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攥着发烫的铜哨子，站在巷口的槐树下没动。
风还在逆着吹，卷起地上的碎纸屑打着旋儿，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己经捡完了东西，黑皮包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临走前又剜了林晚秋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晚秋！
发啥愣呢？
包子都凉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急，林晚秋赶紧转身往回跑，路过煤炉时，特意把哨子塞进了炉边的砖缝里——这东西太邪门，暂时不能让母亲看见。
刚回到摊前，就见张大爷正踮着脚往巷口瞅，见她回来，压低声音说：“晚秋，刚才那姓周的又来了？
我跟你说，他前儿个就去隔壁老王的摊儿上转悠了，指不定憋着啥坏水呢。”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
张大爷是这片的老街坊，前世就是他偷偷告诉自己，那男人姓周，是老王花钱雇来的“托儿”。
她强挤出笑，给张大爷的包子里多塞了个茶叶蛋：“谢大爷提醒，我们小心着呢。”
张大爷叹着气走了。
母亲一边擦桌子一边念叨：“这老王也是，眼红咱们生意好，之前想跟你爸学炸油条，你爸没教，这就记恨上了？”
林晚秋没接话。
她爸走得早，母亲一个人撑着这早点摊，凭的就是那手独家的油条配方——面里加了点自家晒的南瓜藤粉，炸出来的油条又脆又带着点清甜味，是别家学不来的。
也正因如此，这临街的好位置和红火的生意，才成了老王的眼中钉。
“妈，今天收摊后，咱们去趟旧货市场呗？”
林晚秋突然说。
母亲愣了一下：“去那儿干啥？
净花冤枉钱。”
“我想给咱家的煤炉换个新的铁皮烟囱，你看这旧的都锈穿了，烟老呛人。”
林晚秋指着煤炉上歪歪扭扭的烟囱，其实心里打的是另一番主意。
她记得前世这个月，旧货市场有个摆摊的老头，手里有个老式的保温桶，是那种双层铜胆的，保温效果极好。
前世她没在意，后来天凉了，豆浆熬出来不到俩小时就凉透，好多客人都不爱买了。
要是能提前把那保温桶买回来，至少能多卖三成的热豆浆。
母亲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头：“行吧，你说了算。”
一上午的生意忙得脚不沾地。
林晚秋手脚麻利，炸油条、包包子、舀豆浆，比前世自己独撑摊子时还顺溜。
母亲看着她额角的汗，眼里闪过点欣慰，嘴上却依旧唠叨：“慢着点，别烫着。
对了，刚才你跑出去那阵子，裤兜里掉出来个东西，我给你捡起来了。”
林晚秋心里一紧，就见母亲从围裙兜里掏出个用手帕包着的小物件，打开一看，正是那枚铜哨子。
“这啥呀？
看着怪旧的。”
母亲捏着哨子翻来覆去地看，“红玛瑙碎了还留着？
扔了吧。”
“别！”
林晚秋急忙抢过来，手心又被烫了一下，“这是……这是我昨儿在河边捡的，看着好玩，留着吧。”
她胡乱把哨子塞回裤兜，心脏跳得飞快。
刚才明明藏在砖缝里，怎么会跑到母亲手里？
难道这哨子自己会动？
正想着，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穿蓝布工装的人走了过来，领头的胸前挂着“市容监察”的牌子，表情严肃地挨家挨户看执照。
母亲脸色一白：“坏了，真是来查执照的？”
林晚秋也懵了。
前世姓周的是单独来的，怎么这次真来了城管？
她下意识地摸向裤兜，那枚哨子又开始发烫，比刚才更甚。
“同志，我们有执照！”
母亲慌忙从铁皮柜里翻出执照，双手递上去。
领头的城管接过执照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这执照上的地址，是去年的吧？
上个月这片划了新的片区，执照得重新换，你们不知道？”
母亲愣住了：“没……没人通知我们啊。”
“没通知也得换。”
城管把执照递回来，语气硬邦邦的，“三天内去街道办换新执照，不然就得停业整顿。”
这话一出，旁边老王的早点摊上传来低低的嗤笑声。
林晚秋抬头看去，老王正冲那个姓周的男人使眼色，两人脸上都带着得意。
原来如此。
林晚秋心里冷笑。
姓周的没敢自己来，倒是撺掇着真城管来了，还故意没通知她们换执照的事。
三天时间，要是换不上执照，这摊子就得停，房租更是没指望了。
城管走后，母亲急得首搓手：“这可咋办啊？
听说换执照得找关系，还得花钱……”林晚秋攥紧了手里的铜哨子，指尖被烫得发麻。
她忽然想起刚才吹哨子时，那股逆着吹的风，还有姓周的掉在地上的包。
这哨子，好像能影响周围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对母亲说：“妈，别慌，我有办法。”
趁着母亲低头揉面的功夫，林晚秋悄悄走到煤炉旁，对着巷口老王的方向，握紧哨子轻轻吹了一下。
还是没声音，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指尖散开，像根看不见的线，缠向老王的摊子。
下一秒，就听“哗啦”一声——老王放在煤炉上的油锅，不知怎么突然歪了，半锅滚烫的油泼了出来，溅在旁边的面盆里，烫得面团首冒白烟。
老王尖叫着去扶油锅，结果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疼得龇牙咧嘴。
林晚秋心里一惊，赶紧收回手。
哨子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母亲也吓了一跳：“老王这是咋了？”
“不知道，许是没站稳吧。”
林晚秋强装镇定，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哨子，竟然真的能搞破坏？
那它能不能……帮自己换执照？
正想着，刚才那个姓周的男人又出现在巷口，这次他没看林晚秋的摊子，反而急匆匆地走到老王身边，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老王的脸更黑了，狠狠瞪了林晚秋这边一眼。
林晚秋知道，这只是开始。
姓周和老王肯定还有后招，而三天换执照的期限，像根绳子似的勒在她脖子上。
她摸了摸裤兜里的铜哨子，第一次觉得，重生回来的这条路，不仅有机会弥补遗憾，还藏着无数她看不懂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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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他前儿个就去隔壁老王的摊儿上转悠了，指不定憋着啥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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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是这片的老街坊，前世就是他偷偷告诉自己，那男人姓周，是老王花钱雇来的“托儿”。
她强挤出笑，给张大爷的包子里多塞了个茶叶蛋：“谢大爷提醒，我们小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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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边擦桌子一边念叨：“这老王也是，眼红咱们生意好，之前想跟你爸学炸油条，你爸没教，这就记恨上了？”
林晚秋没接话。
她爸走得早，母亲一个人撑着这早点摊，凭的就是那手独家的油条配方——面里加了点自家晒的南瓜藤粉，炸出来的油条又脆又带着点清甜味，是别家学不来的。
也正因如此，这临街的好位置和红火的生意，才成了老王的眼中钉。
“妈，今天收摊后，咱们去趟旧货市场呗？”
林晚秋突然说。
母亲愣了一下：“去那儿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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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咱家的煤炉换个新的铁皮烟囱，你看这旧的都锈穿了，烟老呛人。”
林晚秋指着煤炉上歪歪扭扭的烟囱，其实心里打的是另一番主意。
她记得前世这个月，旧货市场有个摆摊的老头，手里有个老式的保温桶，是那种双层铜胆的，保温效果极好。
前世她没在意，后来天凉了，豆浆熬出来不到俩小时就凉透，好多客人都不爱买了。
要是能提前把那保温桶买回来，至少能多卖三成的热豆浆。
母亲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头：“行吧，你说了算。”
一上午的生意忙得脚不沾地。
林晚秋手脚麻利，炸油条、包包子、舀豆浆，比前世自己独撑摊子时还顺溜。
母亲看着她额角的汗，眼里闪过点欣慰，嘴上却依旧唠叨：“慢着点，别烫着。
对了，刚才你跑出去那阵子，裤兜里掉出来个东西，我给你捡起来了。”
林晚秋心里一紧，就见母亲从围裙兜里掏出个用手帕包着的小物件，打开一看，正是那枚铜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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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脸色一白：“坏了，真是来查执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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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姓周的是单独来的，怎么这次真来了城管？
她下意识地摸向裤兜，那枚哨子又开始发烫，比刚才更甚。
“同志，我们有执照！”
母亲慌忙从铁皮柜里翻出执照，双手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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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愣住了：“没……没人通知我们啊。”
“没通知也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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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走后，母亲急得首搓手：“这可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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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刚才吹哨子时，那股逆着吹的风，还有姓周的掉在地上的包。
这哨子，好像能影响周围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对母亲说：“妈，别慌，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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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声音，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指尖散开，像根看不见的线，缠向老王的摊子。
下一秒，就听“哗啦”一声——老王放在煤炉上的油锅，不知怎么突然歪了，半锅滚烫的油泼了出来，溅在旁边的面盆里，烫得面团首冒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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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心里一惊，赶紧收回手。
哨子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母亲也吓了一跳：“老王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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