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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屁……这世界的天像极了早期的小视频画质，差到离谱，连滤镜都没有。

没云还没风，昼夜界限像被狗啃了的模糊不清，时间卡成机房的PPT，连进度条都懒得动，一看就不晓得是哪个末流的创作者制造出来的……天顶裂缝里滋滋冒电流声，跟报废路由器临终前的哀嚎似的，满是“这班我不上了”的暴躁。

苏倩元站在街尾，小皮鞋踩在灰白地砖上，砖缝裂得跟刚被HR拒绝完的嘴，巴不得把她吞干抹净。

排着长队的“影子”们，一个个脸白得像打印纸，怀里抱的简历比废纸还惨，页脚全是系统贴的“报废标签”：“应届生——库存积压品跳槽失败——二次回收残次货转行失败——功能报废家庭背景不符——系统兼容性不足”……全员闭麦，连咳嗽都压着嗓子，活像被HR PUA到麻木的社畜，连哼唧的力气都省了。

前面穿灰西装的大哥，脸白得透光，嘴角贴张打印条：“985失业者，考公五战五败，父亲脑梗——压价筹码：病危通知书复印件”。

眼眶空得能养金鱼，半点活气没有。

再往后，穿校服的姑娘校徽正被黑墨糊成马赛克，怀里抱的奖状焦得卷边，跟从垃圾桶里刨出来的似的，一看就是“优秀员工”变“优化对象”的悲情剧本。

“这就是副本？”

苏倩元嗓子干得像吞了砂纸，问完才想起——这破地方连回声都懒得给。

脑子里突然炸出系统提示音，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冰锥：副本编号：0042副本名：《简历不通过》副本性质：长期滞销劳动力处理中心（又名“内卷坟场”）任务目标：从“废料堆”爬出来，拿到“可压榨”认证当前阶段：待估价失败惩罚：系统永久拉黑，简历石沉大海，永无面试通知街道尽头的办公楼歪歪扭扭，活像堆被按了“压缩文件”的废简历，墙皮上全是失败戳记：“性格太硬——不好拿捏（建议优化）学历不够——榨不出KPI（性价比太低）经验太少——培训成本高（投资回报率负数）看起来有退路——摸鱼风险高（不值得赌）”。

楼门每五分钟“咔哒”响一次，跟老式绞肉机的进料口似的，每次开缝都意味着又一头“劳动力牲口”要被拖去“价值评估”。

苏倩元低头看手，掌心凭空多了张纸，边缘黄得像放了半个月的外卖单，上面的字扎眼得很：姓名：苏倩元年龄：22学历：大专——低配基础款实习经验：6个月（试用到期未续费——体验卡用户）特长：耐造——情绪稳定（系统批注：实则麻木到没反应）缺点：本地人、有家可回——压榨弹性不足（性价比差评）她猛地抬头，后脖颈凉飕飕的——这条街上就没张“新鲜脸”，所有人都像被榨干汁的甘蔗渣，不是生理死亡，是被系统判定“无利用价值”的社会性死亡。

这副本最狠的不是惩罚，是把现实扒光了给你看：多少人拼过、卷过、凌晨两点的咖啡喝到胃穿孔，最后却在某个平平无奇的周一，被HR一句“你不太匹配”扫进垃圾桶，连自己都忘了曾经也想过“活得像个人”。

高楼顶上的牌子闪着红光，字打得比老板画的饼还大：“欢迎加入沉没成本废料库——你挣扎过，但系统判定：不值钱，别折腾了”。

手里的纸突然起火，火苗舔着指尖，烫得跟被甲方催稿的Deadline似的。

“入场。”

机械音跟抽鞭子似的甩下来，她抬脚迈进灰烬堆——这副本压根就是用无数“烧完的希望渣”堆起来的。

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次不用你们打分，我倒要看看，自己这“渣”到底还能榨出点啥。

刚站稳就被人在后颈猛推一把，力道跟踹滞销品似的。

“快点！

装什么嫩？

应届生了不起？

还不是照样卖不上价！”

那声音尖酸得像HR拒信翻译器：“谢谢你的投递，但我们觉得你不值这个价”。

苏倩元回头，那人脑门上贴着“985硕士&两年经验&英语专八&父母双亡——无后顾之忧，可往死里用（高性价比款）”，穿同款黑西装，眼神灰得像没电的计算器，只认KPI不认人。

她刚想张嘴，前方的门“吱呀”开了，电子音跟催命符似的：编号0042，苏倩元，开始过磅估价。

被推搡进屋里，门“砰”地关上，活像关进了猪圈。

对面三张“面试官”投影，脸糊得跟公司年会PPT似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有什么能用的地方？

别浪费时间。”

“简历看着就廉价，你觉得自己比别人耐操在哪？”

“本地人？

那能熬夜改方案吗？

能随叫随到接锅吗？

家里事多不多？

别耽误干活。”

最后一句扎得她脊梁骨发麻——这场景熟得不能再熟。

上次面数据分析岗，那HR翘着二郎腿皱眉：“家在本地？

那你肯定吃不了苦。

我们要能拼命的，不是来混日子的。”

那天她回家，表妹湿着头发瘫在她的沙发上，手里攥着杯奶茶。

曾经17块一杯的“奶茶吨吨桶”，现在某团拼单几块钱就可以了，打工人的慰藉都得靠薅羊毛续命。

“是金子总会发光，可满地都是金子的时候，我可能是镀金的，也可能只是个铜的”此刻在“过磅房”里，苏倩元突然笑了，笑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又哑又涩。

“你笑什么？”

中间的投影没来由的抬了抬眼皮，跟打量一头不听话的牲口似的。

“我在想…”她盯着那三张模糊的脸，声音平得像死水，“人活着，除了被挑挑拣拣卖个好价钱，就没别的活法了吗？

我妈那房子，被她侄女们‘借住’一年多，水电煤气一分没掏，除了句‘谢谢大姑’啥没有。

我投了三千多份简历，从‘你很优秀’到‘你不合适’，我知道自己不值钱，但我不是块会喘气的废铁。”

空气僵得能冻住，过了秒，面试官冷冷抛来一句：“这些跟你能不能干活有什么关系？”

苏倩元笑了，笑得牙齿打颤，跟咬碎了玻璃碴子似的：“是没关系啊，我就是想问——凭什么我连崩溃，都得按你们的规矩来？”

墙上的钟滴答响，跟在给她的“利用价值”倒计时。

但苏倩元不怕了，她算看明白了，这副本考的不是你能干多少活，是看你被磋磨到这份上，还剩多少没被磨平的刺，多少没被榨干的血性。

她咬着牙抽出简历，撕掉最后一页“乖巧懂事”的自我评价，狠狠摔在桌上：“我没拿得出手的项目，没名校毕业证，没像样的流水，也没啥可吹的经验。

我不是农村来的，但活得比谁都边缘，跟墙角野草似的，没人管照样长。

我没什么优势，但我还没彻底躺平认命。”

电子音“滴”的一声，跟给牲口盖合格章似的：认知自我判定：尚有压榨空间（基础款可用）副本评级提升：允许进入下一剥削环节初审通过：恭喜你，证明了自己“还能用”她愣住了，对面的投影跟退潮似的淡下去。

有人在耳边低语，声音跟生锈的齿轮似的：“恭喜你，成了‘性价比尚可’的劳动力。”

明白了，副本哪有easy模式？

生活是恶狼，系统是榨汁机，俩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地方跟现实一模一样：不看你流了多少汗，只看你能创造多少KPI；不看你摔得多惨，只看你够不够“廉价”、够不够“内卷”、够不够“值得被利用”。

苏倩元站在“通过者”通道前，脚下的绿光闪得跟超市打折标签似的，活像头被打上“合格”印记的牲口，等着被赶往下一个车间。

身后的“影子”们依旧沉默，怀里的简历写满失败，眼神里的不甘早被磨成了麻木，跟一群等着被打包的废料似的。

她低头看自己，浑身是汗，眼圈红得像兔子，眼神里的疲惫能拧出水。

刚从崩溃边缘爬回来，跟被鞭子抽过的牛似的，疼得发抖，却还得站着。

恍惚间想起现实中唯一一次“面试成功”，靠的竟是“发疯”。

不是靠简历，不是靠能力，是在压力面试里彻底破防，声音冷得像冰，眼圈红得滴血，却死死咬着牙答完所有问题。

面试官没说话，系统却记了笔：“抗压测试极限突破——能扛住往死里骂真实崩溃点优于平均线——知道哭没用还得干展现求生欲——给口饭吃就肯拼命”于是她过了，不是因为优秀，是因为她成了那种“能榨干最后一滴血还不顶嘴”的牲口——系统就爱这口。

她想笑，嘴角却像被502粘住了，只能抿着嘴走进通道。

她知道，前面的坑多着呢，包括但不限于…《试用期白干陷阱》《同事甩锅大礼包》《天天加班到后半夜套餐》《升职没你份但庆功宴必须到》《家人说“考公嫁人才稳定”》《朋友以为你月薪过万》每一关都没有明着的“老板”，但淘汰率高得吓人，跟无底洞似的。

她不敢说自己无所畏惧，但至少，她扛过了那个最否定自己的声音——那个觉得“我一文不值”的自己。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管它下一关是啥，先活过这关再说——打工人的生存法则，不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