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乱葬岗的雪光绪二十六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狠。腊月二十三的夜里,
王家媳妇在土坯房的炕上流着血,产婆搓着冻红的手,把一个皱巴巴的女婴扔在草堆上。
女婴没哭,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房梁,那里挂着去年杀年猪留下的血块,
冻成了紫黑色。“又是个赔钱货。”男人王老实蹲在门槛上,烟杆敲得石头地邦邦响,
“养到十三四就得给人当童养媳,还得赔两匹布当嫁妆,图啥?
”产婆裹紧棉袄:“要不……扔后山?今年雪大,冻得快,不受罪。
”女人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虚弱地抓着男人的裤脚:“她爹,
好歹是亲生的……”王老实一脚踹开她的手,踹在炕沿上,发出沉闷的响。“亲生的?
能给我王家传宗接代吗?”他抓起草堆里的女婴,襁褓是用装过化肥的粗布缝的,
硌得她皮肤发红,“去年你生那个,我留了,结果呢?出疹子死了,白浪费半年口粮。
”女人的哭声被寒风卷走。王老实裹紧棉袄,踩着没膝的雪往后山走。
乱葬岗的树杈上挂着破布,那是前几年别家扔孩子时留下的,风一吹像面旗子。
他找了个背风的土坑,把女婴往里一塞,连带着那块破布。“下辈子投个好胎,做男娃。
”他啐了口唾沫,转身往家走,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女婴躺在冰冷的土里,没哭。
她看见天上的雪片落进眼里,化了,像眼泪。周围有野狗的嚎叫,越来越近,
她能闻到它们嘴里的血腥味。意识模糊时,她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记着这疼,记着这恨,
九世轮回,总要讨回来。”雪下了一夜,把土坑埋得严严实实,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世:溺死的木盆民国八年,李家沟的李老栓在河边洗木盆。木盆是新做的,
桐油刷得发亮,盆底还刻着个“福”字。他媳妇正在屋里阵痛,接生婆在里面喊:“使劲!
头出来了!”李老栓搓着手,在河边来回走。他已经有两个闺女了,
大的卖给邻村做了童养媳,小的去年下河摸鱼淹死了——其实是他故意没看好,
让她跟着大点的孩子往深水区跑。这次要是再生闺女,他就不打算费那劲了。“是个丫头!
”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脸上堆着笑,“眉眼周正,长大了肯定俊!”李老栓的脸沉了下去。
他接过孩子,这丫头居然睁着眼,黑眼珠定定地看着他,像在哪见过。他心里一慌,
把孩子往媳妇怀里一塞:“你喂奶,我去看看猪食。”夜里,他揣着木盆进了屋。
媳妇睡着了,孩子躺在旁边,小嘴还在咂巴。他抱起孩子,她没哭,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指甲软得像棉花。“别怪爹。”他喃喃自语,抱着孩子往河边走。月光照在水面上,
像铺了层碎银。他把孩子放进木盆,轻轻推到河中央。木盆打着转,飘向远处。
女婴躺在里面,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笑了。李老栓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再看,
木盆已经被水流卷进了暗礁区,翻了。水花溅起又落下,没了声息。第二年,
李老栓的媳妇又生了,还是个闺女。他想故技重施,夜里去抱孩子,却看见那孩子睁着眼,
嘴角咧开,露出没牙的牙龈,像去年那个丫头的笑。他吓得摔在地上,从此落下病根,
再也不敢提“扔孩子”的事。那闺女长到十五岁,跟人跑了,再也没回来。
李老栓临死前总说,看见河里有个木盆,里面的孩子对着他笑。
第三世:灶膛里的灰1956年,人民公社的烟囱冒着黑烟。赵家媳妇在灶台前烧火,
肚子疼得直不起腰。队长媳妇来看过,说看这架势是个小子,
赵家男人赵铁蛋乐得给全队人发了烟。孩子生下来时,赵铁蛋正在地里挣工分。
有人跑过去喊:“铁蛋,生了!是个丫头!”他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在地上。跑到家,
看见媳妇在哭,孩子被裹在补丁摞补丁的布里,放在炕角。他走过去,
抓起孩子的脚就往灶膛那边拖。“你干啥!”媳妇疯了似的扑过来,被他一把推开。
“公社说了,多劳多得,添张嘴就得多干活!丫头片子能干啥?烧火做饭都嫌慢!
”赵铁蛋把孩子往灶膛前的柴堆上一扔,灶膛里的火星溅出来,落在她脸上,她居然没哭。
夜里,他趁媳妇睡着,抱了捆干柴塞进灶膛,火“轰”地起来了。他把孩子放在灶门口,
那里温度最高,能把人烤干。“就当给灶王爷上供了。”他看着火苗舔舐着柴禾,
心里有点慌,却还是狠下心关了灶门。第二天,媳妇发现孩子没了,疯了似的往灶膛里掏,
掏出一把黑灰,还有几块没烧透的布片。她抱着那堆灰哭了三天,第四天就跳了井。
赵铁蛋成了光棍,没人愿意跟他。后来队里分田地,他一个人种不过来,日子越过越穷。
有年冬天,他在灶膛前烤火,睡着后被火星引燃了柴堆,活活烧死在里面。邻居说,
那天晚上听见灶房里有孩子的笑声,咯咯的,像银铃。第四世:药渣里的苦1978年,
县城边缘的小平房里,弥漫着中药味。陈家男人陈建国是个会计,戴着眼镜,文质彬彬,
却比谁都想要儿子。他媳妇怀第三胎时,他请了个“仙婆”,天天熬药让媳妇喝,
说能“转胎”。孩子落地,是个女孩。陈建国把眼镜往桌上一摔,镜片碎了。
“喝了三个月的药,就给我生这个?”他指着襁褓里的孩子,“养着也是浪费钱,送走吧。
”媳妇抱着孩子哭:“送哪去?现在不比以前,扔了要犯法的。”“送福利院。
”陈建国咬着牙,“就说生下来就有病,养不活。”他托关系开了张假证明,
说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福利院的人来看过,摇摇头:“这孩子看着挺健康,不符合条件。
”陈建国没辙了,开始天天给孩子喂“药”。不是毒药,是很苦的黄连水,掺在奶粉里。
他想让孩子生病,生很重的病,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没了”。女婴每次喝奶粉都皱着眉,
却还是咕咚咕咚喝下去。她的眼睛很亮,总盯着陈建国的眼镜,好像能看穿镜片后面的心思。
三个月后,孩子果然病了,发高烧,抽搐不止。陈建国抱着她去医院,
医生说:“孩子是营养不良,还有药物中毒迹象,你们给她喂什么了?
”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孩子在医院抢救了三天,还是没留住。临死前,
她抓着陈建国的手指,抓得很紧,指甲嵌进他的肉里。那之后,陈建国总觉得手指疼,
像有什么东西在掐他。他媳妇再也没怀上过,两人老了后住养老院,没人来看他们。
有护工说,夜里常看见陈建国对着空床说话:“别掐了,
爹知道错了……”第五世:铁轨边的风1992年,火车轰隆隆地驶过,震得铁轨都在抖。
王家村的王强在铁路旁开了个小卖部,生意不好不坏。他媳妇生了个女儿,这是第四胎,
前面三个闺女都被他送了人——大的送了邻县的哑巴,二的送了山里的老光棍,
三的送了镇上的瘸子,都是些他觉得“不会跟他抢家产”的人家。这个老四,他不想送了。
铁路边常有人家扔东西,他想趁着夜里没人,把孩子放在铁轨上,让火车“不小心”轧过去。
“就说她自己跑出去的,谁能说啥?”他跟媳妇商量,媳妇不敢吱声,只是哭。那天夜里,
月黑头,王强抱着孩子往铁轨走。女婴很安静,不像前面几个那样哭闹。
他把她放在铁轨中间,自己躲在旁边的草堆里,等着火车来。远处传来汽笛声,越来越近。
王强的心跳得像擂鼓,却没挪地方。火车的灯光刺破黑暗,他看见孩子在铁轨上睁着眼,
好像在看他。“呜——”火车鸣笛,震得他耳朵疼。他以为会听见惨叫,却什么都没听见。
火车驶过,他跑过去看,铁轨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阵风吹过,带着股奶香味。
王强吓得瘫在地上。他跑回家,跟媳妇说孩子不见了,媳妇疯了似的往外跑,
从此再也没回来。后来,王强的小卖部总丢东西,明明锁着门,
第二天货架上的零食就少了一半。有天夜里,他看见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在货架前拿糖吃,
转身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没过半年,小卖部着了火,烧得精光。王强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天天在铁轨边转悠,见人就说:“我闺女回来了,
她要糖吃……”第六世:深井里的凉2005年,城中村的出租屋里,蚊子嗡嗡叫。
四川来的打工仔刘强,在工地上搬砖,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
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生不出儿子,还敢跟我要生活费?”媳妇抱着孩子,
怯生生地说:“女孩也一样养……”“一样?”刘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我妈说了,
没儿子就是断了根!你看隔壁老王,三个儿子,多风光!”他开始不给娘俩好脸色,
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孩子哭了,他就骂:“哭什么哭?丧门星!”有天,他喝了酒回来,
看见孩子在哭,媳妇在旁边抹眼泪。“哭哭哭!就知道哭!”他抓起孩子,往门外走。
出租屋后面有口老井,是以前村里留下的,没盖盖子,只用块木板挡着。刘强把木板挪开,
井里黑黢黢的,能看见水面反射的光。“下去吧你!”他把孩子往井里一扔。没听见落水声,
只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刘强探头去看,井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歪歪扭扭的,像个鬼。
他吓得跑回屋,锁上门,用被子蒙住头。第二天,媳妇问他孩子去哪了,他说不知道。
媳妇没再问,只是眼神变得怪怪的。过了半年,刘强在工地干活时,脚下一滑,
掉进了没盖盖子的电梯井,摔死了。他媳妇收拾东西回老家,临走前,
往那口老井里扔了块石头,听见井里传来孩子的笑声,咯咯的,像在水里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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