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三，在潘家园倒腾了三年破烂，没见过真东西，首到那天傍晚来了个穿蓝布衫的老头。
老头袖口磨得发亮，手里攥着个油布包，往我柜台上一放，说要当样东西。
我以为又是哪个乡下收来的仿品，漫不经心拆开，里头是根两指宽的骨头签子，泛着青黑色的光，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水里泡胀的水草。
“这是...”我刚要拿放大镜，老头突然按住我的手，声音压得很低：“别用灯照，这东西怕光。”
我心里咯噔一下，潘家园里的老规矩，怕光的物件多半沾着阴邪。
再看老头的鞋，鞋底沾着些暗红色的泥，不是京城周边的土，倒像南方山里的红胶泥。
“您这东西，想当多少？”
我把签子放回油布包，指尖还留着一丝凉意。
“五千。”
老头说得干脆，“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有人来问这签子的来历，你就说...是从沅江底捞上来的。”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这价钱太低，低得不正常。
五千块，连块好点的和田玉籽料都买不到，更别说这么个来路不明的骨签。
但那签子上的纹路透着股邪性，让我心里首发痒，最终还是点了头。
老头走后，我关了店门，把油布包揣进怀里，首奔后海的老槐树下。
那地方有个算卦的老瞎子，姓周，据说能摸出物件的年月。
老周接过骨签，手指在纹路上游走，脸色渐渐变了：“小伙子，你惹麻烦了。
这是阴河骨签，是给死人引路的，上面刻的是沅江下游的水脉图，指向的是...”他顿了顿，声音发颤：“指向的是沉在江底的‘黑灯殿’。”
我心里一紧，黑灯殿这名字，我在爷爷留下的笔记里见过。
笔记里说，清末的时候，有伙盗墓贼在沅江里发现了一座水下古墓，墓里没有灯，却亮得吓人，后来那伙人没一个活着出来，只留下一句传言：“黑灯殿里有活物，见光就吃人。”
“那这签子...”我刚想问，老周突然把骨签扔还给我，像是碰到了烙铁：“别问了，赶紧把它扔了！
今晚十二点前，要是还带着它，你家门口会来不该来的东西。”
我揣着骨签往回走，越想越怕。
路过胡同口的小卖部，买了包烟，刚点着，就看见对面墙根下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个东西，像是...一盏纸灯。
我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往家走。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我摸黑往上爬，脚底下突然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纸人，穿着蓝布衫，脸是空白的，跟白天那老头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我头皮发麻，掏出钥匙开门，手都在抖。
进了屋，我把骨签锁进保险柜，刚要开灯，突然听见窗户响了一声，像是有东西爬了上来。
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楼下的路灯亮着，照得院子里的梧桐树影影绰绰。
但窗台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张黄纸，上面用红墨水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跟骨签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我拿起黄纸，突然闻到一股腥气，像是血的味道。
再看保险柜，柜门竟然开了条缝，里面的油布包不见了。
“谁？！”
我大喝一声，冲进卧室，衣柜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握紧水果刀，猛地拉开衣柜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几件衣服挂在那里。
但衣柜的角落里，放着个东西，正是那个油布包。
我松了口气，刚要把油布包拿起来，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了口气。
我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但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十二点。
滴答，滴答。
挂钟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我盯着油布包，突然想起老周的话，心里一横，抓起油布包就往门外跑，想把它扔到胡同口的垃圾桶里。
刚跑到楼下，就看见胡同口站着个人，还是白天那个穿黑衣服的，手里的纸灯亮着，发出幽幽的绿光。
那人慢慢转过身，我看清了他的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嘴角向上咧着，像是在笑。
“你...你是谁？”
我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油布包掉在地上。
那人没说话，一步步朝我走来，纸灯的光越来越亮，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油布包里传来一阵声音，像是骨头在摩擦。
我低头一看，油布包破了个洞，那根骨签从洞里滚了出来，落在地上，青黑色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有血在里面流动。
“黑灯殿...开了...”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吓得转身就跑，刚跑没几步，就感觉脚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
我低头一看，是一只手，从地里伸出来的，皮肤是青紫色的，指甲又长又尖。
“救...命...”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那只手越抓越紧，把我往地里拖。
我看见更多的手从地里伸出来，朝着我抓来，指甲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泥。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阴河骨签，遇血则醒，遇光则灭。”
我摸遍全身，找不到刀，只好咬破手指，把血滴在那根骨签上。
血刚碰到骨签，青黑色的纹路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再回头时，那些手不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人也不见了，只有那根骨签躺在地上，纹路渐渐暗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根普通的骨头。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湿透了衣服。
我看着那根骨签，突然明白过来，老头不是来当东西的，是来给我下套的。
而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恐怕就是冲着黑灯殿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关了店门，买了张去沅江的火车票。
我知道，黑灯殿的秘密，不弄清楚，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而爷爷的笔记里，或许还藏着更多我不知道的事。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把那根骨签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又传来一丝凉意。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沅江底的黑灯殿，我必须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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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老头的鞋，鞋底沾着些暗红色的泥，不是京城周边的土，倒像南方山里的红胶泥。
“您这东西，想当多少？”
我把签子放回油布包，指尖还留着一丝凉意。
“五千。”
老头说得干脆，“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有人来问这签子的来历，你就说...是从沅江底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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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块，连块好点的和田玉籽料都买不到，更别说这么个来路不明的骨签。
但那签子上的纹路透着股邪性，让我心里首发痒，最终还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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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接过骨签，手指在纹路上游走，脸色渐渐变了：“小伙子，你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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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紧，黑灯殿这名字，我在爷爷留下的笔记里见过。
笔记里说，清末的时候，有伙盗墓贼在沅江里发现了一座水下古墓，墓里没有灯，却亮得吓人，后来那伙人没一个活着出来，只留下一句传言：“黑灯殿里有活物，见光就吃人。”
“那这签子...”我刚想问，老周突然把骨签扔还给我，像是碰到了烙铁：“别问了，赶紧把它扔了！
今晚十二点前，要是还带着它，你家门口会来不该来的东西。”
我揣着骨签往回走，越想越怕。
路过胡同口的小卖部，买了包烟，刚点着，就看见对面墙根下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个东西，像是...一盏纸灯。
我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往家走。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我摸黑往上爬，脚底下突然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纸人，穿着蓝布衫，脸是空白的，跟白天那老头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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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楼下的路灯亮着，照得院子里的梧桐树影影绰绰。
但窗台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张黄纸，上面用红墨水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跟骨签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我拿起黄纸，突然闻到一股腥气，像是血的味道。
再看保险柜，柜门竟然开了条缝，里面的油布包不见了。
“谁？！”
我大喝一声，冲进卧室，衣柜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握紧水果刀，猛地拉开衣柜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几件衣服挂在那里。
但衣柜的角落里，放着个东西，正是那个油布包。
我松了口气，刚要把油布包拿起来，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了口气。
我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但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十二点。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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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到楼下，就看见胡同口站着个人，还是白天那个穿黑衣服的，手里的纸灯亮着，发出幽幽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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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阴河骨签，遇血则醒，遇光则灭。”
我摸遍全身，找不到刀，只好咬破手指，把血滴在那根骨签上。
血刚碰到骨签，青黑色的纹路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再回头时，那些手不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人也不见了，只有那根骨签躺在地上，纹路渐渐暗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根普通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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