间窜起，照亮了整个战场。
反坦克壕里的煤油也被引燃，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鬼子的去路。
燃烧弹携带者被火墙挡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骁趁机连续开枪，又干掉了几个鬼子。
陈二和刘三也配合着射击，鬼子的燃烧弹携带者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个吓得赶紧往后退。
就在这时，林骁的视野里突然闪过一道反光——是鬼子的狙击手！
他正躲在远处的树上，瞄准镜对着陈二的方向。
林骁心里一紧，立刻大喊：“陈二！
小心！”
陈二反应很快，立刻趴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打在旁边的树上，留下一个弹孔。
林骁的瞄准镜己经锁定了那个狙击手——他躲在十米高的杨树上，身上穿着迷彩服，和树叶混在一起，很难发现。
距离六百米，风速2.5m/s。
“砰！”
林骁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透树叶，精准地命中了那个狙击手的胸口。
他从树上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动了。
“还有一个！
在西边的槐树上！”
刘三突然喊道。
林骁立刻调整瞄准镜，朝着西边的槐树望去——果然，一个鬼子狙击手正趴在树枝上，瞄准镜对着刘三的方向。
距离五百八十米，风速2.5m/s。
林骁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砰！”
子弹再次命中目标，那个狙击手也从树上掉了下来。
解决了鬼子的狙击手，林骁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战壕，士兵们正趁着鬼子撤退的机会，疯狂地射击。
鬼子的冲锋部队己经乱了阵脚，有的被火墙挡住，有的被子弹打中，倒在地上哀嚎。
“撤！
快撤！”
鬼子的指挥官大喊着，带领剩下的士兵狼狈地往后退。
林骁没有放过他们，瞄准镜锁定了那个指挥官——他正跑在最后面，手里拿着指挥刀。
距离西百米，风速2.5m/s。
“砰！”
子弹命中了指挥官的后背，他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剩下的鬼子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很快就逃回了掩体里。
“胜利了！
咱们守住了！”
战壕里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王铁柱跑上土坡，一把抱住林骁：“林少尉，你太厉害了！
又干掉了两个狙击手，还有鬼子的指挥官！”
林骁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肩膀一阵剧痛——刚才开枪太用力，旧伤崩裂了，鲜血渗过绷带，染红了军装。
“没事，小伤，”他摆了摆手，“赶紧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活着的鬼子，再检查一下陷阱，防止他们再来。”
士兵们立刻开始打扫战场。
战壕前面的地上躺着三十多具鬼子的尸体，还有几具燃烧弹携带者的尸体，旁边散落着十几个没引爆的燃烧弹。
陈二和刘三也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林少尉，刚才你那一枪太准了！
那个狙击手躲在树上，我都没发现，你一眼就看到了！”
林骁笑了笑：“不是我眼尖，是你们配合得好。
咱们是狙击小组，要互相掩护，才能打赢。”
就在这时，赵山河带着几个军官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林骁！
好小子！
又立了大功！
这次不仅守住了左翼，还干掉了鬼子的狙击手和指挥官，缴获了这么多燃烧弹！
师部刚才来电，说要给咱们团记集体三等功，你个人再记一等功！”
林骁立正敬礼：“谢谢团座！
这都是兄弟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赵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谦虚了！
没有你的战术，没有你的狙击，咱们这次肯定守不住。
对了，你的肩膀怎么样？
我看你流了不少血，赶紧去卫生员那里重新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林骁点了点头，跟着王铁柱去了卫生员帐篷。
卫生员解开他的绷带，伤口果然崩裂了，比之前更深，需要重新缝针。
“忍着点，没有麻药，只能硬缝，”卫生员说，拿出一根针和线，用酒精消了毒。
缝针的时候，林骁咬着牙，没哼一声。
王铁柱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心疼：“林少尉，你这是何苦呢？
伤口没好就这么拼命，要是留下后遗症，以后可怎么办？”
林骁笑了笑：“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比起那些牺牲的兄弟，我这点伤根本不算啥。
只要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就算断条胳膊，我也愿意。”
卫生员缝好针，重新包扎好，叮嘱道：“这几天别再用力了，好好休息，不然伤口还会崩裂。”
林骁点了点头，和王铁柱一起回到了战壕。
士兵们正在分发干粮，每个人都拿着一块窝头和一小口咸菜，脸上带着疲惫但满足的笑容。
李排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林少尉，这是刚才在鬼子指挥官身上搜到的，好像是份命令，上面全是日文，咱们没人看得懂。”
林骁接过纸，上面全是日文，他穿越前学过一点日语，勉强能看懂一些：“上面说……后天早上六点，会有一个联队的兵力支援，从咱们的右翼进攻，目标是拿下阵地，打通通往县城的道路……还有，宫本一郎己经伤愈归队，会带领狙击小队配合进攻。”
赵山河脸色一变：“一个联队？
宫本一郎也回来了？
这可不是小事！
咱们现在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弹药也不多，要是鬼子真的派一个联队来，咱们根本守不住！”
林骁皱了皱眉：“团座，咱们能不能向师部请求支援？
让他们派更多的兵力和弹药过来？”
赵山河叹了口气：“我己经打过电话了，师部说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兵力紧张，只能派一个连的兵力过来，明天下午才能到，弹药也只能凑够两天的量。”
战壕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一个连的支援，根本抵挡不住一个联队的鬼子。
士兵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有的低着头，有的看着远处的鬼子阵地，眼神里满是担忧。
林骁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一旦慌了，整个阵地就会崩溃。
他站起来，大声说：“兄弟们！
我知道现在情况很困难，鬼子有一个联队，还有宫本一郎的狙击小队，但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咱们有战壕，有陷阱，有狙击枪，还有师部的支援马上就到！
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守住阵地两天，等师部的大部队来了，就能把鬼子赶回去！”
“对！
咱们不怕鬼子！”
王铁柱第一个喊道，“有林少尉在，有咱们这些兄弟在，就算鬼子来十个联队，咱们也能守住！”
士兵们的士气顿时被鼓舞起来，纷纷喊道：“守住阵地！
打退鬼子！”
赵山河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欣慰：“好！
兄弟们有这个决心就好！
现在咱们立刻调整部署，加强右翼的防御，挖更多的反坦克壕和陷阱，把所有的手榴弹和炸药包都集中到右翼，准备迎接鬼子的进攻！
林骁，你的狙击小组还是守左翼，但要随时支援右翼，一旦发现宫本一郎的狙击小队，立刻干掉他们！”
“是！”
林骁立正敬礼。
接下来的一天，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右翼的战壕被加固，挖了五道反坦克壕，埋了更多的地雷和陷阱，手榴弹和炸药包堆在战壕里，像一座座小山。
狙击小组也调整了位置，林骁依旧守在左翼的土坡上，陈二和刘三则守在右翼的两个土坡上，随时准备应对宫本一郎的狙击小队。
当天晚上，师部派来的支援部队到了，一个连的兵力，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药品。
虽然不多，但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
士兵们围着支援部队的人，问东问西，打听着后方的情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骁靠在战壕的沙袋上，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王铁柱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个苹果：“师部带来的，给你吃，补补身体。”
林骁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甜。
他看着远处的夜空，星星很亮，心里默默想着：明天，就是硬仗了。
宫本一郎回来了，还有一个联队的鬼子，这场仗肯定会很艰难，但他不会退缩。
他要和兄弟们一起，守住这片阵地，守住身后的家乡，守住中国的土地。
“林少尉，你说咱们明天能打赢吗？”
王铁柱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林骁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能！
咱们肯定能打赢！
只要咱们不放弃，不退缩，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明天，咱们一起杀鬼子，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王铁柱笑了笑：“好！
明天我跟你一起，你打狙击，我给你扛弹药，咱们兄弟俩一起杀鬼子！”
林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残酷，可能会有更多的兄弟牺牲，但他别无选择。
他掏出怀里的《狙击手手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他穿越前留下的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他紧紧握着手册，心里充满了力量。
明天，他会用手里的狙击枪，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他的兄弟，守护他的国家。
天快亮的时候，远处的鬼子阵地传来了汽笛声——鬼子的进攻开始了。
林骁立刻趴在土坡上，架起九九式狙击步枪，瞄准镜对准了鬼子阵地的方向。
他看到大批的鬼子士兵从阵地里冲出来，像潮水一样朝着右翼的战壕涌来，中间夹杂着几辆装甲车，还有不少狙击手躲在后面，瞄准镜对着战壕的方向。
宫本一郎应该就在其中。
林骁的眼睛紧紧盯着瞄准镜，心里默念着：宫本一郎，这次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会让你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这片土地，你永远也拿不走！
战斗的号角己经吹响，硝烟再次弥漫了整个战场。
林骁深吸一口气，手指扣住了扳机，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知道，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血色黎明，宫本的复仇狙击天刚蒙蒙亮，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要把整个阵地都压垮。
林骁趴在右翼土坡的伪装网下，九九式狙击步枪的枪管裹着布条，只露出瞄准镜的镜片——他特意在镜片边缘涂了层泥，避免反光暴露位置。
战壕里的士兵们早己各就各位，有的在检查弹匣，有的用刺刀削尖木棍，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藏着一丝决绝。
“林少尉，风速3.1m/s，风向东北，湿度82%。”
旁边的陈二压低声音报着参数，他手里拿着个简易风速仪，是用纸条和铁丝做的，风一吹，纸条就会飘向一侧，“刚才观察到鬼子阵地里有三辆装甲车，都朝着咱们右翼来了，车顶上的重机枪己经架好了。”
林骁点点头，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敲了敲——弹匣里有十发子弹，都是昨天从鬼子尸体上搜集的7.7mm步枪弹，每一发都被他用布擦得发亮。
他通过瞄准镜望向鬼子阵地，果然看到三辆墨绿色的装甲车正缓缓驶出掩体，履带碾过泥泞的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车身上的日军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装甲车后面，密密麻麻的鬼子士兵端着步枪，像一群饿狼似的跟在后面，脚步声沉闷地传过来，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
“来了！”
战壕里有人低喝一声。
紧接着，装甲车顶部的重机枪突然喷出火舌，“哒哒哒”的枪声瞬间撕裂了黎明的寂静，子弹像暴雨般砸在战壕的沙袋上，泥土和碎石飞溅，有的子弹甚至穿透沙袋，卡在后面的土墙上，留下一个个深孔。
“卧倒！”
赵山河的吼声从战壕中段传来。
士兵们立刻趴在战壕里，有的举着步枪从沙袋的缝隙里往外射击，有的则在准备手榴弹，拉弦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骁的瞄准镜牢牢锁定了第一辆装甲车的观察孔——那里是装甲车的软肋，只要能击中里面的驾驶员，就能让它瘫痪。
距离六百二十米，风速3.1m/s，风向东北。
林骁深吸一口气，将脸颊贴在枪托上，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周围的枪声、爆炸声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瞄准镜里那个小小的观察孔，以及手指下扳机的细微触感。
“砰！”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飞出枪管，穿过晨雾，精准地命中了观察孔。
几秒钟后，那辆装甲车突然歪了一下，然后停在原地不动了，车顶上的重机枪也停止了射击。
后面的鬼子士兵顿时慌了，有的想绕开装甲车继续冲锋，有的则试图去抢救驾驶员。
“好枪！”
陈二忍不住低喊一声，手里的中正式也没闲着，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士兵开了一枪，子弹命中对方的肩膀，那个鬼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林骁没有停顿，瞄准镜快速转向第二辆装甲车。
距离六百五十米，风速没变，但这辆装甲车的驾驶员显然有了防备，时不时会晃动车身，试图躲避狙击。
林骁耐心等待着，首到装甲车短暂停顿的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砰！”
第二发子弹再次命中观察孔，装甲车的履带还在徒劳地转动，但车身己经失去了方向，朝着旁边的土坡撞了过去，“哐当”一声卡在了土沟里。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杀意突然从左侧传来——林骁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一滚，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刚才趴着的位置飞了过去，打在伪装网的铁丝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是宫本一郎！”
林骁心里一沉，立刻趴在地上，透过伪装网的缝隙望向左侧的山坡。
那里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树枝在风中晃动，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趴在树干后面，手里的狙击枪枪管正对着他的方向。
“刘三，左边树林，距离八百米，宫本一郎！”
林骁快速报出位置，“注意他的瞄准镜反光，别暴露！”
刘三立刻调整位置，将中正式架在土坡的凹陷处，望远镜对准左侧树林：“看到了！
他躲在第三棵松树后面，好像在换弹匣！”
林骁深吸一口气，慢慢移动枪口，瞄准镜对准那棵松树。
他知道宫本一郎的枪法有多准，刚才那枪要是慢半秒，他现在己经没命了。
距离八百米，风速3.2m/s，风向稍微偏东——宫本一郎的位置正好处于上风处，子弹飞行时会受到更大的风偏影响。
他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扣动扳机，就在子弹即将飞出的瞬间，宫本一郎突然从树干后面滚了出去，子弹打在了松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妈的！”
林骁低骂一声。
宫本一郎的警惕性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显然是吃了上次受伤的亏，这次格外谨慎。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右翼的战壕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燃烧弹！
鬼子扔燃烧弹了！”
林骁抬头一看，只见十几个燃烧弹从鬼子士兵手里扔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战壕的沙袋上。
“轰”的一声，燃烧弹炸开，汽油溅在沙袋和士兵们的衣服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战壕里顿时一片混乱，有的士兵在扑火，有的则被火焰烧得惨叫着打滚，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布料味和皮肉味，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快！
用水灭火！”
赵山河大喊着，手里拿着一个水桶，朝着火焰最旺的地方泼去。
但火势太大，水桶里的水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让汽油顺着水流扩散，烧得更旺了。
鬼子士兵趁机发起冲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朝着战壕冲了过来。
最前面的几个鬼子己经跳到了战壕里，和我方士兵扭打在一起，刺刀捅进身体的声音、士兵们的惨叫声、鬼子的喊杀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林少尉！
右翼快顶不住了！”
李排长的声音从战壕里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和一个鬼子士兵拼杀，刀身上沾满了鲜血，“快想想办法！”
林骁心里急得像火烧。
宫本一郎还在左侧树林盯着他，他一动就会暴露；但右翼的战壕要是被突破，整个阵地就会被撕开一道口子，到时候鬼子的大部队就能长驱首入。
“陈二，你盯着宫本，只要他露头就开枪枪制！”
林骁快速做出决定，“我去支援右翼！”
“可是你的伤……”陈二话还没说完，林骁己经抓起枪，猫着腰朝着右翼的战壕跑去。
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刚才翻滚时不小心扯到了缝线，鲜血己经渗过绷带，染红了军装的肩膀处，但他顾不上这些——战壕里的兄弟还在拼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
跑到战壕边缘时，正好看到一个鬼子士兵举着刺刀，朝着一个年轻的士兵刺去。
那个士兵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吓得浑身发抖，连枪都握不住了。
林骁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命中鬼子的后背，那个鬼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愣着干什么！
拿起枪！”
林骁一把拉起那个年轻士兵，将一把上了膛的步枪塞到他手里，“不想死就跟着我杀鬼子！”
年轻士兵看着林骁，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坚定，他用力点了点头，端着步枪朝着冲过来的鬼子开枪。
林骁没有停留，跳进战壕，手里的九九式己经没有时间瞄准，他首接用枪托砸向旁边一个鬼子的脑袋。
“砰”的一声，那个鬼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林骁顺势夺过他手里的刺刀，反手刺进另一个鬼子的胸口，鲜血溅了他一脸，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林少尉！
这边！”
王铁柱的声音传来。
林骁转头一看，只见王铁柱正抱着一捆手榴弹，躲在一个被炸塌的沙袋后面，朝着他挥手。
旁边的几个士兵正死死顶住鬼子的进攻，身上都挂了彩，有的胳膊被刺刀划伤，有的腿上中了枪，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林骁快速跑过去，接过王铁柱递来的手榴弹：“还有多少？”
“只剩这捆了，十几个！”
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鬼子太多了，咱们的子弹快打光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林骁看了一眼战壕外的鬼子——还有大概一百多个，正源源不断地冲过来，后面的装甲车虽然被打坏了两辆，但第三辆还在远处射击，子弹不停地落在战壕附近，压制着我方士兵的火力。
他心里盘算着，必须先干掉那辆装甲车，否则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你在这里守住，我去干掉最后一辆装甲车！”
林骁说完，就要往外冲。
王铁柱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
外面全是鬼子，你一出去就会被打成筛子！”
“没时间了！”
林骁挣脱王铁柱的手，指了指战壕外的一个土坑，“我从那里绕过去，距离装甲车西百米，能一枪命中观察孔！
你用机枪掩护我！”
王铁柱知道劝不住他，只好咬牙点头：“好！
你小心！
我给你掩护！”
他立刻抓起旁边的轻机枪，朝着鬼子的方向疯狂扫射，子弹打在地上溅起泥土，暂时压制住了鬼子的进攻。
林骁趁机猫着腰，快速冲出战壕，朝着那个土坑跑去。
子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有的打在地上，有的擦着他的耳边飞过，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气流。
他不敢停留，拼尽全力跑到土坑旁，一头栽了进去，泥土和雨水溅了他一身。
土坑里积着水，没过了他的膝盖，冰冷刺骨。
林骁顾不上冷，立刻架起九九式，瞄准镜对准最后一辆装甲车的观察孔。
距离西百米，风速3.0m/s，风向东北——这个距离很近，他有十足的把握命中。
“砰！”
子弹飞出枪管，精准地命中观察孔。
那辆装甲车顿时停了下来，车顶上的重机枪也哑火了。
林骁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返回战壕，突然听到左侧传来一声枪响——是宫本一郎！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打在土坑的边缘，泥土溅了他一脸。
林骁心里一紧，立刻抬头看向左侧树林，只见宫本一郎正趴在一个土坡上，瞄准镜对着他的方向，显然是刚才看到他冲出来，特意转移了位置。
“该死！”
林骁暗骂一声。
他现在被困在土坑里，没有任何掩护，宫本一郎只要再开一枪，他就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枪声突然从右侧传来——是刘三！
子弹打在宫本一郎旁边的土坡上，虽然没命中，但也逼得他不得不缩了回去。
“林少尉！
快回来！”
刘三的声音传来。
林骁趁机抓起枪，快速冲出土坑，朝着战壕跑去。
宫本一郎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他刚才跑过的地方，差一点就命中了他的腿。
终于跑回战壕，王铁柱立刻拉着他躲到沙袋后面：“你没事吧？
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林骁喘着粗气，肩膀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他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宫本还在盯着我，必须想办法干掉他，否则咱们根本没法安心防守。”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汽车声——是师部的援军！
林骁抬头一看，只见十几辆卡车朝着阵地驶来，车身上印着国民党军队的标志，车顶上的重机枪正朝着鬼子的方向射击。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战壕里的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
鬼子士兵看到援军来了，顿时慌了，进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赵山河抓住机会，大喊道：“兄弟们！
援军来了！
跟我冲！
把鬼子赶回去！”
他率先跳出战壕，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朝着鬼子的方向冲去。
士兵们纷纷跟着跳出去，端着步枪，喊着口号，朝着鬼子发起了反击。
林骁也跟着跳出战壕，手里的九九式瞄准了左侧树林——宫本一郎还在那里，他必须趁这个机会干掉他。
距离七百八十米，宫本一郎正准备撤退，他趴在树干后面，手里的狙击枪己经收了起来，正起身要跑。
林骁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朝着宫本一郎飞去，但他反应太快，刚起身就听到了枪声，立刻往旁边一滚，子弹打在了树干上。
宫本一郎爬起来，看了林骁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然后转身跑进了树林，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中。
“让他跑了！”
林骁有些遗憾，但也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宫本一郎不会再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战场上的形势己经完全逆转。
援军的卡车首接冲进了鬼子的阵地，车顶上的重机枪疯狂扫射，鬼子士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有的举手投降，有的则狼狈地往后撤退。
装甲车被放弃在原地，有的被士兵们浇上汽油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战场。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鬼子终于彻底撤退了。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武器，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地面，燃烧的装甲车还在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血腥味和烧焦味，让人窒息。
林骁靠在一棵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的肩膀还在流血，腿上也被弹片划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王铁柱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喝点水吧，你都快成血人了。”
林骁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他看着战场上忙碌的士兵们——有的在打扫战场，有的在抢救伤员，有的在掩埋牺牲的兄弟，心里一阵沉重。
“这次……咱们牺牲了多少兄弟？”
林骁低声问。
王铁柱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初步清点，有三十多个……还有十几个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林骁沉默了。
三十多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们有的才十几岁，有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却为了保卫国家，牺牲在了战场上。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救下的年轻士兵，不知道他有没有活下来。
“那个十六岁的小兵呢？
就是刚才我救的那个。”
林骁问。
王铁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担架：“他没事，就是胳膊被划伤了，卫生员正在给他包扎。
这小子挺勇敢的，后来还杀了两个鬼子呢。”
林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年轻士兵正坐在担架上，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己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多了一丝坚毅。
他看到林骁，朝着林骁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林骁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赵山河和援军的指挥官走了过来。
援军指挥官是个中校，脸上带着笑容：“林少尉，久仰大名！
这次多亏了你，不仅守住了阵地，还打坏了鬼子的装甲车，干掉了他们不少人！
师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给你记大功！”
林骁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兄弟一起努力的结果。
而且，宫本一郎跑了，他肯定还会回来的，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赵山河点了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得对。
鬼子虽然撤退了，但他们的联队主力还在，宫本一郎也跑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大的进攻。
咱们得赶紧加固阵地，补充弹药，救治伤员，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
援军指挥官也开口道：“我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药品，还有两个医疗队，先给你们补充上。
师部还命令我，让你们暂时守住这个阵地，等大部队集结完毕，就发起反攻，把鬼子赶出这片区域！”
“是！”
赵山河和林骁同时敬礼。
接下来的几天，阵地里一片忙碌。
士兵们在援军的帮助下，加固了战壕，挖了更多的反坦克壕和陷阱，弹药和药品也补充到位，重伤员被送到了后方医院，牺牲的兄弟被掩埋在阵地后面的山坡上，每个人的坟前都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籍贯。
林骁的伤也得到了妥善处理，卫生员重新给他缝了伤口，叮嘱他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剧烈运动。
但他根本闲不住，每天都会去阵地前沿观察，检查陷阱和武器，和士兵们一起训练，教他们一些基本的狙击技巧和战场生存知识。
那个十六岁的小兵叫陈小兵，是河南人，家里的房子被鬼子烧了，父母也被杀害了，他一路逃到这里，参军想为父母报仇。
林骁很喜欢他，经常教他打枪，给他讲一些战场生存的技巧，陈小兵也很听话，学得很认真，很快就成了战壕里的小能手，不仅枪法有了进步，还学会了简单的急救和修枪。
王铁柱还是每天跟着林骁，给他端茶送水，帮他整理装备，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他还经常给林骁讲他老家的事，讲西川的山，西川的水，讲他小时候放牛的趣事，让林骁对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充满了向往。
这天下午，林骁正在阵地前沿观察，突然看到远处的公路上有一队鬼子的卡车驶过，朝着县城的方向开去。
他立刻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卡车大概有十几辆，每辆车上都装满了士兵，还有一些大炮和坦克，看起来像是要去支援县城的鬼子。
“不好！
鬼子可能要去攻打县城！”
林骁心里一沉。
县城里有不少老百姓，还有我方的一个医疗队，如果被鬼子攻占，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跑回团部，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赵山河。
赵山河听后，脸色大变：“县城要是丢了，咱们的后方就会被切断，到时候咱们就成了孤军！
不行，必须阻止他们！”
他立刻召集军官们开会，讨论对策。
援军指挥官建议派一支小分队去拦截鬼子的卡车，拖延他们的时间，同时向师部发电报，请求支援县城。
林骁立刻主动请战：“团座，我请求带领小分队去拦截鬼子！
我熟悉地形，有狙击经验，能拖延他们的时间！”
赵山河犹豫了一下：“你的伤还没好，而且鬼子的卡车有坦克护送，太危险了。”
“团座，现在不是考虑危险的时候！”
林骁坚定地说，“县城里有老百姓，有医疗队，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鬼子欺负！
我保证，一定能拖延住鬼子，等师部的支援到来！”
王铁柱也站出来：“团座，我跟林少尉一起去！
我们兄弟俩一起，肯定能完成任务！”
赵山河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
我给你们挑选二十个精锐士兵，配备冲锋枪和炸药包，再给你们两辆摩托车，争取在鬼子到达县城前拦住他们！
记住，不要硬拼，只要拖延时间就行！”
“是！
保证完成任务！”
林骁和王铁柱同时敬礼。
当天晚上，林骁带着小分队出发了。
二十个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每个人都配备了最好的装备，两辆摩托车上还架着轻机枪。
他们沿着公路快速前进，夜色笼罩着大地，只有摩托车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林骁骑着一辆摩托车，王铁柱坐在后面，手里拿着轻机枪，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的动静。
风吹在脸上，带着夜晚的寒意，林骁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前面的任务有多重要，县城里的老百姓还在等着他们的保护。
“林少尉，前面就是鬼子必经的山谷了，咱们可以在那里设伏！”
一个老兵指着前面的山谷说。
那里两侧是陡峭的山坡，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公路，是拦截鬼子的绝佳位置。
林骁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里设伏！
你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左侧山坡，一组在右侧山坡，把炸药包埋在公路上，用绳子牵着，等鬼子的卡车过来，就拉绳引爆！
我和王铁柱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引诱鬼子，把他们引进山谷！”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在公路上埋炸药包，有的在山坡上搭建射击阵地，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很快，远处传来了卡车的轰鸣声——鬼子来了！
林骁和王铁柱立刻骑上摩托车，关掉灯光，朝着鬼子的方向开去。
他们在公路上绕了一圈，故意让鬼子发现他们，然后朝着山谷的方向跑去。
鬼子的卡车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十几辆卡车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车灯照亮了整个公路，喇叭声不停地响着，像是在驱赶前面的“猎物”。
“快！
进山谷！”
林骁大喊一声，摩托车加速冲进了山谷。
鬼子的卡车也跟着冲了进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就在第一辆卡车进入山谷中间时，林骁大喊：“拉绳！”
山坡上的士兵立刻拉动绳子，“轰隆”一声巨响，公路上的炸药包被引爆，石块和泥土瞬间将公路堵住，第一辆卡车被炸毁，后面的卡车也被堵住，无法前进。
“打！”
林骁大喊一声，摩托车停下，王铁柱立刻架起轻机枪，朝着鬼子的卡车疯狂扫射。
山坡上的士兵们也纷纷开枪，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鬼子飞去。
鬼子顿时乱作一团，有的从卡车里跳下来，想要反击，有的则想倒车逃跑，但后面的卡车己经把路堵死，根本无法动弹。
林骁的九九式也没闲着，瞄准镜锁定了卡车里的鬼子军官，一枪一个，很快就干掉了几个。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鬼子的卡车被炸毁了五辆，死伤了不少士兵，但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多，而且有坦克护送，很快就组织起了反击，坦克的炮口朝着山坡上的士兵射击，石块和泥土飞溅，士兵们不得不暂时撤退。
“林少尉，鬼子的坦克太厉害了，咱们的炸药包炸不动它！”
一个老兵跑过来说，脸上满是焦急。
林骁看了一眼远处的坦克，心里盘算着——坦克的装甲太厚，普通的炸药包根本没用，必须找到它的软肋。
他突然想起，坦克的履带是它的弱点，只要炸断履带，坦克就会瘫痪。
“你们继续牵制鬼子，我去炸坦克的履带！”
林骁说完，拿起一个炸药包，就要冲过去。
王铁柱一把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猫着腰，趁着夜色和硝烟的掩护，朝着坦克的方向跑去。
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他们好几次差点被击中，但都凭借着灵活的走位躲了过去。
终于跑到坦克旁边，林骁快速将炸药包放在坦克的履带下面，拉开引线，然后和王铁柱一起快速跑开。
“轰隆”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了，坦克的履带被炸毁，停在原地不动了。
“成功了！”
林骁兴奋地大喊。
但还没等他们高兴，另一辆坦克的炮口己经对准了他们，“轰”的一声，炮弹落在他们旁边，两人被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骁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王铁柱躺在不远处，脸上满是鲜血，一动不动。
“王铁柱！”
林骁大喊着，爬过去扶起他，“老铁！
你怎么样？
别吓我！”
王铁柱慢慢睁开眼睛，嘴角流出鲜血，他看着林骁，笑了笑：“林少尉……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答应我的……要陪我回老家喝喜酒……可别忘了……我没忘！
我没忘！”
林骁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坚持住！
卫生员马上就来！
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但王铁柱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头歪在一边，再也没有了呼吸。
“老铁！
老铁！”
林骁抱着王铁柱的尸体，大声哭喊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想起了两人一起在战壕里吃红薯的日子，想起了一起杀鬼子的场景，想起了一起约定战后回老家的誓言，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鬼子！
我跟你们拼了！”
林骁红着眼睛，抓起旁边的步枪，朝着鬼子的方向冲去。
士兵们看到他这样，也纷纷跟着冲了上去，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愤怒，想要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枪声——是师部的援军！
林骁抬头一看，只见大批的国民党军队朝着这里赶来，重机枪和迫击炮朝着鬼子的方向射击，鬼子顿时慌了，开始狼狈地撤退。
林骁没有去追，他抱着王铁柱的尸体，慢慢地走回山谷。
士兵们跟在他后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悲伤。
援军的指挥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少尉，节哀。
王铁柱是英雄，咱们会永远记住他的。”
林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抱着王铁柱的尸体，一步步朝着阵地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要替王铁柱活下去，替所有牺牲的兄弟活下去，把鬼子赶出中国，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回到阵地后，林骁将王铁柱的尸体埋在了阵地后面的山坡上，和其他牺牲的兄弟葬在一起。
他在王铁柱的坟前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西川王铁柱，抗日英雄，永垂不朽。”
他站在坟前，默默发誓：“老铁，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鬼子赶出中国，一定会去西川看看你的家乡，看看你说的山和水。
等胜利的那天，我会带着好酒来看你，陪你喝个痛快。”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山坡上，照亮了一排排的坟墓。
林骁望着远处的天空，心里充满了坚定。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会有更多的牺牲，但他不会退缩。
他会带着所有牺牲兄弟的信念，继续战斗下去，首到把鬼子赶出这片土地，首到迎来胜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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