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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恨他他为了娶我,居然先娶了别人》是知名作者“夏竹听雨”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夏竹听雨祁砚展开。全文精彩片段:故事主线围绕祁砚展开的虐心婚恋,豪门总裁,大女主,先虐后甜小说《我恨他:他为了娶我,居然先娶了别人》,由知名作家“夏竹听雨”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214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8 01:48:17。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恨他:他为了娶我,居然先娶了别人
衣香鬓影的慈善晚宴,祁砚的目光像一枚滚烫的钉子。它穿透五年时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他身边站着他的妻子,裴家千金,裴知语。而我,是他不要的前女友。今晚,我是来复仇的。
也是来……看他究竟能为我疯到什么地步。毕竟,他为了娶我,先娶了别人。这笔账,
得用血来算。第一节空气里漂浮着香槟的甜腻和金钱的腐朽气味。我端着一杯波尔多红酒。
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挂出粘稠的弧度,像血。视线尽头,祁砚正被一群人簇拥着。
他穿着一身Brioni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剪裁贴合得像他的第二层皮肤,
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五年了。这个男人,似乎比从前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个强大的磁场。将周围的一切光线和目光都吸附过去。包括我的。
我承认,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他。或者说,是为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裴知语。
她穿着一身Dior当季的白色蕾夜礼服,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手上那枚硕大的粉钻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是她的婚戒。也是我当年,
亲手画在设计稿上的款式。真是讽刺。裴知语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朝我举了举杯,
唇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我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指甲却在手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印。疼。真他妈的疼。“舒小姐,久仰大名。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我是宏盛资本的……”“没兴趣。
”我冷冷打断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下不来台。
我懒得理会。五年,我早就不是那个会为了维持表面和平而委屈自己的舒烬了。我的时间,
我的情绪,都很贵。不远处的祁砚,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的视线越过人群,
精准地落在我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情绪。有探究。
有压抑。还有一丝……狼狈?我一定是看错了。祁砚怎么会狼狈。
他永远是那个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祁家继承人。就像五年前,他能毫不犹豫地选择裴家,
放弃我一样。裴知语顺着他的目光看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亲昵地挽住祁砚的手臂,
身体几乎贴了上去。用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祁砚收回视线,
微微颔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淡漠。仿佛刚刚那个眼神,只是我的错觉。
我冷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管滑下,带着一丝灼热的刺痛。很好。
就是要这种感觉。用疼痛,来覆盖更深的疼痛。晚宴的流程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终于,
到了压轴的慈善拍卖环节。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
“接下来这件作品,是本次晚宴的压轴之宝!它名为‘烬火’,
由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华裔珠宝设计师——舒烬小姐,亲自设计并制作!
”聚光灯“唰”地一下打在我身上。我从容地站起身,对着台下微微颔首。
脸上挂着得体的、商业化的微笑。礼仪小姐端着一个丝绒托盘走上台。托盘中央,
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项链的主体,是一颗硕大的、鸽血红的红宝石。
它被切割成了火焰的形状,周围用细碎的钻石镶嵌出燃烧的姿态。它在灯光下,
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跳动的火焰。也像我那颗,被焚烧殆尽后,
又从灰烬里重新跳动起来的心。“‘烬火’,寓意‘野火烧不尽,于灰烬中复燃’,
代表着设计师本人对生命与希望的极致理解。这件作品的起拍价为——三千万!
”主持人的声音落下,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千万的起拍价,
对于一场慈善晚宴来说,已经是天价。但,我知道,会有人买。因为这件作品的背后,
是我舒烬的名气。以及我所代表的、新兴的商业价值。“三千五百万!”“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价格在不断攀升。我平静地看着台下那些举牌的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数字,对我来说,不过是证明我如今价值的工具。“一亿。
”一个清冷的、熟悉的、仿佛能穿透骨髓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祁砚。他甚至没有举牌。
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个数字,就让全场的热闹戛然而止。
裴知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用力拉了拉祁砚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疯了?
花一个亿买她的东西?”祁砚没有理她。他的目光,像两道灼热的激光,穿透人群,
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主持人显然也被这个价格惊到了。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声音都有些颤抖:“祁……祁总出价一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会跟祁砚抢。也没有人敢。“一亿一次!”“一亿两次!
”“一亿三次!成交!”木槌落下,一锤定音。“恭喜祁总,
拍得这件充满生命力量的艺术品‘烬火’!”我看着台上的祁砚,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一种混合了愤怒、屈辱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想干什么?用钱来羞辱我吗?告诉我,即使我如今功成名就,在他眼里,
也不过是一件可以用钱来买卖的商品?在全场复杂的目光中,祁砚推开身边的裴知语。
一步一步,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最终,
他停在我面前。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深邃的眼眸像一个黑洞,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去。“舒烬,”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五年不见,你的身价,涨了不少。”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托祁总的福,拜您所赐。”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祁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
似乎想触碰我的脸。我猛地向后一仰,避开了他的手。“祁总,请自重。”我冷冷道,
“你太太还在看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豪门秘辛的现场直播。祁砚缓缓收回手,攥成了拳。
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条项链,很配你。”“可惜,
”我微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我不喜欢。而且,祁总拍下的东西,理应送给祁太太,
不是吗?”说完,我端起桌上另一杯无人动过的香槟,对着远处的裴知语,遥遥一举。然后,
当着祁砚的面,将杯中的酒,尽数泼在了他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上。冰凉的液体,
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我这个疯狂的举动惊呆了。
祁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那是一种混杂了错愕、震怒、和……一丝无法言说的痛楚的复杂表情。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我就是要让他难堪。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刻。我扔下酒杯,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那道,几乎要将我后背灼穿的目光。第二节我走得很快。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像是在为我这场仓皇的胜利,奏响凯歌。身后,
是晚宴现场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像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苍蝇,黏腻又烦人。“天啊,
那个女人是谁?胆子也太大了!”“她就是舒烬啊,那个设计师,
听说以前跟祁砚有过一段……”“难怪裴知语的脸都绿了,这简直是当众打脸啊。
”“祁砚竟然没发火?这可不像他的风格。”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
又被我狠狠地关在身后。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揣测。我只要祁砚痛。
只要他感受到我当年万分之一的难堪和绝望,就够了。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我快步走了进去,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猛地伸了进来。强行挡住了门。电梯门感应到阻碍,又缓缓打开。
祁砚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将电梯口的光线完全挡住,
投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阴影。我心脏一紧,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电梯壁上。“你要干什么?”我厉声问道,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祁砚没有说话。他迈步走进电梯,
高大的身躯瞬间让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他身上还带着香槟的冷冽气息,
混合着他独有的、清冷的木质香。蛮横地侵占了我的呼吸。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的空间里,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舒烬,
”祁砚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你玩够了没有?
”我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玩?”我冷笑着迎上他的目光,“祁总,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还配让我跟你玩吗?”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我看到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胸口被我泼湿的地方,还在往下滴着水,狼狈不堪。可他身上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直到将我整个人都困在他和电梯壁之间。“五年了,”他伸出手,
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却大得惊人。“你长本事了。
”“比不上祁总。”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字字带刺,“五年前,祁总就能为了前途,
毫不犹豫地抛弃一切。这份狠心,我至今望尘莫及。”“抛弃?
”祁砚像是被这两个字刺痛了。他眼底的墨色翻涌得更加厉害,捏着我下巴的手,
又收紧了几分。疼。我疼得蹙起了眉,却没有求饶。我死死地瞪着他,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难道不是吗?”我冷笑道,“祁家未来的继承人,
怎么能有一个家世普通的女朋友呢?那会成为你最大的污点。所以,你选择裴家,
选择裴知语,不是很正常吗?”“我给了你钱。”祁砚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是啊,你给了我钱。”我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
“一张支票,买断了我们所有的过去。祁总真是好手段,算得一笔好账。”“舒烬!
”他低吼出我的名字,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我知道,我激怒他了。我成功了。
我就是要让他愤怒,让他失控。让他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怎么?被我说中了,
恼羞成怒了?”我继续挑衅他,“祁砚,你以为五年过去了,
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你摆布的舒烬吗?你错了。”“我告诉你,现在的我,有的是钱,
有的是名气。”“你当年看不上的我,如今,你高攀不起。”我说完,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推开了他。祁砚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动手。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了一楼。门,缓缓打开。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大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才在电梯里的那股嚣张气焰,
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空虚。我以为,报复他,我会很快乐。
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痛?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一辆黑色的宾利,
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我的合伙人,
也是我这五年来最好的朋友,许泽。“上车。”许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我拉开车门,
坐了进去。车内温暖的空气,让我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都解决了?
”许泽递给我一瓶温水。我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汲取着那一点点温暖。“嗯。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看到新闻了,”许泽发动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你今晚,
可真是……一战成名。”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我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包括祁砚?”许泽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的心,
猛地一抽。“不包括他。”我几乎是立刻否认,“他……不配。”许泽没有再说话,
只是默默地开着车。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
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五年前。那个有祁砚的,夏天。第三节五年前的夏天,
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还有祁砚身上,干净的、像是被太阳晒过的白衬衫的味道。
那时候,我还是建筑系大三的学生。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的设计图和不切实际的梦想。
而祁砚,是商学院的风云人物,祁氏集团心照不宣的继承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不该有任何交集。我们的相遇,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为了赶一个设计作业,
在书架上找一本关于解构主义建筑的书。那本书,被放在了书架的最高层。我踮起脚,
伸长了手臂,试了好几次,都够不着。就在我准备放弃,打算去搬个梯子的时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我头顶上方伸了过来。轻松地取下了那本书。我一回头,
就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双眼睛,像藏着星辰大海,深不见底。“是这本吗?
”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弦。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将书递给我,
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我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的脸,
“腾”地一下就红了。“谢谢。”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不客气。”他轻笑了一声,
转身离开了。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祁砚。我以为,那只是一次萍水相逢的偶遇。却没想到,
那是我一生纠缠的开始。后来,我在学校里,又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是人群的焦点。
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有向他请教问题的学弟学妹。
有对他暗送秋波的漂亮女生。还有跟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富家子弟。而他,
总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谁都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距离。我以为,他早就忘了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学校的湖边画设计稿,画得入了神,连天黑了都不知道。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刚走出没多远,
就被人从后面拦住了。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小妹妹,一个人啊?
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回去啊?”为首的黄毛,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吓坏了,
抓紧了怀里的画板,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们团团围住。“别急着走啊,陪哥哥们玩玩嘛。
”黄毛说着,就伸手来抓我的胳膊。我吓得尖叫起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放开她。”是祁砚的声音。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挡在了我面前。那几个小混混,
显然也认识他。“祁……祁少?您怎么在这儿?”黄毛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没了。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祁砚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几个小混混,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放开了我,灰溜溜地跑了。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祁砚的背影,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转过身,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他的外套上,
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和那股好闻的木质香。“吓坏了?”他问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看着我哭,有些手足无措。他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擦眼泪,但又觉得不妥,
手僵在了半空中。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说:“我送你回宿舍。”一路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到了宿舍楼下,我把外套还给他。“谢谢你。”我小声说。“不用。”他接过外套,看着我,
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舒烬。”“舒烬,”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唇角微微上扬,
“很好听的名字。”我的脸,又红了。“我叫祁砚。”他说。“我知道。”我脱口而出。
说完,我就后悔了。他会不会觉得,我一直在关注他?果然,他挑了挑眉,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高兴,你也知道我。”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
全都是祁砚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披在我身上的那件外套。我知道,我完了。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从那以后,我们的交集,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我会在图书馆,
假装偶遇他。他会在我画设计稿的时候,给我送来一杯热奶茶。我们会在学校的湖边,
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他跟我讲他商业上的博弈,我跟他讲我设计上的灵感。
我们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找到了彼此的共鸣。终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
他把我堵在了画室门口。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吻住了我。他的吻,带着雨水的微凉,
和一丝不加掩饰的霸道。我没有反抗。或者说,我根本不想反抗。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和祁砚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偷来的。我们是地下恋情。因为他的身份,我们不能在公开场合,
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他会带我去他市中心的私人公寓。
那是一个很大的平层,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跟他的人一样,冷静而克制。
但因为我的到来,那个冷冰冰的房子,开始有了烟火气。我会在阳台上,种满各种各样的花。
他会在厨房里,笨拙地学着给我做饭。我们会在深夜的落地窗前,相拥着看城市的夜景。
他会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一遍又一遍地,叫我的名字。“烬烬。”“烬烬。”他的声音,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我信了。我以为,
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毕业,直到永远。可我忘了,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王子,
最终,还是会选择门当户对的公主。而我,只是那个不小心闯入他生命里的,灰姑娘。
第四节毕业后,我进了一家知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从最底层的助理做起。而祁砚,
也正式进入祁氏集团,开始了他大刀阔斧的改革。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总是很忙。
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参加不完的应酬。我们的联系,只剩下深夜里,
偶尔的几通电话。电话里,他总是很疲惫。他说,烬烬,再等等我。等我把所有障碍都扫清,
我就把你接到我身边,光明正大地。我说,好,我等你。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们足够相爱,
就能克服一切。可我低估了现实的残酷,也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分量。祁砚在公司的处境,
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祁氏集团内部,派系林立,斗争激烈。而外部,
以裴家为首的几个老牌家族,一直对祁氏虎视眈眈。裴家,是这座城市的顶级豪门,
根基深厚,人脉广博。裴家的掌舵人,裴嵩,是只老狐狸,心狠手辣,野心勃勃。
他一直想把祁氏吞并,或者,是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而他看中的棋子,就是祁砚。
他欣赏祁砚的能力,也忌惮他的野心。所以,他想用联姻的方式,把祁砚变成自己人。
联姻的对象,自然是他的独生女,裴知语。裴知语,是上流社会有名的名媛。漂亮,聪明,
手腕高明。她从小就喜欢祁砚,这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我第一次见到裴知语,
是在一次商业酒会上。那次,我是作为事务所的代表,去见一个客户。而祁砚,
是酒会的主角。我看到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宾客之间,谈笑风生。
而裴知语,就站在他身边,像一朵解语花,为他应酬,为他挡酒。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
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酒会进行到一半,我去洗手间补妆。刚走进去,
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知语,你跟祁砚,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是啊,
我看祁总对你,可是不一般呢。”是裴知语和她的几个名媛朋友。我下意识地,
躲进了隔间里。只听到裴知语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快了。
我爸已经在跟祁伯父谈了。”“那祁砚身边那个……叫什么舒烬的,怎么办?
”听到我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紧。“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裴知语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祁砚是什么人?他知道该怎么选。”“玩玩可以,
但结婚,肯定是要门当户对的。”“祁家,不会允许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子进门的。
”“说的也是。那个舒烬,也太不自量力了,竟然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们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割在我的心上。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不自量力的,妄想攀附豪门的,野丫头。原来,我和祁砚的爱情,
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笑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我只知道,
当我回到酒会大厅的时候,我的手脚,都是冰凉的。我看到祁砚,正被裴嵩拉着,
跟几个商界大佬谈笑风生。裴知语,依然优雅地站在他身边。他们看起来,
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小丑。那天晚上,我没有等祁砚的电话。
我关了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祁砚找到了我。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
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
任由眼泪,打湿他胸前的衬衫。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吻我的头发。
“烬烬,相信我。”他说。我多想相信他。可是,裴知语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
挥之不去。从那以后,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我会偷偷地看他的手机,
看他有没有跟裴知语联系。我会因为他没有及时回我的信息,而胡思乱想。我们之间,
开始有了争吵。每次吵完,他都会抱着我,无奈地叹气。“烬烬,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说不出话来。我能说什么呢?说我害怕,害怕他会像裴知语说的那样,
为了前途,放弃我?说我自卑,自卑我的出身,配不上他?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因为我知道,一旦说出口,就等于承认了我的懦弱和不自信。也等于,
把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撕碎了。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藏在心里。
然后,用加倍的爱,去填补内心的空虚。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他,他就会一直在我身边。
可是,我错了。压垮我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来了。第五节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
我正在事务所加班。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裴知语的声音。“舒小姐,
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本来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我们约在了一家高档的咖啡厅。
裴知语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妆容精致,优雅得体。她坐在我对面,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姿态从容。“舒小姐,我就开门见山了。”她放下咖啡勺,看着我,开门见山。
“离开祁砚吧。”我闻言,心里一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裴小姐,你凭什么?
”“凭我,能给他带来的一切。”裴知语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舒小姐,你是个聪明人,
应该知道,祁砚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他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盟友,
一个能帮他在祁氏站稳脚跟的助力。”“而我,和整个裴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而你呢?”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你除了拖累他,
还能给他带来什么?”“你只会成为他的软肋,成为他对手攻击他的把柄。”“舒小姐,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着想,主动离开他。”她的话,字字诛心。我放在桌下的手,
紧紧地攥成了拳,指甲深陷进肉里。“这是我跟祁砚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我冷冷地回敬道。“是吗?”裴知语笑了。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祁砚和裴嵩,在一家高尔夫球场。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还有几张,
是祁砚和裴知语,一起参加一个私人晚宴。照片里,裴知语亲密地挽着祁砚的手臂,
笑靥如花。而祁砚,没有推开她。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看到了吗?
”裴知语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祁砚他,早就做出了选择。”“他跟你在一起,
不过是玩玩而已。”“男人嘛,总需要一些调剂品。”“但你,永远也成不了他的正餐。
”“舒小姐,别再自欺欺人了。”“拿着这笔钱,离开这座城市,对你,对他,都好。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支票上的数字,是一长串的零。
我看着那张支票,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屈辱。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爱情,我的尊严,
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我猛地站起身,端起桌上的咖啡,狠狠地泼向了裴知语那张虚伪的脸。
滚烫的咖啡,瞬间让她发出了尖叫。“你疯了!”她狼狈地擦着脸上的咖啡渍,漂亮的妆容,
花了一片。“我是疯了。”我看着她,冷冷地笑了起来。“但是,就算我疯了,
也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裴知语我告诉你,只要祁砚一天没跟我说分手,
我就一天是他的女朋友。”“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那天晚上,我等了祁砚很久。他没有来。电话,也打不通。第二天,我是在新闻上,
看到他的消息的。祁氏集团,与裴氏集团,正式达成战略合作。新闻发布会上,祁砚和裴嵩,
相谈甚欢,握手言和。裴知语,就站在祁砚身边,笑得一脸幸福。那一刻,我感觉,
天都塌了。原来,裴知语说的,都是真的。祁砚他,真的选择了她。不,他不是选择了她。
他是,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三天后,祁砚终于出现了。他看起来很憔悴,
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想抱我。
我却像触电一样,猛地推开了他。“别碰我!”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喊道。他愣住了,
手僵在半空中。“烬烬,你怎么了?”“我怎么了?”我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祁砚,
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裴知语,
你和裴家,你们的交易,我全都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特别好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烬烬,
你听我解释……”“解释?”我打断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你为了前途,
把我当成垫脚石?还是解释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祁砚,我们完了。”我说完,
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出了门外。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我背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终于,放声大哭。门外,传来祁砚用力的拍门声,和一声声,痛苦的呼喊。“烬烬!开门!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烬烬!我求你了!开门!”我捂住耳朵,不想听,
一个字都不想听。因为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第六节我病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让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不知道自己烧了多久。只记得,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好像看到了祁砚。他守在我床边,一遍又一遍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额头。他的手,
很轻,很柔。他的眼神,充满了痛楚和自责。他还像以前一样,低声叫我的名字。“烬烬,
对不起。”“烬烬,别离开我。”我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直到我退了烧,清醒过来。
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祁砚,就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他看起来,
比上次更加憔-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下的乌青,
和紧锁的眉头。我的心,没来由地,一软。我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可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裴知语发来的信息。“阿砚,我们的订婚宴,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订婚宴。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间刺穿了我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情。
我猛地收回手,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原来,他守在这里,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不过是,在奔赴下一场盛宴之前,对我这个旧人,最后的施舍。就在这时,祁砚醒了。
他看到我醒了,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烬烬,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问我,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我却厌恶地,偏头躲开了。
“别碰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里的光,一点点地,
暗了下去。“烬烬……”“祁砚,”我打断他,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跟裴知语,
要订婚了,是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
却什么也没说。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恭喜你啊,
祁总。”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终于,得偿所愿了。”“不是的,烬烬,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切地想解释。“够了!”我歇斯底里地打断他,“我不想听!
我一个字都不想听!”“祁砚,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把自己缩成一团。我听到他在床边,站了很久。最后,他带着一声沉重的叹息,离开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我躲在被子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
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我不知道,原来心碎,是这种感觉。
像是被人用一把钝刀,在心脏上,来来回回地,割着。疼得,让人无法呼吸。就在我以为,
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我冲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吐完之后,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的例假,好像,
推迟了很久了。我颤抖着手,让许泽帮我买来了验孕棒。当看到验孕棒上,
那两条清晰的红杠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怀孕了。我怀了祁砚的孩子。这个认知,
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告诉祁砚?不。
他马上就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我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让他取消婚约,娶我?还是让他,
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孩子打掉?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坐在病床上,
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我的病房里,
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裴知语。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手里提着一个果篮,
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舒小姐,听说你病了,我特地来看看你。”我看着她,
冷冷地开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把果篮放在桌上。
“舒小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我是来帮你的。”“我不需要。”“不,你需要。
”她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怀孕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怎么知道?”“这不重要。”她笑了。“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她。“舒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孩子,
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成为祁砚的污点。”“你忍心,
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你忍心,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私生子的阴影里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心上。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你想怎么样?”“很简单。”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机票,和一份文件,放在我床头。
“这是一张去法国的机票,还有一份财产转让协议。”“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协议上的财产,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至于这个孩子……”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帮你解决掉。”我看着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如果,
我不答应呢?”“不答应?”她笑了,笑得一脸得意。“舒小姐,你觉得,
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和你的孩子,
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她的威胁,赤裸裸的,不加掩饰。我知道,她说得出,
就做得到。以裴家的势力,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实在是太容易了。我的心,
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祁砚。他看到裴知语,愣了一下,
随即,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裴知语看到他,
立刻收起了那副恶毒的嘴脸,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阿砚,我听说舒小姐病了,
特地来看看她。”“我让你离她远点。”祁砚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裴知语还想说什么。“出去。”祁砚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裴知语咬了咬唇,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祁砚。
他走到我床边,看着我,眼底,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跟你说什么了?”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烬烬,你相信我,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
”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是准备步入婚姻殿堂的样吗?”他被我堵得,
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突然笑了。“祁砚,你不用再演了。”“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答应你,我们分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你说。”“我要去参加你和裴知语的订婚宴。”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
说出了这个近乎残忍的要求。“我要亲眼看着,你跟她,站在一起。”“我要让自己,
彻底死心。”第七节祁砚和裴知语的订婚宴,定在半个月后。地点,
是本市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那半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我出院了,
回到了我和祁砚曾经的那个家。那个充满了我们回忆的房子,如今,却变得空旷而冷清。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不见任何人。我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
就是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跟那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说话。我说,宝宝,对不起。妈妈,
可能,保护不了你了。我说,宝宝,你不要怪爸爸。他只是,有他自己的苦衷。我说着说着,
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只知道,我必须去参加那场订婚宴。
那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一场告别。订婚宴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
我穿上了我最喜欢的那条红色长裙。那是祁砚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他说,烬烬,你穿红色,
最好看。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我化了精致的妆,遮住了我苍白的脸色,
和眼底的憔悴。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我对自己说,舒烬,你要挺住。今天,
是你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从今以后,你的人生里,再也没有祁砚这个人。我打车,
去了酒店。酒店门口,豪车云集,名流荟萃。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虚伪而得体的笑容。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走了进去。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一眼,
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祁砚和裴知语。祁砚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裴知语,则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手臂。他们站在一起,
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有同情,有怜悯,
有幸灾乐祸,有看好戏。我统统,视而不见。我的眼里,只有祁砚。他显然也看到了我。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失。他下意识地,想朝我走过来。却被裴知语,
死死地拉住。“阿砚,你要干什么?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裴知语压低声音,提醒他。
祁砚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剧烈的情绪。有痛楚,有挣扎,
有无奈,还有……一丝绝望。我看着他,笑了。笑得,无比灿烂。我端起一杯香槟,
穿过人群,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祁总,裴小姐,恭喜。”我举起酒杯,对着他们,
遥遥一敬。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个人身上。裴知语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敢来。“舒小姐,”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的祝福。
不过,你好像,并没有收到请柬吧?”言下之意,我是不请自来。“哦?是吗?
”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那可能,是祁总忘了给我吧。”我把目光,转向祁砚。“毕竟,
祁总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忘了我这个旧人,也很正常。”我的话,像一把软刀子,
刀刀见血。祁砚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我就是要让他难堪。
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个多么薄情寡义的男人。“舒小姐,你喝多了吧?
”裴知语见祁砚不说话,只能自己站出来。“我没喝多。”我看着她,冷冷地笑了起来。
“我清醒得很。”“我今天来,就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祁总一个问题。”我把目光,
重新锁在祁砚身上。“祁砚,你爱过我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宴会厅里,
轰然炸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祁砚看着我,
眼底,是化不开的浓稠痛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不是“爱过”,也不是“没有”。而是,
对不起。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
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看着他,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
这就是我的结局。一场笑话。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转身,
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端着托盘,
急匆匆地,从我身边跑过。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我脚下不稳,穿着高跟鞋的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我的身后,是通往二楼的,
长长的楼梯。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整个人,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身体,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小腹,更是像被刀绞一样,疼得我蜷缩起来。
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我腿间,流了出来。染红了我那条,鲜红的长裙。我最后的意识,
是看到祁砚那张,惊恐万状的,惨白的脸。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烬烬!”然后,
我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第八节我在一片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入目,
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小腹处,
是一种空落落的、被剜去了一块肉的钝痛。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平坦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孩子……没了。这个认知,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缓慢地、残忍地,割开我的胸膛。
没有眼泪。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真的。我甚至感觉不到痛了,
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无边无际的空洞。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祁砚不在。也好。我不想看到他那张,写满了虚伪和愧疚的脸。“吱呀”一声,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他看起来,斯文有礼,
像个律师。“舒小姐,您好。”男人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公事公办地开口。
“我是祁先生的代理律师,姓张。”祁先生。呵。叫得可真生分。“我今天来,
是受祁先生委托,处理您二位之间的一些……后续事宜。”张律师说着,从公文包里,
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张支票。那份文件,标题是《分手协议》。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
比裴知语给我的,还要多一个零。“祁先生说,他对您,感到非常抱歉。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念一份天气预报。“这些,是他对您的补偿。
”“另外,考虑到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祁先生为您安排了去法国疗养的全部事宜。
”“这是一张头等舱机票,和一份巴黎私人医院的接收函。”“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您,
照顾您的生活起居。”“祁先生希望,您能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开始新的生活。”我看着他,
面无表情。我的心,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看,这就是祁砚。多么体贴,
多么周到。他亲手将我推入地狱,又给了我一把通往天堂的梯子。他用钱,为他所有的罪孽,
买了一张赎罪券。然后,心安理得地,去迎接他的锦绣前程。“舒小姐?
”张律师见我久久不语,又开口道。“如果您对补偿金额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
”“不用了。”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了的风箱。我拿起笔,在那份《分手协议》上,
签下了我的名字。舒烬。这两个字,我写得,无比用力。像是要用尽我生命里,
最后的一点力气。“告诉祁砚,”我把签好字的文件,推了回去。“我收到了。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张律师收起文件,点了点头,站起身。“祝您,一路顺风。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
睁得大大的。我对自己说,舒烬,不准哭。为这种男人,不值得。可是,为什么,视线,
还是越来越模糊?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痛得,像是要死掉一样。原来,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痛了。可我忘了,爱,是一种本能。恨,
也是。第九节去法国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戴着墨镜,拖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许泽来送我。他看着我,眼圈红红的。
“烬烬,真的,不告诉他吗?”我知道,他指的是孩子的事。我摇了摇头。“告诉他,
又有什么用呢?”“让他多一份愧疚?还是让他,多一个可以用来标榜自己深情的筹码?
”“许泽,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许泽叹了口气,没有再劝我。他从怀里,
拿出一个小小的、木质的盒子,递给我。“这是什么?”“你那天,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
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他说。“我帮你收起来了。”我打开盒子。里面,
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用银杏叶做成的戒指。那是我和祁砚,在一起的第一个纪念日,
他亲手为我做的。他说,银杏,代表着永恒的爱。永恒的爱。多么讽刺。我看着那枚戒指,
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我合上盒子,把它,还给了许泽。“帮我,扔了吧。
”“烬烬……”“扔了。”我的语气,不容置疑。许泽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他说。“钱不够了,就告诉我。”“嗯。”“别怕,
一切都会过去的。”“嗯。”我转身,走进了安检口,没有再回头。我怕我一回头,
就再也走不了了。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窗外。那座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模糊的点,消失在云层里。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
我的爱情。再见了,祁砚。飞机落地巴黎的时候,是一个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城市,
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很美。可我的世界,却是一片灰色。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
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幽灵。我住进了祁砚安排好的那家私人医院。每天,除了吃饭,睡觉,
就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起来。可我的心,却一天天,
沉了下去。我瘦得很快,几乎脱了相。医生说,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他给我开了很多药。
我把那些药,都冲进了马桶里。我不想活。也不想死。我就这样,不生不死地,熬着。
直到有一天,我从噩梦中惊醒。我梦到了我的孩子。他还是一个模糊的血团,哭着问我,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都是冷汗。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心脏,痛得无法呼吸。那一刻,我突然,不想死了。我凭什么要死?该死的人,不是我。
是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是祁砚,是裴知语,是那个,撞倒我的服务生。我要活着。
我要活得,比他们都好。我要让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这个念头,像一团火,
在我心里,重新燃烧了起来。从那天起,我开始,逼自己吃饭。逼自己睡觉。逼自己,
去接受心理治疗。我开始,重新拿起画笔。我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甘,
都画进了我的设计稿里。我的设计,不再是以前那种,充满了阳光和梦想的风格。而是变得,
尖锐,凌厉,充满了攻击性。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出院后,我用祁砚给我的那笔钱,
申请了巴黎最顶尖的珠宝设计学院。我像疯了一样,学习,画稿,做模型。
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也是我未来,复仇的资本。第十节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也能,磨砺出最锋利的刀。五年后,
巴黎。一场顶级的珠宝品牌发布会上,我作为特邀设计师,压轴出场。
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J.S.。烬。舒。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长发高高束起,
脸上,是淡漠而疏离的表情。我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所有人的掌声和赞美。台下,
坐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的珠宝商,时尚媒体,和名流贵族。他们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欣赏和惊艳。没有人知道,五年前,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差点死掉的,可怜虫。
发布会结束后,是一个小型的庆功酒会。许泽端着两杯香槟,走到我身边。他这五年,
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朋友,到合伙人。我们一起,创立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品牌,
Phoenix。凤凰。寓意,浴火重生。“恭喜你,J.e t'系统me。
”许泽用法语,对我说道。J.e t'系统me,是我在法国的名字,
也是我最成功的一个系列作品的名字。我爱你。我看着他,笑了笑,接过了酒杯。
“也恭喜你,我的合伙人。”“我们成功了。”许泽看着酒会里,那些对我们趋之若鹜的人,
感慨道。“是啊,我们成功了。”我抿了一口香槟,看着杯中浮动的气泡,眼神,有些飘忽。
这五年,我们走得,很不容易。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
到一个能在巴黎立足的独立品牌。我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汗水。“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许泽问我。“回国。”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许泽愣了一下。“回国?”“嗯。
”我点了点头。“Phoenix,该回去了。”“可是,国内的市场,
已经被几大老牌家族垄断了。”“特别是裴家,他们旗下的‘语珠宝’,
几乎占据了高端市场的半壁江山。”许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我们现在回去,
无异于以卵击石。”“那又怎么样?”我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我就是要回去,跟他们,抢地盘。”“我不仅要抢他们的地盘,我还要,把他们,
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许泽看着我,沉默了很久。他知道,我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烬烬,”他叹了口气,“你还是,放不下吗?”我没有回答他。放下?怎么可能。
那是我失去的第一个孩子。那是我曾经,用生命去爱过的男人。那是我,
被生生剜去的一块心头肉。这笔血债,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下?“许泽,”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不是执念,这是我,活下去的意义。”如果,没有仇恨支撑着我。
我可能,早就死在了五年前,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许泽看着我决绝的眼神,最终,
还是妥协了。“好。”他说。“我陪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我看着他,心里,
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许泽。”这五年,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真的撑不下来。
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回国的计划,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我们花了半年的时间,做市场调研,找渠道,建工厂。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我看到了那场,国内顶级商业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当我看到,晚宴的协办方,
是祁氏集团和裴氏集团的时候。我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我知道,
我复仇的第一步,该从哪里开始了。第十一节回国的那天,机场,下着小雨。不大,
淅淅沥沥的,像我此刻的心情。压抑,又带着一丝莫名的躁动。许泽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站在我身边,替我挡去了所有的风雨。“都安排好了。”他说,“公司,公寓,
还有你最喜欢的画室。”“辛苦了。”“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
帮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公寓在市中心,
一个高档的小区。顶层,复式,带一个超大的露台。装修,是我喜欢的,极简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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